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国是最有前朝遗风的一个诸侯国,这点刘辰在魏国境内的各处都能见到。
一路走过了边疆,刘辰逐渐走到了百姓聚居的地方。魏国尚武的风气很重,随身佩戴武器的人很多,刘辰走进了一座城镇,在这座城镇里,经常能看到佩剑带刀的人,大多数甚至都不是行走江湖的武者,刘辰甚至看见了一些财主出门,都随身带着一柄长枪。
尚武成了一种风气,带着武器出门,也成了魏国百姓的习惯。
此时的城镇之内十分热闹,无数的人涌到了城镇之中,而且无数家在敲锣打鼓,似乎城镇中正在举办着什么庆典。
刘辰找了一个路人询问,那人先是一愣,问道:“你是别国来的吧?”
刘辰点头,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了,难道自己问的东西是魏国人都知道的吗?
路人笑道:“明日就是社祭,秋收之后最大的节日,到时候镇上就会举办比武大会,这敲锣打鼓的,就是附近有名的武道好手,都是明天要参赛的。现在还只是演练一下,到了明天,参赛的人还会更多的。”
刘辰听了心中惊奇,原来在魏国之中,还有着这样的一个节日。思绪至此,刘辰寻了一间客栈,在此地居住了下来。如此盛大的节日,一定要好好看看。
即使是客栈之中,各处也依然充满着节日的气息。还有一壮汉在大厅之中展示着自己的绝活——用鼻子顶起了一张长桌,引来了许多看客的叫好声。
刘辰轻笑,难怪魏国的武卒方阵会横扫天下,在如此的环境之中,百姓们的身体素质,也会比其他的诸侯国好上许多,有了这些兵源,魏国何愁不能强大。
一般的社祭节日,都是用以庆贺丰收,祭祀神明,在魏国这儿,反而变成了一个比武的节日。
在客栈住了一夜,第二天,刘辰早早就被一阵爆竹声音惊醒。
刘辰起身,此时天色还没亮,街道上就已经有了不少人。一队队的人敲锣打鼓,簇拥着他们选出来参赛的武道好手,向着城中的比武台去了。刘辰见状,也出了客栈,跟着人群向比武的方向而去。
在城镇的中心,是一个石砖搭建的舞台,此时比武台的周围已经围满了人,即使刘辰天没亮就来了,还是没能挤进中心,只能远远地站在边缘。前面已经是拥挤的人群,密密麻麻将比武台围住,只有参赛的人能往里面挤。别的人别说挤进去,连刘辰站在外围,都不断的被向外挤去。
刘辰叹了一口气,没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的人。施展了身法,刘辰轻轻一晃,就跃到了人群的前面。此地围拢的,都是寻常的百姓,根本就无法看清刘辰的身法。此时刘辰站在了比武台的前方,能够清楚地看清比武台上的情况。
此时还没有开赛,不过已经有选手在台上热身。能来此地参赛的,都是附近村镇上有名的武师,再各自的城镇中,都小有名气。刘辰从旁边观赛的人口中听到,据说此次参赛的,还有从战场上退下来的一个百夫长,据说一身的功夫都是杀人的本事,此次来参赛,对于冠军是势在必得。
社祭上的比武大会,自然不会下杀手,否则见了血,岂不是很晦气。不过即使如此,众人也不敢小看那名老兵的本事。
“听说了吗,据说此次比武的前三名,还能去县城参加县城的比武大会,最后胜利的人,还能得到官府的奖励,据说县尊大人,还会亲自观看比武。”
“此话当真?县尊大人,真的会出席县城的比武大会?”
“当然,不让你以为为什么这次的比武大会,会有这么多的高手参加,我告诉你,据说是因为此次官府给出的奖励,十分丰厚。”
“到底是什么奖励,能吸引到这么多的人?”
“那我也不知道了。”
“那你说得更真的似的。”
二人说话的声音很大,刘辰在一旁听的清清楚楚。原来此次的比武大会,会有这么多的人参加,是因为官府从中引导的原因。
比武大会其实还有很长的时间才会开始,百姓们这么早前来,都是为了占据一个好位置。
片刻之后,外围发出了一阵强大的欢呼声。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一名身着锦衣的中年汉子已经站在人群的外围。中年汉子一身健壮的肌肉,浓眉大眼,眼睛十分有神。刘辰心中清楚,这种眼神,是常年练武的人才有的锐利的眼神。
见到了中年汉子,人群中发出了欢呼。
“是虎爷,虎爷来了!”
刘辰不知道这虎爷是什么人物,但是从百姓们的脸色上看,虎爷应该是一个名声很大,而且在百姓的心中很有威望的武师。
“这就是去年比武的冠军林虎吗?”一个年级不大的人惊呼。
马上就有年老的长者打断了他。
“虎爷的名号,也是你能叫的?赶紧闭嘴,别给自己惹麻烦。”
正当百姓们在为林虎欢呼的时候,在林虎的身后,又一大队人马来到了比武的广场。
“是风家护卫队的教头。”有人马上认出了那人的身份,不禁惊呼失声。
风家是附近有名的富家家族,风家的产业,不仅占据了县城的绝大部分商铺,甚至在附近的几个县城,都有风家的产业。而风家的护卫队,就是风家为了商队的安全而组建了,护卫队的教头,据说当年曾在京城之中的禁军营训练过,得到了一些禁军训练的精髓,也是因此,风家的护卫队,已经成了附近县城最强的卫队。
风家教头见了林虎,冷笑了一声说道:“没想到你去年侥幸的了一个冠军,今年竟然还敢来。”
风家教头敢这么说,就是因为他的心中有底气。此次要不是县城官府给出了赏赐,他并不会前来参赛。林虎的实力,风家教头虽然不曾见识过,但区区一个开武馆的,又有多大的本事。
林虎听了,嘴角抽了抽,冷哼了一声直接转身向比武台走去。
“希望你不要碰到我,不然你会输得很难看。”林虎并不想此时和风家教头计较,到了比武台上,一起都只靠实力说话。即使对方的身后有风家,依旧没有任何的捷径可走。
风家教头听了,哼哼了两声,也带着手下的人向比武台走去。
比武大会还没有开始,现场就已经有了剑拔弩张的气氛。百姓们的情绪瞬间被点燃了起来,开始呼唤着双方的名字。在众人的欢呼声中,一名面色黝黑的壮年汉子慢慢地向着比武台走来,一双眼睛黝黑深邃,左边脸颊上,还有一道长长的刀疤,就像一条蜈蚣盘踞在脸上。百姓们只顾看着风家教头和林虎,并没有发现此人慢慢地向着比武台而来。
“让开!”壮年汉子的声音很冷,对着面前拦路的人喝道。
那人转身,猛地被人呵斥,本来心中十分不悦,但是转身,见到那名壮年汉子的眼神之后,马上向一旁让开了道路。就在刚才,他只和刀疤脸的汉子对视了一眼,就感觉如同坠入了冰窖之中,短短片刻,后背竟然湿透了。
此时众人发现了刀疤汉子的存在,有人马上惊呼失声:“就是他,那个退伍的老兵,章合。”
百姓中见过章合的人很少,但是章合的名声却是极大。此时众人见了章合前来,原本的欢呼声渐渐停止了下来,许多人只看了章合一眼,就不敢继续再看。章合在外皆是凶名,据说章合即使是从战场上退了下来,杀心依旧很重。一些惹上了章合的人,都会被章合杀死,但官府却不敢多管,据说是因为章合很受京城中一位大人物的器重。
百姓们自觉地给章合让出了一条路,章合一言不发,走过了人群,平静地站在了比武台前。
风家教头和林虎的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因为他们两人都在章合的身上感受到了压力。章合一身的本事,都是在战场上历练出来的。同是习武之人,风家教头和林虎对于力量的感受十分敏感。他们能够感受到,章合身上有着杀气,那时长时间在战场上杀人才能养成的气势,在这一点上,无论是风家教头还是林虎,都逊上了一筹。
“此人乃是大敌!”二人同时在心中下了定义。见到了这三人,许多参赛的武师都心中一凉。这三个人的本事,无论是哪一个,都不是现在的他们可以抗衡的。
刘辰站得离比武台很近,凑巧的是,现在章合就站在刘辰的前面不远处,刘辰能够感受得到章合身上淡淡的杀气,还夹杂着一丝血气缠绕。常年在战场上杀人的武者,不知不觉就会被杀气说围绕,章合身上能有这种血气,就说明章合杀的人,一定不少。
时间渐渐过去了,参赛的人也已经来得差不多。
大会的主持者正准备鸣锣宣布比赛的开始,此时在人群之外,响起了一道声音。
“等等,我家少爷还没来呢。”
声音很大,是十几人一起喊出的声音,众人向人群之外看去,只见一行数人,正快步向比武台所在的广场而来。十几人皆是家奴打扮,中心围着一架软轿,几名身形壮硕的家奴抬着轿子,片刻间就到了人群之外。
“让开,让开!”
奴仆们将人群向两侧分开,抬着轿子向比武台走去。
到了广场的中心,家奴们将轿子放下,为首的一名家奴朗声喊道:“恭迎杨家少爷杨无敌参赛!”
家奴的声音尖细而且响亮,在家奴的一声呼喊之后,轿子的门帘被掀开,一个身形瘦弱的富家少爷从轿子中走了出来。
“杨家少爷,那个杨家?”
百姓们心中疑惑,却有一人说道:“难道是省城的杨家?”
众人听了惊呼,省城的杨氏家族,是横跨官商两届的庞大家族,光是家族的嫡系子弟,就有数十人在朝中为官,而且甚至有人的官位,已经能够直达天听。如果真的是这个杨家,而且眼前的人还是杨家的少爷,那岂不是说眼前的人,将来一定会成为一方巨头。
却见那家奴微微一笑,说道:“我家少爷,和省城的杨家只是远亲,算不上多亲近的关系。我们这个杨家,是广平县东边青阳镇的杨家。”
“青阳镇?杨家?”
百姓们一时都愣住了,从未听过这个杨家。
众人思索了许久,突然有一人想起了一事,喃喃问道:“难道是最近那个,家主因为调戏民女,被县尊大人打了五十大板的杨家?”
众人有些不敢相信,竟然还会有这样的家族?不过场中的杨家少爷和他的家奴们并没有反对,所以以此来看,还真的是这个杨家?
此时身形瘦弱的杨家少爷走近了比武台,说道:“本少爷来了,可以开始了。”
众人一阵嘘声,没想到这个身形瘦弱的杨家少爷,竟然要参加此次的比武大会,看他那瘦弱的身形,估计连寻常的庄户百姓都打不过,更别提和眼前的许多武师同台比斗了。
嘘声之后,百姓们开始起哄,让杨家少爷下去,别在台上丢人。杨家少爷却似充耳不闻。
主持人见了,也没有办法,大会的规定,所有人都能参加,他也没法将杨家少爷赶出去。
场上的武师也有些不忿,有的人跟着百姓们一起起哄,唯有章合的神情依旧平静。一是因为章合心中确实不太关心别人的事情,二是因为章合在战场上见过许多因为轻视别人而吃到教训的例子,所以不管对手是什么人,章合都会用尽全力,不会有任何的留手。
随着一声锣响,比武正式开始。
刘辰看着杨家少爷,在刘辰的眼中,杨家少爷确实没有任何武道的底子,不过杨家少爷却自信十足。也不知他是哪里来的自信,既然会如此的有恃无恐。至少在刘辰看来,光凭借着拳脚功夫,杨家少爷估计转瞬就会落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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