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虎三兄弟颇为得意没有错过对他们来说重中之重的午餐,把刚才大失颜面的事早已抛之脑后。能把只要吃好一切无所谓当做生存信条的人基本不会有心理问题。铁柱四顾一番发现修道场空无一人,远处敬天殿附近也没人影,心想平时午饭我们三兄弟狼吞虎咽,互相比赛谁吃的更快,总是第一。今天连最拿手的戏都给人家拾尾巴了,怏怏不乐跟在最后。
铁树心中的疑惑越聚越浓,总觉这其中有隐秘之事,为什么雷迅那家伙从上山之日就对天术表现出很高的天赋,总比大伙领悟的快,有时候的招式形在所学之内,实在所学之外。今日遇到他弟弟,一个仍在背诵《天书》建立基础的小孩子怎能斗过三个至少精通那么一点点天术的小高手。这兄弟俩绝对来路不凡。铁柱这人虽然在研习天术这方面毫无建树,但从小疑神疑鬼的天性造就他“想多了”这么个习惯,他自认为琢磨出了惊天泣鬼的秘密,借口要去放水(撒尿),让铁虎铁柱先走,自己沿着蜿蜒小路转到西相老人的居所。
笔直通天的竹子扎在雅致小屋的篱笆外,整整齐齐排成俩行,铁树摸了摸手臂,似有凉飕飕的风吹过,走到门前呆立不动,研习天术越深的人对周围的一切越敏感,每一处细小的变动都会在瞬间感受到。过的片刻,只听传出严肃而硬气的声音,进来。铁树眉开眼笑轻轻推开屋门,西相老人眼光明亮涣散,有棱有角坐在一把细脚伶仃的椅子上。仿佛一尊神像,铁树施礼过后,压着嗓子说:“师傅,弟子今天好像发现了一机密。”西相老人眉毛倒竖说道:“好像到底是像还是不像?取道山威严肃穆光明磊落的地方,有什么机密可隐藏,你小子天术没学到多少,整天瞎想乱猜,没一件正经事,再说这没出息的话,想那些不着边际的事,就把你送到后山砍柴去。”铁树本来心里点着小火苗做着有可能被夸一半句的准备,没想到只说一句就被训个灰头土脸,忙补充道:“师傅莫生气,这事您一定前所未闻,晴天霹雳,”忽然瞅到西相老人更怒火烧眉,意识到自己用错了词。“青天白日。。。不。。不是。。。晴。。晴。。”
“捡重点说,吞吞吐吐,越来越不像样,连话都不会说了。”铁树把上午遇到零星的事详细说了一遍,又把自己的想法也说了一遍,从西相老人由怒转为平静的神色中,铁树知道自己总算被认可了一回,可西相老人不言不语又似刚才的眼神涣散,这让铁树很感为难,不知何去何从,沉默半响道:“那弟子先回去了。”西相老人淡淡的嗯了一声。铁树关好屋门长吮一口气,好似和阎罗王喝了杯茶的紧张,自己把这么不同寻常的事讲出来,结果讨了个老大没趣。不过后来没被训斥已算不错,也不知师傅当没当回事。就算不当回事,自己也得探个水落石出,总有这么一类人,明明和自己毫无相干的事,偏偏要多事。
零星四处转悠,可这里院落的布局和自己的居所完全不同,山路几乎十八弯,在树木的遮掩下根本不知通向何处,修道场正对着的敬天殿俩扇门紧紧的闭着,零星从白胡子哪里听得些取道山的规矩,不知晓的地方不可随便乱闯。否则会惹来麻烦。四五条小径哪条是通向我哥的住处?一条条去试也不是个法子。饿得够呛又无计可施。望了望四周的树林子,寻思里面会不会有野果子可以吃。那几个胖子跑的踪影全无,遇到一个就好办了。
铁树无精打采晃晃悠悠来到修道场边上,太阳洒在光滑石板上散射的光芒耀眼无比,整个修道场宛如一面铜镜,铁树人胖怕热,顺着旁边的树荫打算绕过去,走了三十几步远,心里叫苦,一不小心又碰上了瘟神。零星懒散的靠着一颗大树,正在乘凉,一枚铜钱在手背上翻来转去。正期待着有一位道兄从附近经过。铁树担心是不是刚才去告状的行迹全被零星暗中瞧在眼里,等在这找他算账。心中犯虚前进后退俩为难。零星在回忆往事,神思压根不在身边,要不看到铁树还不当救星一样对待。
铁树被零星冷淡的表情所误导,寻思若不服输认错,怕是难逃此劫,赶忙说道:“小哥,我千不该万不该。。。”“咦!是你,我还想着遇位兄台问路呢。你出现的正是时候。”零星被被铁树的话音拉回现场,并未听清楚铁树在咕叨什么,还以为在向自己问好。铁树见零星大大的笑脸并无恶意,舒眉展目道:“该见面那一定会见的嘛,我们缘分大着呢!你随我走,你哥与我们住一地”说着笑盈盈伸着手,这边,这边。
零星对铁树的鬼心眼稍有了解,戒备心早提升了三分,而铁树见识了零星瘟爷的手艺,惧怕心早亮起红灯。俩人一路倒是互相敬重,好像久未谋面的好友他乡再遇。林间小路的尽头,几间屋子呈直角布局,零星寻思这地方怎么跟迷宫似的,弯弯绕绕,被树木一挡,那和那也难分清楚,幸好自己没有乱闯乱撞。要不说不定会去到什么鬼地方。铁树站定说道:“你哥哥的屋子在最南边那间,我们三兄弟在最东边的这间,有兴趣一会过来吧。”零星说了句,多谢,对上午的事并未在意,他觉得这好比和邻家的孩子闹别扭打了一架,过不了一天又呆在一块嘻嘻哈哈是一个道理。铁树摆了摆手,零星回头对他微笑示意。
咚咚咚!敲了门。零迅对天术的修为已小有成就,他虽在闭目养神,但对外面说话的声音略有所闻,在零星叩门的那一刻恰好也走到门边,拉开门的刹那很是激动,毕竟哥俩已有月余未见,从小形影不离一块长大的兄弟俩突然分开良久又突然见面,只有心里的高兴却不知说什么好。零星不客气的进去斟了杯茶一口气干了。这一路又饥又渴虽是满目翠绿,其实与陷入荒无人烟的沙漠没多少区别。可算遇到绿洲清泉,所有的本能神经顿时活跃起来,零星喝了几杯之后,说道:“哥,先别寒暄,你去找些吃得来,咱们边吃边聊。”“好吧!零迅看着零星这一副跟逃荒似的架势,正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听了零星这一句,转身出门向厨房走去。
铁树回到屋里见铁虎铁柱睡的稳如泰山,不惧五雷,他自己并无睡意,好奇心还在零迅的来历打转。要不要悄悄摸过去听听他们的对话,又觉这行径太不光明,自己虽算不上正人君子,但这等偷偷摸摸的事也不可为之。左右良久打消念头,抱个枕头也去稳如泰山了。
零迅将盛饭的竹篮放在桌子上,拿出一只熟鸡和几样小菜。零星迫不及待拉一条鸡大腿大口啃着,口齿不清的说:“哥,你们这地儿山大房少,空落落的连个人影都看不到,要不是那几个胖子,见不见得到你还是个问号。”
“三个胖子?是铁三慢那三位大仙吧,他们向来奇离古怪,不做正事,怎么会好心带你到这?”零迅带着疑问道。
零星将鸡腿骨丢在一边,这才注意到零迅身穿略宽松的习武服,英气清爽还和以前一模一样。先把和铁家兄弟打斗的事略说几句,就开门见山的问零迅天术到底厉不厉害,学没学到。零迅听罢。思索了一会才说:“你所用的全是巧功制胜并未露什么破绽,倘若被别人知道我们已有武技在身,这儿可就呆不下去了。”零星无所谓的道:“这无趣的地方我早厌烦了,在东山那边每天只听那白胡子老头念《天书》,恨不得早些回家自由自在,只是父亲说让我们一块来一块回,其实有父亲教我们的功夫足以立身江湖,无所惧怕,干嘛要学这故弄玄虚徒有虚名的天术,那三个胖子咋咋呼呼的,结果被我教训个俯首帖耳,学过的斗不过没学过的,学他有啥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