萧真没有去看这场仗。
她做过将军,打过仗,魏家兄弟一路从京城逃到难民地,仅仅是由老百姓组成的难民是做不到的,这背后怕是有正规军在操作。
果然,没一会,魏深拖着身受重伤的楼常孝进来,两人一身是血,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楼常肖伤的犹为严重,魏深活捉了他。
狠狠将楼常孝推跪在了阿秀面前,魏深充满了仇恨的目光厉视着他,缓缓举起了手中剑:“楼常孝,你去陪阿秀。”
楼常肖怔怔的望着一个时辰之前还在身旁哀求自己的妻子,伸手想去轻抚她冰冷的面庞,此时此刻,他依然不敢相信妻子就这样死了,听到魏深这么说时嗤笑一声,抬头冷冷望着他:“魏深,就算阿秀死了,她依然是我楼常孝的人,与你无关。
阿秀的心是我的,身是我的,死后做鬼也是我楼家的人。
你得不到她。”
“阿秀是司徒家的人,她将会葬入司徒家的祖坟。”
司徒南听到楼常孝这么说,气得恨不得立即了结他。
“有用吗?”
楼常孝带血的眼眸望着司徒南:“别忘了她已经嫁入楼家,她与我的生辰八字那是拜过天地,生死都要绑在一起的。”
“老爷,夫人,你们看。”
喜丫惊呼一声,手指着某个方向。
喜丫指的是阿秀的手,阿秀的手很好看,纤细白晰,只是在右手无名指上有一条若有似无的丝线与楼常孝左手的无名指缠在一起。
“这是命线,看来阿秀与楼常考在下一世还会纠缠在一起。”
心魔说道。
萧真望向了魏深的手,魏深的手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阿真,你做什么?”
心魔见萧真走到阿秀身边蹲下。
萧真撕扯着阿秀手上的那根命线,可不管她怎么用力,这根线依然结实如初,没有因为她的力道而受损一点。
“夫人,我来帮你。”
喜丫也加了去了,使出全身力气撕命线。
不管她们怎么用力,命线依旧。
心魔叹了口气:“阿真,我知道你心里所想,但命运是天地乾坤之下的因果,万物无法撼动。”
“不是有句话叫人定胜天吗?”
萧真没有放弃,依然狠狠扯着这根命线。
“人定胜天,是胜了天,还是本就是命运如此?
上天对于努力的人总是特别开恩进而赏赐,那是上天怜悯。”
心魔道。
听到楼常孝的话,司徒南和魏深目中的仇恨更浓。
“杀了我啊,杀了我啊?”
楼常孝站了起来,冷笑着望着魏深:“死了后,我也要去责问司徒秀,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苟且之情的。”
“我与阿秀清清白白,平常连说话都有四五步之距,自你们订下婚之后,阿秀心中就只有你,阿秀对你是怎样的绝望,才带着还未出世的孩子决别?”
魏深朝着楼常孝大吼,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的泪如大坝溢洪,他心疼,心疼他从来都舍不得伤害一丝的姑娘竟然爱着这样的一个男人。
“是吗?
你以为就凭你这样一句话,我就会信?
阿秀肚子里的孩子谁知道是不是我的?”
拼命扯着命线的萧真抬头冷冷望着楼常孝,这个男人说了什么?
阿秀都死了,他竟然还在怀疑她的贞洁?
“你说什么?”
魏深与司徒南都不敢置信的看着楼常孝。
楼常孝猛咳了几声,咳出几口血来,擦去嘴角的血丝,冷冷望着魏深:“魏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龌龊心思。
你对阿秀根本......”他的话没有说完,只因魏深已经一剑狠狠进了他的胸口。
萧真闭眸,睁开眼时她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把斧头,狠狠劈向那根命线。
“阿真,没用的,你我皆是魔,命线是天地灵气而生的法宝,它会对抗魔气。”
心魔想去拉回妻子,在即将接触到妻子身体时微怔了下,妻子身子的周围有股若有似无的仙气飘荡着。
“千年来,我从不与司徒家同住,不管他们发生什么事,我只听不参与,更不会去看他们,因为我知道自己一旦和他们接触,没办法不帮,就像此刻,我做不到漠视。”
萧真说完,她手中的斧头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手中一团金光,金光越来越强慢慢变成了一根金丝,随即她又以灵力在阿秀的右手大拇指旁绘出了一根手指,虽是灵力状,但那手指仿佛是从阿秀手中长出来一般。
萧真将那根金丝绑在了阿秀这根灵力的手上,另一头直接绑在了魏深左手的无名指上。
天空突然打起了雷,天雷滚滚,周围的云层迅速朝着这道天雷靠近,积聚成了漩涡状的云彩,云彩内的天雷越聚越多,天威之压,天地为之震动。
所有的难民都望着天空突如其来的黑暗,就在他们惊疑不定时,天空又突然间恢复了正常。
萧真给这里的人设了个结界,让他们看不到这种异样,看着金丝牢靠的绑在阿秀与魏深的手上才缓缓起身望着天空,淡淡道:“司徒一族尊我为祖宗,本祖宗喜欢阿秀,她这世的命运我不动,但下世的命运必改,你若有意见,战。”
天雷滚滚,越发肆虐,始终没有发作,似在犹豫着什么。
“夫人?”
喜丫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天雷会突然出现,难道夫人要渡劫吗?
可他们已经是魔了。
心魔自方才接触到妻子身上的灵气时已觉得古怪,如今听到她说出这种话,她是在跟天雷说话?
天雷竟还能听懂她的话?
心魔的黑眸在看到妻子手中突然出现的剑时,再次惊住,这不是她送给司徒家的‘一把剑’吗?
再看司徒南,他手中握着的也正是‘一把剑’所不同的是,妻子手中的剑散发着两股气息,一股纯元金光,一股则是黑暗腐臭。
没想妻子刚亮出‘一把剑’时,天空中的天雷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与此同时,萧真眼前一暗,身子往后倒去,被宽阔温暖的怀抱接住,睁开眼看着心魔担忧的目光时,萧真微微一笑:“我也就虚张声势,还真把天雷给吓跑了。”
说完昏了过去。
没有人察觉,萧真身上的灵力出来时,天帝姒天突然出现在了上空,他面色凝重,此刻还在所看到的事件中震惊不已,魔后是坠仙?
不,当她身上的灵气外泄时,他丝毫感觉不到属于魔的气息,那般纯元的灵气怎么可能属于魔呢?
还有那把剑,总给他一种熟悉感,他一定在哪里见过。
见魔君魔后三人离去,姒天也来不及去注意那魔君,飞身来到了已死的人间女子身边,人间女子手中的命线与被杀的男子是相连在一起的,也就是说下一世,这两人还会纠缠在一起,如今被魔后干预硬是和另一个男子绑上了金线。
“好精纯的灵线。”
姒天欲将这线弄断,才一接触就被线中的元气所阻碍将他的手反弹了出来:“这硬是接上一根手指,这女子转世后岂不是得有六指?
真是糊闹。
你若有意见,战?
这句话说的倒是英勇。”
想到天雷竟被这一句话吓走了,姒天的脸又是一片黑。
自然,天雷不是被魔后这话吓走的,而是被魔后手中的剑吓走的。
“她不是坠仙,她是谁?
为何从未在天界中见到过她?
那剑又是什么剑?”
姒天只觉那魔后身上疑惑太多。
萧真这一觉睡得不好,所以发现自己的神元突然出现在一片广袤的星空中时,就知道这里应该是鸿蒙休息的地方,哎,她为了结出那根金线,把身上的灵力都用光了,神元下意识的寻求本体的庇护。
至于鸿蒙,此刻肯定是在沉睡,想了想,她还真有几个问题要问鸿蒙,干脆闭目,以神识呼唤她。
广袤天空中的星星瞬间发了淡淡星空,星空一点点汇聚成了一个美丽的身影,是个少女,少女拥有世界所有颜色都会黯然的容颜,她微闭着眸,正在香甜的睡眠,不一会,拧了拧眉,似不悦被人打扰到,直到她缓缓睁开眼晴,看到了萧真。
鸿蒙突然被唤醒,一脸的不悦,只是看到萧真虚弱的模样,微讶:“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