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摸着下巴,沉吟了片刻,说:“其实我现在心里的确有一个计划,还有一个怀疑……”
“什么计划?什么怀疑?”
“我先不说。”我浅浅的笑了一下:“我现在要出去一趟,确认我的怀疑。”
小航微微蹙眉,不满地道:“什么嘛,又只把话说一半……”
“你要出去?”乐谱担忧道:“可是……现在外面很危险。”
我摇头:“没事,我就在这附近转转,不会有什么事。”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想了想:“大概……傍晚吧。”
“傍晚?”陆尘愣道:“那你出去转,我们几个留在这里干啥?”
我笑笑,只说了两个字:“睡觉。”
……
这一天一夜,南粤到处都乱得不可开交。南粤的两大势力……哦不,白爷的势力与方老三的势力已经合并,现在是一大势力了。A市和广粤市的混混几乎全体出动,全省搜索一个叫李仇和一个叫辰阳的男人,到处可见蝰蛇帮的成员。
此时载着李仇的那辆奥迪A5已经开出了南粤的边界。望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绿绿青青的山川田野,李仇盘着双臂,翘着二郎腿,神色显得十分轻松,因为一路上他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碍。老哈将胳膊靠在窗沿上,嘴里叼着一根烟半天都没吸一口,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炎哥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有些微微的发抖,因为就在昨晚,他已经知道了坐在自己车上的这几个男人的身份,他们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的过江龙,而是他们火焰帮的死对头蝰蛇帮正在追杀的反叛成员!
他很想逃,但是他没办法,就连跳车也不行!因为此刻副驾驶上,那个黑色毡帽男人正随时随地用枪顶着他的腰,用冷漠的眼神望着他。
炎哥几乎觉得自己要疯了,这个黑色毡帽男人,简直好像就是个死人一样!他好像不会觉得累,不会渴也不会饿,手臂举着枪也不会觉得酸,坐了一宿的车一口哈欠也没打,要不是他还会眨眼睛,炎哥可能真的觉得他已经死了!他就像个冰冷的机器,没有任何情感,只会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炎哥稍稍想做点小动作,甚至只是想调整一下坐姿,那黑色毡帽男人的枪就会用力往自己的腰上顶上几分,仿佛是在作为警告,警告他永远不要耍任何歪脑筋!
至于他为什么知道李仇他们的身份……那是因为,昨晚李仇和辰阳在金碧辉煌夜总会坐车分头离开之后,李仇便要求他做了一件事。
李仇要求他,打个电话回去,告诉自己火焰帮里的小弟,就说自己被几个胳膊上有蝰蛇帮纹身的少年挟持了,被人用麻袋装在后备箱里,现在正往XX高速上往南粤外跑去。那条高速,自然就是辰阳他们离开的方向。
炎哥一开始有些糊涂,不明白李仇为什么要这么做,要加害自己分头逃跑的小弟?后来他就想明白了,火焰帮的小弟知道自己被抓的这件事,肯定会派人追来救他,蝰蛇帮在道上的消息十分灵通,这种事,很快就会传到方老三的耳朵里去。
“几个胳膊上有蝰蛇帮纹身的少年”,这样的特征实在太明显了。
方老三立马会判断一定是辰阳他们几个挟持了火焰帮的人,打算坐火焰帮的车子离开,于是就会派人全力往那个方向追杀。这样火力被吸引,而李仇坐车逃的是反方向,就可以轻轻松松的离开南粤不会碰到任何阻碍了。
炎哥想明白这一切后便觉得冷汗直流,只觉得坐在身后的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怕,好歹是忠心耿耿帮助自己找车逃命的手下,居然这么说卖就给卖了。
车子开出南粤分界线外,已经是下午,因为他们走的是相反的一条路,所以绕了一点点的弯。车子停靠在了一处十分偏僻的山道旁,李仇让炎哥下车,这个地方荒芜人烟,大半天下来都不见得会有什么车子经过。
李仇和老哈慢悠悠的跟在后面,黑色毡帽男推着炎哥,把他推到了一个离车较远的地方,保证不会有任何人看见。
炎哥战战兢兢,不知道他们想怎么样。
“差不多了,就这儿吧。”李仇对黑色毡帽男淡淡的吩咐道:“杀了他。”
老哈挑了挑眉毛,炎哥脸色顿时变得煞白,连忙举起双手哀求道:“兄弟,大哥,大爷,别啊……我已经帮忙把你们送到南粤外了,你们应该也安全了,我全程可都一点花招都没耍啊,就饶我一条命吧!……”
老哈扭头看了看李仇,道:“大哥,没必要吧?我看这家伙今后跟咱们应该也不会有啥交集。”
炎哥哭丧着脸附和道:“是啊是啊,我在南粤,你们在银华,八竿子打不着啊,就算我想报仇,也总不可能跑到你们银华的地盘上报仇去吧?求你了兄弟,大家都是出来混的,别做得那么绝吧……”其语气低三下四的样儿,哪里还像是个火焰帮的大头目?
李仇却声音冷冷的说:“留着他可能会有麻烦。”然后瞥了一眼老哈:“你该知道是什么麻烦吧?”
老哈沉默了。留着这个炎哥,唯一的麻烦可能就是,辰阳如果活下来的话,那小子的聪明,是有可能察觉当晚的不对劲,今后是有这个可能想办法来南粤找到他对峙的,一旦那小子明白一切,他便不可能再忠于李仇。所以这个炎哥必须死。
李仇是个算计到极限的男人,他不允许任何的“有可能”发生。
黑色毡帽男听完李仇的话,拉开枪的保险,正准备要动手。这时炎哥的眼神忽然闪现出一道锋芒,他知道自己要死,终于露出了作为一头“狼”本该有的獠牙,猛推了黑色毡帽男一把,导致黑色毡帽男一枪打偏,然后他拼命的想要往路边的林子里跑去。
只要他跑进了林子,林子错综复杂,就有活命的希望——他是这么想的。
可惜他还未迈进林子一步,身后一个迅捷的黑影就追了上来,追上他的同时,手里捏着一块锋利的刀片闪电般地从他的脖颈划过,只听“噗嗤”的一声皮肉划开的声音,登时一道血线就溅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