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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就要到了柔然每年冬季围狼的季节,这次的计划就与他们围狼有关。”二爷站在巨大军帐之中,身边架起了西北地区柔然的领地以及简略勾勒的山脉与盆地。太子伤势好了差不多,他面上仍显出几分苍白,十一皇子果然对他亲爱的太子哥哥满心热诚,一直关切的坐在他身边,却仍有眼神朝我这边瞟来。

这次制定的是西北作战的第一次突袭,全权由二爷负责,这个计划还是个秘密,浮世堂这边只有我、三娘和蔡头儿在场,而太子军那边,也只有几个位高权重的将军副将。

“所谓冬季围狼,就是在入冬之际饿狼最疯狂的时节一举消灭群狼,这样才不会在来年开春繁殖季节的时候形成狼灾。而这项活动不但是如同我们秋季丰收一样的大日子,更是军队中必定进行的一个血腥仪式。”二爷说的认真,我也难得再见到他正经的样子。虽在我面前总是疯疯癫癫,但不论是当初倾覆关家亦或是组织浮世堂,他都一定是跟现在这样的认真吧。

“首先他们会用一小只羊群诱惑狼群,来到这个山谷,山谷内两面环山,按照狼群的警觉,若不是在冬日里饿的发疯的季节,是绝对不会进入圈套。柔然的军人们必定会装扮成猎人,约莫百人左右的队伍,带上最凶猛的獒犬,他们最外面的皮袄上涂上硝石粉,如果狼真的反扑来咬,唾液遇到硝石粉,狼的口腔就会被烧烂,也会立刻松口。”二爷详细解释道。

一位副将发问道:“这点虽然聪明,可是硝石粉味道很刺激,如果随风吹散,岂不是很容易被狼群发现么?”

二爷笑道:“这个传统有几百年,必定有一套完整的体系,比如说柔然军必定会在他们东部的这座山谷中围狼,而这个季节,风是从西部吹来,风正好被山脉挡住,山下一般来说是无风的,就算有风,也会反方向吹,而不会让狼群闻到味道。”

太子手指搭在膝盖上听得专注,点头示意关守玄继续说下去。

“而我们就是要做在后的黄雀,围杀柔然士兵。虽然参与的柔然士兵只有一百多人,但在柔然内部,只有立过军功的以及高级将领才能跟随将军参加这个活动。而且这活动的地点比较隐秘,不是在柔然长大的也不会知道这个活动,我只不过是有细作才知道。”

怪不得我说窦小二和他那班学生怎么消失这么久……原来是一个个都去柔然做细作了,过年的时候就看到他带着学生学说某种方言,估摸着就是柔然的语言。

“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与野心,柔然将军们将会最少围杀400只以上的狼,山谷内布有机关,又能直接弄死一批狼,剩下的则背水一战面对柔然将士,他们热衷杀狼,最爱与饿狼面对面的血肉搏杀。而柔然的将军……也就是达阿赤,他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检验自己的将士,每年山谷内的机关越来越少,向外厮杀的饿狼越来越多。他就放纵弱小的将士被饿狼生吞杀死,而活下来的将按照杀狼的数量评定军功升位。”二爷指了指地图说道。

那达阿赤,二爷说的时候面容上显露出一丝复杂。而再坐的许多将领也表现出如此的表情。我仿佛明白了,多年前让二爷几乎死在山中的柔然悍将就是这达阿赤,而在座的许多将领不可能不认识曾经锋芒毕露的将军关守玄,他们却都默许了本应痴傻的他作为浮世堂的人再出现军营,甚至还有几分尊重,就是对当年二爷守卫边关战功累累的最高赞赏。

“这次最起码会有300只以上饿狼从内往外和柔然将领正面厮杀,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和狼群里应外合,歼灭柔然的最高将领!这个计划最大的难点是如何悄无声进入柔然境内,我们如何在歼灭将士的时候不受狼群攻击,以及他们军营就在围狼处十几里外,我们的人如何逃出生天。”

太子开口道:“前两者都不算难,最重要的是后面这条。总不能让去的人当做弃子,我们要拍出最好的兵,也要让他们都能回来。”

二爷自信笑了:“我已经有了个初步计划,前两者只要我们的人小心就绝对没问题,而如何从十几万柔然士兵手下逃出升天,我已经有足够的方法。现在就要各位推荐自己手下的士兵,要有足够的行动力,夜视力要好,听指挥。我手下加上我本人,一共是十八人参与,剩下还需要一百零二人,请你们各自推荐,然后开始初步的讲解培训。距离围狼行动还有十九日,我们需要抓紧时间。”

“直接绞杀达阿赤的几率有多高?”太子问道。

“杀他?”二爷坐在台子上笑起来:“我连一成把握都没有,甚至可以说我根本就不认为这个计划会让达阿赤被杀,我只想重挫而已。他不是一般的狡猾。”

太子拊掌而笑:“看来你还没太过自负,这就好,今晚就把我手下人叫过去,我这边出20多人,剩下的各个副将回去认真选吧,胜负就看这里了。”几个副将问了些细节后告退,十一皇子瞥了我一眼,也随着下去了。

我退出去顺便去找张霖,再细说火枪改造的事情,他领着一帮孩子坐在我身边,那些十四五岁的少年少女还不停在草纸上做着笔记,我真是觉得脸上倍有光。

“这子弹切忌用金银,听说给圣上做的打猎的新火枪,子弹装的就是金弹。如果子弹太沉就会偏离准头,距离太远的话很明显就会打在地面上。”我说道,张霖点头:“的确是,听说那年圣上大怒,他只打中了一只兔子。”

“不过这也跟他老眼昏花有关系,短距离还是不会太失准。而且你看枪管内部按照我上次说的,加了螺旋的沟槽,就会让弹丸飞出去的时候旋转着,这样就能更准的击中目标。”我拿着那土制枪管说道。

“上次说的铅头弹中间包铜,我们尽量做了……但是你说铅的包头必须要极其薄,我们几个实验总是做不到。”张霖说道:“这点至少我们知晓了,只是手头技术工具有问题,还是来说收你提出的那个弹壳和弹丸分离的原理吧。”

“枪弹的底火是在弹头和弹壳之间底部,在受到击针一定强度的撞击后燃烧,产生的火焰通过弹壳上的引火孔进入弹壳引燃发射药,发射药的快速燃烧……记得一定要控制比例,我不太清楚这边如何控制爆炸,但一定只保持在燃烧而不是爆炸,万一火药直接在枪管中爆炸,发射的人就直接双手废了——”我正讲着,身后突然有人掀开帘子,我回头看去,却见到二爷走进来。

“干嘛?来监工?”我挑眉问道。

“啊,对对来看看你们火枪做得怎么样了,这可是计划中最重要的一步啊。”二爷背起手说道,故作正经的的咳了咳然后做到我身边,一把抢走某个少年手里的本子:“我也来听听步先生的课。”

我生生看着那被抢本子的少年毫不遮拦的冲着二爷犯了个白眼,撇撇嘴往旁边坐了点,给二爷留了点位置。

“行了,我都闻到你衣袖里烤地瓜的香味儿了,快拿出来吧,我饿了,再过会儿就冷了。”我笑嘻嘻道。二爷听我都说饿了,立刻不顾脸色沉下来的张霖,献宝一样从袖子里逃出纸包的烤地瓜,塞到我手里笑呵呵说道:“快摸摸,还热着呢。我都没舍得吃。”

我接过来瞥了他一眼,笑道:“再放屁,我都看见你嘴角的地瓜渣渣了,你是不是刚才顺便去食堂吃了俩韭菜盒子?我现在看你牙上还有韭菜呢。”

二爷猛然低下头去,一阵猛舔牙,我不理他又开始了讲课:“弹壳是要用铜合金做的,我知道在青铜器里就有添加锡或者铅的方式,皇家也有用锡涂了银做的镜子,你们可以添加一点锡试试。”

张霖面露难色:“锡可是好东西,那简直比金子都要贵的,我们弄不起啊,要不我尝试点添加别的材料。”

我点头,几个学生也叽叽喳喳插嘴,对关于枪管内部构造的详细想法,不得不说他们思维的确敏捷的紧,古人哪个不是比现代人更专注更敢于尝试,而我这个只是粗略懂枪械的只能给他们提出概念,很多时候他们说的我也听不懂。

正讨论着,那个被抢了本子的少年突然一脸嫌弃的发话了:“步辞姐,把这个流氓赶出去吧,他一直在盯着你瞟个没完。”我看他指着的竟然是坐在我身边的二爷,二爷冲着那少年一个眼神瞪过去,我却瞥见他把那个本子往身后藏。

“拿出来,你丫在本子上画了什么?!”我一把拽住他胳膊,二爷连忙笑道:“我做的笔记,听你讲这些东西听的我佩服不已。”

“再装!拿出来!”我一脚踹过去,张霖无奈的领着学生们走出了帐子。我点点头算是告别,然后猛然伸出手去夺那本子,二爷一闪身却没躲过去,我抢到本子定睛看去,却看到画了一个短头发的小人儿手里拿着个类似火枪的东西,看那模样虽丑的离谱但怎么都有点像我,而对面则站了一个跪趴着一个小人,脸上只写了一个字‘俊’。不用想我也知道这家伙就是二爷。

“你看……我画了一个你杀死我的悲伤故事。”二爷撇嘴说道。

“幸好是你画画水平不够,你要是敢画什么猥琐的东西,我戳死你。”我翻着白眼骂道。

“其实我今天是来想谢谢你,我当初偶然间跟你提出来的时候甚至觉得这个计划不可行,只是个初步想法。却没想到你能给扩充,甚至每个细节的做法都想好。”二爷拍了拍我脑袋,顺手摘掉我的面具,看着我今日并未带人品面具的脸说道:“谢谢你。”

“我就是个想法而已,再说我又不是草原上的猎手,许多细节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实行。至于刀兵枪兵和火枪手三人一组的概念……但愿到时候能像我想的那样有效。”我坐在木箱上说道:“我也会跟你一块去的,你可别想拦我。”

二爷笑起来:“我怎么会拦你,我一定会让你跟我一起去的,你要帮我很多,到时候随机应变也需要你的指挥。再说,我要和你一起品尝胜利的果实,也要让你陪我三四年后重新面对达阿赤。”

“怎么你还会怕?”

“我真的怕。我年纪大了,比当初更怕失去。我已经承受不住失败了,更何况达阿赤多年前一次次狞笑着冲入我们饥饿的士兵中砍下人头,我永远都记得。再见他,我心里仍然恐惧,不是怕他,是怕我自己决策失误,会害了身边的人。如今的浮世堂比当年的士兵更重要,我只要想想如果其中一人离开我,我真的会想死。”二爷挤在我身边说道。“你会笑我跟个怂逼一样吧。”

“那你怎么还同意蔡头儿他们上战场,参加这次这么危险的行动。”我托腮问道。

“理由跟你相同,我需要他们的支持,他们就是我的力量是我的武器盔甲,我上战场怎么能不带兵器呢。更何况,他们比我更想报复达阿赤,比我更想让那人偿命,我只不过是个大家长一样的人,他们每个人有独自决定自己行为的权利,我怎么能拦着呢。”二爷轻声道。我偏头看过去,营帐的烛光里我感觉二爷偶尔安静的样子下,饱含了想要报复的冲动。

我伸出胳膊哥俩好的一把揽住他:“放心,姐在呢,我他妈可是独自杀死四五头狼的剽悍女汉子,再加上我的计划想了好多遍都应该没什么漏洞。”

二爷今儿还是有点意外的沉思,说起了这个话题,他怎么都没办法像平时那样疯癫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样想的,或许是看他今天不正常我也不正常了,或许是前几天晚上疯狂的意淫还留在脑子里,或许是刚刚吃的那个地瓜被他下了毒,我凑上去,啃了一口他的脸颊:“没事儿,我相信你。”

二爷整个人猛然弹起来,从木箱子上摔下来,满面惊恐后退道:“你你你你个……流氓!流氓!人家还没有准备,我们都没有确定关系!你就这么主动!臭流氓!”

……滚你妈逼。

我简直丢人的脸都要被烛火烧红了,擦了擦嘴就要转身走,二爷却猛地拽住我,嘟着嘴凑上来:“算了,贞洁都不在了我也无所谓了,来得更猛烈些吧!”

滚!安慰你这个逗逼简直就是我脑抽!我气得猛然甩手扭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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