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闻轩感觉自己麻木了!
漫天的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从无尽的黑暗中落下,漆黑的夜色中,本应什么都看不见,可基地里篝火的微光却使他能看到整个世界正在慢慢地变白。
他今晚是主动要求值守外面的,因为他睡不着!
昨晚的幸存者让大伙儿又燃起了一线希望,所以当于涛决定晚上职夜的人移到外面时,几乎没有人反对,昨晚第一夜当仁不让的由于涛自己值守。
今天当他看到于涛满脸疲惫脚步蹒跚的走回基地时,他就决定了今晚自己主动值守了,反正他失眠,在那个四处透风的“房子”里和在外面区别不大!
一阵大风呼啸而至,裹挟着大片大片的的雪花砸在他脸上,又冷又疼,他把身子蜷得更紧,伸手拉了拉大衣上的遮雨帽,手腕上的荧光表显示着12月20日。
哈,20号了,被困在这儿多久?九天还是十天?他无所谓了。
他现在已经彻底无所谓了!
从看到那件红白睡衣开始,他就已经心如死灰了!
老婆已经尸变了,不满周岁的宝宝……算啦,还是别想的好。
这几天他常常在想的是,活着,到底还有什么意义?
就为了一天两顿喝那稀的也就比水好点儿的稀饭?嚼那没有任何味道的苔藓?还是像现在这样,守望那点渺茫的不能再渺茫的希望?
真没意思!
至少,对于自己,似乎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嗯?好像有动静?
呼啸的风雪中,从天台的东面,也就是刘如爵他们那间“房子”里,有什么声响传来。
他侧耳仔细听了听,却又什么都没有了。
他也就不再管了,继续想着重重心事,不知过了多久,他看到刘如爵的“房子”里发出了微弱的火光。
大晚上的不睡觉,还生火干什么?多半是煮吃的吧?
MD,明明还有粮食,还来找我们要,什么玩意儿!
李闻轩愤愤然的想着,身子蜷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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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放在末世之前,这样的鹅毛大雪,肯定能让司徒珊乐疯了,毕竟,在G市这个深处西南腹地的城市,鹅毛大雪可不多见。
可现在她连多看一眼这迷人雪景都欠奉,有气无力的端着饭盒向门外饭锅蹭去。
那种被困在医学院宿舍楼里怏怏等死的感觉又回来了,不同的是,在宿舍时,锅里除了苔藓皮带块外什么都没有,而现在,偶尔,还能吃到一两颗大米,饼子也还在供应,偶尔,还能分到玉米粒大小的一块香肠,比如今天中午。
领完自己那一份后,她端着饭盒顺便找了个地方就坐下了,也不管地上铺满的厚厚积雪。
刚把香肠扔进嘴里,细细咀嚼那咸香的肉味,她的目光就被不远处的于涛许琪吸引住了。
只见于涛蛮横的把自己那份饼子和香肠倒进许琪饭盒里,又在自己饭盒里捞了半天,不知是捞了米粒还是苔藓,接连不断的挟到许琪饭盒里,许琪则又是心疼又是无奈的看着他,眼中满是感动。
“我胖,饿个十天半个月的都没事儿,你不行,快吃!”于涛瞪着眼睛监督许琪吃饭的样子让司徒珊心里一酸。
好几天了,这一幕一到饭点儿就上演,大伙儿都习以为常了,只有她,每次都会莫名的感动,有人疼爱真好啊!
她不禁把目光又转向了另一边的邓拓,后者正捧着饭盒喝得稀里哗啦。自从被困在这儿,头两天邓拓还和以前一样,跑前跑后嘘寒问暖,吃饭时也常把好东西留给自己,可到了开始吃苔藓的时候,他就只顾着自己了,每顿稀饭喝得最多的就是他,哪儿还顾得上别人呀!
就在她暗自神伤的时候,突然,清冽的空气里隐隐有股肉香,她赶忙抽了抽鼻子,可有什么都闻不到了!
我这是饿得太厉害了吧?都饿出幻觉来了!
她摇摇头,继续低头喝粥。
许琪喝着她那份“加料”稀饭,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拐了拐于涛说到,“涛哥,姓刘的小子好像没再闹腾了,他们还有粮食?”
“不知道,”于涛摇摇头,“反正我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他们要真的断粮了,怎么他也该放霍茜过来了吧?横不能生生把自己女朋友饿死吧?”
“他们没断粮,”一旁的李闻轩无精打采的说到,“昨晚我还看见他们生火煮东西,这王八蛋还好意思找我们要粮!”
“也难说,”陈嘉柔端着饭盒凑了过来,“我上次去看茜茜的时候,留意了一下,他们的粮食不多了,到今天的话估计应该断粮了。”
“你上次什么时候去的?”于涛问到。
“三四天了吧,”陈嘉柔想了想说到,“要不,咱们吃完饭过去看看?我是真担心霍茜那丫头。”
“算了吧,”于涛摇摇头,“清官难断家务事,他自己都不疼自己女朋友,我们起什么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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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天懒洋洋的躺在地铺上,心情颇有些激荡。
下午程柯儿来找他,非拽着他说要玩雪,他根本没心情,可实在拗不过小丫头的各种软磨硬泡,只好勉为其难的跟她出去了。
一路心不在焉的跟着程柯儿,来到了消防楼梯那间房子的背面。
小丫头突然转身,一把抱住了他!
程柯儿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仰头看着他,小脸通红。
他哭笑不得的说到,“不是说好了玩雪的嘛,放开我,我陪你堆雪人好吗?”
“不,我不要堆雪人。”程柯儿嘟起了嘴。
“那你要干什么呀?”
“抱我!”程柯儿撒起了娇。
方小天没奈何,伸手揽住了她的腰。
“亲我!”程柯儿得寸进尺,闭上了眼睛索吻。
“我说豆豆,饭都快没得吃了,你还有心思玩这个呀?”方小天苦笑着说到。
“对呀,”程柯儿睁开眼睛,认真的说到,“正因为我们都快要死了,所以才更要相爱!再不爱就来不及了!”
这句话让方小天心中某处狠狠地痛了一下,他猛地低下头,一下盖住了程柯儿的小嘴!
程柯儿吃惊地睁大了眼睛,感受到齿间的撞击后,又幸福的闭上了眼,松开贝齿,笨拙的迎合着。
方小天越搂越紧,让她感觉快要透不过气了,舌尖传来的奇异感觉更是让她眩晕。
长吻中,她感觉到了方小天的手越来越不安分,在她的腰间臀上四处游走,慢慢向她胸前袭来。
“唔!”她闷哼了一声,下意识的抓住那只不安分的手,很快又松开了,任由它在自己小小的胸部来往驰骋。
“啪嗒”不远处传来了竹子落地的声音,有人在看!
她一把把方小天推开,羞红着脸扭头一看,只看到刘如爵那抱着竹子鬼鬼祟祟的背影。
她的脸更加红了,转身就跑,跑出没两步又站住了,用蚊子叫般的声音说到,“天哥,这是我的第一次!”说完小鹿般跑开了。
方小天愣了半天,这才慢腾腾的回到他的地铺上躺下。
正回味着呢,屋顶的塑料薄膜经不住雪压,“哗”的一声垮了,一大堆积雪猛地落了下来,把睡他旁边的李闻轩上半身整个给埋了!
屋里的人全给惊醒了,纷纷爬起来,可李闻轩却一动不动,方小天离他最近,赶紧冲过去,扒开积雪一看,李闻轩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空洞、麻木!
“轩哥,你咋不动呢?”方小天奇怪的问到。
李闻轩嘴唇蠕动着,缓缓抬起了手,把压在身上的积雪一点点扒开。
方小天仔细听了听,才发现他念叨的是“没意思,真没意思”。
刚想问问李闻轩什么没意思呢,就听门口陈嘉柔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吃饭啦!”
晚饭还是那几样,没了香肠,换成了每人几颗盐话梅和葡萄干。
大伙儿更加打不起精神了,默默地喝着稀饭,没人说话。
突然,空气中飘来一阵肉香,让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抽着鼻子四处张望着!
“谁在煮肉?”陈嘉柔皱着眉头问到。
“好像还是新鲜肉!”许琪又抽了抽鼻子,不过已经闻不到肉味儿了。
“我也闻到了,肯定是新鲜肉!”蒋媛媛站了起来。
“刘如爵!”程柯儿一下想了起来,“刚才我看到他在搬竹子!”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全转向了东边!
一个巨大的问号萦绕在大伙儿心头:
哪儿来的新鲜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