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楼中,每日十二个时辰炭火熊熊,从不熄灭。
两名炼丹童子怀抱团扇,正盘坐火边打盹。
唯有炎羊真人仍是端坐蒲团,凝目内视,引灵力周天运转。
又微微一动眉毛,睁开一条缝来。
炉火青焰宛若一株宝莲盛开,光华四盛,将一名青年修长身影照亮。
那青年眉目俊美、紫眸晶莹,嘴角带笑,一身玄锦罩银纱的长衫,被青色炉火一照,便于妖异中透出几分瑰丽。
正是风启洛,恭敬道:“参见炎羊真人。”
炎羊真人这两年中,对他不假辞色,却也悉心指点。虽不问世事,却心中有数,如今见风启洛夤夜到访,便猜测到些许,冷哼道:“繁文缛节,小心误事。”
风启洛含笑应声道:“有劳真人挂怀。只是真人于我,师恩浩荡,故而特特前来辞行。”
炎羊真人冷哼道:“举手之劳,何来师恩,要去便去,莫误了时辰。”
风启洛知他性子狷介孤高,为人实则极为赤诚,便笑得愈发柔和。也不多言,只从储物囊中取出两个白玉瓶,奉在炎羊真人蒲团前方地砖上。“此乃晚辈一点心意,请真人笑纳。告辞。”
风启洛亦是不给他拒绝机会,说走便走,身影一晃便失了踪影。
炎羊真人白眉毛一挑,朝那空无一物的大殿内一瞪,“这嚣张毛头小儿,竟拿丹药唬我,不自量力。”
一边却还是袍袖一拂,收了那两瓶丹药查看。一瓶乃十粒淬骨丹,可提升体质,增强灵根;另一瓶却是两粒上品长寿丹,一粒可增寿元一甲子。
淬骨丹乃是原料难求,而上品长寿丹,却是丹圣品级方能炼制成功的仙药。
炎羊本是下三品越明国中一个五灵根低等修士,心知登仙门无望,故而一心炼丹,历百年终有所成。
只是灵根低劣,修行艰难,凝脉期不过寿两百,他如今一百六十有余,下品长寿丹亦是失去效用。本以为今生再难有寸进,谁曾想柳暗花明,却在垂暮之年又得机缘。
炎羊长叹一声,将玉瓶收入怀中,方才沉声喝道:“醒来。”
这声音犹如春雷炸响,方才将那两个中了咒术,昏昏沉睡的炼丹童子惊醒,唬得他二人连忙往炉中送风,将炉火扇得更旺几分。
风启洛离了正阳楼,一路隐匿行踪,直到炼丹房前方才显了行迹,大摇大摆进了炼丹房中。
他如今有初级炼丹师身份,丹房便可随意使用,故而深夜前来亦未曾引人注目。
入一间炼丹室不过几息工夫,黑影一闪,风雷便扛着一具尸体入内。
那尸体也是个少年,外形与风启洛相仿,正是风雷这些时日在外奔波,自墓地寻来的替身。
风启洛便取出一件平常穿用的白色长衫,给那尸身套上,又放在药鼎前,摆出修炼打坐的盘腿姿势,连连施加法诀,叫这尸身维持正坐。
而后便生起炉火,自储物袋中取了几种天材地宝,往黄铜药鼎中一扔,匆匆搅乱。
此间便算事了,二人又避开耳目,悄无声息离了炼丹房,往山庄总库房所在之地遁去。
库房外围墙高耸,天顶亦有结界阻拦。风启洛二人便潜行至上风口,各自含上一枚药丸后,风启洛便取出一颗拳头大小的黑色药丸用力捏碎,又注入灵力将其化开。
这药丸立时化作无色无味一阵轻烟,融入风中,往库房外飘去。此乃天书中所载的迷神药物,若是不慎吸入,三个时辰内昏沉不醒。只是对金丹以下方才有效,用来对付这些护卫,却是尽够了。
不过片刻,那药烟就生了效,眼见得大片侍卫东倒西歪睡下,风启洛却并不着急闯入,而是在正门前绘出一个大小符纹嵌套的莹蓝色法阵,渐渐扩大,又没入地面。这却是个封锁传讯同灵力波动的禁法之阵,叫漏网之鱼也无法示警。
如此方才查看那大门,又使了个眼色,风雷心领神会,一剑将那狮头形状的青铜门锁斩开。
那狮头立时挣扎扭曲,要往外逃跑,地面却突然一阵蓝光照耀,将那狮头锁牢牢束缚,不过几息工夫,狮头锁灵力耗尽,便跌落地上。
非但狮头锁落地,还有一道灵符传讯亦是落地。原来这门锁亦是两道机关,狮头锁转移视线,那灵符方才是传讯之用。
如今风启洛将其尽破了,二人身形飘忽,便闯入那巨大仓库外围的空地上。
而后隆隆声响,自四面八方升起,却是外八卦阵启动了。
风启洛与风雷如今只见四周黄沙漫漫,无边无际,沙尘内干尸无数,正僵直坐起,往他二人所在处或行或爬,慢慢靠近,数量有上千之巨,四散聚合,将他二人包围在当中。
风雷自是不惧,只护住风启洛,灵剑金光一闪,将成排干尸拦腰斩断。
那干尸被斩断后挣扎片刻,竟摸到各自半截身体,拼接起来。只见黄沙卷上干尸斩断之处,立时恢复如初。那干尸群便又个个爬起,缓慢前行。
风雷复又手腕一震,森然霸道的剑气猛烈撞向一群干尸,连黄沙一道卷起一道沙墙,那干尸个个发出宛若枯柴焚烧的声响,炸裂成碎块四散。
继而便见那成片枯槁黑瘦的碎块蠕动拼合,那十余具干尸竟拼合成一个丑陋巨人,黄沙簌簌落下时,接口处亦是愈合,扬手一拳,比豪府门前石狮还巨大的拳头,重重往风雷二人当头砸下。
风雷拦腰搂住风启洛,身形一闪,便立在一柄灵剑之上,且回手几剑,又将那巨人斩为几块。
其他干尸如今亦是自发融合,成了数个巨人,口中低沉咆哮。每一拳砸来,虎虎生威,将黄沙地上砸出深坑。风雷仍是气定神闲,虽带风启洛御剑,仍是身形飘逸敏捷,剑光闪动便将巨人手腕头颅个个斩下。
只是一旦落在黄沙上,碎片就会彼此融合拼接,竟是徒劳消耗战力,杀灭不得。
风启洛全然不管风雷战斗,只四处细细查探,突然取出两张木灵符,灌注灵力,往黄沙地上一处浅坑掷去,又喝道:“风雷,为灵符开路!”两张灵符立时亮起耀目青光,化为两个绿色光球往地上冲去。
风雷亦是扬手一挥,几道锐金剑气后发先至,将那些阻路的干尸巨人统统炸碎。
木灵符一触到那处浅坑,便轰轰两声爆开,将黄沙浅坑炸得足有两丈深,一股清新水意便自坑底汩汩涌出,不多时便汇聚成了一个泥潭。
风启洛又道:“风雷,跳入潭中,将潭中根系斩断。”
那泥潭污浊泥泞,风雷却不做停留,将风启洛留在飞剑上,兔起鹘落,黑衣一闪便没入泥潭之下。
泥潭下那些神木根系,皆有千年,收集炼制极为不易,坚韧无比。风雷却毫不留情,将其尽数斩断。
手中灵剑亦是撑不住这等剧烈战斗之力,接连碎了四口。
待最后一条根系被斩断后,天地又再度隆隆振动,黄沙干尸,泥潭木根,竟消失得不见踪影,他二人竟已身处大殿之中,那大殿地板坍塌,脚下万丈深渊,岩浆翻滚。对岸却正是库房大门,铁锁镇守。
风雷身上却丝毫未染污浊,那些黄沙泥潭,皆是阵法幻想,一旦散去,自然不留痕迹。
他仍是立在风启洛身边,剑气翻腾,灵压强横,却一言不发,将手中残缺灵剑往那岩浆中扔去,便再度换上一把。
那暗红岩浆却似有吸力一般,将灵剑狠狠拽下深渊,熔岩上闪出点炽白火光,便将废弃灵剑吞没。
风雷又召出一柄飞剑,谁料才飞临熔岩上方,就宛若被无形之手擒住一般,猛拉至深渊下。这般看来,御剑却是过不去这宽阔的深渊了。
风启洛见状,却微微皱起眉来。
他二人入山艮外卦阵,又借水木灵力破关,如今理应进入衔接所在的泽兑内卦阵。
泽兑属水,如今这脚底熔岩灼热,却是火相。
若是他推算有误,只怕身处阵中,却是无法自这四万余种变化中脱身。
风启洛这般思忖时,丹藏楼却是被一道剧烈爆炸打破寂静。
风长昀自是最早接到消息,原来他那嫡亲的侄子痴迷炼丹,不慎引丹炉爆炸,威力惊人,竟将炼丹房炸毁,侄子不过筑基修为,自是难逃一死。
风长昀听完汇报,低低叹息道:“可惜我那弟弟唯一血脉,单灵根的天才,竟然就这么没了。好生安葬吧。”
下令之后,便继续同夫人安眠。
风大夫人如今却有几分惋惜道:“我看启彰对他有几分意思,纵然并非炉鼎之体,收他入房,双修自有好处,如今却可惜了。”
风庄主道:“启彰若喜欢,改日为他多挑几个资质上佳的年轻男女收房便是,何必在意。”
风大夫人笑道:“庄主言之有理。”
夫妇二人自去歇息不提。
风启彰得了消息,却是急匆匆地赶往丹藏楼,却只见到几名弟子自残垣碎瓦中,拖出一具早已焦黑破碎,面目全非的尸体来。
他那笑容妖冶,有若菖蒲临风、牡丹盛放的堂弟,怎会变得如此不堪入目、死气沉沉?
风启彰只觉胸口血气上涌,竟是喉头腥甜,又被他硬生生强压下去。
风启洛与风雷此时,却仍困在内八卦阵中,时间匆匆流逝,竟是叫风启洛升起几分紧迫之感,额角亦是渗出汗来。风雷道:“无需担忧,纵使无法破阵,我亦能护你离去。”
风启洛咬牙道:“小爷我两世钻研法阵,历时六年,却不信被这小小阵衍难倒!”
竟是斗志高涨,自储物袋中取出罗盘,立在大殿这头,测算起五行之力。
风雷见他神色严肃,犹豫片刻,仍取出一条乳白色泽的云蚕丝索,一头系的是铁木制的勾爪,坚逾精钢。目测对岸大门后,便扬手将那勾爪掷出,牢牢扣在青铜吞口的锁上。
又谨慎拖拽几下,风雷方才唤一声启洛道:“抱紧我。”
便拦腰将风启洛抄在怀中,一手拽进云蚕索,便飞身往对岸跃去。
风启洛只觉呼呼风声在耳边略过,便在仓库大门前安然落地。
一时竟怔住了,只沉默不语,见风雷将云蚕索收起,再将青铜大锁斩开,推门而入。
满室法宝光华璀璨,亦丝毫落不到他眼中。只顾追问道:“为何你会知晓这等破解之法?”
风雷道:“二庄主所授。”
风启洛一噎,不由再度追问:“为何父亲……会传授你这等监守自盗的手法?”
风雷仍是平静回道:“二庄主视此地为修炼宝地,我等侍卫,皆曾入阵历练。”
风启洛略略思忖,继而怒道:“那外八卦阵不需我出手,你亦可破,竟看我出丑!”
风雷见他如此,眼中忽然泛起几许暖意,立在库房走道中间,俯身在他额头轻轻一吻,“你的法子,比我的省力。”
风启洛被他如此一哄,竟耳根微红,心中便生出蓬勃喜悦,那怒气冲冲的脸便再挂不住,只得转身看向库房中间,一眼便扫见正一剑悬浮库房当空。正是一把三尺九寸的黑金古剑,剑身四周有无数金色蝌蚪一般符纹盘旋流转,透出种肃杀庄严、凡人难近的气势来。
风雷腾身而起,便将其握在手中,那古剑顿时炸开万千金光,仿若有灵性一般要自他手中挣开。风雷低喝一声,周身亦是金芒萦绕,将灵力催生到极致,压制那古剑暴动。
风启洛见状,只得到一旁翻找,将火莲鼎取在手中。这火莲鼎被误认做攻击的火属法宝,故而未曾留在丹藏楼,倒省了他二人不少工夫。
刚要将火莲鼎收入储物袋时,他突觉脚下踩到硬物,便弯腰拾起一枚白玉指环,神识扫过,竟是个空空落落的乾坤戒。其中空间,足有这半个库房大,远胜他如今所用储物袋。故而便冷笑道:“既然天意如此,那便怨不得我,如今不过物归原主罢了。”
又往四周一扫,将库中有他父母灵力残留的法宝,尽收入乾坤戒中。
对那些并不属于二房之物,风少爷却是分毫不取。便是心中一股傲气使然罢了。
将父母遗物处置妥当之后,风启洛方才瞧见库房正中,风雷一身黑衣尽被撑裂,肤色亦是由白转青黑,露出片片细鳞来,发色苍白,面容狰狞,獠牙有若尖刀,竟是全露了邪鬼姿态。又仰头一声惊天咆哮将那正一剑反手插入地板中,两爪牢牢握住剑柄。
顿时灵力有若飓风呼啸,将库房中那些珍贵法宝掀了个底朝天,那些蝌蚪样符纹终究一个接一个暗淡消散,正一剑方才如力竭一般,停止颤动。
那邪鬼单手提剑,身形巍峨魁梧,转过头来,黄玉色双眸正正同风启洛对上,便身形一颤,仰头发出一声咆哮,飞身跃起,将那库房以天材地宝同法阵一起层层加固的房顶,硬生生撞出一个大洞来。
库房外嘈杂声音传来,正是山庄护卫正杀来捉拿盗贼。
至此为止,虽有偏移,一切仍在风启洛计算之中。风雷引开护卫,他则趁此逃脱,在后山一处暗哨会合。
风启洛捏开一粒雾隐丹,这丹丸内服藏修为,外用则可隐匿行迹,效用极佳。
此时一层雾气蒙蒙笼罩他全身,凡人肉眼,修士神识,皆难探查他行踪。
风启洛又耐心等待片刻,听闻有人匆匆闯入库中,方才提气纵身,跃出房顶,见外面打斗正酣,却个个惊惧交集。邪鬼突现,正是不祥之兆,故而人人心神大乱,竟让风启洛从容撤离。
后山暗哨,乃风二庄主昔日所留,如今他所培养的侍卫仆从,或反投了大庄主,或被诛杀,如今只留下风雷一人。
风启洛按风雷所留暗号,身形飘忽,往山上行去。最后方才在一株足有十人合围粗的榕树下寻到暗哨标识。远处山庄隐隐火光闪烁,又有法宝争斗的彩光爆开。却叫他身在黑暗中,依旧隐隐雀跃。
自今日始,他便再不用受那些奸佞小人欺瞒压制,定要一飞冲天,将杀害他父母的仇人,踩在脚底。
稀疏月色照不进榕树那茂密华顶,黑沉沉夜色中,有熟悉气息靠近,正是风雷。赤着上身,手提正一剑,衣衫破烂,黑发披散,正缓缓向他走来。
风启洛笑容满面,自是迎上前去,风雷却立时停下脚步,并不肯近前,只面色冷淡道:“暗哨在树顶。”便跃身落在树枝上,不知动了什么机关,风启洛方才见一间树屋轮廓隐隐从枝叶间显现出来。
他不解风雷举动,只好先跃上榕树,进入树屋。而后风雷自是回复阵法,将这暗哨藏匿起来。
树屋阴暗,四壁木架上放有无数木雕,风启洛无心细看,只待风雷入内后,问道:“可曾受伤?”
风雷道:“不曾。”已将那古剑放在墙角,将一身撑破的衣衫换下,而后盘腿坐下,敛目凝神,竟似不愿再同他开口。
风启洛怔住,又上前在风雷面前,单膝着地,细看他神色,皱眉问道:“出了何事?”
风雷仍不睁眼,只低沉道:“无事,早些休息。在此躲藏几日,再做计……”
他冷淡声音,却被风启洛凑近的一吻打断。
这剑修终是绷不住雷打不动的漠然表情,徐徐睁开双眼。
仿若寒潭之下,岩浆暗涌;白雪皑皑,火山隐动。
风启洛笑道:“有血契在身,你想如何瞒我?”
风雷方才道:“可曾惊吓到你?”
风启洛自是肃容颔首,“吓得不轻。”见那剑修脸色微暗,方才续道,“世人皆以为你是剑修中的天才,威名赫赫的血鹰,却想不到,仍是将你低估了。”
风雷不意他有此一言,竟怔愣了片刻。
风启洛又展颜笑开,倾身贴合他嘴唇摩挲,声音亦是低哑了几分,“若你天下无敌,我便安心了。”
而后天旋地转,被风雷压在树屋地板上,那剑修双眼有若寒星,直视于他。唇舌与手掌却火热有力,不过片刻便将风启洛身上衣衫剥落,舌尖勾挑卷缠,引得风启洛阵阵低喘,难以为继,只觉舌根有一股热力交融,周身竟被揉搓得阵阵钝痛,气息亦是急促起来。
风雷肉身强横,将他身躯碾压,火热器物已顶在风启洛侧腹,意图昭彰,缓缓磨蹭,风启洛却有些微紧张,阴影有若挥之不去的心魔,将他笼罩。竟连情热也褪去半分。
风雷知他心思,拉过风启洛一只右手轻轻贴在脸颊上,低声道:“启洛,看着我。”
那青年剑修的冷峻面容,黑暗之中亦是鲜明浮现出刀削般轮廓,冰寒到极处,亦是炽烈到极处。
风启洛沉溺在他双眼中,抬手勾住他颈项,又抬腿将他腰身缠绕上,低声唤道:“风雷……”
风雷应道:“启洛。”温暖长指已顶开他紧窄入口,缓慢抽送。
体内异物凝涩感渐渐随他动作消散,便升起细密酥麻,叫风启洛只觉腿根无力,胯间尘根亦是被紧夹在二人腹间,渐渐彰显存在,不由得低声喘息,又将风雷肩头抓住。
风雷见他气息渐渐粗短紊乱,面色泛红,便低头在他眼角一吻,又道:“放松。”
这剑修声音暗哑,竟有几分魅惑人心的功效,叫风启洛胸口悸动,渐渐亦是化为热流,那紧涩入口,亦是将风雷手指缠绕。
风启洛亦是情热难亦,任风雷托高臀下,调整姿势,只在他耳边低声道:“风雷。”
风雷仍是应道:“启洛。”
他虽不曾有过经验,却饱览群书,自是心中有数,寻到那孔隙后,火热利刃便缓缓顶开肉膜,往内里强行侵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