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起刚走,慕容绝就觉得有些不妥,对太监吩咐道:“给他圈在别馆,别让他到处走动。”
那太监疑惑:“陛下不是让他滚回天涪?”
慕容绝一个眼神,那太监立马噤声,照旨意去做。
慕容绝叫来哈里古,哈里古一进门,慕容绝就将一个折子扔到她脸上,怒道:“你确定你带回来的家伙是云沐容?”
哈里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他发现云沐容的女儿身,战战兢兢地说道:“是她没错,我亲自接触过她几回,能确定她就是天涪的护国公,陛下是发现了什么?”
“哼,护国公,一个实打实的胆小鬼,天涪怎么会养这种废物。”
哈里古看着慕容绝被气得跳脚的样子真是开心到想笑,但是又不敢笑,她觉得配合云沐容把戏演下去应该会很有意思,于是说道:“我也觉得天涪有些怪,据我观察这家伙自从被抓住以后稍微威胁她一下,她就不敢造次,一路上都乖乖地配合我们的行动,不曾露出半分马脚。”
慕容绝看向她的表情,似乎不是在说谎,挥挥手让她下去,临走前告诫她道:“给我看好他。”
哈里古点了点头出去了。
慕容绝不会听信她的一面之词,叫来了此次任务的亲卫队头领问道:“云沐容一路上可有给你们添麻烦?”
那人恭恭敬敬地回道:“云沐容自从上了马车,除了要求各种舒适的生活外,并未增添麻烦,遇到搜查都是很配合地掩盖过去。”
“怎么掩盖的?”慕容绝好奇这么漂亮的人一路上是如何隐藏自己的。
那人“呃”了一声,似不好回答,慕容绝一个眼神过去,他抹了把汗说道:“一路上他都穿着女装,化妆成女人躲过来的。”
慕容绝一口茶水呛到了,咳个不停,这家伙是胆小怕死到什么地步,居然穿女装都肯,看他那样子不知道穿上女装又是什么样子,慕容绝在脑海里回想着穆华明穿着女装在他眼前晃悠,感觉要吐。
慕容绝没有再细问其他,将人打发走了,自己坐在狮椅上揉了揉眉心,感觉自己生平第一次做这么亏本的买卖。
穆云起走出书房以为慕容绝就此放过她了,她可以沿着回天涪的路寻找司徒靇的下落。可还没等她走出皇宫,刚才那个太监就带着人把她关进了别馆,还告诫她不许到处乱跑,穆云起满头黑线地诅咒慕容绝。哈里古来看她时看到她被气得正在找下人的麻烦,“给我换几床金丝被,还有一应用具都给我换最好的,我告诉你们,你们华容王请我来是做大官的,惹到我没你们好果子吃,明白吗?”
下人们不明所以,听她这么说只好应承着,满足她的要求,毕竟他可是亲卫队带回来的人。
哈里古笑着走进来说道:“谁惹到你了,你要拿这些下人撒气。”
穆云起“哼”地一声转身进屋,哈里古还是头次见到她的大小姐脾气,好笑地跟她走进屋去。
“慕容绝真够狡猾的,前脚叫我滚回天涪,后脚又把我困在这里,你说我能不气嘛。”穆云起一进屋就发起牢骚。
“好了,你就别气了,当心孩子。我刚才去见慕容绝时,见他也气得不轻,你是怎么把他气成那个样子的。”
穆云起嘴角一翘,讥笑道:“他对我期望太高了,我给他看看我的泥土本性,应该和他想象的相差甚远,不生气才怪。”
“你呀,当心真惹到他没你好果子吃。”哈里古有些担心,初次见面如此不愉快,日后若是涉及两国利益的时候恐怕冲突会更大,她突然有些担心云沐容,这些日子以来,她真的把她当成穆云起来看待,不想这个不幸的孩子再遭遇更多不幸。
“你现在有孩子,不比之前可以胡来,所以还是柔着劲别和他硬碰硬。”
哈里古的话确实提醒了穆云起,她本来那么一演让慕容绝以为他不过是个庸才就此放过她,不曾想慕容绝此人太过狡猾,不会偏信她的一面之词,看来此计不通。
哈里古担忧地问她:“你这身份终究会成为你的大患,再过几个月你的肚子想藏都藏不住,还有你的束胸终究不利于你的身体。”
穆云起点点头,她的身份无论在天涪还是在华容都是她的**烦,虽然司徒靇说她怀的是皇子,可皇帝要是不认谁也没有办法。现如今在华容,她不知道老狐狸会如何对付她,穆云起深深叹了口气。
哈里古也没有办法,临走的时候说道:“需要什么告诉我,我暂时也无法离开华容。”
穆云起点点头看着哈里古走远,心想你当然是无法离开,那五万大军在哪你就得在哪,转而却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她和哈里古不说是仇人,也绝对是敌对,她不明白哈里古为何会对她这般好,难道就是因为她酷似父亲又与母亲肖像吗?穆云起不知,如今她只有承受的份,世事哪里容得她拒绝。
在接到圣旨的头一天晚上,司徒靇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他看到穆云起挺着大肚子浑身是血地冲他招手,叫喊着要他救她,可自己无论怎么跑都抓不住她伸过来的手,直到慕容绝出现,将穆云起拉走,司徒靇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原来是梦。”
这时,楚源走了进来禀报道:“殿下,召您回京的圣旨到了。”
司徒靇带着他的大灵芝,一路披星戴月地赶回京城。一到城门口,他就被穆丞相拉去宫里给皇帝请安。自己平安归来第一时间向父亲禀明无可厚非,但他总觉得丞相此举似有些别的意图。
到了宫门口他把灵芝给了楚源,叫楚源在这里等他,然后就跟着丞相进宫请安去了。
御书房的门一开,司徒靇就跪在门口给皇帝磕头,司徒敏英一看到儿子平安回来,眼泪都控制不住了,几步冲到他面前将他扶起。
看着这个人完整无缺地回来,司徒敏英第一次觉得亏欠这个儿子太多,一把将他抱在怀里,自从他母妃去世之后,司徒敏英就再没有管过这个儿子,好在老天有眼让他健健康康长大。如今他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小伙子,能够为他这个父皇打江山,为他分忧解难,十四年之后他才知道自己有多爱这个儿子。
司徒靇有些受宠若惊,这么多年来,父皇未曾看过他一眼,直到自己从边关回来封王之后才与父皇多有接触,不过那也只是为了公事,谈不上父子亲情,今日不知为何父皇会对他流露出如此深情的一面,让他竟有些不能适应。
父子相见,把酒言欢,晚膳自然是留在宫中陪伴父皇和皇祖母,自己死里逃生只有亲人是最在乎的,仁王、睿王、晋王和荇皇子都被叫来了,这真是一家人的团聚。
饭后,司徒靇又被留在皇宫里,这让司徒靇有些着急,回来之后就没再离开皇宫,他仍然惦记着国公府里的那位佳人,想象她此刻肯定也在翘首以盼他的出现,可自己就是无法脱身。
第二日、第三日,司徒靇一直被各种理由留在皇宫,连朝都不用上,这令他十分不安。
趁着守卫松懈的时候,司徒靇一路狂奔,冲破重重阻挠来到宫门,此时刚好下朝,他一眼看到司徒熜的马车就钻了进去,对车夫说道:“去国公府。”
车夫还待说些什么,可是一看到司徒靇那要杀人的眼神就什么都不敢说了,这位殿下比自家殿下还不好惹,只能驾着马车去往国公府。
司徒熜从宫里出来看到自己的马车正往回走,还在纳闷,就听到后面几位太监追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司徒熜一把抓住一个问道:“怎么回事?”
“秦王,秦王殿下跑出宫了。”
司徒熜明白了,自己的马车是被司徒靇给劫跑了,“赶紧叫侍卫备马”,司徒靇肯定是去找穆云起去了。
司徒靇一路上都在想着穆云起看到自己平安归来时的样子,竟像个愣头青一般傻笑。当马车停下之后,他一跃跳下马车,来到府门口敲起大门,令他意外的是这国公府的守卫都去哪里了?
敲了好久,国公府的大门才被一个守门人打开,司徒靇一把推开他走了进去,那人赶紧来追。
司徒靇一进国公府就大喊道:“云沐容,本王回来了,快来迎接。”
打扫庭院的丫鬟看到他都不知道如何动作了,躲闪地瞄着他不敢说话。
司徒靇喊了几声,根本无人回应,他有些生气地向内院走去,可是找遍国公府也未见到穆云起。
这时,司徒熜追了进来,看到司徒靇就一把把他拉住。司徒靇此时才发觉有什么不对,他看着司徒熜问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为何我一回来就把我困在宫中,为何我找遍国公府都看不到穆云起。”
司徒熜还想辩解,“云起刚下朝去了吏部。”
“那本王去吏部找她。”说着人就往外冲去,却被穆丞相带着士兵把门口围住道:“带秦王回秦王府,没有陛下旨意不得离开秦王府。”
几个侍卫上前要带司徒靇走,被司徒靇挣开,他怒目直视穆致远问道:“为何要软禁本王,到底发生什么事?”
他愤怒地转身看到司徒熜,一把抓住他的衣领问道:“沐容呢,云沐容呢,是不是她出事了,你们都要瞒着本王,说,她到底怎么了?”
司徒熜有愧于他的嘱托,不敢看他,咬着嘴唇不知道如何开口,最后还是穆丞相开口道:“云沐容被慕容绝派人掳去华容。”
“丞相”司徒熜大声斥道。
司徒靇看看穆致远,又回头看看司徒熜,似是明白过来。
“慕容绝”司徒靇一声怒吼,响彻整个国公府。
司徒熜趁司徒靇不备,一掌将他劈晕过去。穆致远抬手,士兵们上前将司徒靇带走,关进了秦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