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真不喝酒了么?”弘昼自饮自斟,还是禁不住问了一句。
他很怀念曾经和弘晙对饮的日子,虽然弘晙酒量不好,但酒品好。不过几年时间,却似乎过去了很久。他再没能与之共饮。看着坐在身边的人,眉眼间再无一丝郁色,弘昼心生感慨。
“许的诺言就要兑现。”弘晙道。
虽然钮祜禄氏不知道,虽然莺儿也不知道。可君子一诺重千金。
弘昼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但还是笑道:“二哥,弟弟佩服!”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弘晙也举起面前的杯子,道:“二哥以茶代酒陪你。”
“好!”弘昼笑了起来。
这一日,兄弟俩对饮许久。弘昼直叹尽兴,而弘晙却有一种不饮自醉的感觉。
莺儿满月后,弘晙见她面色红润,这才彻底的放心。几年的心结终于解开。
这之后,莺儿有三年未孕,但弘晙并不着急,依旧只独宠她一人。四爷和兰慧也因他曾经的伤痛,并未有催促。
待两人的嫡子三岁后,弘晙再出行就会带上莺儿和儿子一起,十足的模范丈夫。再等后来弘晖登基,弘晙封了郡王,便有不少人动心思想往他后院送女人。
“王爷,臣妾看这武家姑娘还不错,要不,您收了?”莺儿忍着心里的难受笑劝弘晙。
五年了,她只为弘晙生下一子,独宠,却再无身孕。虽然太医把脉说她的身子没问题,但她还是着急。
看看隔壁西林觉罗氏,虽说是比她早入门三年,但人家也生了三个孩子了。
寻常百姓家都讲一个多子多福,更何况皇家。
弘晙越是独宠她,她心里越是觉得压力大。这些年,她知弘晙为她拒绝了很多女人。包括皇阿玛选秀赏赐的女人!
她心里当然是甜蜜的。谁不希望夫君只宠爱自己一人呢?
可在子嗣上,她却无法面对弘晙。思来想去,也回去跟自家额娘诉过苦,最终才决定要为弘晙纳妾。郡王的格格、侧福晋、福晋,都是要经过选秀的。但侍妾不用。只要是身家清白,弘晙自己能看中,也能收在府里的。等将来生了孩子,她一样好好抚养就是。
弘晙本是在喝茶,听了她这话,手一顿,抬头像是不认识她似的看了一眼,皱眉道:“什么武家姑娘,你在胡说什么?”
“就是前儿大理寺卿的夫人带来的那个姑娘。”莺儿勉强笑道:“臣妾看她面容清秀,身子骨也是个好生养的。要是王爷,”
“砰!”不等她说完,弘晙手中的茶杯就重重的放到了桌上,带着怒意道:“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莺儿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喃喃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我夫妻五年,爷这些年是如何对你的,你不知道?”弘晙的脸已经沉了下去。
莺儿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哽咽道:“王爷,臣妾知道!臣妾就是知道才觉得愧对了王爷的宠爱!”
“爷说过,你我都还年轻,身子也都没问题,孩子会有的,你为何就不听?”弘晙眼里闪过几分失望,“哪怕今生就耀儿一个儿子,爷也不介意!”
莺儿已经泣不成声,但却坚持道:“王爷,臣妾介意!臣妾,臣妾不想让您委屈!”
“你!”弘晙气得一下站了起来,拂袖而去。
莺儿顿时哭倒在桌上。
“福晋,王爷都说不介意了,您又何必自苦。”红杉看不过眼,过来劝道。
红玉也道:“是啊,福晋。王爷刚刚好生气,您以后就别提这事了。王爷是真心宠爱您呢!”
莺儿摇摇头,道:“你们不懂。如今我们都还年轻。再过五年,十年,我依旧生不出孩子,就算王爷不介意,皇阿玛和皇额娘也不会一直容忍。还有王爷其他的兄弟呢?会不会笑话他?与其到了那会我再为此事伤怀,不如现在就做好准备。只要是王爷的孩子,我就会当做自己的孩子来抚养!”
“福晋!您又是何苦!就算最后要走到这一步,也不急于现在呀!您今年才二十出头,还能有孕的。”红杉道。
“五年了!王爷除了我这,再未去过别的女人那!如果要怀,早就怀上了!”莺儿苦笑道:“我已经绝望了。”
红杉和红玉看她这个样子都是心疼。
能遇到一心一意的王爷是多么难得的事。新婚就有孕,一举就得男,谁不说福晋有福气。却不想才几年,福晋也有了发愁的事。
王爷白日忙于政事,并不知道福晋心里有多煎熬。特别是当她听闻这两年很多人想往王爷的后院送女人,心里越发的难过,对子嗣也就越渴望。
其实福晋说的也有道理。与其到那日王爷主动收人进府,还不如由福晋挑一个进府,以后也好掌控。
想到这,红杉便道:“福晋要真有这个心思,也得慢慢的劝说王爷。要真为此惹了王爷不高兴,也不值得。”
“红杉,你怎么能这么劝福晋!”红玉不可思议的看着红杉。
“这不是没办法的事么!”红杉道。
“福晋,咱们去皇觉寺拜拜吧!去求求送子观音!”红玉对莺儿道,显然是不赞同红杉。
“让我想想。”莺儿苦恼的闭上了眼。
她心里也乱的很。让弘晙去和别的女人生孩子,她哪里又真的愿意呢?可不生,她实在是承受不住如此大的压力,自己都能把自己逼疯!
再说弘晙气得回了前院,坐在书房里好半天都不能平复。
对莺儿的担忧,他不是不知道。他以为只要对她好久能消除她心中的忧虑,却没想到还变成了她的负担。
但他曾经也明确的说过,他并介意孩子的多少。只要一家人快快乐乐的,别的都无所谓!
看来,她并不相信他的话!以为他以后会后悔!
五年夫妻,对他,她并不能完全信任!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忧虑,才会钻了牛角尖!
接下来的两天,弘晙都没有进莺儿的院子。府上所有的人都敏感的察觉到弘晙这是和莺儿冷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