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雷电灵尊的双眸渐渐恢复正常,寒续的身影,在他啊的视野中也恢复了原本的模样,若台风中的一棵槐树,摇摇欲坠却始终不肯倒下。
雷电灵尊摇了摇头。
面前这个人的身影,比起他们真正计划中即将要面对的人,无疑要弱小了很多很多,且两人在本质上也有很多不同,只是骨子里的那股叛逆太过相像。
这种骨气和精神往往比起实力更为难得,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欣赏这位还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起来。
“别的不说,有种倒是有种,只是要当所谓的灭世主,只是有种还不够。”雷电灵尊后背悬浮着的三张玄卡最中间的纹级同时闪出了亮光,而他的手指前端,又悬浮起了一张散发着光亮的四星玄卡。
牢笼中便有一根和其余雷电颜色不同的暗金色雷电骤然劈下,轰在了寒续的脑门上,寒续身体有任何的痛感出现,而是自己的脑海中有一柄光剑刺入,而后整个脑海一片空白,仿若坠入了大海。
再多的倔强和顽强都没有意义,他意识好像燃尽的烛光那样顷刻消失,人好似烂泥般翻到在地。
年轻的贵族少将走上前,隔着雷电牢笼看着已经完全昏死过去的寒续,再抬头尊敬地看着雷电灵尊,微微欠身,问道:“您觉得怎么处置他?”
军方官兵迅速下车,将此间包围起来,阻止了任何闲杂人等还有记者的靠近。
头顶上出现了螺旋桨的声音,一架直射飞机越过楼房映入视野。
女记者所在的这架场间唯一的直升飞机为了躲避刚才战斗中的余威,只能暂时调开,此刻姗姗来迟,不过虽然错过了战斗的画面,可是却将此刻依然结束的场景同步到了全国的电视荧幕上。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位逃亡了大半年的虚门通缉犯,就好像尸体般摆在那格外恐怖和虚幻的雷电牢笼里,一时之间惊呼声无数。
虚门寒续,就这样落网了?
雷电灵尊看了少将一眼,精神力控制之下,雷电牢笼消失。几位军人当即上前再给寒续套上了联邦的新式枷锁,然后将已经血肉模糊,同时昏迷的他用担架抬了起来,静在原地等待雷电灵尊和少将的下一步命令。
所有的玄卡蹭蹭蹭地飞回雷电灵尊袖口掩藏下的卡槽当中,他抬头看着直升飞机,美女记者和摄影机的黑影清晰地出现在他的视野当中,这才缓声道:“现场直播是个很好的工具,可以更好的隐蔽住我们的真实目的,你需要和媒体方面下死命令,接下来报道我们班师回军的消息。”
“是。”少将脸色凝重起来,和身后几位副将交流了几句,几位副将便退下身前去执行军令,很快整个落叶城的电视台都会将他们要班师回军的消息传遍全联邦。少将本人则和雷电灵尊一同走向了那辆专属于他的装甲车,挥手致意之后,被抬运的寒续跟在了他们后方。
寒续这样境界不低,有着恐怖战力的存在,同时又是圣上点名的重要通缉犯,无论是什么原因会在今天现身被捕,都容不得他们马虎,必须亲自看守。
回到了装甲车之后,厚重如山的装甲车内壁给与了他们隐蔽的空间,被车内灯光照得脸庞微黑的少将才低着声音问道:“不把他立即送往皇城?”
“圣上在圣土联盟不在皇城,送到皇城去暂时没有意义,只会便宜皇城里那些玄卡系的老疯子,估计很快那群白眼狼就会把我的电话都打爆,要我赶紧送人过去,谁不想研究这个家伙身上的那几张神秘玄卡?呵呵,想得倒美,与其便宜他们不如自己先研究。况且这样的角色,我不亲自押送不会放心。”
雷电灵尊冷笑着了一声,接着说道:“自己的宝贝学生被捕,周咏他们不会明目张胆地做什么,可是要是我们这边马虎了,就不能保证他们暗地里不会做什么。于情于理,我都必须亲自看着他,军部还是政府不会有意见。”
听起来大公无私,实际上真正的原意则只考虑了自己,少将听明白了这位泰斗境玄卡师的真实想法,但不敢有所冒犯,恭顺地颔首道:“灵尊言之有理,那您的意思……”
“核心任务紧急,那边才是最重要的,我离不开身,那自然只能带着他。说来有趣,本来只是想顺便看看这家伙是不是藏到了九谷毒后那里,没想到还真能有意外收获。”
没给记者任何问问题的机会,也没有给当地警方和护城军方面有任何的交流,在他们交谈至极,装甲车部队再度启动,顶着寒风驶出这片黑暗的街区。
“他既然主动现身那说明和他一同的女伴白琉衣就在花山,不是为了不牵连她们,他也没必要主动现身落得这个下场,可白琉衣也是通缉对象,需要我通知军部派人过去看看么?”
雷电灵尊慵懒地靠在了座椅上,一位下属正好将寒续身上的所有玄卡都已经搜刮了下来,递到了他的手中,他两眼当即放射出光芒,仔细地打量起来这些就连神玄帝都无比好奇的卡片,贪婪的光芒比车内的灯光还要明亮,同时缓声道:
“没必要,就算你通知上,军部也不会再派人去花山了,且不说这出动静九谷毒后知晓后会不会立刻转移位置,白琉衣被通缉的原因也只是他跟着寒续,仅此而已,现在既然分开了,她也算不上什么通缉犯。而且……九谷毒后那种女人惹不得,我们没必要惹恼她,再说白帝销声匿迹这么多年,我们强行要动九谷毒后和白琉衣,说不定也会惹怒他,没必要犯这个风险。”
提到白帝,雷电灵尊被贪婪占据的眼睛里也都出现了淡淡的惧意,虽然他们不是同一个时代的强者,但是他成长的路上看遍了白帝的风光,即便如今他已经是神风联邦的泰斗境强者,可他也清楚,自己远不是当年白帝的对手。
寒续的凌风神谱不会有假,此刻手中卡片上那所谓从凌风神谱中参悟而出的凌风神纹,又真真切切地摆在自己的面前,雷电灵尊没什么岁月沧桑的感慨,而是震撼在了这几张卡片里前所未有的巨大奥秘之中。
“卡武道……凌风神纹……断元……这些玄卡了不起,了不起……”随着越发细致的观察,雷电灵尊很多年来没有被震撼过的心神,此刻就被这几张没有任何生命力,甚至连品阶都四星的卡片所震撼得无以复加,两只手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装甲车队,在他目不转睛之中,就这么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地彻底驶离了这片于举世瞩目下瑟瑟发抖和惘然街区,留下一片颓坯,在风中凌乱。
……
……
“寒续被抓了。”
夜风清凉,虚门天空上满天皆星。
周咏负手站立在虚门的夜色下仍然看得到几分碧蓝的星湖畔,脚边则是一根正在等鱼上钩的鱼竿。
他在此已经垂钓了好几个小时,当寒续进入落叶城的时候开始,就来到了这里,没有再去关注新闻播报的结果,看似专心致志于着方寸江湖。只是直到现在,他都没有钓起来一条鱼,反而所有的诱饵,都被吃得干干净净,仿佛反而把他钓得明明白白。
王白虚和袁菲一起来到了他的身后,一条鲤鱼刚刚准备咬上这最后一只蚯蚓做成的诱饵,然而却被这人声所惊得立马游往了远处,消隐在夜黑色的池水中。
袁菲口中的“寒续被抓了”五个字,话音没那么沉重,却像是寒秋的风霜,让周咏脸色悄然憔悴了一分。
“我们是这孩子最后的依靠,我们能做些什么?”袁菲苦着面色,问道。
周咏深吸口气,没有回头,缓声问道:“抓他的部队里,有没有虚门的人?”
王白虚摇摇头,道:“我查过所有能查到的,抓他的是雷电灵尊。随同的装甲车部队来自第六军的装甲车师,是个比较神秘的装甲师部队,成立时间并不长,应该是联邦军方准备的一直秘密军队。队伍里面有几位军官是虚门出身,最高阶的是虚门文科出去的一位营长,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他们似乎也乐意与看到寒续被捕。”
三人的脸上同时出现了一丝苦涩。
他们没有资格要求已经毕业的学生要按照他们的心意行事,可就连同门学生都将寒续当成了众矢之的,这样的感觉对他们这三位老师来说,很不好受。
“这孩子做事很难被人理解,因为很少有人会知道他经历过什么,所以很少有人理解他。”周咏叹息,星光好像是水般落在他的肩膀,虚门校长的白色宗袍上染上了一片似弄潮后的黑影。
“白琉衣没跟寒续在一起,寒续是主动现身,加上那支部队原本又是在去花山的路上,这样判断的话,他和白琉衣应该早就分开了,而他现身想来是为了让人们把枪口对准他,从而保护白琉衣的安全。从另一个方面来看的话,九谷毒后应该看来是愿意给白琉衣治疗的,否则寒续也不会放心离开,这应该唯一能得到的好消息。你之前给何燕写的信有效果。”王白虚坐在了湖边,无奈地看着一池的星光说道。
“我的信应该没效果。”周咏自嘲地笑了笑,“何燕那个女人很固执,尤其是在白帝伤害了她之后,更加固执,当年我见她几次,她虽然不敌我但是从来没给我好脸色看,是不可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就选择治愈白琉衣的,只能说明,寒续打动了他,或者她本身就没有你我想得那么坏。”
“那白琉衣的情况暂时可以不用担心,问题的关键还是该怎么救寒续,就算不说救,有什么办法能扭转现在局面的。”何燕看着两个似乎一点都不着急的男人,气得跺脚。
周咏面色平静地抬起头来,看着独居天空一隅,散发着最皓洁光芒的月亮,只有月亮才能看到他此时脸上的落寞。
“袁菲,这件事情上我们帮不上什么忙。虚门内部现在有很多学生都对我们当时的做法有意见,你必须明白,帝皇的拥护者才是这个世界上的多数,现在我们自己的问题都解决不了,更不能碰陛下的霉头。”
袁菲愠怒道:“你的意思就是什么都不做?”
“是不知道能怎么做。”周咏摇头,“我们只一所大学,神玄帝旗下的大学,如果我们现在做什么,只会把虚门推上风口浪尖,而且,我们也做不了什么。”
“这个世界上做某些事情,就必须做好承受代价的准备,寒续为了白琉衣的安全主动现身,那他自然就想好了去牺牲什么,你是他的武道系老师,你很了解他,应该知道他做出这样的决定,基本都不会有太多的犹豫,甚至都没有什么心理斗争。人生在世,活就活一个痛快,这一点,从我第一次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这个少年的存在时,就已经看出来这是他的人生教条。”
长长的两段话落下,周咏回头看着脸上的愠怒之色也慢慢变得复杂起来,气焰消减了许多的袁菲,微笑着问道:“你觉得,我们还能做什么?”
在寒续这件事情,虚门已经做了许多许多,多到让许多人都不可理解的多,多得让他们虚门内部甚至都出现了分裂的隐患。可是越是大人物,考虑问题就越是不能自私,他们已经把自私的机会用过了,在现在这等关头,已经不允许像去年黑虎山顶上那样肆意妄为。袁菲知道周咏的难处,愧疚地垂下了脑袋。
王白虚把一颗石子叮咚丢到了池水里,望着扩散开的水纹,保持着冷静道:“马莹和寒续的事情一样,都先瞒着王眸眸,王眸眸要是知道了必定会发疯,不知道会做些什么,我们先把机甲项目研制成功,寒续和马莹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无论陛下想做什么,无论事情发生怎样的变故,我们都有自己的底牌,而王眸眸,是这张底牌成形的关键人物。”
周咏颔首,苦涩地笑道:“这些年轻人……”
他不知该说什么,该做什么评价,因为,作为夹在中间的存在……一言难尽。
。鸟书网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