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不过分。”子婴苦笑道,“若只是逼退楚军,换来的只能是项羽更强劲的攻击。除非...”
“除非什么?秦王快说。”田横抬头急问道。
墨楚也全神贯注等待子婴的答复,范增曾多次警告过项羽,过刚易折。倘若被人发现弱点,一击就足以致命。
虽说子婴今日救了他,但之前的种种让墨楚没法全然改变对子婴的看法。
若子婴真知道项羽的死穴,他不介意立刻就杀掉子婴。
子婴后背一麻。感觉到了墨楚的杀气。
“除非田荣能抗衡项羽至少两年,项羽打烦了便会撤军。”子婴说道,刻意隐去关键所在。
墨楚一愣,强忍着没有发笑。
“这...”田横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呆坐原地无言以对。
朱家忍无可忍,起身怒喝,“子婴!本君看你就是诚心羞辱田统领,要是能守住两年,何须找西魏帮忙?!”
“随你们怎么想了,这就是寡人的计策。”子婴若无其事摊着双手,“巨鹿之时,为难项羽的宋义也是齐人,你们二国早就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
当年楚汉之争,刘项在荥阳一带互相攻伐两年,加上韩信,彭越,英布三方围击,项羽亲信多数叛离。三因齐下,才能让窘境中项羽主动求和,楚河汉界诞生。
刘邦怕项羽他日重新振作起来,刚订好约定,趁着项羽回撤彭城,便在九里山来了一出“十面埋伏”。
除非齐国能如法炮制此计,否则怎么都是慢性死亡。
碍于墨楚在身旁,子婴没法解释的太清楚。
“宋令尹若是还在,项羽才不会如此猖狂!”田横咬牙道。
子婴看向朱家,嘲笑道,“齐有孟尝君食客三千,足以联韩魏,伐秦楚。朱家先生自称本君,想必也能有助齐之策吧。”
“杀了你便是助齐之策!”
朱家怒气上头,提起燕王剑冲到子婴面前。
刹那间,削玉刀,赤霄剑齐齐架在朱家脖子上。
墨楚持刀,挑起朱家的下巴,冷笑,“你和鄙人的账还没算清呢,就这么急着送死?”
“要不是子婴捣乱,你早就被弩箭射死了!还敢大言不惭!”朱家怒道。
田横急跑至朱家身旁,“项公子刀下留人!朱家为国事而来,不可死于私斗。”
“他还不配死在堂兄的刀下。”墨楚收回削玉刀,看向朱家,“这次饶你一命,下次就没这么走运了,滚吧。”
朱家收剑缓缓撤身,愤愤看着子婴二人,“下次本君也不会给你任何机会,”
“乱了阵脚的人是没法作战的。”子婴略带深意道,“寡人该说都已经说了,生死就看你了。”
田横弯腰拱手,“多谢秦王指点,多谢项公子不杀之恩。”
说罢,田横带着朱家头也不回逃至定阳城外。
“呼哈...”田横拄着双腿直喘粗气,“今晚,速速渡河至西魏,带着援兵尽快回齐。”
朱家转头看着残破的定阳城内,“田统领先回吧,子婴戏弄统领,项庄狂傲无礼,今晚在下留在这里,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呵...”田横轻笑,“朱家先生难道还没发觉?秦王已经将计策尽数告知了。”
朱家微愣,皱眉深思,忽地恍然若惊,“抗衡两年,联合别国,乱项羽阵脚...难道这就是子婴想说的话?!”
“正是。”田横点头道,“项庄可怜齐国,却又不想对项羽不利。这也是秦王的无奈之举。”
“如此说来,在下倒是错怪子婴了。”朱家略带愧意。
“也不算错怪,子婴也是在给秦国争取时间罢了。”田横回道。
“但项羽的堂弟怎么会出现在秦地呢?他们二人之间又...”
朱家皱眉想不通,本来他们还是恨不得对方去死,下一刻帮忙挡箭,随手借兵刃,似仇似友,难以捉摸。
“无需想太多。”田横喘匀了气,伸手指向东南,“回到齐国后,麻烦朱家先生派手下侠客打通九江国臣的关系,争取早日联合九江。”
“九江?子婴不是说联合韩魏吗?”朱家不解。
田横摇头,“韩地没有联合的必要,楚国周围能联手的也只能是九江。”
“子婴会不会是在诓我们,毕竟项羽和英布关系匪浅。”朱家担忧道。
他已经死了不少手下了,九江又是一群亡命徒,不确定手下能不能从九江活着出来。
田横猜出了朱家的心思,安抚道,“姑且信他一次,此事若成,本统领定会禀报二哥,给朱家先生封侯加地。”
“在下谢过田统领。”朱家匆忙跪地,“在下回到齐地便操办此事。”
“何必如此大礼。”田横扶起朱家,“本统领还有一件要事交于先生去做。”
田横左右查看,见四下无人,附在朱家耳边小声叮嘱。
“这就是和燕国作对啊,这个时候如此,不太好吧?”朱家眉头紧锁,“况且那个人曾是叛臣,未必能信得过。”
“都是无奈之计。”田横叹气道,“如果九江无法联手,西魏又作壁上观,只能找他了。”
朱家重重的点头,“他应该也能感觉到臧荼的杀意,此事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