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掌柜说的是。”白漫不由赞叹,能在盛誉之下保持初衷是很难得的,不过也许正是因为如此,这云翠轩才能经久不衰。
小二领着白漫来到了柜台前为其一一介绍,还取过被切成小丁的各色糕点让白漫品尝。三人侃侃而谈,好似根本就没有听到方才屏风里传出的声音。
“小姐。”小蕊怯怯的看了脸色极差的陈谚姚。
陈谚姚绞着手中的帕子,这两个贱婢竟然不把她放在眼里,不由冷哼一声。
“小姐,您别生气,她们这是不敢招惹您,像缩头乌龟一般躲了去……”小蕊想了想说道。
闻言,陈谚姚突然收敛了怒气,眼中闪烁着光芒,道:“你说的对,不过是寄人篱下的贱婢,哪里有胆子跟本小姐作对?不过,既然碰到了,总得去见上一面。”
说着陈谚姚已是起身出了屏风,身后小蕊的眉头皱成了一团,想要阻止却害怕被她责骂,只得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哟,这不是小漫吗?”
白漫听到声音回头,就见陈谚妤一脸欣喜的走了过来,不由分说的拉过了她的手:“小漫,你来了京城怎么也不说一声,当初在池府承蒙你们盛情款待,可让姐姐铭记在心,想着什么时候再见到小漫,定要好好回报一番。”
若不是白漫还记得在池府发生的事情,此情此景,还真会觉得是陈谚姚有多么挂念她们。
白漫一阵恶寒,陈谚姚眼里的恨意都快溢出来了,可还要装成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真佩服这些在京城里长大的姑娘们,这表里不一的作态早就练就的炉火纯青。
“陈姑娘说笑了,我们那么做都是应该的。”白漫扯扯嘴角,不着痕迹的缩了自己的手。
陈谚姚也不在意,靠近白漫亲昵的道:“相逢即是缘,小漫不若跟姐姐小坐一番,姐姐有好些话想要和你说呢。”
“今日恐怕……”
“小漫可是不待见姐姐?”陈谚姚眼中立时蒙上了一层水雾,极是委屈的看着白漫。
何止不待见,简直是不想看到啊!
白漫暗骂一声今日出门没看黄历,不过也不想让这翠云轩的看客看了笑话,道:“陈姑娘可别哭,哭花了这妆可不美。既然你盛情相邀,我自当奉陪。”
“小漫说笑了,姐姐看到你高兴都来不及,怎会哭?”陈谚姚先行带路,转身之间,面上的笑意尽敛。
白漫跟着她入了屏风内。
“来,小漫,这可都是云翠轩最精致的糕点,想来你们还没有机会品尝吧。”陈谚姚待白漫坐下,就将面前几个盛着糕点的盘子往她面前推了推。
白漫不为所动:“说吧,找我什么事?”
“唉,小漫。咱们之间虽是有些不快,可姐姐早就忘了,想必小漫你大人有大量,也能与姐姐化干戈于玉帛。”陈谚姚示意小蕊倒茶。
白漫冷眼看着主仆二人举动,也不知这主仆二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道:“你能这么想就好。”
“这么说,小漫你这是原谅姐姐了。”陈谚姚一脸欣喜,指着面前糕点道:“小漫快尝尝,这云翠轩的糕点可是极好。”
这时,一个小二快步入内,见到多了两人,欲言又止。
陈谚姚眼一转,道:“可是来了?”
“是是。马车就在外面。”小二道。
陈谚姚当下起身,对白漫道:“小漫,你且坐着等等,姐姐还有些事……”
“既然你还有事,那我就不打扰了。”白漫也随之起身,对洛石道:“你去唤方才那小二来。”
陈谚姚忙道:“别急啊小漫,姐姐还有事要与你说呢。”
白漫无心多留,已是步出了屏风,却不想身后的陈谚姚突得惊叫一声:“我的玉镯。”
紧随而至的就是一声脆响。
白漫回头间,就见一块通体碧绿的玉镯落在地上,断成了几截。
“你……”陈谚姚指着白漫,豆大的眼泪瞬间滚落:“小漫,这可是我娘亲留给我的!你怎么能……”说着已是俯身去捡。
“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白漫淡淡道。
陈谚姚不说话,只是激动不已的哭了起来。
两人的动静立即引得云翠轩中众人望了过来,对着她们指指点点。
小蕊忙上前去帮着陈谚姚捡起玉镯碎片,一边恨声道:“漫姑娘,就算你不要小姐送的玉镯,你大可拒绝。为何要当着我们小姐的面摔了它,小姐视你如姐妹,这才送了夫人留下来的玉镯,可你怎么能如此伤了小姐的心?”
“小蕊,不要说了,我想小漫她定然不是故意的。”陈谚姚起身,面上已是梨花带雨,好不可怜。
“小姐,你怎么这么傻?当初她在石阚就嫉妒小姐长得好看,挠花了小姐你的脸。小姐你就是心善,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要帮她说话。她还推小姐入池塘……”小蕊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陈谚姚。
“住嘴!”陈谚姚道:“之前不是已经查清楚了,推我入水的不是小漫,你怎么还如此说!”
主仆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让在场的众人清楚了来龙去脉,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陈谚姚的身份便被人认出,原来是太医院陈知席之女。
医者仁心,太医之女定然也是心思纯良之辈,众人自然而然就相信了她们主仆二人的话。一些姑娘们看向白漫的眼神就变得不善,她们最讨厌这般蛇蝎心肠的女子。
“你们胡说!明明是你做了亏心事,方才才拉着我们小姐道歉。这玉镯根本就是你自己摔的!”洛石气的涨红了脸,恨不得立即上上前将两人胖揍一顿。
陈谚姚仿佛被洛石这凶悍的样子吓了一跳,道:“是,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不关小漫的事。”
“这姑娘真是心善。”
“堂堂太医之女,何必怕她一个丫鬟,那姑娘到底是谁?如此仗势欺人。”云翠轩中有人议论纷纷。
白漫却在想着陈谚姚究竟要做什么?只是想让她在这里难堪,可若是那般,这般举动对她也没有半点好处。只是不管陈谚姚姚做什么?她也不想让其如此污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