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也知这是司刑司?本督来时路上听闻太子妃身子不适,太子不回去瞧瞧?”声音音尾略拖长,轻渺,这样的声音本该极为好听,但是众人却只觉得那声音异常的冰冷,仿佛从极为幽深的鬼域迷间里,悄无声息地探出一只诡异冰冷的苍白的鬼手在无人的子夜里轻轻地搁在自己的喉咙上。
“你!”
“既然玩够了,可愿随本督回去了?”凉薄之气萦绕与口,君挽琰凑近了她,保持着一个危险的距离,深潭般的妖异双瞳,近在咫尺。
四目相接,目色胶着,弋曼的视线和君挽琰兜兜转转,还是对了上,她手脚冰凉的看着他,一步步向自己走近……
身子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弋曼别过头,却未说话,审案无数,她竟第一次害怕与人对视,那样的眸,她竟一点都看不清,相反,却又一种被人看透的感觉,很不爽。
“站住,她蓄意伤害太子妃,岂是你能随便带走的?”洛司轩气急,他竟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本督即便带走,太子殿下又当如何呢?”薄唇轻启,却也让洛司轩半字也道不出。
他当如何?他自不能如何,父皇沉迷丹药,朝政之事多由眼前之人处理,他这个太子,也不过一个头衔而已,他能如何?他又敢如何?
手指缓缓收紧,却也极力隐忍杀意,君挽琰,终有一日,本殿定将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紫色长襟微扬,便也搂着那纤细的身子朝外间走去,出奇的,弋曼并未拒绝。
“对了,来时御医说了,太子妃用的香料特别,那仅有两个月的孩子也只能遭殃了。”嘴角轻扬,君挽琰紫色长襟微扬,便也搂着那纤细的身子朝外间走去,出奇的,弋曼并未拒绝。
抬眸,眼前的人似乎与生俱来透着寒,还本是媚态娇丽的面容,却有一股慑人的冷冽,睥睨之间,那令人畏惧的王者气息自然流露,霸气天成。
他真的——只是宦官吗?
脚步微驻,弋曼浅眸望着那端坐正堂的人,片刻,却还是抬脚,现在还不能带走新儿。
震惊,错愕,洛司轩却也在顷刻间失了神,什么意思……两个月……
贺胤微挑眉,神情却依旧温和的笑着,君挽琰要带走的人没人敢留,只是这,与他又何干?他不过是个看戏之人罢了。
不过那女子,当真愿成为宦妻吗?一个太监的对食……
坐在华丽的马骄上,静谧的空间里似乎可以听见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的声音,闭着眼,弋曼竟也淡漠的靠马车车壁靠去。
眼前的这人像深陷在雾霾中,让人一丝都看不清,之前虽未见过,却也听说过此人处事的手段,他真的是有心救她?
美眸依旧浅闭着,遮住了那眸底的冰凉和嗜血,慵懒的身子斜靠着,魅邪的气息若即若离。
弋曼微微挑眉,却也未说话。
“看来,尔家二千金似乎与传闻有所不同啊!”悠悠的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成兰花状抚过太阳穴,君挽琰轻轻揉着,眼眸含笑,凉薄入骨,薄唇下都是云淡风轻的抛掷,落入别人耳中,顷刻成了剜肉之刀,刻入骨髓的畏惧。
弋曼心里咯噔一响,警钟大作,看似夸赞的话却似试探,让人背脊一冷,这种冷似乎与生俱来,弋曼不敢抬眸看眼前的人,似乎一个不小心,便会被纳入那无尽的黑渊。
“传闻不可尽信。”第一次直视眼前的人,但不被承认的胆怯令她手心发冷,若不是强挺着背脊,在那样的眼神下,她一定会选择落荒而逃。
“哦?”噬骨的冰凉再次袭来,纤长的睫帘缓缓睁开,眼角上的紫色胭脂此时越发耀眼,幽深的眸却也落在那还算精致的刺青之上,清冷开口,寡淡口吻却带着一丝嗜血的预兆。“那本督该信什么?”
而弋曼却也注意到那紫色锦袍上用金丝浅绣的花,微微挑眉,他,也喜欢这花吗?这盛开在地狱的花……
‘小曼,为何喜欢如此怪异的植物?’身后的男子看着正在浇水的少女,一脸无奈道。
‘飏,这可不是一般的花,传说这是生长在地狱的唯一的植物,花叶永不相见,但会世世相守,只因生生相错,才会在千年轮回许下永生永世在一起的诺言。飏难道不觉得他们很可怜吗?如果有一天飏离开了我,那我一定会很伤心的,所以我要帮它们守护着彼此。’少女嘟着嘴解释着,无比疼惜的看着眼前自己亲手种的花朵,她一定会守护着她所珍惜的。
男子微微一愣,最后却也化作淡淡的浅笑,手掌拂过少女的长发,淡淡道:‘那么我便和你一起守护吧!’
“你似乎对这花样很敢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