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在银华跑去Y市的这段时间里,台球俱乐部里还发生了一件事。
俱乐部里难得弥漫着一股萎靡之气,因为暑假已经到了末期,已经有不少学校的学生已经开学了,而青年也是要上班的,今天又不是周末,场子里没有多少客人,阿肯和季勇成等人趴在吧台后面无聊的打着盹。
这时候一个粗犷嗓门的声音从俱乐部门口响了进来:“辰阳呢?让他出来!”
阿肯和季勇成一下子惊醒了,从吧台后面蹦起来,顺手抄起了身边的钢管,第一反应就是有人来找事儿了。
但看见门口进来的人,两人都愣了一下,因为来人也是蝰蛇帮的,而且是蝰蛇帮六大舵主之一的混江龙!
混江龙这种大混子,一走进台球俱乐部便自带着气场,场子里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他的目光在场子里左右扫了一圈,场子里正在打球的客人或是小混混全都默默地低下头去,不敢与他对视,生怕被找了麻烦。
阿肯皱眉道:“这家伙怎么来了?”
季勇成说:“走吧,去看看。”
混江龙抱着双臂在台球厅中间站着,季勇成和阿肯换上一副笑脸迎了上去——这基本是走向社会的必备技能了,哪怕你心里把这个人骂得再怎么体无完肤,只要不撕破脸皮,表面功夫还是得做一做的。
小时候不圆滑,讨厌在背后说人坏话的人,但长大后才发现那时天真了,因为无论在哪,如果你不想在你的圈子混得太操蛋的话,想要抱怨几句人家的坏话还是在背后说吧……
“龙哥,您怎么来啦,快请快请……”阿肯笑脸盈盈的说道。
混江龙没怎么搭理他,左右看了看,又问了一遍:“辰阳呢?”
阿肯说:“阳哥今天不在场子里。”
混江龙一挑眉:“他不在?他跑去哪儿了?我听说,那小子不是最喜欢待在这个小破台球厅里吗?”
混江龙身后跟着几个青年,莫约都在二三十岁左右,一听这话顿时笑了起来:“不是吧,龙哥,那个辰阳,不是跟你一样是蝰蛇帮的舵主吗?怎么还混得这么寒酸,天天在台球厅窝着,他就没有其他场子了?”
阿肯一听这话顿时脸拉了下来,沉沉的道:“我们阳哥怎么样,关你什么事?你在那儿阴阳怪气的什么呢?”
那两个青年乐了:“哟,小混子脾气还挺大的嘛,真不愧是舵主的小弟哈。”
阿肯气得咬牙切齿,握紧拳头。
混江龙瞪着眼睛:“这是老子的朋友,一个看场的小混混,敢这么跟我朋友说话?辰阳就是这么教育手下的?”
季勇成把阿肯拉到了身后,带着歉意的口气说:“不好意思,龙哥,他不知道是您朋友。您今天来是来玩儿的吗?阳哥今天不在,需不需要我帮您给阳哥打个电话?”
季勇成就显然要比阿肯会说话多了,立马就将阿肯顶撞他朋友的问题,转移到了今天是来干什么、要不要给辰阳打电话的问题上。
混江龙摆了摆手,不耐烦的道:“不用了,帮我开两桌台球,要贵宾包间。”
“好,您到楼上等候。”季勇成侧过身子,摆了手势指明了方向,混江龙便带着他的两个朋友和两个小弟上楼去了。
季勇成把混江龙带上楼后又走了下来,又招呼场子里的客人:“没事没事,大家继续玩。”
季勇成和阿肯两人又躲到了吧台后面。阿肯往边上的垃圾桶里吐了口痰,道:“呸!有什么了不起的,看他那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样子!”
季勇成道:“你也太莽撞了,你看看门外,那混江龙身后的那两个青年好像是从门口的那两辆法拉利豪车上下来的,恐怕不是什么普通的人物。”
阿肯嘴巴动了动,道:“我没想那么多嘛,我就听他说阳哥的不是,老子心里就不爽。”
季勇成叹了口气,接着说:“希望,他们不是来找事的吧……也不知道,那两个年轻人是什么背景。”
阿肯哼了声说:“你看他那副样子,说他不是来找事的,我才不信呢。”
这时候南风的声音忽然在他们身后响起:“那两个人,好像是苏家的人。”南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上了吧台:“和曹家、唐家一样,都是八大家族之一。”
阿肯被吓了一跳:“我靠,南风,你……你你,你能不能打声招呼,别跟个阴风一样突然飘过来啊!会吓死人的好不好。”
季勇成好奇的问:“南风,你确定?”
南风说:“嗯,他们是苏家旁系子弟,都是银华有名的二世祖,苏家是银华的商业大家,在商界的地位甚至不亚于曹家,以前我跟上一任老舵主一起跑事务的时候,就有见过他们两个一次。”
“原来是两个富二代。”阿肯嘁了声道:“我当有什么呢,还不是靠他们爹?”
“摆球都摆不好的!?”楼上的包间里传来混江龙的咆哮声,还有耳光声,女侍应生带着哭腔尖叫的声音。
楼下的众人都忍不住抬头朝楼上望去。
阿肯握紧了拳,气呼呼的说道:“我看这王八蛋根本就是来找事的!”
季勇成也微微蹙眉,说:“咱们还是上去看看吧。”
阿肯道:“靠!真是气死我了,我实在看不惯他那副样子!”
季勇成说:“但是阳哥不在,咱们还是别给他惹麻烦吧?”
阿肯烦的不行:“那怎么办?要不你去应付他,我看到那个混蛋的脸就想把拳头砸他脸上,根本不能好声好气的跟他说话。”
季勇成转头看向南风。
南风说:“你别看我,你看我像是那种会跟人说好话的人吗?”
季勇成苦笑了一声,没有办法,只好一个人走上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