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韩你的伤可否痊愈?”
云幽歌将韩宛如引到内殿的坐垫上,亲自给她斟了一杯茶。
韩宛如双手接过茶,抿了一小口,茶味香气甘甜回味无穷,她将和田玉雕成的茶杯轻轻放到茶几上,正襟危坐:“谢灵女关心,奴才已经大好。”
“小韩你我之间真的要生疏至此吗?”云幽歌轻轻叹息,到底是她连累了他,他心里有怨,她也无话可说。
“灵女是主,小韩是仆,主厚待仆是仆的福分,但仆若是生出与主平起平坐的心思那就是罪该万死,灵女看尽世事怎不明白这个道理。”
“幽歌竟不知道小韩如此能说会道,比起当日那个面对危险冒死反抗的可怜孩子,现在的小韩似乎更懂得明哲保身。”
韩宛如面色一白,当即起身跪下:“灵女救命之恩小韩没齿难忘,只要灵女一声令下,小韩即使肝脑涂地也毫无怨言。”
云幽歌牵起小韩,她一向自诩冷心冷情,但见到今日的小韩她心里说不愧疚也是假的,一个好端端的男孩子沦落成了他和元朗的互相较量的牺牲品,来日他再长大些想起这件事是否还能轻易说出原谅二字。
“这算什么救命之恩,小韩你且好好记着以后不管发生何事都要乐观坚强的活着。”
“灵女的话奴才一定谨记,奴才得皇上赏识不但能在御前伺候还能来向灵女请安,已是知足。看灵女面带忧愁,小韩没本事,只好诚心祈祷灵女能早日脱离束缚得到自由。”
听懂小韩话中深义的云幽歌感动的点点头,这世上以恩报德的人少,以怨报德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她绝对不会踩着小韩的性命通向自由,何况她也不需要自由。
笑着替小韩整理好褶皱的衣服,柔声说道:“莫再说什么主仆身份有别的话,我与小韩从来都不是主仆关系。”
“哦,那朕到是很想知道你们到底什么关系?”元朗似笑非笑的站在内殿门口,一双幽深的眸子牢牢的锁在两人身上让人不寒而栗。
韩宛如身体如遭电击,脸色苍白的给元朗跪下。
灵女心惊,一个大活人进了殿她竟一点察觉都没有,她看着跪在地上抖得像筛糠一样的韩宛如愧疚之心更深,当即就没给元朗好脸色。
“小韩子你好大的狗胆,朕让你给灵女请安,你竟敢请到了内殿。”
帝王一怒浮尸千里,韩宛如纵有分辩之心也无开口的胆子,她低着头任由云幽歌和元朗斗法。
“皇上有什么不满尽管朝民女来,他一个孩子还不懂什么叫人心险恶。”
“他不懂,幽歌你必定懂。”
云幽歌抬眸对上元朗冷酷的眼神,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不会被其威胁,手紧紧的握成拳:“民女说过,皇上若不怕得罪整个天下,尽可随心所欲。”
元朗仿佛没听到云幽歌的话兀自越过云幽歌和地上的韩宛如坐到坐垫上,手指了指旁边的位置慢吞吞的说道:“朕来了些许时候,幽歌不请朕喝杯茶吗?”
云幽歌望着高深莫测的元朗淡然一笑,走到他对面的座位,左手扶着衣袖,纤细的右手拾起炉上开水无声的泡起茶来。
云幽歌将泡好的茶递到元朗面前,元朗兴然一笑端起茶细细品味:“同样是茶,由幽歌亲手泡来,味道都要清香甘甜许多。”
“好与不好不过是凭皇上喜好而定,可知好不一定是真好,不好也不是真的不好。”
“看来幽歌对朕的成见很深,小韩子还不快求灵女赐你杯茶。”
韩宛如刻意收减自己的呼吸声就是为了弱化自己的存在感,想不到吃了憋的皇帝还是将矛头指向了她这个小喽喽。
“皇上圣明,奴才身份卑微实在不配喝这么好的茶。”
“你虽是奴才但幽歌说了你与她关系非比寻常,这茶别人或许喝不得,但你小韩子一定喝得。”
“皇上说的对,姐姐泡的茶只配你喝得。”云幽歌微笑着牵起韩宛如。
韩宛如余光瞥见皇帝要杀人的眼神,不待云幽歌触碰到她,她麻利的起身两步冲到茶几前端起一杯未动的茶就往嘴里灌。夏天茶凉得慢,韩宛如烫得直跳脚急忙将茶吐出。
元朗和云幽歌目瞪口呆的瞧着犹如跳梁小丑般的韩宛如,韩宛如自知又犯了皇上的忌讳,可怜兮兮的跪在地上口齿不清的求饶。
“蠢笨的奴才,朕让你喝茶,又不是让你寻死,你喝得这么急做什么。”元朗原本要治韩宛如的罪,可看到她泪眼汪汪又不敢哭的样子委实可怜,心下一软不由骂道。
云幽歌拉起韩宛如,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脑袋训道:“男子汉大丈夫做事莽撞也就罢了还这么哭哭啼啼白让人看笑话。”
韩宛如夹在两人中间受伤又受气大脑一热竟脱口而出:“我不是男人,也没资格管别人笑不笑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