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浅笑着,弋曼却也为自己填满了清酒,缓缓摇头,望着那否认的女子,赫连哲莫名的竟有一丝欣喜,却不想被瞬间便被她接下来的话所淹没。“他不是我珍视的人,是扎在我灵魂深处的人。”
望着女子眼眸中若有若无的暖意,赫连哲微愣,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这才道:“既如此,你又为何会随我来这里,不过是一个孩子,别忘了,你也救过我的命,我即能恩将仇报,你又怎会狠不下心。”
“我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不会让一个孩子的性命因我受到威胁。”
见女子未答话,赫连哲便也知道她不会多言,淡淡的笑着,这才道:“你不问我让你来这的目的吗?”
“那是你的事,我亦不会多问。”
“呵呵……珍视吗?”苦涩的笑着,赫连哲仰头饮尽杯中的酒,清冷的声音略带嘲讽的响起。“小的时候,我养过一只犬,它全是雪白,很是聪明,我极为喜爱,有一日我如往常般寻它玩,却怎么找也找不到它,我急哭了,这时母妃却平静的走至我房中,而她的手上却多出一碗--羹汤。”
弋曼愕然,却也看出眼前之人眼底的哀伤,羹汤?难道说……
“在母妃逼迫下,我还是喝尽了那碗羹汤,母妃说,男儿志在四方,不应为任何牵挂所羁绊,至此以后,我便再无珍视的东西……”
一时语塞,弋曼半响也说不出任何话语,这般做的人,竟是昨日那美丽女子吗?
“可是,你还是未做到吧!”昨日他的神情,并非伪装。
“既如此,又如何,即便珍视,也无能为力……”所以,他必须要强到能保护所有的人。
“未试过,又何曾知道……”刚到这里的时候,自己也成犹豫过,还好,她选择了相信飏,努力的活着,所以,老天才会再次眷顾她。
浅饮醇酒,弋曼酒力倒也浅,不时便也轻趴在桌上,赫连哲静静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面上的面具因月光泛着淡淡寒光,樱桃般的薄唇似乎还在呢喃些什么,微红的面庞此刻却如此动人,没人会想过此时的安睡的女子是沉醉。
拂过女子打在脸上的碎发,黑色的眸子清澈,犹如深潭。“你到底……又是谁呢!”
···
头,好痛,浑身上下如同散架了般软绵无力,缓缓的睁开眼,弋曼抬手便也轻柔太阳穴。
“姐姐,你醒了?”
声音传来,弋曼这才缓缓睁开眼,这才看清眼前那张清秀熟悉的小脸,那张脸上嵌着一双分外晶亮的眼睛,带着一丝委屈,瞳仁漆黑却微微泛出银光。
“小卯?”慌的坐起身,这才仔细大量道:“你没事吧!”
“姐姐…”轻唤一声,小卯猛地冲进弋曼怀里,紧紧地抱着她的腰,就象是受尽委屈后忽然见到亲人的小孩,大声哭泣诉苦:“姐姐,小卯好害怕,害怕再也找不到姐姐了……”
“别怕!姐姐在这。”将他缓缓搂在怀里,抬手拂过他的头发,带着一丝愧疚,果然,赫连哲最后还是履行了承诺。
“可是姐姐,这里是哪里,他们为什么要带小卯来这里?”疑惑的抬起头,小卯低声的询问着,那夜姐姐走后,自己便沉沉的睡去了,醒来时却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有左师傅,没有姐姐,只有他一人。
“因为本王和你姐姐是朋友。”一袭青衫,赫连哲缓步走近,斜长的眼如沉坠的幽深,仿佛一个不小心便能让人沦陷。
朋友?什么时候他们有了这种关系?
而随着赫连哲话语刚落,便也有几个婢女端了洗漱的用品进来,弋曼有些微愣,却也听到来人浅浅的开口。“你是想让本王亲自伺候你洗漱吗?”
额间闪过一丝巨汗,弋曼这才翻身下床,而自己身上却也是穿着昨日的衣物,厄……她昨晚怎么回来的?
赫连哲浅笑,对着小卯招了招手,虽极不愿意,但看出赫连哲眸光中闪过的威胁,却还是朝外间走了过去。
看着那款步离开的人,弋曼微愣,赫连哲牵着小卯出去?这是多诡异的画面。
望着屋内的宫人,弋曼这才各自洗漱起来,只是这衣物太过繁琐,却也只得麻烦她们帮忙了。
一切稳妥之后,弋曼这才出了房间,正殿外,早已放置着一桌精致的早膳,小卯端坐在那里,眼中却也浮现着一抹亮色,赫连哲朝她招了招手,这才开口道:“过来坐吧!”
“姐姐,这里好多好吃的。”小卯欣喜着,这一辈子,却也未见着这样精致的食物。
挨着小卯坐下,弋曼咂舌,只见一张几乎有两米大的桌子,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说不出来的精致点心和粥类,零零总总起码有好几十样,弋曼错愕,难道这就是王爷的待遇?
“来,小卯,尝尝这个水晶蜜枣糕。”修长如玉的大手夹了一块糕点,放到小卯面前的瓷碗里面。一双桃花眼完成了一弯明月,而小卯也不客气,将枣糕放到嘴里,轻轻地咬了一口。香甜的味道溢满了口腔,入口即化一般的感觉,让人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都吃掉。“嗯,好好吃。”
错愕着,惊恐着,弋曼看着这两个笑意满脸的男子,难道自己酒还未醒?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忍不住开口,弋曼清冷的眸光中换过一抹警惕。“王爷,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明说。”这样的赫连哲,真的很吓人。
赫连哲也不恼,低垂着长睫,让人无法看清他的脸色,变响,才浅浅道:“怎么,不合胃口吗?本王大可让他们重新再做。”
“你……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他的眸中笑,是抹不着痕迹的淡雅。“那你说的是什么?”
小卯疑惑的看着两个说话的人,黑色清澈的眸子缓缓在两人之间移动着,似乎一点都不明白两人为何放着一大堆吃的不吃,而在那里说一堆自己听不懂的话。
弋曼微愣,却也不再说话,无功不受禄,赫连哲这般做,绝对是有原因的。
赫连哲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见着面前安静的女子,这才淡淡道:“你给的药,很有效。”
一句话,虽听到弋曼一惊,却也放下了心,拿起一旁的银筷,这才吃了起来,赫连哲看着,嘴角这才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