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自然的开口,贺胤犀利的神色并未从尸体旁移开,戴上洁白的手套,仔细的验着尸体。
“嗯。”接过贺胤递上的手套,弋曼并未多言什么,快步走至尸体旁。“如何了?”
“死者女性,年龄十六至二十岁之间,身上各处有明显伤痕,与上次一样,被人剜去了容颜,初步断定,头部受重击而死。”轻轻扶起尸体因为死前过度用力而僵硬的手,“死者掌心有明显抓痕,指甲有泥土和血迹,并非是在昏厥的时候被杀。”
“泥土?”虽不知秦府是怎样的背景,但看这富丽堂皇的府邸,身为千金的她又怎会去碰泥土,那么可以初步断定,这里并非案发现场。“这手法与箐湘相似,但又有不同。”
“嗯,这些伤口是新的,死者昨日也是身体不适才会一个人在房中,这才给了凶手机会。”他也注意到了,可凶手又是怎样杀人的呢!
望着床间吊着的银制镂空熏香球,贺胤小心取下,轻嗅,却也交给一旁的萧晋。
弋曼眼光忽然定在不远的木桌上,研好的墨并未用到多少,白净的纸上却也只写着几个字,弋曼低声呢喃着。“岂不尔思,子不我即。”
贺胤也是微愣,走至前,神情紧蹙的望了望那几个字,再望了望弋曼,眸光瞬间收紧。
···
清风楼,皇城最大的酒肆,明黄色的幌子上龙飞凤舞的写着清风楼三个大字。
冬日里的阳光晒的人懒洋洋的,弋曼在丫头的搀扶下缓缓下了马车,一袭白衫衣裙裹住玲珑剔透身段,腰间用水蓝丝软烟罗系成一个淡雅的蝴蝶结,墨色的秀发上轻轻挽起斜插着一支薇灵簪。
雅致的玉颜上画着妖媚刺青很是显眼,让原本殊璃清丽的脸蛋上多出了丝丝妩媚,勾魂慑魄。
缓步走入大堂,在场的人也皆是一阵须臾,小厮急忙上前,望见这样的美人也是一惊,不过看其穿着也不敢怠慢,忙恭敬道:“这位姑娘,楼上请。”
清风楼分为上下三层,一层大厅却是普通客人吃饭喝酒的地方,而楼上以上则是一个个的雅阁,不论是商贾谈生意,又或者是朝中官员联络感情,都是绝佳的去处。
而此刻,二楼临窗的雅阁里,青衣男子却也嘴角勾笑,早知道她是美的,没想到打扮后的她会是这样的倾国倾城。
“贺兄,你我难得有缘,竟在这清风楼遇见,不好好吃酒,眸光却一直撇向别处,难道真有什么美人不成?”陆展俞一脸意味深长的笑,这贺胤虽无身世,却也是个难得的人才,有机会结交,他自不会浪费这机会。
贺胤眸光微变,淡淡开口。“确实是难得的美人。”
陆展俞也是一愣,却也挑眉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望着缓步踏上步梯的女子,神色却也微变,果真是难得的美人,只是为何有些熟悉?“贺兄好眼光,果真是难得的美人,不过这女子,似乎有些眼熟。”
“数日前宫宴,你我都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收回眸,贺胤若无其事的替自己斟了杯酒,浅饮。
“莫非她便是……”陆展俞也瞬间明了。“倒是难得的美人,比在宫宴时看到还要美上几分,只是可惜了。”嫁给那样的不男不女,只是后面的话他掩在了自己心里。
“陆公子身边美人无数,又何来可惜之说。”
“与那美人相比,却也是云泥之别。”淡笑摇头,陆展俞却也举杯饮尽,贺胤也是浅笑,一同举杯。
“啪!”瓷器破碎的声响,两人皆是一愣,却也听隔壁包厢一阵惊恐的声音。“你放肆,你可知我家夫人是谁?”
“是谁又如何?这样的美人,一个人吃酒定是寂寞,小爷我来陪你如何?”那人讪笑开口,手却已经朝弋曼袭去。
弋曼错愕的望着来人,惊恐的往后退了几分,眼看那手就要靠近,却也听到那人的惨叫声。
那人惊恐的望着来人,手腕处的疼痛更让他不敢乱动。
“你也不看看,这里也是你能来闹事的地方?”陆展俞阴冷开口,望了望那脸色苍白的女子,怒意更甚。
贺胤踏进房门也是一惊,看着角落处那脸色发白双手轻颤的女子,不由暗叹,这丫头,演的也太好了吧!只是那样的神情,竟也让他有丝不忍,明明是演戏而已。
“公子饶命,我再也不敢了。”那人也见眼前之人危险,慌忙求饶。
“你觉得还会有下次吗?”陆展俞本来就是狠绝之人,他想要的没人能抢,他不要的,也没人敢留。
“倚蔓谢过公子之恩,他并未做什么过分之事,公子就饶了他吧!”浅浅的声音带着微颤,眸光更是泛起点点涟漪,陆展俞也是一愣,手一僵,却也一掌将那人推开。“今日是看在姑娘面子,再有下次,我要了你的命。”
“是是!”说着,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陆展俞连忙上前扶起地上的女子,道:“姑娘怎会一人?”
不是夫人,是姑娘。
“府上待的无聊,便也出来走走。”声音娇柔,竟然贺胤也不自觉的避开眸,这丫头啊!
“姑娘若不介意,与我一同用膳可否?”陆展俞沉声开口,眸光却并未从弋曼容颜上移开。
“谢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