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铺城,这里虽是白城最偏远的一角,却也掩盖不了这即将到来的盛宴带来的热闹,弋曼扶着赫连哲,那密道的出口离王府有些距离,为防止意外,只能从外绕回。
“你的伤虽简单处理,但仍须谨慎治疗。”弋曼轻声开口,昨夜她确实吓到了,还好自己没用错药,不然此时他们也不会那么容易出来了。
赫连哲不说话,只是任由弋曼搀扶走着,还好赫连哲的暗室备有衣物,此时的他们倒并不显眼。
忽然,赫连哲止步,眸光却也一寒,拦腰搂过一旁已然察觉的弋曼,快速的侧过身子。只见一枚细长的飞刀从弋曼耳边呼啸而过,凌厉的刀锋不难看出下手者的狠辣。
苍白的嘴唇微抿,松开弋曼,赫连哲额间却也多出些轻汗。
弋曼亦是一愣,这么大动作,只怕伤口已裂,不过现在也没有多余的时间让她犹豫,抽出短匕,警惕的眸光望着四周,未曾想这么快就被人察觉了行踪,达奚鹄莱,即便到现在,亦未想过放过赫连哲。
“不愧是擎苍的皇子,即便身受重伤,反应却也能如此灵敏。”空旷的大街上,一个鬼魅般的声音突然响起,却让弋曼一愣。
暖阳映照的天空中,弋曼挑眉,这才望见那房屋顶端的男子,似站非站,倒是犹如仙子般漂浮在空中,红衫扬动,青丝飞舞。那人,一身绯色衣衫,环手于胸前立于空中,容颜如莲,却也带着一丝放荡不羁。
弋曼微微错愕,竟然是他。
“世上轻功如此卓越者,除了夜魅,怕也找不出第二人了吧!”赫连哲也不惊,几次擦肩,这次他又怎会轻易放过他。
“王子过誉。”夜魅轻勾嘴角,狂风再度席卷,一缕缕红绸从天空掠过,宛若红蛇一样穿梭,速度异常,而那男子,却也脚尖轻点利于红绸之上,傲视身下之人。
待真正看清那女子之后,嘴角却也不由勾起一抹浅笑,还好,没死。
“若本王记得没错,‘斩月’和擎苍并未有太多牵扯。”虽重伤在身,赫连哲却气势盛人,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这是‘斩月’自成立以来的规矩,倒劳烦王子记得。”夜魅也浅笑的开口,嘴角的笑意越渐明显了。
“即如此,你又为何会出现在这儿?又何以对本王动手?”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牵不牵扯的,重要吗?”媚眼如丝,目光戏谑的注视着下面的人,直到望在那娇小的身影上时,他原本紧抿的薄唇,勾起一抹漂亮的浅笑。
“对王子动手?我可不记得有这么回事,相比王爷,夜魅更感兴趣的,是王爷身边的那小美人摆了。”他红色的衣衫和墨色的三千发丝在夜空中舞动,迎风摇曳。“如何,是二王子你自己将她留下还是夜魅亲自去抢呢”
转过眸对上那与夜魅相似而望的女子,赫连哲也不奇怪,毕竟早知道他们关系不菲,至少可以确定他不会对她产生任何危险,可却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些莫名的怒意,是夜魅的傲然,还是弋曼的坦然,他竟有些不知了。
“夜魅……”弋曼刚想上前说什么,却被赫连哲打断。
“与本王抢人,那倒要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了。”不着痕迹的将弋曼护至身后,他已从他面前两次抢人。今日,又怎可能再给他机会。
“盗天下之不能盗,夺天下之最难夺,王子,你这是在挑战我吗?”寒风袭来,红纱飞扬,空中的一抹绯红,此刻却宛若鬼魅一般快速闪动着,蓄势待发。
“赫连哲,你疯了吗?”弋曼一把拉过赫连哲,她虽不知到夜魅真正的功力,可他还受着伤他不知道吗?打算拼死相搏?
“你在护他?”不知道怒意何来,赫连哲就是生气了,明显的生气。
有些莫名其妙,目光望着空中那抹邪魅的血红,冷冷道:“何人要取我们性命?”
自己也就算了,可赫连哲毕竟是一国皇子,斩月不可能傻到这种程度,作为杀手组织能让三国忌惮是少数,但作为朝廷,又怎么会放任这样的组织存在呢!刚刚听赫连哲说,只怕也是互不干涉罢了,更何况斩月杀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若不是到非做不可的地步,谁也不愿将兵力损失到这样的组织上面。
“你还当真没有半点良心,这么久不见,见面第一句话就这般冷吗?”双手环于胸前,无奈摇摇头,要不是昨夜从颜那里得到消息,自己还当真以为她死了呢!
微微蹙眉,看这家伙吊儿郎当的样子,只怕那女子现在肯定好得不得了吧!眸光微紧,女子?不由想起昨夜那一幕,原来如此!他们能活命只怕不是侥幸了。
“这么久没见,你还不是一见面就要取我性命吗?”
“谁让你的人品太差,要杀你的人太多。”一拂红袖,飞舞的红绸快速向夕颜迎来,飞速缠上她的腰际,夜魅邪魅的声音淡淡开口。
弋曼也未挣扎,只觉腰间一紧,而于此同时,手腕更是被人紧握。
转眸,看着那没有丝毫退让的男子,看不清他的神色,只是被滴滴猩红侵染的衣物证明了他此事的强撑,弋曼微微蹙眉。“放开。”
他不知道他伤口已经裂开了吗?还是当真想死?
“你当真要随他走?”手指没有任何松开的迹象,赫连哲只是望着眼前的女子,神情闪过太多的复杂。
“我……”
“二王子,夜魅奉劝你,与其在这里与我挣,到不如去证实心中疑虑,这才好戏,夜魅可要好好观看呢!”
“什么意思?”
赫连哲亦是一惊,而就在同时,长绸回收,弋曼亦便有那红绸缓缓带起,那抹绯红在空中缓缓展开,随即聚集消失,连带那漫天飞舞的红绸也随之不见,天地之间,没有留下一处痕迹。“主子!”而不知何时,旭尧亦握着胸口闪身靠近。
“怎么回事?”望着那天际,赫连哲浅声开口,虽想追,却没有任何借口,她是想随他离开的,她便这么恨他吗?
“昨夜行刺主子的人还未查清,不过,看上去并非像是达奚鹄莱派来的,主子房中被人用了暗香,能接近主子房内的,必是府中之人,而房外的御林军亦不知去向。”
一切本是按计划的,却不想昨夜出了纰漏,能熟悉主子一举一动的,又怎会是外人?
君挽琰和夜魅都来了白城,此事又怎会简单,眉宇微蹙,赫连哲看着那抹红消失的方向,这才道:“暗中彻查昨日接近本王房间的人,封锁昨夜的消息,没有本王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房间半步,记住,是任何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