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婵一路跟着陈果儿和戚氏进了屋,只是任凭她看遍了每一个角落都没看到六郎的身影,心再次提了起来,却又不好意思问陈果儿,怕太刻意了,就只能在心里忍着。
只是六郎到底去了哪?
戚氏新买的院子虽不是很大,但安排陈果儿一行人也勉强能住下,戚氏让陈果儿和赵玉婵住在她原本住着的主屋的东里间,被陈果儿拒绝了,“我和玉婵住西里间就行。”
她们是客,没有喧宾夺主的道理。
剩下彩凤和灵犀以及赵九给陈果儿安排的四个近侍以及老刘住在西厢房,分男女分别住在东西屋,八郎搬去东厢房跟四郎一块住。
庄户人家成亲没有大户人家那么繁琐复杂,戚氏急着给四郎成亲更是一切从简。
女方姓冯,叫冯玉梅,是家中长女,冯家跟李家同住一个村,家里人口简单,除了父母之外就一个妹子叫冯玉莲。
冯玉梅今年十九岁,比四郎小三岁,因着家中没有兄弟,她心疼寡母不愿远嫁,想着在家里多帮衬几年,这才耽误到了现在。
“玉梅可能干了,家里外头一把手。”
“性子是泼辣了点,可也不算坏事,要不这些年就她们娘仨这日子也过不下去。”
“正好四郎性子温吞,俩人还省得打架。”
“等过了门就叫他们小两口单独过自个的日子,还有她那妹子也十七了,看赶明能不能说合说合跟八郎……”
陈果儿噗的一下笑出声,感情娶了人家姐姐还不够,又惦记上人家妹妹了。
“这姐姐还没过门呐,您就惦记上人家妹妹了,早了点吧?”陈果儿乐不可支。
戚氏也笑出声,“俺这不是寻思着好事成双吗,俺还巴不得她再多个妹子,连着六郎的亲事一块定下得了。”
看着陈果儿笑的前仰后合,和戚氏两人笑成一团,赵玉婵满心的苦涩却又丝毫不敢表现出来。
陈果儿在戚氏这里只住了三天,期间又去了李家,以及几个铺子都巡视了一圈。
四郎娶媳妇要忙的事情不少,但陈果儿也不了解具体的流程,就托了李氏和李秀凤帮忙张罗,她帮不上忙但可以出银子。
“四郎哥成亲是大事,怎么也要好好热闹热闹。”陈果儿拿出一百两银票给了戚氏,“这一百两银子先用着,不够再和我说,或者我不在的话就去柜上支银子,算我的账上就行。”
戚氏他们初来乍到,本就没什么家底,连买这院子的银子还是六郎出的。而六郎以前攒的那些银子都被秦氏要去了,这还是他和陈果儿预支的饷银。
戚氏连连摆手,“这哪成,你都帮了俺们不少忙了,说啥俺也不能要。”
如果没有陈果儿,别说给四郎娶媳妇了,怕是她们娘几个这会还在老宅连点盼头都没有呐。
“你就别跟我客气了三伯娘,咱都是一家人,可不就得互相帮衬着?”陈果儿把银票又推回去,故意虎着脸道:“三伯娘要是非不要,我可生气了。”
戚氏这才收下,抹了抹泛红的眼眶,“你说,本来该三伯娘帮衬你的,这些年却老是叫你帮衬着,俺这也是不要这张老脸了。”
“说啥呐三伯娘,再说我又不是白帮忙,这些年六郎哥没少替九爷办事,这都是应该的。”陈果儿道。
戚氏知道她这是客套话,不过是为了让她安心才故意这么说的,心里却热乎的不行。
“对了,爷奶那边还得给信不?”陈果儿问道。
虽说三房也分出来了,但跟他们四房不一样,并没有从族谱上除名,四郎依旧是陈家的孙子,于情于理也该告诉老宅那边一声,至于来不来那就是老宅的事了。
提起这事,戚氏也是一皱眉,她是真不乐意跟老宅那边搀和,陈老爷子还好说,主要是不喜秦氏和两个妯娌。
“还是得告诉一声的,不管咋说那也是四郎的爷奶。”戚氏叹了口气,兴致不太高,“回头叫三郎给那边捎个信,不过这老远的,他爷奶说不定也不乐意折腾。”
这可跟当初陈果儿成亲不同,那时候赵九大包大揽,专门派人去把老宅所有人都接来,一路上没用老宅花一文钱,而且吃住都按照最好的招待。
眼下四郎成亲,戚氏可没银子给他们雇马车和拿路费,一切都得老宅自己个出银子,依照秦氏那抠门的性子肯定舍不得,说不定就不来了。
安排好了戚氏这边,陈果儿又去李家住了一晚,并且想让他们暂时先搬到府城去,只不过李青山不太想去。
陈果儿也理解,毕竟故土难离。
“姥爷、姥,不是不让你们回来了,只是暂住,这边万一开战的话,肯定得受波及,到时候就算九爷想照顾你们也怕顾不上。”陈果儿耐心的劝着。
之前在戚氏那里住的时候,她也把情况都说明了,戚氏虽然也不太想挪窝,但还是听从了陈果儿的意见。只不过再有不到半个月四郎就成亲了,她想着等亲事办完了再一块走。
李青山依旧犹豫,自家外孙女倒是没啥,可将军府门槛太高,哪怕人家赵家不说啥,他们也不好意思,好像想攀高枝一样。
李青山是个倔老头,又十分要脸面,最怕让人瞧不起。可要是不接受外孙女的帮忙,他们这一大家子背井离乡的,也没有那么多银钱够他们生存,因此说啥也不答应。
“要不俺们就上庄子上住些日子,等仗打完了再回来。”见陈果儿急的不行,李青山也总算退了一步。
本来他就在庄子上帮着干活,就算全家都去了也不用白吃饭,这还是能接受的。
“庄子也得往府城那边转移。”陈果儿无奈道:“一旦开战整个临山镇都会受到波及,不过姥爷你们实在不想去府城的话,也可以去青山镇的庄子上。”
毕竟那里离府城更近一些,万一有点什么事也好照应。
这回李青山倒是没再坚持,干活不丢人,白吃饭才丢人,“那成,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