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的时光不过弹指而过,这三日来龙晨一直没有醒来,但他的身体气息已经缓缓平复,没有了当初那股波动。
这三日来,墨苍也都一直守在龙晨的皮帐之外,那虚雷鼎他也整整观摩了三日的时间,但是一直困扰他的是,他无法将虚雷鼎幻大,饶是他浸淫丹术多年,但无论他如何尝试,都无法将虚雷鼎幻化成丹鼎的摸样。
墨苍可以肯定这虚雷鼎是丹鼎,这一点他丝毫不怀疑自己的判定,但是有一点他很是费解,无论是丹鼎内部的水源之气还是火源之气,他都可以探知到,甚至他相信自己可以没有丝毫阻碍的将其催动,但是他困在了最简单的问题也是最难的问题上,他无法将小鼎幻化成炼制丹药的丹鼎。
望着手中的虚雷鼎,墨苍眼中带着艳羡和无奈:“老夫自问炼丹多年,所涉猎的知识也是不少,但却始终无法将你幻化,难道说……”
自语到此,墨苍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他记得在某一本古籍中曾经见过,那里面曾说有一种丹鼎有别于其他丹鼎,是会认主的。
认主一说,是指烙下拥有人的神识烙印,除非此人死去,不然丹鼎唯有他可用。
“难道说,这丹鼎竟然是传说中的那一种,若真的是这样,你小子当真是福缘不浅啊!”
双目望着龙晨所在的皮帐,墨苍手中摩挲着虚雷鼎,眼中的光彩变得愈发明亮。
“爷爷,龙晨还没有醒过来吗?”
正在墨苍失神的时候,墨嫣的声音传来,墨苍抬头见到她与墨云正朝着这皮帐走来,而在他们身后是墨奇、墨珑和墨月。
“他还没有醒来,爷爷也很是奇怪,为何他会沉睡这么久?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讲,此时就算他不醒也应该有了苏醒的迹象,可从他身上的气息感知来看,一时半刻是难以醒过来的!”
墨苍一面说着,一面透过帘子的缝隙看去,在皮帐内龙晨一如三日之前那般,盘坐在皮帐之内,身上的气息匀长平稳,没有丝毫的波动。这说明他的气息很是稳定,但也说明他没有苏醒的迹象。
“族首,今日是族中大比的之日,龙晨已经和墨峰约好会有一战,若是他不能醒来,那么墨峰……”
站在墨嫣的身侧,墨云说话的声音不大,同时显得没有丝毫底气,他从墨嫣的口中得知了龙晨的时,也曾在这三日间来过几次,但每当看到守在皮帐外围的墨苍时,墨云都会偷偷的跑开,直到今日在墨嫣的陪同下,他才是干正面面对墨苍。
不仅仅是墨云,连带墨奇那样的豪放之人也都憋着不肯开口,即便是墨珑此时也是低着头,不敢直视墨苍的眼睛。
在他们的心中墨苍不仅仅是族首和丹师,更是在戌哲族中墨姓的长者,莫说他们即便是二族首墨松也不敢轻易的顶撞他。
墨苍平日不言苟笑,加之他经常炼制丹药,使他身上的气息沉淀到一种可怕的宁静,族人见之都是远远闪避着,若不是今日是族中大比,就算将墨云打死,他也不愿意去面对眼前的这位。
“老夫曾经说过,你们每一个人都是族落未来复兴的希望,在修为提升的同时,心境而当提升更是无比重要,不然将来如何担当大任。”
这一套说教是最令这几人头疼的,但是他们没人敢出口反驳,只是墨奇流露出几分不耐烦的神色。
他的神色变化岂能逃过墨苍的眼睛,但墨苍并没有直接点明,而是淡淡的说道:“有些事老夫不便再说,但是你们可以想想若是在苍蚺密林和魔炎谷没有龙晨,你们现在是否还能站在我的面前?”
他的话不可避免戳到几人的心里,特别是墨奇,此时他的脸色那抹不耐烦瞬间变成了尴尬,甚至有些羞愧。
墨苍说完,连带墨月墨珑在内都是垂首不语,唯有墨嫣在一侧撒娇的说道:“爷爷,我们知道了,日后多多锤炼心境,保证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情!”
她说话的时候,所有人都垂首不语,自然是没有看到墨苍的表情,但墨嫣看到了,他看到墨苍的双眼望向一侧的不远处,眼中带着一丝凝重和警告。
墨嫣不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不远处的那道身影,同时他也看到了那双眼睛。
那是一双毫无生气的眼睛,目光死死停在墨月的身上,虽然他的气息墨嫣感知不到,但是仍能体会到一种后备发凉的感觉。
“墨峰……”
她的失声,也惊动了身边的几人,他们几乎在同时抬起头来,双目都齐刷刷的望向墨峰。
墨峰依旧如三日前一样,长发遮面,他的身上还有一丝血腥之气弥漫,在他的手上还沾满着鲜血,而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在墨月抬起头的时候,绽放出一丝带着温柔的明亮。
“你来干什么?”墨珑不敢顶撞墨苍,此时又见到令他讨厌的这人,免不了将火气发到了他的身上。
墨峰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墨月,在墨珑说完的时候,他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锋利,而身上的气息也瞬间变得不稳定起来,暴躁中充斥着几分危险。
几人在他气息变化的时候,脸色也都是一边,尤其墨云,他的神色变得无比凝重,因为他在墨峰的身上看到了较之三日前更强大的气息,只是这气息很不稳定,里面更是带着强烈的煞气。
墨珑在墨峰望过来的时候,身子微微一颤,她感受到了那目光中存在的杀意,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你不要再跟着我!”
这几人之中,反应最强烈的当属墨月无疑,在看到墨峰的一刹,她的情绪就已经变得不是很稳定。
墨峰从墨珑身上将目光收回,再度望向墨月的时候,任谁都能看到他眼中蕴藏的浓郁的悲伤。
“是因为他吗?”
面对墨峰的质问,墨月一时说不出话来。她明白墨峰所指的是何人,只是她自己都不是很清楚,自己对于龙晨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绪,只是在得知他死亡的时候,感觉无比的心痛,那时她以为是自己受人之恩的缘故,她也是这样宽慰自己的。
可从那日龙晨归来,她渐渐的明白了自己的心,原来一直心中记挂的是他这个人,并不是那两度施以援手的恩情,这样的她一时有些慌乱,可终究无法支配自己的内心,她渐渐顺从了心中的感觉,开始正视自己的心,她也在那时明白了,原来真的如墨嫣所说,一缕清风搅乱了春水。
此时面对墨峰,若是她点头则等于向众人表明了她的心意,虽然墨月自己也知道身边这几人多少都知晓她的心思,但毕竟无从证实,而现在却不得不去面对。
“是的!”墨月咬着牙,点了点头。
墨峰似乎预料到了她说的话,但仍是在墨月说完的时候显得有些无法承受,他双目映出红光,惨白的脸色浮上潮红,身上的气息也在瞬间变得暴虐起来。
墨嫣站在墨月的身边,伸手将她轻轻揽住,不断的宽慰着她,但同时墨嫣的神色也有些复杂,那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似乎是有人轻轻撩动了自己的心弦。
是什么?是墨月的那番话吗?
墨嫣在心中这样问自己,转首望向皮帐的时候,她想到了昨夜龙晨掀开帘子的时候,她想到了自己的身子曾被龙晨尽收眼底。
她的心思场中的人无人知晓,自然是无人注意到她的神色变化,但墨苍将所有人的表情都看的一清二楚,包括墨月与墨嫣那微动的细腻心思。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他?我有哪点不如他?”
沉寂过后迎来的就是墨峰的爆发,那满头的长发因为身上的气息鼓动,此时杂乱的飘着,一股极重的煞气和杀意弥漫在他身体的四周。
这样的墨峰,不由得令在场几人都是动容,他们没有想到墨峰的反应竟会如此的激烈。
墨珑咬了咬牙,横身护在墨月的身前,她虽有些害怕,但却仍是口中说道:“你不要再想了,月儿是绝不会跟你在一起的,当年梓冉姐姐拒绝你,没想到你竟然打起了月儿的主意,你无耻不无耻?”
“我要杀了你!”
墨峰难以忍受墨珑如此嘲讽的话语,身上的玄气流动,抬掌便要劈过去。
“若是你还想留在族落,就给我住手,你敢伤他们分毫,老夫就废了你的修为!”
墨苍一直没有说话,但他却一直注视着场中的局势,在他的眼皮底下,若是让墨峰翻出浪来,那岂不是成了族落最大的笑话。
显然,无论墨峰何等的狂傲,头脑何等的混乱,他对于墨苍还是惧怕的。
垂下手掌,墨峰眼中的疯狂杀意却没有丝毫减弱,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怕是第一个先死的就是墨珑。
他向前跨出了一步,这一步的踏出使他身上的气息看起来更加的暴躁,随时都有暴走额可能。
而他眼中的悲伤也是变得无比浓郁,似乎都能凝结出泪水,他望着墨月,有些哽咽的开口:“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姐妹都如此对我?”
“哈哈哈哈!”疯狂的大笑声,回荡在族落,不仅仅是墨嫣等人被惊倒,甚至有许多的族人都赶了过来,远处龙藏与墨松都是凭空而立,双目遥遥的望向这里。
良久,墨峰的大小停止,他眼中闪烁着疯狂的杀意,对着皮帐之内喊道:“龙晨,我要杀了你,三日之前你我约战,怎么今日怕了?你敢不敢与我一战!”
“你敢不敢与我一战!”
那嘶吼似乎是墨峰唯一发泄的方式,他的嗓音中透着沙哑,同时也含着令人心惊的杀意与悲伤。
就在所有的族人都无措的时候,墨苍敏锐的察觉到皮帐内,龙晨身上的气息动了,那与刚刚的平静反差到了极致。
而就在族人们沉默,墨峰的嘶吼刚刚落下的时候,皮帐的帘子缓缓被挑开,人未现身,声音已是传至场中
“有何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