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形势变得严重,若是步兵出来搜索,隐藏或是逃跑,都不容易。可留在这里显然绝对不行。段老三说:“不管他,跟我走。”几个人跟在段老三的后面,越过原野,向前跑去。
“咱们去哪里?”何原边跑边问。
“烽火台。”
这时,出来搜索的步兵,已经快要走出樱花林了,段老三紧张地回头张望,只见大凤已经将马车赶了回来,正在大路上大吵大闹。显然,她也发现了追出来的步兵,正在吸引士兵们的注意力。
“这姑娘胆子真大。”老柳赞叹道。
一群士兵,被路上的大凤吸引过去,趁此机会,何原等人在段老三的率领下,猛跑了二里来地,来到一处稍高一些的土坎后面,终于隐下身来。
大凤吵嚷了一阵,几个士兵端着枪走过来,“你乱嚷什么?”
“他们抢我的枣红马,我不嚷怎么办?”
“谁抢你?”
“好几个人,抢了我的马就跑,简直是没有天理了,凭什么抢我的东西……”大凤嘴里胡说八道着,把车横在大路中央,几个兵痞见赶车的姑娘年轻美貌,上来胡搅蛮缠,大凤跳上车辕,更加跳着脚大骂,“天下没人性的东西都凑到一块了,专门欺负老实人,我招谁惹谁了,抢我的马,天打五雷轰的兵蛋子也满嘴喷粪……”
一个歪歪愣愣大兵,过来便拽大凤,大凤恼了,挥起马鞭子,一下抽在大兵的脸上,把大兵抽得跌了个跟头,大凤催动马车,向前便跑,几个大兵呼喊着要追,被当官的叫住了,“回来,跟个娘们儿纠缠什么劲,快追逃犯。”
这一阵混乱,段老三等人,已经趁机逃到了几里地以外,大家拉开距离,散在田野里,利用沟坎树林等地形作掩护,向烽火台的方向奔去。
大凤闹了一阵,见没人来追自己,士兵们在田野里分成几路,有的沿着道路前进,有的留在樱花树林周边搜索,她赶着马车顺路走了一阵,向何原等人逃走的方向张望,见阿秋正躲在一个土坎后面,向自己招手。
大凤把马鞭扔在车上,让马车自己朝前面漫无目的地走,她自己下了大路,跑过田野向阿秋奔过去。两个姑娘会合在一起,阿秋说:“快,咱们快走,段大哥他们在前边。”
按照原计划,是大家分路奔向码头,但显然已经不可能实现。第二个落脚点是周平的姨父家里,现在看来,各条路上都有士兵在搜索,也难以到达。因此段老三临时决定去烽火台躲避,那里地势空旷,而且可以登高远望,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躲在一棵野外的大树后面,等大凤和阿秋跑过来,说道:“跟我去烽火台。”
大凤并不知道烽火台在哪里,跟着段老三跑了一阵,问:“咱们不去那个周……什么的亲戚家里吗?”
“每条路,估计都被封死了,再说,去了也不一定安全,他们会把墙角旮旯都搜过来的。”
“倒也是。”大凤回头张望了两眼,惊叫道:“有人奔马车过去了。哈哈,可能他们发觉我可疑了,可惜,晚了。”
果然,三五个大兵,端着枪追着大凤刚才赶的马车跑过去,马车仍在不紧不慢地向前走,那几个大后在后边边跑边追。段老三不禁摇了摇头,“他们行动太快了,樱花别院里的军官们,肯定有高人,再说,这样的平原地带,隐蔽逃跑,都太困难了。”他脑子里想起周平讲的游击将军藏宝的事情来,心道:这事绝对有蹊跷,那船宝物,从码头上运下来,藏在哪里能保险呢?
大家撒开两腿,穿行在原野里,四个年轻人脚程快,一会便追上了前面的何原等人,大家在段老三的指引下,一直跑到太阳当顶,到了烽火台跟前。
“这肯定不是真正的烽火台,”裴义看着面前的高台,“你们看,烽火台没有这么大,比这高得多,一定是老百姓见这里地势高,顺嘴叫作烽火台,以讹传讹,将地名留了下来。”他是地理学家,见到这类问题,忍不住便分析起来。
然而大家此刻都没有心情听他的“地理分析”,段老三爬上烽火台,向远处张望,心情立刻又沉重起来,远处,一个个黄色的身影,正在移动,显然是士兵们在四处搜索。
何原和裴义年纪大,这些天在囚禁期间身子又虚,跑了这半天,已经是上气不接下去,都坐在烽火台下急促地喘息。大凤见段老三脸色凝重,问道:“老段,怎么了?”
“他们还在搜,看样子是不肯善罢甘休。”
何原喘了一阵气,呼吸稍匀了一些,也爬上烽火台,向四周打量,不禁摇了摇头,四外的原野上,各个方向,都有穿黄军装的士兵身影,他对段老三说:“你看,他们的策略,一定是全面搜索,估计方圆数里之内,都会严加控制,咱们无论往哪里跑,都不安全。我看,还不如找个合适的地方,挖个坑洞,就地躲藏。”
他一提“挖坑洞”,段老三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那天晚上烽火台下打乱架的时候,曾经听“孙当家”说,仙人会的老道们在台上挖了陷阱,如果真有,那现在正好可以利用。
他将此事一说,大家立刻响应,大凤和阿秋找了木棍,四处探查,何原嘱咐道:“小心,可别掉进陷阱里。”
一会,果然找到了一个大陷阱,就靠近烽火台上的边角,布置得挺严密,用树枝搭起顶盖,上覆茅草泥土,若不是有意寻找,便很难发现。大家一起动手,将陷阱进行了改造,从边角开口,进入洞内,里边竖着一些尖木棒,是对付掉进的敌人用的,段老三一个个拔起来,大家又从外面抱进来枯草乱柴,铺在地下,打成地铺,再将洞口仔细盖好。
“真不错,”裴义高兴地说:“现成的驿馆,又舒服又安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