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线天,巨大的平原铺在面前,溪流变宽变浅继续向前行走,两岸绿树成荫,林间野花五颜六色,就此而论,和外界并无不同。
零星心想,我以为这般艰难险阻云遮雾绕藏着何等奇山幻境,原来言过于实,徒有虚名罢了。有几分失望,跳到岸边,想看清全貌,无奈树高林密,遮挡视野。
这取道山真让人无语,既然没多少人,大家呆在一块得了,非得三个一伙五个一群,零零散散分在三个地方,十里不见人,百里不见庙。何必呢?
零星抱怨了一会儿向哪里走又成了当务之急,必须找个高一些的地方,看一下庐山真面目,再做决定。回头看了看,山的这一面坡势稍缓,坚强的小树歪歪扭扭挂在其上。零星拿出细绳,向上甩到一颗看起来比较结实的树干上,借助细绳,向上攀爬,爬了二十多米的地方,俯瞰远处,只见一片气势恢宏的建筑物鳞次栉比立在树林中,整体呈四方状,有大殿,有楼阁,有高高的宝塔,再远处依然是密林延续,没有边际。
原来神仙就躲在这儿,如果没有其他进入的道路,这地方可以算是与世隔绝的桃花源了。凝视半响,同样的不见人迹,却发现溪流就从建筑物的门前流过。
看来只有过去一探究竟,才能发现点什么,顺着溪流向大院落走去。
零星边走边想第一个见到的会是谁?一路畅通,毫不费力就来到别人日思夜梦的神奇之地,心里又是兴奋又是担忧。远远看到两座耸立的门楼,不敢再大步流星,小步向前挪去,毕竟不是街道客栈,可以毫不避讳。
门楼前面是一片石板铺成的空地,零星躲在暗处向门里观察,这门只以两座竖立的小楼为门柱,没有墙,没有厚实的大门,就差贴一副欢迎光临的大横幅了,门楼向里走是巨型大殿,各类房舍,花园假山,这架势倒像是王侯将相的宅邸。
打扫的一尘不染,不像没有人活动的样子,可门口偏偏就一个人没有,我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去,不信没人露面。
零星像回自己家一样挺胸抬头向里走去,刚走的几步,门楼后转出一个人,一个不想遇见,偏偏他就出现的人。
“来的挺早,比我们预料早了半个时辰,你这小孩子,放着大道你不走,偏偏哪儿不通往哪儿钻,小小年纪,暗器用的好不娴熟。今天还想溜吗?”说话的正是西相老人,冷峻的脸胖没有丝毫笑意,冒着寒气的话语更是把零星惊得不知所措。
跑不跑的了,着急的时候第一想法还是三十六计的上计,来不及多想,零星转身要逃,却定在原地,不知向何处逃。因为在他左右各站着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站在右侧有点瘦削的那人似笑非笑的道:“西山有个规矩,自己进来的人,我们必须亲自把他送出去。”
“我只是好奇西山的景色迷人,过来瞧瞧,现在心愿已了,就不麻烦各位大神仙相送,自己回去就好。”说罢,没敢去看西相老人,扭头要走。
“站住,话还没说完呢,来都来了,喝杯茶再走也不迟。何况不请自来的,在西山你还是第一位。”西相又对刚才说话的那位老者说道,“北相师兄,这个小孩可有些了不起的本事,还知道许多我们正在搜寻的真相,暂且不忙着遣他离开,待我仔细问问他再做决定。”
“好吧,这事就由西相师弟来处理。我也很想见识一下能与天术相抗衡的暗器有多神奇。东相师弟,难道你不感兴趣吗?”
站在旁边一直沉默的东相老人摇了摇头。
零星看了看说话的北相老人,满头银发,面目干瘦,与白夫子到有几分相似,只是缺了白夫子的白胡子。
“小神,走吧!”西相老人说完,等自己的两位师兄先走,才和零星并肩向前走去。
零星别无选择,单是西相老人自己就不是他的对手,再加上北、东二位,自己长双翅膀,也没有起飞的机会。看这三位的表现,并不像要动武,反而是要动口,只要自己不说真话,他们也没辙。
四人走向一座大殿,门口两位负剑而立的弟子,双目炯炯,先向三位师傅施过礼,盯着零星这位陌生来客上下打量,显然心中好奇,这个小少年怎么会和三位德高望重的大师傅走在一块。
零星全不当回事,就当去了朋友家里,大家一块开个茶话会一样轻松。大有生不为之乐,死不为之惧的豪迈情怀。
倘若抱着侥幸心理或者还有一线生机,难免畏首畏尾,瞻前顾后,毫无希望的结局反而会给人带来巨大的勇气。
大殿内并无特殊的摆设,一张大桌子的前面摆着两排椅子,桌子上整齐的放着几叠类似经书的黑皮册子,封面没有写字。
等三位大神都坐定后,零星找了个离他们稍微远些的椅子坐下,挨着坐一块,一来别扭,二来影响自己的思考,但这个举动还是让三位大神有些吃惊,平时哪有弟子敢和自己同起同坐的,无不是垂手而立,听候吩咐。这小孩子也太胆大妄为。
凡事都有例外,凡事都有第一次,发生了那就这样吧,西相老人没有对零星指责什么,只是说道:“我有三个问题要问你,但愿你都如实回答。第一个,你小小年纪就有很灵活的身手,是和谁学的?我从你的身子骨就可以看的出你是练过武的人,所以就别推辞假装了。”
零星是绝不会说这些功夫都是和父亲学的,在他懂事的那年,他父亲就对他哥两说过,万万不可向外人吐露自己所用的武功来自家传,也不可平白无故的去伤人,只可御敌和救人。零星向来和正经的人不说真话,越是什么都认真的人,他偏偏不认真。
“我是学过武功的,但是师傅太多,就不一一例举了,比如有一招缚牛法是和一位兽医学的,剔骨刀法当然是和一位屠夫学的,砍柴三刀是和樵夫学的,等等这些。。。说也无用,唯独这暗器是自己无意中和自己学到的。。。我的这些三脚猫,不入流的手法,和各位比,那简直就不可同日而语。不是我有多么厉害,是各位太把我当回事了。”
西相老人听铁树说过零星所用的技艺也知道零星的大体相貌,在树林中,零星跳出来的一瞬间,他隐隐约约中看清向自己飞暗器的人是零星,早已有五分肯定,现在听他这么说倒不像撒谎骗人,心里总觉得这小孩子隐藏着许多秘密。
为了让零星无法否认下一个问题,西相老人多了一手。
说道:“既然你对自己的暗器这么有信心,那不妨给我们瞧瞧,我们修习天术的,只以刀剑为兵刃,对暗器了解甚少,今天正好看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