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琅玕瞥了归然一眼,一张男神的高颜脸,都快抽成男神经了。
宋久月带着浣纱一路狂奔回李府,站在后门边,顺着气儿,还心有余悸的往后面看。
“姑娘,就别往后看了,人家没追来呢!”浣纱扑哧一笑扯了扯霍沉烟的衣袖。
“贫嘴,我哪里是在看他?我是怕他派人……”霍沉烟是想说,怕他派人来给自己找麻烦,不过,说了一半的话,楞生生的给咽了回去。
“倚风行稍急,春衫瘦著宽。轻鸾花颜醉,如柳黛眉寒。”李逸摇着扇子,站在那道小门的门槛上,摇着亲自提书的扇子,单手负背而立,痴痴的看着霍沉烟。
不知道李逸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把霍沉烟吓了一跳。没经批准,私自出府上,也是要家法伺候的。霍沉烟不知道李逸早已经认出她,又想着自己上次的伤都还没好透,举起袖子就往一边躲。
“得娘子如此,李逸不枉此生。”他从来没有想到,轻装高髻,半遮素面的霍沉烟,是这样的神秘挑脱,清宁雅致。‘嗤’的一声,李逸收起自己的扇子,拨开霍沉烟挡着自己脸的手。
霍沉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爱?就算自己没认出她,她身后的丫鬟还能变了个样子不成?
“娘子,不用遮掩,我不会难为你的。”李逸挑挑眉毛,忍笑解释。
霍沉烟放下袖子,气急败坏。今儿是怎么了?古代的女子不是稍加乔装,别人都认不出来吗?咋轮着自己,谁都认得出来?
她怕和李逸呆一起太久给自己惹麻烦,也吃准了李逸不会责罚自己,一跺脚,不理李逸了,就往府里走去。
李逸轻笑,原本要出去的,也临时改变了注意,跟着就往霍沉烟的院子里走。
霍沉烟前脚进了屋子,顺手就带上了门。‘啪’的一声,紧紧跟在后面的李逸差点就撞上了鼻子。
李逸摸了摸幸免于难的鼻子,轻轻敲门。“娘子,开门可好?”
“妾身不过是一个姨娘,不能做公子爷的娘子。”姨娘只是个妾,称呼李逸也只能称其名号,不能再用夫君相称了。
“烟儿,你还在跟我置气吗?”李逸心里有一丝高兴,至少她还是惦念着自己的。这样想着,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在自作多情。
霍沉烟这样说,不过是因为不想给安碧柔整自己的机会罢了。
门里那人不做声,李逸又说“烟儿,你是不是喜欢街上的热闹?要是觉得出府不方便,把我的玉佩给你可好?至少这样,你也就来去自由了。”
‘噶~’霍沉烟的大门打开了。她站在门口,偏着脑袋严肃的盯着李逸“公子爷,您当真?”
见霍沉烟开门,李逸高兴得差点没高呼女王了。连忙解下自己的玉佩放到霍沉烟的手里。“当真,当真!只要烟儿你高兴!”
霍沉烟当然高兴了,有了这个,等于多了一把炒鸡万能钥匙,想出就出,想回就回,她不要才是傻逼。
接过李逸手里的玉佩,‘啪’的一声门又关上了。
最后李逸被关在门外,被霍沉烟的蜜糖罐子淹了个半死,傻笑着走了。
***
李逸到了安碧柔那里,安碧柔听说他是从霍沉烟那里出来径直到了这里。
想着李逸能来陪自己,而且心情不错,安碧柔就断定,肯定是霍沉烟帮自己说好话了,差点就感激得泪流满面了。看来自己之前是真的错怪人家了啊!等得空,一定要带着礼物好好的谢谢她!
这头这样想着,霍沉烟却想着,那安碧柔的伤也该好了吧?想想都觉得亏。同样是几鞭子下去,自己就皮开肉绽的,她却就几道浅浅的红印子。
作为天蝎座的霍沉烟,想着她打自己的时候,明明是一副不打死你誓不罢休的样子,现在跑来跟自己拉票拼好评,不觉得太迟了吗?
霍沉烟捏着李逸的玉佩,冷笑,按照她的记忆,城门失守顶多半年了,只要在这半年里挣到足够多的钱,自己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而他们,所有的人,都要被战火牵连。
只差要仰天长笑的时候,霍沉烟突然回神。首先,得要想好做什么。
霍沉烟把自己关在屋里一天,想了无数个方案,最后有一个方案终于在众多策划中脱颖而出。
“卖糕点?”浣纱听说了之后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不可以不可以,那小摊儿你得整天守着,还不一定有人买,就算买,人家也顶多尝尝。”
霍沉烟白眼一翻,一个爆栗磕在浣纱头上“谁让你去守小摊了,咱们要做的,是大生意!”
浣纱都没来得及吐槽霍沉烟又敲自己的事儿,大眼睛一眨巴“大生意?卖糕点还能卖出大生意?”
霍沉烟肯定的点点头“当然,大生意才能挣钱。”
想法确认了之后,下一步就是筹钱。现在的霍沉烟和浣纱,最后的银子都已经贡献在那酒楼里了。他们没有钱!
“要不,咱们找公子爷去借!?”浣纱实在想不出好点子,只得列了一堆能借银子名字,又一一剔除,到最后只剩下李逸了。
霍沉烟摇摇头,这事儿,是她自己的事业,可不能跟任何李府的人扯上关系。
“浣纱,你想想,那个钗子能值多少钱?”霍沉烟记得,之前说要当,没当出去的那个钗子。
“姑娘,咱能不能不当那个钗子啊?”浣纱又摇头,上次没当出去,说明有缘分。
“不行,快说!”霍沉烟的爆栗又要往浣纱头上敲,嗯,没错,最近霍沉烟比较爱敲浣纱头,敲一下,‘咚’的响一声,好玩儿。
浣纱往后面躲,哭丧着脸。“我说,我说不成了吗~?”
“姑娘那个钗子,是你还是霍王家小女儿的时候,及笄礼上,宫里头赏下来的,听说,是宫里的老匠人赶工了七个日夜镶嵌出来的,送到当铺的话会少些,要是卖出去,至少一百两。”
浣纱那时候年纪也不大,但是她记得,那时候霍王很宠爱霍沉烟,什么好的都紧着她先来,因为霍王战功显赫,他宠爱的小女儿及笄礼上,宫里头特意赏了东西。
不过后来霍王战死沙场,家产被夫人和其他几个姨娘瓜分,舞女出身的郑净池,也就是霍沉烟的母亲,人微言轻,没有地位,母女两个直接被赶了出来。
从此以后,郑净池带着年纪不大的霍沉烟流落花楼,营艺为生。
“那我们把这卖了,做我们的第一笔创业资金。”霍沉烟记得这个钗子当时带了出来的,只是不记得放在哪里了。
“姑娘,可是,可是这个钗子对你……”浣纱不想让霍沉烟唯一的念想都没了。
“意义非凡,我知道。”霍沉烟接着她的话讲“要是不卖,意义再重要也没有用,除非你想到时候用钗子给我陪葬。”
霍沉烟说得严重了些,把浣纱怔住了。一颗眼泪挂在眼眶,差点就掉出来。
她翻出自己带来的一个小包袱,从里面翻出一个小小的布兜儿。
“姑娘,一直是我替您收着。”浣纱小心翼翼的打开布兜递给霍沉烟。霍沉烟连连摆手,说“去把,快去当了,带银子回来。”
霍沉烟把玉佩给了浣纱,别过脸去。她不敢看,把这身子的本尊又要闹出什么事儿来。
浣纱擦了一把眼泪鼻涕,揣着小布兜往外走。这钗子,得卖去宝钗阁,那里,才是识货的地方。
***
霍沉烟的小破院子里没啥人,也没多少事儿,突然她想起,自己院子里还有一个人的。
她推开自己的门,往偏院走去。
“主子!您可来了!”永香正在晒啥东西,见霍沉烟来了,冲过去就跪在霍沉烟的脚边。
“主子,您就原谅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永香抱着霍沉烟的大腿哀求,以前对着霍沉烟直接称呼自己‘我’,现在也不敢用了。
霍沉烟眸色一冷。再也不敢?不敢什么了?
“行了,别哭哭啼啼的了,别人看到了,又以为的苛责你了。”霍沉烟不耐烦的扒开她的手。
永香急忙站起来“是,是,主子说得是!谢谢主子原谅!永香保准以后绝不犯错,好好跟着主子!”
无暇顾及永香说什么,霍沉烟今天来,就是想让永香重新呆在自己身边的。一来,永香不是安碧柔的人,要是用着去对付安碧柔,还是挺方便的。二来,她还不知道谁对自己还有忌惮,想着要算计自己。要是永香不再了,那接下来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出来,到时候更不好办。
她在永香院子里转悠,这里正摊着两三簸箕的晒成了黑褐色的草叶子。
“你这是什么?”霍沉烟拈起一片,举起来看。
永香看霍沉烟还真的是既往不咎的样子,终于放宽了心“主子,这个是一种草药,专门治感染风寒的毛病的,奴婢怕您一直不原谅,就寻思着多准备一点这种草药给您,奴婢不再的时候,您也好用得上,不至于受了病还没人知道。”
说罢又要哭哭啼啼起来。
霍沉烟心中冷笑,区区板蓝根,院子后面的洼地里到处都是,这就想来收买自己呢?不过,既然你给了,不收就不好意思了。
霍沉烟安慰了几句,想着浣纱可能还有一阵儿回来,就打算带着永香出去逛逛,这才走到门口,浣纱就一脸喜色的冲了过来。
“这毛毛躁躁的干啥呢?”霍沉烟清楚自己没规矩,可这从小生活在这个时代的浣纱怎么也没规矩?
浣纱来不及解释,就将钗子又拿了出来。
“姑娘,钗子还给您,以后咱们再也不用卖钗子了!”浣纱兴高采烈手舞足蹈,想起刚刚自己遇见的人,到现在还觉得心里砰砰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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