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正殿内,君挽琰一袭青衣长袍正襟危坐,抿了一口香茶,冷酷犀利眸未正眼看眼前的女子,却也异常平淡的开口。“怎么,都督夫人难得光临,就打算一直这般直视本相?”
看来她是真的在意那丫头,只是不曾想,君挽琰远行,竟会带上她。
声音虽不大,却也带着危险的气息,弋曼依旧站在原处,目光落在眼前那中年男子身上,清冷开口。“相爷前方百计要我来,我又怎好拒绝?”
“相爷?呵……都督夫人有君挽琰撑腰,果真有些不同了,竟连本相这父亲也不认了。”语气透着寒意,瓷器茶杯重重的落在几案上,浓茶溅出,带着几片极好的茶叶。“别忘了,你还姓尔。”
“一切不是拖相爷的福吗?相爷一心想让弋曼去都督府,如今遂愿,不是该开心吗?”弋曼嘴角轻呲,愣愣的看着眼前之人。“至于父亲二字,相爷你,又配担当的起吗?”
杀妻累子,让自己的女儿在自己府上过着连奴役都不如的日子,更生生将她推入火海,屡次陷害,这样的人,如今又有何颜面在她面前提起这两个字。
“你!”低沉的声音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愤怒,尔书彦刚想发怒,却对上那容颜,之前便也听说过,为什么是这样的刺样,若未记错,她之前根本没和君挽琰接触过,为何又会在脸上纹上君挽琰最喜爱的花,之前愚弱的她,又怎会参与贺胤的案情,眸光划过一丝警惕,尔书彦狠绝道:“你到底,是谁?”
“呵,怎么,相爷是怀疑,还是害怕?”
尔书彦本就愤怒的身子再次僵住,额间青筋跳动着,黑眸里倏地喷出火光来。扬手便要朝她打过去。“你这贱人?竟敢如此对本相说话?”
“相爷是要行凶吗?别忘了,如今的弋曼不再是尔府的人,都督爱妻心切,弋曼不敢保证担心之下他会做出什么事。”她才不信贺胤会放尔书彦一人进来而不暗中观察,而尔书彦更不会傻到这点都不会猜到。
“果然是不同了。”眸光微变,扬起的手停在空中,拂袖,早知道这贱人如此难缠,当初也不会把她送进君挽琰的府上,望着那凌厉的眼神,这样的棋子,若不能为自己所用,便只有毁了。“如此,都督夫人来相府所谓何事?”
“相爷真是贵人多忘事,弋曼不妨提醒相爷,我,只要新儿!”
“当真可笑,她自由卖身为奴于相府,生死,便也是本相说了算。”凌厉的眸子掠过一丝狠绝,尔书彦忽浅笑开口。
“是吗?”威胁她?“弋曼在相府多年,偶也看到过相爷处事的方式,弋曼却与司刑司贺大人有几分交情,不知他有无兴趣,而刚刚弋曼亦说了,都督对我‘宠爱’有加,这分宠爱还要感谢相爷,在此。我可以明确的告诉相爷,若新儿出事,弋曼不敢保证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到时连累了整个相府,相爷,切莫怪我。”
“你这贱人……”尔书彦气急,神情却瞬间苍白,未曾想,这贱人会如此说,君挽琰是何人,怎会不怀疑他送去的人,若真落下什么口舌,岂不是给了君挽琰一个打压相府的绝佳机会,这贱人,竟把这些看着这么透彻。
“相爷!身为一国之相,却出口成脏,只怕真要成为整个郢雾的笑话了,更何况,相爷口口声声的骂着‘贱人’,那身为贱人的父亲,相爷你又算什么?”
“你!”尔书彦气急,却无言以对。
“相爷,口舌之争的事弋曼不想浪费时间,我说过,我只要新儿!”
“本相不给呢!”
“相爷是聪明人,自不会为了一个丫头去赌,弋曼输的起,而相爷你,输不起。”弋曼的视线紧紧落在眼前之人身上,是的,她孑然一身没什么可输,而他,又怎会舍得如今苦心经营的一切,他,输不起。
尔书彦额间青筋直冒,却也在瞬间绝冷一笑。“尔倚蔓,你最好不要后悔今天的一切。”
“决不后悔。”
“好!”拂袖,尔书彦撩开衣摆便也坐于主坐之上,朗声道:“将人带上来。”
不多时,便也有两人将新儿带了上来,新儿原是怕意,但看到弋曼时,却也急道:“小姐!”
除了身上的衣物有些污渍,身上到无其他伤,弋曼却也安心不少。“没事,我来接你回去。”
“嗯。”含泪浅笑,新儿重重点头。
轻握那女子有些微凉的手,弋曼对上主坐之人的眸,冷言道:“相爷,不管以后你的目的如何,有什么事,可直接冲我来,伤害身边的人无意义,若有下次,弋曼不敢保证能否如今天这般平静与你交谈。”
说完,便也扶着新儿款步离开,徒留坐在原处的尔书彦,眸光发寒,怒意不掩,这贱人,果真,不能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