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岑意味深长的一句话让陵慕端变了脸色:“你做了什么?”胸口一闷,歪过头又吐出了一口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竟是觉得自己身体里先前凝聚的那一丁点灵力,也被散了去,他忍不住低低咳了起来,又歪过头吐出了一口黑血。
看着那血,陵慕端的脸色彻底变了,朝前走了几步,想要去抓住苏岑的手。
陵云渊上前,挡住了陵慕端的去路,目光森冷,却让陵慕端气血翻涌,又是歪过头,吐出一口血。
苏岑凉凉看着他:“巫师大人你还是悠着点的好,万一再动怒,真的把血给吐干净了,就不知道你还能不能撑到炎帝还你清白的那一日了。”
苏岑不愿再多看陵慕端一眼,直接转身,就出了巫殿。
巫殿的门被关上了,苏岑听着身后传来的重重‘砰’的一声响,瞳仁缩了缩,却并未停下来,径直朝前走去。
众人很快出了宫,映月简直好奇死了,刚才在宫里,她就一直想问,圣灵石到底是什么地方来的?
她哪里会有圣灵石给陵夫人,若是有,她也不会这么惨了,他们整个圣族也不会这么惨了。
只是刚才在宫里,并不好开口,难免隔墙有耳。
所以,如今到了马车里,映月就忍不住问了:“陵夫人,那‘圣灵石’到底是什么地方来的?”
她看炎帝那时的模样,的确是信了的。
苏岑似笑非笑的瞧着她:“想知道?”
映月重重颌首:“想,非常想!陵夫人你就告诉我吧,求你了。”她现在好奇的不行,抓心挠肺的。
苏岑眨眨眼,“想知道的话,就去问问拿出‘圣灵石’的那个人啊。”
“咦?”映月瞅着苏岑,总觉得她话里有话,不过想了想,那个拿着圣灵石的男子个头是挺高的,别的她就没注意了,当时在巫殿里,她紧张的不行了,哪里还顾得上注意那人。
不过摸了摸下巴,既然陵夫人让她去问,那等下她就去问问好了。
于是,当停在客栈外时,映月一下子就跳下了马车,环顾了一圈,就看到那身形高大的男子正往客栈后院走,她抬腿就匆匆跟了上去,似乎察觉到她的脚步声,男子的身形一顿,步子跨的就更大了。
映月个头本来也不低,可奈何腿没人家长,小跑着追到了后院里,愣是没追上,只好纵身一跃,就飞到了那人的面前,直接张开双手,挡住了那人的去路:“喂,你跑什么啊?陵夫人让我来问你的,你那圣灵石呢,拿来我瞧瞧?”
男子垂着眼,也不说话,直接身形一闪,竟是躲开了映月,就要往房间里走。
映月哪里肯让开,她今晚上要是得不到答案,那还不得憋死了,直觉的伸出手,就拽住了那人的衣袖,只是力道没用好,直接把人袖子给拽下来了。
听着那‘撕拉’一声,映月直接傻眼了,男子似乎也没想到,也愣愣盯着自己光裸的手臂,再看了看映月手里的半截袖子,眯起了眼,映月一张脸顿时红了下来,吭哧了半天,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默默红着脸把袖子往他面前抵了抵:“我、我不是故意的啊,要不……要不我帮你缝缝?”
男子眯着眼,锐利的眸色让映月打了个突突:“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男子也不说话,只是慢悠悠拿出一块石头,“想看圣灵石?那就拿去吧。”
低沉的嗓音,带着一股莫名的熟悉。
映月傻傻抬头,对上男子那张俊脸,眨了半天眼,突然脑袋里茅塞顿开,她难以置信地捧着手里得石头与袖子,瞪圆了眼:“你、你你你你你你……”她你了半天,也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男子也不再理会她,直接转身,就进了一间房,关上门。
映月瞧着那紧闭的房门,再低下头瞧着自己手里根本没有半分灵力的石头,再攥着那断了的衣袖,一张脸红的几乎要滴血,突然‘啊’的一声,蹲下身,一张脸红得滴血:嗷,没法见人了啊!
他怎么会是他啊?
她还把人家的袖子给直接拽下来了。
苏岑与陵云渊对视一眼,默默望着那袖子,与方才湛剑光溜溜的手臂,低咳一声,默默走了过去:“那个……映月啊,都已经过去了。”
映月抬起头,一双眼红通通的,脸更是红得不行,“过不去啊……”
唔,丢人丢成这样,她以后要怎么见他啊。
只是,她怎么会想到原本醉醺醺的酒鬼,突然就一转,给收拾妥当了,简直天差之别,谁能认得出来啊。
苏岑也蹲了下来,瞧着她:“你看湛前辈也没生你的气不是?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就去帮他把袖子补上好了。”
映月咬着唇:“可……可我不敢啊。”
她怕湛剑又让她走,她的小心脏受不了那打击,嘤!
苏岑挑挑眉:“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映月对上苏岑的目光,终于默默垂下了小脑袋,试不试?那就试试吧。
只是肯定不是现在,还是等晚上偷偷摸摸过去把他衣服拿出来就好了呀。
苏岑把人扶了起来,映月想开了,也就没那么羞赧了,只是依然不怎么好意思。
低下头瞧了瞧手里的石头,忍不住道:“陵夫人,这明明是普通的石头啊,为什么当时在巫殿的时候,会发出那么耀眼的光,我还以为,真的有圣灵石呢?”
苏岑忍不住笑了:“石头是假的,不过灵力倒是真的。”
在映月抬起头时,朝着她眨了眨眼。
映月细细想了想,突然就明白了:“陵夫人你是让湛前辈用自身的灵力入了这石头里,石头自然就带了灵力,炎帝不如湛前辈,灵力不够,根本探测不到这石头里到底有多少灵力,所以就信了?”
苏岑颌首:“是啊,至少骗骗炎帝还是可以的。”
湛剑是天翼大陆排行第一的剑客,没人比他的灵力高,那么,自然也就看不出所谓的‘圣灵石’里到底有多少灵力了。
恐怕连陵慕端都猜不到她会用人身体里的灵力全部输入到石头里,来冒充‘圣灵石’吧?
若是陵慕端知道湛剑的身份,也许能猜到,可毕竟他根本不可能想到他们身边有这么一个人。所以,自然也只能认命了。
映月依然很好奇:“陵夫人你到底给巫师下了什么,为什么他一直在吐黑血?”
苏岑道:“一种蛊毒罢了,他本来就不是真正的巫师,不过是靠着外力吸收灵力,那蛊毒能限制他体内经脉的运行,他一动灵力,自然就会吐血了。等灵力散净了,他就没灵力了,可偏偏他要维持巫力,需要更多的灵力,那么,我们只管等着,他很快就忍不住,会出手再劫人了。”
苏岑回到房间时,眼睛亮晶晶的,一想到陵慕端今晚上的表情,心里就特别的畅快。
只可惜,今晚上所做的还不能彻底把陵慕端给除掉,不过相信过不了多久,陵慕端在玉溪国也呆不下去了。
毕竟,就算他们找不到他不是真正巫师的证据,光是巫师竟然谋害玉溪国臣民这一条,也足以让陵慕端万劫不复。
“很高兴?”陵云渊指腹在她眉眼上抚过,嘴角也忍不住勾了起来。
苏岑笑嘻嘻地转过身,额头抵了抵他的:“高兴啊,这些时日,从陵祈出事开始,难得这么高兴。”
自从知道陵祈出事,她心里就一直憋着一口气,想要给陵祈报仇,如今终于完成了一部分,自然是可喜可贺的。“只是可惜还要多等些时日,若是这一次能彻底把陵慕端给从巫师的位置上给拉下来就好了。”
如此,他们就能肆无忌惮的对付陵慕端了。
否则,只要陵慕端的头上顶着巫师这个名号,他们就不能动他。
不然,这就是与整个玉溪国为敌。他们还不至于为了陵慕端,惹上整个玉溪国的人。
陵云渊揽着她的腰,她的情绪似乎感染到了他,墨瞳极亮,“他很快就会忍不住出手的,按照时辰,他体内残余的灵力到明日天亮之前就会散干净了,而三日后,会举行祭祀大典,到时候他要以巫师之名与圣女为整个玉溪国祈福,到时候是需要动用巫力的,可没有灵力,他就动不了黑石血。”
“所以这三日,他会想尽办法去吸收灵力。”
苏岑坐起身,眸色低异光大盛,“炎帝如今恐怕已经怀疑了陵慕端,他还被囚禁了起来,束手束脚的,这次,看他还能怎么办!”
陵云渊:“这次不担心了?”
苏岑重重颌首:“嗯,本来也不怎么担心啦。”
陵云渊睨着她眼底的亮色,眸色更深了几分:“那就歇息吧,顺便庆祝一下。”
“庆祝?”苏岑傻乎乎的没察觉到陵云渊眼底的异色,等熄了烛火,才想起来自家蛇儿砸又被他阿爹给扔到苏七那里了……
不多时,床幔里传出苏岑咬牙切齿的声音:“喂!阿渊你耍赖啊,嘤嘤嘤,我不要当贺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