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君瞥一眼朱七,再瞥一眼她手中已经昏迷的五个女人,嘴唇紧抿,泰然自若。
“神君太繁忙,所以对自家后院之事不了解,当日神殿的总管可是在场的。”朱七没想将脏水泼到神君身上,作为仙界的主宰,若是明知自己的女人心狠手辣,还放纵,那么事情便真无法收场了。
即便她能扳回一局,寻到解药,她与朱璧也却必定要吃大亏。
“总管大人,我可有虚言?”她凝视君毅身后的总管,目光平和问。
以她对总管的了解,今日的事他虽然生气,却不会做伪证。
“王母娘娘,神君确实不知后院之事。朱七所言属实,当日我在场。本以为是女子之间吃醋的小事,不想她们竟然用毒,朱璧确实只有五岁,模样可爱,平日里很乖巧,总是呆在屋子里,不与人嬉戏,若是遭难,实在让人痛惜。”大总管上前一步,慈悲的脸上第一次浮现怜惜,对朱七的恼怒,也消散一半,那样水灵的一个孩子,如何下得去手。
“蛊毒难解,那孩子可好些。”得到证实,西王母缓缓点头,望向朱七的目光露出些许赞赏,关切问。
“此次来,便是为了寻找解药,被神君阻止,也怪我太心急,并未与他言明一切,才有今日的状况,是我的罪过。”朱七顿时单膝跪地,笔直的跪在云端上,顺势在猛磕一个头,请罪道。
紧接着,她手中的水流一撤,将五个昏厥的女人往云层上一扔,丢到西王母与神君的面前,恳求道:“王母娘娘,朱七并未伤及无辜,烧毁的屋子,我定会负责。只是,在惩治我之前,还请王母娘娘与神君一同做主,替我问出解药,也减轻一个孩子的苦痛,朱七感激不尽。”
西王母目光一闪,不等神君说话,道:“既然你已将她们抓住,便可好好审问,交与你全权负责,也可尽快寻到解药。”
“神君大人,王母娘娘,朱七不才,不敢再在二位主神面前放肆。且,刚准备问她,她便咬舌自尽,一句话都问不出,我法力低微,无法控制她们的行动,如是有你们审问,定能将事情弄得水落石出。”朱七言辞恳切,又带着几分痛心疾首、幡然悔悟的味道,她再次磕一个头,匍匐在地上。
垂下的脑袋,没有痛苦的神色,嘴角反而露出一股邪魅的笑容,有种势在必得的决心。
她早打定主意,若是敌人隐藏在暗处,那么在西王母与神君联手的情况下,必定不会出意外。
且,绝不能出意外。
主神的威严不可质疑,若是在西王母与神君眼皮子低下动手,天界的威严更是扫地,如何能做五界之首。
她故意说那个女人是咬舌自尽,便将之前的情况抹得一干二净。
朱七将身体低了低,再添一把火,悲痛道:“恳求二位主神,看在小妹年幼的份上,帮上一帮,还我们一个公道。”
众人齐齐望向神君与西王母,同样希望二人出手相助。
做为天界最至高无上的存在,二人从未携手处理过一件事情。
五界之人都想一睹二人风采,以往高不可攀的神明,第一次离她们如此之近,带着些许期盼,带着些许伸张正义的情绪,热切的望着她们。
且,以主神悲天悯人的心肠,必定会主持公道。
西王母淡淡一笑,道:“君毅以为如何?”
君毅稍稍一顿,僵硬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能寻到解药,便是万幸。”
话音一落,朱七立马从地面站起来,双手拍打一下脸颊,让精神清醒些许。随后,她走到五个女人身边,将她们全部翻转过来,面朝天空,道:“估计是被吓晕了,一瓢冷水便能让她们苏醒。”
当五个人的面容露出来时,所有人都惊呼出声。
只因五人脸上全部有一道疤痕,虽然不深,却极影响美观。
凌波仙子往西王母身后躲了躲,下意识的望向君毅,道:“君毅哥哥,她们的脸是怎么回事,不是你的侍妾吗?怎会如此丑陋。”
朱七心紧了紧,不动声色的继续忙活,用术法幻化出一壶清水,猛的对着五个人泼洒了下去。
神君没有立刻回答,看着朱七的动作,眼神略有恍惚。
得不到回应,凌波没有继续追问,很是理解贤惠。
“是我毁了她们的容,不过当时伤口不深,若是神君舍得用灵药医治,也能完璧无暇。从这方面来看,凌波仙子不必担心,神君必定钟情于你,对这些小妾没有任何情义。”朱七头也未抬,直截了当道,她所做的事,从来敢作敢当。
这时,诸人看向朱七的目光再次变了变,有些甚至怀疑自己是否真的会识辨人心。
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便对朱七的认知一变再变。
就如那雾中繁华,你以为看到她最真实的模样,却又有另一番天翻地覆的转变,让你无法接受,一时觉得她仁慈,又觉得心狠手辣。
“你为何要毁女子的容貌。”凌波一脸悲悯,对着她质问。
“凌波仙子觉得她们可怜?”朱七讽刺一笑,对这种圣母玛利亚的情怀无法理解。
“这……”凌波顿时不知如何回答。
就在此时,地面的四人悠悠转醒,除了那个咬舌自尽的女子,其余四个慢慢坐起的身子。先是茫然环顾一圈,见到已经死透了的另一个人时,满眼惊恐,失控道:“不关我们的事……药是李蕊逼着她吃的……不关我们的事……”
四人彼此依偎着,蜷缩在一起,显然做贼心虚。
李蕊,该是那个已死的女子。
西王母与神君一左一右,站在四人面前,彼此对视一眼,目露警戒之色。
紧接着,二人同时凝神聚意,真气汹汹涌出豁然,强大的念力已圆形为界,形成一道透明的牢笼,将四人围在一个方寸大小的区域。
西王母淡漠道:“如实招来,不可隐瞒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