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濂微微一弯唇,没有反驳她的话语,想了想,继续说道,“大抵是命中注定吧,就在特定的时候,世界上那个唯一的灵感就这样造访了我,而它正好也是在那个时候最为适合我的。”
“听起来真是玄妙,如果不是我现在已经毕业了,说不定会因为你这些话而跑去选择设计专业。”叶姿轻轻地笑了几声,下意识地抬手后,才发现手中的购物袋已经不在她自己手中了。兀自疑惑了一会儿,她才想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楚濂已经顺其自然地接过了她书中提着的重物。
果然是大家门户教育出来的绅士风范。叶姿心中感叹了一声,便也随着他去,另外一边环顾四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沿途走过了多瑙河,到了战神广场,“诶?我们怎么会走到这里的?”
楚濂一笑,从口袋里掏出早已经准备好的玉米粒,放了一些在她的手中,自己也拿了一些,招呼了一会儿,瞬时有几只广场上的白鸽发现了目标,围拢在他的身边“咕咕”叫着,低头啄着他指尖的玉米粒。
叶姿微微一愣,便也笑起来,转而蹲下身子,学着他的动作喂着,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所以这回的灵感是来自于喂鸽子么?”
“有何不可呢。”楚濂笑起来,看着叶姿如何喂也没有多少鸽子聚拢而来,不禁上前几步,自然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喂鸽子不能这个样子的,它们跟你还不熟,有可能会怕,你需要这样……一点点让它们过来……”
手腕上感知到的灼热温度引得叶姿心中警铃大作,还没有等他讲完,她已经礼貌地拂开了他的手,面上依旧是得体的笑容,半开玩笑道,“好,我知道了。也有可能是这里的鸽子都被你包办了,我试着去那边喂喂试试看,指不定我在那里行情比较好呢?”
说罢,她已经站起身来,脚步轻盈地走到了广场的另外一头去,与楚濂拉开了距离,已经清楚地表明了她拒绝的态度。
楚濂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的,一边在心中有些叹息自己刚才的莽撞时,一边心中也有些微妙的失落之意——果然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还是连白绍宸的半点都没有吗?
一周时间,很快过去,随着大赛时间的推进,叶姿也更加忙碌了起来,给白绍宸的电话也在一天天地疾速锐减,引得白绍宸一阵不满。
他身上的伤本已经好得差不多,本应当急不可耐出院的,然而医生只是例行建议了一句他最好还在医院内休养几天,他想了想,便顺水推舟地应下了。
反正他如今的住处,自没了叶姿的存在后,也是冷冷清清的。相比起来,这里倒还更符合他的心境,让他暂时可以好好地融于这个世界,休息一会。更何况,说不定还可以让叶姿多记挂一下自己,也算得上划算。
让秘书过来送了几瓶上品的威士忌,白绍宸回到了自己的病房,看了一眼满载着工作短信的手机,微微拧了拧眉心,又从上往下翻寻了一遍,还是没能找到叶姿的短信。
这个女人真是……他咬了咬牙,有些烦闷地将手机抛到了一边去,
配备的浴室中,已经有人放好了热水,他仰着头,拿着酒杯躺在偌大的浴缸之中,心情烦闷不已。
每到夜晚,他便尤其想念那个小女人,想念她身上特有的馨香味道,和那一把柔亮顺滑的黑发间残存的洗发水清香,每一寸皮肤都是这么的令他着迷,如今却再也触及不到半分。然而越是这样的求不得,便就使他愈发的想念。白绍宸懒散地灌了一杯酒入喉,微微勾起唇角来,自嘲地笑了笑。
该死的,一个叶姿而已,竟能让他失常如此之久。他本来以为对叶姿动心不过是因为她长得太过像芯涵的缘故,直到见到了跟她们两人一样相似的楚溪,这才清楚地明白过来,他喜欢的真真正正就是叶姿这个人,是容貌与她再为相似的人都代替不了的。
可惜……那个小女人如今在国外,也不知道是不是玩疯了,整整一天,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来,反而让自己像是个等待宠幸的怨妇一般。
想到这里,他又是不甘心地一仰脖,灌了一杯又一杯,不到一会儿,底下便已经空了两个酒瓶。烈酒入喉,让他整个本就不好的胃辣得一阵阵发疼,而他却还在喝,似乎已经成了机械化的动作一般,只会倒酒、抬手、喝酒,如此重复。
现如今,只有喝酒才是他如今解闷的唯一方式,然而却未想过,越是醺意缭绕,他心中对某个人的思念便表现得越为鲜明,似是从心底一下子流露到了表面上来一样,连骗过自己的机会都没有,几乎要逼得他发狂。
真是失策。他看着手中装着琥珀色酒液的酒杯,眯着眼睛笑了出来。
按摩浴缸中的水常热,反而更助长了他体内烈性的酒精散发,浓重的醉意愈发在他体内肆意地横冲直撞起来,似乎是要融入血液,侵蚀到身体各处的每一个角落。白绍宸咳出一股浓重的酒气,将整个身子沉入温热的水里,看着雪白的天花板,蓦然从水中\间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落地灯,而他的醉眼里依稀只能看得到是个女子的轮廓,却如何也看不清她长什么模样。
见他终于从浴室出来,那个女子也站起了身来,不动声色地解开了身后裙子的拉链,面上却还是极为温柔地笑道,“绍宸,我是过来给你送换洗的衣……”话还没说完,她似乎这才察觉到了他身上浓烈的酒气,霎时止住了声音,一抹算计明晃晃地从面上流转而过。
听说,他当时之所以看上叶姿,是因为她长得跟前女友十分相似,那自己说不定也跟那位有着相同的容貌,既然叶姿可以,为什么她不行?
说话这是楚溪?还是别人?白绍宸闭了闭眼,脑内一片混沌,连带着眼前的景象也是东倒西歪的,完全分辨不清,只依稀听得耳畔边传来的女声温柔,略微带着心疼之意,“呀,绍宸……你怎么喝酒了?”
是她回来了么?白绍宸心中陡然一喜,晕晕沉沉地走了过去,有些不可置信地伸出手来,摸上她的脸颊,仿佛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宝物,一边瞪大了眼睛,努力想要看清她的模样,然而眼前的面容却不停地变幻着,模糊着,如何也找不到一个供他清晰看到她面容的定点。
然而……无所谓,只要是她真的回来了就好。
“是你回来了吗?”白绍宸哑着嗓子,伸出双臂环抱着那仅穿着一件轻薄裙子的柔软身体,感受着她身上温暖的体温,轻轻地喃喃着。
感觉到她的双手也逐渐环上了他浴巾上裸露出的精壮的腰,声音却是模糊,传入他耳中时,仿佛来自天际,“绍宸,绍宸,我在这里,一直都在这里。\,一边踮起脚尖来,避过他的视线,只留下一个看起来有些相似的侧脸,轻声地在他耳畔说出大胆而火热的话语来,嗓音如蛛丝一般细而绵长,“那就,好好的疼爱我一次。”
下一秒钟,属于男人的侵略气息霎时间扑面而来。
楚溪贪恋着看着眼前朝思暮想过的男人,眼底有一丝奇异的诡谲闪过,然而很快又隐于屋内暧昧的光线内,消匿于无痕,似乎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