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又关上,身上的雨水却也顺着衣摆落在地上的石砖上,却也映出弋曼那苍白的容颜,床边,两个小丫头守着小卯,望着弋曼亦微微蹙眉,却也上前行礼。“姑娘。”
床上的小卯脸色有些红晕,弋曼抬步上前,冰凉的手触碰到那有些发热的额头,娥眉微蹙。“他如何了?”
小丫头亦是一愣,一红杉女子上前,这才道:“大夫已经瞧过了,还好雨淋的不是太多,送回来的也算及时,并无大碍,用热水净了身,服了姜汤和药膳,睡一觉便无事了。”
“下去吧!”现在的她,亦无多少精力和力气去与她们多说什么。
小丫头也是微愣,面面相觑,却也委身行礼,缓步退出了房间。
弋曼站在原处,热水已经备好,弋曼静静的望着倒影里陌生的容颜,神情却有说不清的伤痛,飏,还是不肯认我吗?
可我,又怎会舍得丢下你。
换了身衣物,弋曼却也拉开了门,刚刚便察觉外间有人,没想到真的是他。
“你想说什么?”弋曼并未看他,虽猜到他会来,但没想到会这般快。
“你今天打算离开?”赫连哲亦未拐弯抹角,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面前清冷如初的女子,神情有些复杂。
他不想听到肯定答案,却依旧阻止不了她。
“是。”弋曼亦直言不讳,飏如今成为郢雾的使者来到这里,唯一能接近他的方式便只有依赖面前的人,她不想再错过,哪怕他不认她。
“那又为何回来?为他?”
“是。”
“你当真以为本王的王府是集市吗?想来便来,想走便走?还是你,以为自己是谁?”赫连哲的语气冷了几分,亦如门外的天气一般。
“你早知道我会回来,才会任由我离开的,不是吗?既如此,你又有何资格说这些?”弋曼缓缓抬眸,清冷的眸光看着眼前那带着面具的男子,没有丝毫的语气。
“他,便值得你如此吗?”
“值得。”没有任何语气,亦没有任何原因。
“别忘了,你现在还在本王府上。”
“自然不会忘!王子处心积虑,步步算计,为达目的,不惜欺骗所有人,又怎会放过无依呢?那么王子想要什么?权倾天下吗?”
赫连哲静静望着她,黝黑的眸光有丝闪动,久久,才沉声道:“不,我要的,只是天下。”
赫连哲的声音很轻,明明是听到了想要的答案,弋曼却觉得似哪里不对,有些微愣的看着眼前那双熟悉的眸,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神色呢!
“本王可以让你达到目的,可你,有资格让本王相帮吗?”赫连哲上前一步,眸光紧紧落在弋曼身上。
一丝寒冷逼近,不知道为什么,弋曼知觉的眼前的人有一些不同,却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弋曼没有后退,依旧坚定道:“有没有资格,你会不知道?”
赫连哲愣愣看着她,仿佛全世界都静止般,只是静静望着他,久久,不曾答话,直到弋曼想再次回话时,才听到那清冷且平淡的声音。“好,本王便等着。”
这声好,让弋曼有些错愕,不曾想他会这么轻易回答,亦不曾想他会是这般语气,静静的望着那远离的背影,弋曼久久未有动作,不管什么原因,我们都各自选择了,那么,便没有再后悔的权利。
“姑娘怎在门口站着,淋了雨的人,切莫在受了寒。”林柳溪踱步走来,将手中的姜汤递给了身边的丫头,却也径直过来扶弋曼。
“我没事。”不着痕迹的避开,弋曼淡淡开口。“这些东西我不喝的,不用麻烦了。”
姜汤味辣,以前飏也经常替自己熬这些。
“柳溪自知不该说这些,但还请姑娘多保重身子,姑娘如此,王子亦会担心。”林柳溪说的极其轻柔,语气却亦带着几分委屈请求。
弋曼微愣,不由响起刚刚那背影。“他对我的担心,并非其他原因,你亦不用多想。”
“姑娘安心。”说着,便从丫头手中接过姜汤。浅笑道:“今日郢雾使者前来,按规矩,明日皇上必定会设宴款待,王子前去想必也会带上姑娘,到时若姑娘身子不适可就不好了。”
“设宴?”微微蹙眉,早知道会遇到,却未想到这么快。
望了望女子递上的姜汤,弋曼结果,闭眸,却也一饮而尽。“明日王子确定会去?”刚刚竟未听他提及。
“这是自然,姑娘既饮过姜汤,柳溪便告退了,王子今日亦淋了雨,柳溪亦要前去照顾了。”
他也淋了雨?是在送小卯回来的路上吗?
“好。”
林柳溪委身行礼,刚走几步,却也驻足。道:“姑娘,王子实对姑娘用心至极,也请姑娘看清才是。”
说完,便径直离开了,弋曼微愣,用心至极,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也确实如此了。
愣愣的望着灰暗的天空,明日,又将如何呢!
冬日的天气本就奇怪,昨日明明是瓢泼大雨,今日便也放晴。
跟在赫连哲身后,他们两人都未说话,林柳溪神色有些为难的看了看身边的两人,不曾想王子会让自己前来,可这二人又是怎么回事,气氛好生怪异。
赫连哲今日一袭黑衫云锦,衬的本就苍白的神色更加难看,弋曼一袭白衫,步步跟紧,她不知道为何他会如此,但洞悉人神情的她知道,身前的人,在生气。
至于原因,她不知道,亦没有兴趣知道。
“如此隆重的宫宴,二王子亦要带着这两个卑贱的侍女吗?”
冷言的嘲讽,弋曼抬眸,却也对上含真那愤愤有些苍白的容颜,却未再有任何神色。
“见过含真小姐。”林柳溪微愣,却也委身行礼,却不想被赫连哲拉至身后。“含真小姐,不是该和太子殿下一同前来的吗?”
微愣抬眸,含真神色有些复杂的望着赫连哲,这才道:“你当真,希望我和他一起?”
“太子大婚,自是喜事,想来皇后和冢宰大人亦会欣喜。”
“所以……所以你便和他们的想法一样,是吗?”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他竟,丝毫不在乎。
“本王自当祝福二位。”
“好!好!”祝福?含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视线转向那一言未发的女子,拂袖,便也离开。
弋曼神情未变,刚刚那女子眼中的神色,明明是伤痛,即便知道结果,还是想亲自询问,却不料,结局依旧无法改变。
明明在意他却又如此态度,官宦之家的小姐,亦要这样证明自己的独有权吗?
赫连哲不答话,只举步前进,林柳溪亦是面上一愣,这才笑笑道:“姑娘,宫宴快开始了,我们还是快些走吧!”
“好。”弋曼到也未多在意,抬步,便也跟上前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