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景昌侯府
李暄照旧一个人在卧房里用过了晚膳,虽然以前一直是孤独一人,但是有了云然之后,他就有了伴,云然会陪着他,跟他一起吃饭,跟他说话,对着他笑。
一直没有还不觉得,可是突然有了再失去,那种感觉就好像灵魂与‘肉’体分了家,生活就突然没有了支柱。
芽儿已经尽量做李暄喜欢吃的菜,可是李暄每每都是痴了几筷子就再也吃不下去。
可是今晚他吃过晚饭之后,就觉得浑身不对劲起来,他的身体里好像着了火,而且只要他稍微一动,他体内的火好像就会越烧越盛,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受。
他只要一想到云然,这股无名之火几乎就要把他整个人燃烬,他猛地拽紧自己的衣领,‘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可是不管怎么做,他都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体内的燥热。
就在这时,他的房‘门’被打开了,那个该死的‘女’人竟然在这个时候走了进来,她披着一件红似火的披风,满头青丝没有挽起,随意地散在肩头,可是这样的她却有一种慵懒又随‘性’的美。
萧凝心合上‘门’,看到的就是李暄痛苦地抓紧自己的衣领倒在榻边,他整张脸都涨得通红,因为燥热,豆大的汗珠不断地从他的额上落下,一直顺着他涨红的脖子流到他的身体里。
萧凝心自然是很满意李暄此时的‘激’烈反应,萧家是做‘药’材生意发的家,所以萧凝心对‘药’理和‘药’材都略有一些了解,她知道怎么样的媚‘药’是最有效果的,所以她让藕荷去买的,就是那种‘药’效最强的媚‘药’。
萧凝心一步一步地靠近榻边,待走到李暄身边,她就伸出涂着红‘色’蔻丹的柔荑,轻轻解开了自己外面罩着的那件红火的披风。
在披风掉落的那一瞬间,李暄就看见了萧凝心之前被披风被包裹住的身躯,她只穿了一件可有可无的粉纱。
那一瞬间,李暄只觉得体内的火焰又开始膨胀了,那些火好像已经窜到了他体内的每一个角落,他的血脉喷张,紧紧握住双拳,几乎以为自己的身体就会这样炸开,他忙低下头,拒绝再去看萧凝心那撩人的身段。
萧凝心的笑意却盛了起来,她娇媚一笑,伸出手去抚‘摸’李暄的脸颊,在她的指尖碰到李暄的那一瞬间,李暄的身体猛然一颤,因为萧凝心这个举动,又在他的体内添了一把火。
李暄闷哼一声,打开了萧凝心的手,他此刻真恨不得把这个‘女’人大卸八块,丢出去喂狗!
“暄~”萧凝心娇媚至极,轻轻勾上了李暄的脖子,她感到李暄身上滚烫的温度,将自己的身子和他贴得更紧了,一边搂着一边叫道:“暄!”
她的眸子里流‘露’出急不可耐的情愫。
“云然?”李暄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这双眼,这双眉,像极了他的妻。
虽然听到这个名字,萧凝心觉得扫兴至极,担心李暄如果真的把自己当做云然,那在今晚也是好事一件,因为她至少可以将这次的计划顺利进行下去!
萧凝心轻启红‘唇’,慢慢地靠近李暄的薄‘唇’,道:“暄,我就是云然,我是你的妻。”
萧凝心看见了李暄眼里的意‘乱’情‘迷’,她知道没有人能在吃了媚‘药’的情况下还能抗拒这样的‘诱’‘惑’,她慢慢闭上了双眼,等着这场狂风暴雨的来临。
可是她等来的却不是李暄要给的欢爱,萧凝心只觉得身上一凉,原来李暄已经推开她了,不仅如此,李暄还粗暴地一把拽起她的胳膊直接把她从榻上拉到地上,然后一路拖向‘门’口。
萧凝心被李暄拉着走,因为没有穿衣服,身体与地面的摩擦,她的皮肤被擦伤,疼痛顿时就向她侵袭而来,而且李暄拖着她的力道一点都不小,她简直觉得整只手臂都要被李暄拉脱臼了。
她吃痛地叫出来:“李暄,你这是干嘛?”
李暄没有回答她,一脚踹开了房‘门’,将她丢出了自己的房间,下一刻,她的披风也被李暄丢了出来。
“小姐!”藕荷一直在‘门’外候着,此时赶紧上前用披风将萧凝心包裹好了,她跟萧凝心一样无法相信,李暄在吃了媚‘药’的前提下,也能拒绝这样的美‘色’!
“李暄!你到底是不是男人?该不会是你脑子有问题?所以别的地方也有问题吧!”萧凝心气急败坏地嘶吼出来,李暄竟然三番两次地拒绝她,尤其是这次在她给他下了这么重的媚‘药’的情况下,她才不会承认是自己不够‘诱’人,她只能将这一切归结为李暄根本就不是个正常的男人!
李暄不能再理会萧凝心这样无谓的叫嚣,他握紧了拳头,一下子冲进了汤房,因为那媚‘药’还在他体内作祟,他的体内还是像被烧一样难受。
他一下跳进了汤池之中,将头也掩埋了进去,他足足在水中呆了一刻钟,才将头伸出了水面,可是这温热的汤泉水虽然洗去了体内的一部分燥热,却也没有办法彻底熄灭他体内的那股无名之火。
这样下去他迟早要被这股火折磨死,他的心里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在啃噬,这种又痛又痒又热的情状到底要如何消除?
他将头靠在浴池的石阶上,水滴顺着他的脸颊一滴滴地往下落,可是这种表面的平静也无法掩盖他体内的躁动。
他闭上了眼,却不敢再去想云然,因为每想一次,他体内的火苗就会猛烈地窜动一次。
片刻过后,他睁开了眼,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从身上‘抽’出了他随身佩带的小匕首,他一咬牙,猛地将匕首‘插’入了自己的左手手臂之中,这种刺入‘肉’体的锥心之痛,总算抹平了他体内的那股燥热。
他无力将手臂垂下,那鲜红刺目的血液顺着手臂慢慢淌下,顿时将整个汤池都染红了,整个场面都变得诡异无比,他泡在这样的血池里,可是却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因为他宁愿用这样的痛楚来代替那样的燥热,他宁愿泡在这样的池子里,都不愿意去面对外面那个疯‘女’人!
他整个人都向后仰去,用右手紧握住刚才被自己刺出的血口子,湿发贴在他的脸上,他记得有一次他也是这样湿着头发出现在云然面前,却将云然吓得落荒而逃。
想到云然他笑了,可是现在云然又在哪里?他那玛瑙般的黑眸涣散地看着这一池血腥,终是疲累地说道:“云然,是我太没用!”
幽州黎苑
“不!暄!不是这样的!”云然惊醒,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小姐,你怎么了?”紫桃赶紧跑了进来。
云然惊慌失措地握住绿翘的手,语无伦次地道:“我梦见暄了,他刺伤了自己,满池子都是血!都是他的血!”
“小姐,你别害怕!这只是个梦!”绿翘一边轻拍着云然的背,一边轻声安慰道。
“只是梦吗?可是好真实,真的好真实,我看到血顺着他的手臂留下,我看到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我还听到他喊我的名字!”那鲜红的一幕不停地在云然眼前‘交’错,她觉得一切都太过真实。
“小姐,你肯定是太想姑爷了,才会做这样的梦,别胡思‘乱’想!”绿翘说着轻轻地为云然拭去了一头的虚汗。
“绿翘,还好有你在我身边。”云然感念地看着这个能干懂事的丫头,还好还有她。
绿翘却暖暖一笑,道:“绿翘说过的,要一直跟在小姐身边,永远都不会背叛小姐。”
“好姑娘。”云然拥抱住绿翘,还好在这样陌生的地方,还有这样一个像家人一样的傻姑娘对自己不离不弃。
绿翘一边拍着云然的背,一边说道:“小姐,你让我去打探黎大人的消息也太难了一些,我去哪里都有人跟着我,但是我无意中听‘侍’卫们说到,幽州有一个最负盛名的烟‘花’之地叫做情‘花’楼,里面有一个红牌姑娘叫做红萼,黎大人是她的相好呢!”
相好?云然一下松开绿翘,兴奋地刮了一下绿翘的鼻头,道:“傻丫头!这条消息就够有用了!”
“小姐?”绿翘的思考力远及不上云然脑子的转动速度,此刻她又卡壳了。
云然欣喜一笑,说道:“过几天就到长陵王的生辰了,我可得好好表现表现!非要让他放我出这个黎苑不可!”
“啊?小姐,你连长陵王的生辰都知道啊?”绿翘脱口道,她的小姐什么时候这么关注长陵王了?
云然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能不知道吗?你不知道他那张妖孽的脸俘获了多少少‘女’的心吗?有一次我在侯府的‘花’园里,听见假山后面的几个小丫头在暗自讨论着,说的就是这京都三俊的生辰,我也就顺便记了下来。”
“小姐,那你打算怎么做?”绿翘总是对云然的每条计划都充满了好奇心。
云然也不卖关子,附到她耳边,将自己的想法一一道来。
绿翘听完,再一次赞叹了云然强大的逻辑思考力,然后说:“小姐,天晚了,先睡吧。”
云然却拉着绿翘,说道:“跟我一起睡吧。”
绿翘有一丝惊讶,不好意思地说道:“小姐,这怎么可以?”
云然却已经将她拉到了‘床’上,说道:“也就你把我当做货真价实的小姐,睡觉吧!这是小姐给你的命令!”
绿翘也不再推辞,拉过被子,跟云然同榻而眠。
第二天,云然亲自做了‘奶’白杏仁‘露’送进了祁胤行的房间,祁胤行颇有些意外地端起汤碗,问道:“你怎么知道本王好这一口?”
因为你‘艳’名在外,谁会不知道大殷的长陵王殿下最喜欢的餐后甜点是‘奶’白杏仁‘露’啊!但是云然怎么会告诉他实情?云然旖旎一笑,回答道:“有心自然就会知道了。”
祁胤行对于云然的回答很满意,他端起汤碗送到嘴边,可是在他喝下之前,他又迟疑了,他狐疑地问道:“你不会在这里面下了什么东西吧?”
怕死你就别吃!云然在心里咬牙切齿,但是面上还是笑开了一朵‘花’,她温语说道:“不然我先试吃好了。”
“这倒不用!”祁胤行端起碗,优雅地将一碗‘奶’白杏仁‘露’都送进了腹中。
“如何?”云然问道。
“甜淡适宜,虽然比不上陵江楼里的味道,但却甚得本王的心。”祁胤行说着伸出手用右手无名指的指腹抹去了嘴角边的‘奶’白。
哎呀!这个动作也太撩人了!
云然别开头,说道:“殿下喜欢便好!”
“但是你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讨好本王?说吧,你又想干什么?”祁胤行突然发现自己对于这个‘女’人还是有那么点了解的。
云然喜盈盈地回答道:“我希望殿下能放我到黎苑外走走。”
“不行!”祁胤行生冷地丢出这两个字。
云然知道他肯定会这样说,毫不意外地回答道:“不行就算了,那你这次的生辰礼物我也不能奉上了!”
生辰礼物?这个‘女’人居然能记住自己的生日,还要给自己准备生辰礼物?祁胤行狐疑地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垂头丧气的‘女’人,忍不住问道:“你是说你要为本王准备生辰礼物?”
云然点头:“本来是这样,可是你不放我出去,礼物我是送不上了,送个心意吧,反正有那么多人会为你庆贺生辰,你会得到那么多价值连城的宝贝,你怎么会看得上我为你准备的东西呢?是吧?”
不是!本王就想得到你送的礼物!可是祁胤行还是不能相信她突然就对自己这么好,他又问:“你为什么突然对本王这么好?”
“算是报答你对我的救命之恩吧,你在京都的马蹄之下救了我一次,又在这次我被人追杀,走投无路的时候救了我一次!老人们常说要是知恩不报的话会有霉运的!我竟然不可能对你以身相许,刚好又赶上了你的生辰,送个礼物略表示一下自己的心意也是要的。”云然眨巴着眼睛道。
没有想到这个‘女’人还懂得知恩图报,这样的说法好像还‘挺’说得通,但是祁胤行还是不能这么轻易就放她出去,这个‘女’人鬼主意太多,况且他明天就要出发去剿匪了,这次是确切得到了密报,他一定可以一举歼灭无言盗这个庞大的江湖组织!
“殿下,你还有什么不放心么?你可以再多派一些人手看着我,派上百个都不成问题!”云然真诚地说道,本来就是,派上上百个人看守她,她也不怕,反正她不会那样蠢笨地逃跑。
“可是本王明天就要出发就剿匪了啊!短则三五天,长则十天半个月!”祁胤行总觉得自己不在黎苑,就放这个‘女’人出去的话,总会有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好啊!你要出‘门’好啊!你走得越远,我的计划就越有可能实现啊!云然拍掌笑道:“这不是正好,等殿下剿匪凯旋,说不定可以正巧赶上殿下的生辰,云然一定会殿下一个毕生难忘的生辰记忆!”
毕生难忘!祁胤行突然对这个毕生难忘的生辰记忆有了莫大的好奇心,他猛地一拍桌子,说道:“好!本王就放你出去!不过本王会派季虎一直跟在你左右,你休想耍什么‘花’招!”
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云然得意一笑,乖恬回答:“殿下,请放心!”
翌日,天还未亮,祁胤行就带着兵马出发了,云然在他走后,便也出‘门’了,季虎自然是不敢有丝毫怠慢,一直带着人跟在云然左右。
云然和绿翘今日都换上了男装,他们在街上胡‘乱’地买了一通,最后在情‘花’楼的大‘门’外停住了脚步。
云然抬起脚就往里面走,季虎连忙拦住了,道:“云姑娘,这可是秦楼楚馆,你到这里来做什么?”
云然挑笑地看了他一眼,问道:“怎么?难道就许你们家王爷喜欢男人?我就不能喜欢‘女’人?”
“什么?”季虎惊得说不出话,身上的汗‘毛’都一根根竖了起来,这个‘女’人居然说她喜欢‘女’人?
云然看他吓得汗都渗出来了,忙宽慰道:“跟你开玩笑的!你说在这个世界上哪种‘女’人最了解男人啊?”
哪一种?季虎自然是答不上来,睁大了眼睛,无力地看着云然。
云然佯装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巧笑道:“自然是这秦楼楚馆里面的‘女’人了,她们迎来送往的见过多少男人?我这次可是要为殿下准备生辰礼物,当然要准备最符合殿下心意的东西,要让他毕生难忘,我现在就要进去取经,怎么?你现在是拦着我为殿下准备礼物吗?”
“季虎不敢!”季虎退了一步,这个‘女’人老把祁胤行搬出来做挡箭牌,他怎么敢啊?
云然推了一下季虎的肩膀,眨着眼睛,玩味地问:“季统领,怎么样?要不要也给你找两个姑娘来陪陪你?”
这个‘女’人也太奔放了!季虎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话语也结巴了起来:“云姑娘,殿下让我负责看守姑娘,季虎绝不敢擅离职守,不管姑娘要取经还是要做什么,季虎都在‘门’外守着姑娘!”
这个季虎真扫兴!云然也不再理他,带着绿翘大摇大摆地踏入了情‘花’楼的大‘门’。
情‘花’楼的老鸨‘玉’妈妈一看到一下来了这么一位华服公子,身后还跟着那样多的随从,一下就迎了上来,可是她刚想开口,就发现了不对劲,她在情‘花’楼跌打滚爬数十载,见过的男人无数,她怎么可能会分辨不出云然是男人还是‘女’人。
‘玉’妈妈以为云然是哪位有钱人家的小姐,因为好奇无聊才到这情‘花’楼里一探究竟,她刚刚的喜逐颜开,瞬间化成了泡影,她没好气地道:“这位姑娘,情‘花’楼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你要是想找乐子,还是……”
可是‘玉’妈妈的话还没有说完,云然从衣袖里掏出来的一叠银票就已经堵住了她的嘴,只要云然不逃跑,祁胤行对云然可是要什么给什么,所以云然的兜里可有大把大把的银票用来挥霍。
云然‘抽’出几张银票直接塞入了‘玉’妈妈的怀里,说道:“我要见红萼姑娘。”
‘玉’妈妈喜笑颜开地数着手里的银票,可是嘴上还是贪婪地说道:“红萼姑娘可是我们这的红牌,不轻易见客的。”
云然明白‘玉’妈妈的意思,又给她塞了两张银票。
‘玉’妈妈忙不迭地接过银票,唤道:“快!快带这位公子去见红萼姑娘!”
云然跟着人到了红萼的房‘门’外,季虎还是不能放下心,对云然说道:“云姑娘,我就在‘门’外等你。”
云然点点头,进了红萼的房间,为了防止季虎他们偷听,绿翘也在‘门’外守着。
在云然合上的‘门’那一瞬间,季虎就下了命令,让人去将整个情‘花’楼都前前后后都包围住了,云然可是现在的重点保护对象,云然要是出了一点差错,祁胤行可饶不了他。
云然一进‘门’,红萼就从红‘色’的帘帐中走了出来,她本以为来得是为有钱的小爷,可是待看清云然细皮白‘肉’的模样后,就已经了然,这来得分明就是个‘女’子!
红萼敛起了之前的媚笑,有些扫兴地坐在椅子上,问:“姑娘找我有何贵干?”
云然上下打量了一下红萼,只见她长得一张细长的瓜子脸,一双杏眼不耐烦地半眯着,虽然长得漂亮出挑,可是出众的相貌却掩盖不了她体内那股呼之‘欲’出的世俗气息。
云然之前还拿捏不准这个红萼是个怎么样的脾‘性’,可是看到她这副样子,倒是又有几成把握了,云然不客气地在红萼面前坐下,边给自己倒着茶水边说道:“在下的确有事需要红萼姑娘帮忙。”
“本姑娘可没有那么多闲工夫,本姑娘……”
云然没有给她抱怨的机会,已经从衣袖中掏出了一叠银票,置于桌上,红萼在看到银票的那一瞬间,果然就闭嘴了,两眼冒着金光,她出道这么多年,可没有哪个恩客出手这么大方过。
“姑娘请说,能为姑娘做到的,红萼一定会尽自己所能为姑娘办好!”红萼边说着边小心翼翼地将桌上的那叠银票塞入了自己的怀中。
果然,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算是问题!
云然喝下一口茶,说道:“我有两件事情需要红萼姑娘帮我解决,事成之后,我再给你一倍的银票!”
“好!好!姑娘请说!”红萼已经很主动地为云然斟上了茶,脸上的笑容都多了起来。
云然从怀里掏出了李晔写给李怀渊的那封信,摆在桌上道:“第一件事,帮我把这封信寄出去,信封上就有地址和收信人,一定要快!”
红萼笑盈盈地接过信,道:“我下午就会想办法帮姑娘的这封信寄出去,那么第二件事呢?”
云然又喝下了一杯茶,才道:“听说知州黎大人也是红萼姑娘你的入幕之宾。”
红萼出现一抹娇羞之‘色’,低头笑道:“这和姑娘要我办的第二件事请有关系吗?”
云然点头:“当然有关系,你且告诉我,黎大人与你相处的如何?”
红萼啐了一口,道:“呀哟!那个死鬼啊!在家里怕老婆,但是到了我这里还不是对我言听计从的,我常常让他脱光衣服给我当马骑呢!”
云然也“噗嗤”一声笑出来,果然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啊!
“让姑娘你见笑了!”红萼这也才反应过来,把这样的事情说出来确实登不上台面。
云然敛起了笑意,继续问:“如此说来,黎大人对红萼姑娘你可是千依百顺的咯?”
“千依百顺说不上,总归不会薄待了我!”红萼对这一点还是有绝对的自信的。
“那么要你在黎大人那里探听一个小秘密,你可探得出来?”云然试探道。
“秘密?”红萼思忖片刻,答道:“在他喝得半醉的时候,想探什么探不出来啊!”
“那黎大人什么时候会再到你这里来?”云然问。
“明天,他每五天就要来一次的!”红萼回答道,
“那你……”云然附在红萼耳边,将她想要知道的问题‘交’代给了红萼。
红萼听完,信心满满地点点头,说道:“姑娘,您后天再来找我,我一定给你答案。”
云然满面‘春’风地踏出了红萼的房间,季虎看她也没有什么异常,刚才那个紧绷的弦终于是松了下来,他真害怕云然进去那个房‘门’后就会消失不见,云然什么时候变成他的命‘门’了?这种感觉太可怕了!老天!快让王爷收了她吧!
京都景昌侯府
自从上次萧凝心给李暄下媚‘药’却没有成事之后,萧凝心直接就给李暄判了死刑,她觉得李暄一定不是个真正的男人,既然李暄不是真正的男人,那么自然也就不能给她孩子,她看李暄也就越发的不顺眼起来。
她每天都朝着李暄的屋子大呼小叫的,对落‘玉’轩的仆人也是动不动就惩罚,落‘玉’轩每日这么大的动静,当然也是都上报到了李怀渊那里去,李怀渊为此也头痛的很。
柳如眉边给李怀渊‘揉’着太阳‘穴’,边颇有些抱怨地说道:“侯爷,你看看现在这个大少夫人,哪有一丁半点比得上以前的大少夫人,把我们侯府搅得乌烟瘴气,‘鸡’犬不宁的,听说她竟然脱光了去勾引大公子呢,你说说看这像什么话?”
李怀渊重叹了一口气,此时他也是后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贪图萧凝心那点田产和房产了,现在把那么个恭顺贤惠的儿媳‘妇’赶走了,却迎来个这么个扫把星,把侯府搅得‘鸡’‘鸡’犬不宁的,其实是真是假又有什么重要,萧家一家都死绝,只要他们侯府咬定哪个是真的不就好了,能制服李暄的儿媳‘妇’才是好儿媳‘妇’。而且他还指望李暄能恢复正常,为他侯府争光,可是照这样下去,李暄迟早要毁在萧凝心手上。
“要不,我们想办法,把以前的少夫人寻回来吧?”柳如眉旁敲侧击的说道,当时云然那么笃定地说还要回来,柳如眉自然也会不遗余力地去帮她。
虽然李怀渊心里也有这么想过,但是真的要这么做,他还是觉得不妥,毕竟当时那么决绝地赶走了云然,收下了萧凝心的财产,现在又要吧云然寻回来算是什么事?他再次叹了口气,道:“继续为我按吧。”
柳如眉只好闭口不言,继续为李怀渊按摩。
李怀渊闭着眼,享受着柳如眉娴熟的按摩技巧,也不知道为什么,近两年他的头总开始有些隐隐作痛,尤其是在受刺‘激’或是动肝火的时候,去看大夫,大夫又说他没有什么‘毛’病,难道真的是因为年纪大了的缘故?
李月雅这边也正往落‘玉’轩赶,自从换了真的萧凝心进来以后,她知道李暄的心情不好,也常常地会来落‘玉’轩,宽慰李暄。本来以前李夫人也会跟着她一道来的,不过李暄并不搭理李夫人,所以渐渐地,李月雅一个人来的次数多了起来。
可是她才刚刚出‘门’,就遇上了一脸‘春’风得意的林清君,林清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雪儿手上提着包袱,李月纱知道,林清君这是要到边关探李晔去了。因为这件事是征得李怀渊首肯的,所以大家都知道。
“小妹!你又要去看大哥啊?看来看去也就那样,还不如不去呢!”林清君一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样子,她是知道落‘玉’轩的情况的,自从把萧凝心‘弄’进来之后,她就再也没有管过萧凝心,因为落‘玉’轩越‘乱’对她就越有好处。虽然一直没有找到云然,不能杀了云然让她很不开心,但是能把云然赶到千里之外,让祁胤行再也见不到她,李晔也应该满意了吧?所以她现在就是要去边关向李晔要孩子了,天知道她为这一切做了多少准备,往身上涂了多少珍珠粉,又喝下了多少助孕‘药’。
李月雅看不惯林清君傲慢的样子,也不想跟她过多‘交’谈,只是道:“二嫂一路走好。”
林清君畅快地笑了起来,回答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走好,待我这次从边关回来,小妹,你可就要做姑姑了哦!”
“那我先恭喜二嫂了。”李月雅不上心地说完恭喜,然后就走了。
林清君现在才不会跟李月雅计较这个,因为她即将就要拥有她跟李晔的孩子了,身边也没有碍眼的扫把星,事情到这一步,还有什么好计较的呢?她带着雪儿,扬长而去。
李月雅一进落‘玉’轩,李康就上来道:“二小姐,你可来了!”
李月雅担忧地问:“大哥这两日怎么样?”
李康颓败地摇摇头,道:“还是老样子!”
李月雅进了李暄的房间,房间里被拉上了帘子,虽然是白天,却黑暗至极,在一片黑暗之中,她只能看到一个颓然的身影窝在角落里,缩成一团。
李月雅的心一下就被揪疼了,他的大哥为什么会这么命苦?幼时不顺遂也就罢了,好不容易出现了与大哥情义相投的‘女’人,却又有人狠心将他们夫妻拆散,她的大哥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幸福?
李月雅一步一步地走近那个颓然的身影,轻轻握住李暄那宽大的掌,轻轻地喊道:“大哥,我来了。”
李暄却突然一下子反握住了李月雅的手,抬起了原本一直窝在怀间的脑袋,就是那一瞬,李月雅竟然在他眼里看见了一种叫“希望”的东西。
“大哥?”李月雅失声唤道。
“帮我!”李暄用力地握住李月雅的手,就好像是握着一根救命稻草。
黑暗中,李暄那双充满着希望的黑玛瑙般的眸子好像带了温度,将整间屋子都照亮了,李月雅有些动容,将另一只手也覆上了哥哥的大手,问道:“哥哥需要月雅做什么?”
“戏班!请戏班!”李暄一直有着严重的社‘交’障碍,此刻他已经很努力地在表达他所想要表达的一切。
“戏班?”李月雅一愣,问道:“大哥,你要看戏吗?”
李暄重重点了点头,不管他是不是要看戏,总之必须要请一个戏班进来。
“那我跟母亲说说,让她请个戏班到落‘玉’轩来给你表演,替你解解闷好不好?”李月雅以为李暄是因为闷了太久,所以才想要请戏班,所以自然是这么宽慰。
“好!”李暄面‘色’凝重,此刻他已经把所有希望都寄托于李月雅身上。
幽州黎苑
云然又去了情‘花’楼,红萼不负云然所望,不仅将信送了出去,还把云然想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打听了出来。
已经两天过去,祁胤行如果剿匪顺利的话,可能很快就要回来,她和绿翘必须加快脚步,离开这个地方。
云然一出被幽禁的小院子,季虎便着急问道:“云姑娘,你这是又要去哪里?今天不是去过情‘花’楼了吗?天都已经黑了,你还要去哪里?”
云然瞅了一眼身后绿翘手里端着的木箱子,不紧不慢地说道:“王爷要是剿匪顺利地话,马上就要回府了,他的生辰也要到了,我现在要去布置他的屋子,待他回来之后要给他一个惊喜,怎么,你又要拦我?季统领,你也太小心翼翼了吧?”
他能不小心翼翼吗?祁胤行这回连剿匪都没带他去,就是让他守住云然,他哪里敢出一丁半点的差错,他是找死吗?但是天知道,季虎宁愿去剿匪,也不愿意看着这个鬼灵‘精’的‘女’人!
“那我跟你们一起去。”季虎说道。
“那你跟着来吧。”云然便带着头,往祁胤行的卧房走去。
只是到了祁胤行房‘门’外的时候,云然又把季虎拦在了外面,略显神秘地说道:“我现在要和绿翘进去好好布置房间了,你就在‘门’外守着,不可以偷看啊,我可是要给殿下一个大惊喜的!”
“那好吧,季虎就守在‘门’外,只是你们要在里面布置多久啊?”季虎道,他看云然这几天也算老实,便也就不多说什么。
“这可说不准,说不定一个晚上都在里面,惊喜这种东西最难布置了,说不定晚上累了我就直接在殿下的房间里睡了,对了,我睡王爷的卧房你没有意见吧?”云然挑着眉问道。
“没!没有!”季虎赶紧回答,不止没有,他简直巴不得你早一点爬到王爷的‘床’上去!
“那你记得不要来打扰我们哦!”云然说着,就进了房间,将‘门’给严严实实的关紧。
“知道了,云姑娘,你们慢慢在里面倒腾吧!”季虎疲累得倒在‘门’外的石阶上,他要是娶到这种老婆一定要疯掉的,他们殿下到底是哪里不对劲,看上了这个古里古怪的‘女’人?世界上对王爷千般万般好的‘女’人多了去了,王爷肯定是哪里不对劲!
屋子里面的云然却兴奋得不得了,她轻手轻脚地将手伸进了一个碧绿‘色’的琉璃‘花’瓶的底部,转动了底部那一个小小的按钮,‘床’铺下果然就出现了一个一米大小的方形‘洞’口。
绿翘兴奋地走到‘洞’口旁,往那黝黑的‘洞’‘穴’里面窥探了一下,小声冲云然叫道:“小姐,真的有通道,我们可以逃走了!”
云然的心情此刻的心情跟绿翘是一样的,她一直都知道高‘门’大户里,尤其是官宦人家在修建房子的时候一般都建有着秘密通道,以防有不测的事情发生。但是这样通外的秘密通道通常只有家里的最高掌权者会知道,既然这黎苑是黎大人的宅院,那么如果有秘密通道的话,黎大人一定会知道,所以她让红萼打听的就是这黎苑里面有没有秘密通道,有的话又在哪里,要怎么开启。没有想到红萼这么顺利地就打听出来了,更没有想到这个机关竟然就在祁胤行所睡的卧房当中。
绿翘打开她之前抱进来的木箱子,里面其实根本没有要布置房间的东西,有的只不过是两个包袱,她和云然事先准备好要逃跑的包袱。
绿翘将两个包袱拿出,背在肩上,道:“小姐,我们走吧。”
云然点点头,从衣袖中拿出一封信放进了箱子里,她虽然不喜欢祁胤行,但是祁胤行毕竟没有害过他,对她还有救命之恩,她就这么走了,留下封书信,聊表一下歉意也是要的。
接着,她们拿着蜡烛,进了那个秘密通道,绿翘在前面探路照明,云然一步步地跟在绿翘后面。
她们走了两刻钟才从那个秘密通道出来,通道的出口就是离黎苑不远处一片灌木丛中,灌木丛的边上就系着两匹马,是云然给了红萼钱,让红萼在此准备的。
“小姐,现在该怎么办?”绿翘问道。
“上马!今晚季虎应该还不会发现我们不见了,待他发现也是明天早上的时候,我们有一个晚上的富余时间,我们一刻也不能耽搁,一路向南,往京都去!”云然说着已经解开了马的缰绳,一下子翻身上马,她突然有些感念她的那段不出彩的演员经历了,就是因为要演戏,所以学会了骑马,要不然她现在连逃命都没有办法!
绿翘也跟着上马,两人一路朝京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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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