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两头,黑衣短褐的人已经慢慢地逼近,近得古若雅都能看清他们脸上的狞笑。
她把布口袋扔在了地上,手心里攥着一把浸了迷药的绣花针。
咬咬牙,她心一横,目中凶光大盛:今儿老娘跟他们拼了,拼一个够本,拼两个赚了。绝对不能让这帮畜生沾了便宜。实在不行的话,就给自己留一根针算了。
人抱着必死的决心的时候,心情反而就平静了下来。
古若雅虽然身子依然轻抖,不得不靠着冷冰冰的墙面,但是没有刚才那般慌乱害怕了。
奶奶的,大不了一死,谁怕谁啊?
要是自己手里有两颗炸弹什么的就好了,可惜来不及配了。
她惋惜地看了一眼布口袋,那里有才从药铺子拿来的硫磺,可惜用不上了。
此时的她,颇有一种壮士扼腕的豪迈,看着那些越来越近的人,也不觉得那么可怕了。
逼近来的人已经来到跟前了,从人群后头钻出一个肥头大耳的人来,嘿嘿冷笑着靠近了一脸警惕的古若雅,原来却是挨了打的福管家。
就说这丞相府不是什么善茬子,连奴才都这么仗势欺人,看看,果然不会吃亏的,该来的还是来了。
福管家几乎要贴近到古若雅的脸上才停住脚,脸上一片邪笑:“小姑娘,这会子什么感觉?害怕了吧?怎么那个男人没跟你一路,不保护你了?”
看样子他也是看准了上官玉成没有跟着古若雅,才有这个胆量的。
古若雅紧紧地抿着唇,忍着他口中的恶臭,一言不发。手心里的针攥得几乎要拧出了水。
另一边,也响起一个阴恻恻的男人的声音:“小丫头,竟敢和我狮子大开口。只怕你有命要,没命花啊。”
不用回头,也知道这人就是丞相府的二总管。
好嘛,这两个人事后都来了。
我倒是要看看这些人能怎么着我?
古若雅扬起脸,冷冷地盯着左右的男人!
“看这小妞儿身条不错,就不知道脸蛋儿长得如何。”一个大汉淫笑着说道,顿时引起了一片共鸣。
“说得是,这小姑娘好端端地头上蒙着块布干什么?莫非是丑得不敢见人?”有人嘿嘿笑着跟着起哄。
“不见得,许是长得国色天香、沉鱼落雁呢,这等小户人家的女儿生怕被人给抢了去,故意遮着头脸。”有人这么分析着。
场中的男人一听这话,顿觉浑身燥热,叫嚣着就往前挤,伸手要去揭若雅头上的布巾。
眼见着好几只黑乎乎脏兮兮的毛手伸到脸前,古若雅突然发了疯一样不顾一切地把手里的绣花针往外猛挥。
绝对不能让这些畜生沾了便宜,毁了清白去。是时候搏命了。
也不知道扎中了几人,就听“嗷嗷”好几个叫声同时响起,伸到面前的几只毛手已经缩了回去。
“奶奶的,这小妞身上有武器!”一个大汉吼着,几个人哗啦一声就拔出了腰刀,呼啦啦呈扇形围了上来。
不就一个小丫头吗?还不信就制服不了她了?
福总管歪了歪嘴,恶狠狠地朝古若雅吼道:“识相的,就乖乖地给老子摘下头上那块破布,让大家伙儿都开开眼。是丑的俊的死了也好有人记住。若是不然,嘿嘿……”
“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待会儿弟兄们一个个轮着上,都开开荤!”二总管接口道,一双大手已经搓得咯吱作响了。
“就是,这么嫩的小妞儿弟兄们不尝尝鲜怎么成?”
“老子可是好久都没碰过女人了。”
怪笑声、口哨声,伴随着这些人往前迈动的脚步声,一齐涌了过来。
古若雅绝望地闭了闭眼:就要死了吗?这就要死了吗?呵呵,真是好快啊,只是她还没有救出林氏,还没有赚得盆满钵满呢。
她手中的绣花针慢慢地收拢靠近了自己的颈动脉,这么多人一齐涌过来,她到时候下手得利索一点,绝不能让自己活受罪。
耳边嗡嗡的淫笑声和大汉们臭烘烘的体味一齐扑面而来,让她身形忍不住抖了起来。
绝不能让这些肮脏的畜生得逞!
她抱着这种信念,手中的针毫不犹豫地就往自己的劲动脉扎去。
不活了,就这么死了吧?
闭上眼睛的她,满心的绝望,没想到自己隐忍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以这种方式结束了生命。怪只怪她当初顾虑太多,没有早点儿出来赚银子。
正满心悲壮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古若雅猛觉得自己的手腕子一疼,那根绣花针就掉在了地上,湮没在沸腾的人声里。
怎么了?连死都不行吗?这些人打定了主意要糟蹋她么?
那好,她干脆咬舌自尽算了。
正收紧了牙齿要咬下去的时候,就听耳畔忽然传来一个低沉磁性略带些沙哑的声音道:“别这么想不开,好死不如赖活着。”
好死其实比赖活着强!古若雅心里暗暗地反驳着,与其被这群畜生给糟蹋了,不如死了干净。
一只大手忽地扣上了她的肩头,耳边随之传来几声惨叫,好像有人被打了。
是谁呢?
她不敢睁开眼睛,生怕这一睁开失望更大。
这个时候,还会有人来打抱不平吗?会有人来解救她吗?
“还不快走,愣在这儿等死吗?”耳边那个声音没好气地骂着,大手猛一用力,她的身子已经轻飘飘地离了地。
啊啊,真的有人来救她了吗?
听得耳边呼呼的风声,以及身后的喊杀声,她总算是明白了过来。
眼睛,再也控制不住地睁开了。
高大的身躯罩在她的头顶上,一顶阔大的斗笠遮盖了大半张脸,不是那个登徒子是谁?
只是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恰巧救了她?是碰巧还是一直跟着她的?
她弄不清,也不想问。眼下这种状况还是逃命要紧。
肩膀上的那只大手似乎用尽了力气,生怕她掉落下来。
这个人,好似救了自己两次了吧。
她想着,唇边不自觉地抿了起来,一丝笑意不经意间滑落出来。
后头的喊杀声越来越大,那些人看样子是不想放过他们了。
形势紧急,这条巷子又像是没有尽头的深渊,也不知道要跑到什么时候。
拐了一个弯,前头就是泰王府的后院了,那个她进出的狗洞也慢慢地近了。
这么跑下去,何时该是个尽头啊?
听着身后不断的吆喝声和喊杀声,古若雅狠狠心,停住了脚。
一直半拽着她往前跑的上官玉成,见她不再配合往前跑了,自是很惊讶,忙问道:“你这是怎么了?等他们赶上来送死吗?”
这人,说话怎么那么难听?不跑有不跑的道理,何况也不能一直跑下去啊。
她没好气地给了他一个白眼,挣脱开他的手,就朝泰王府的那个洞口走去。
上官玉成不解地跟着她,见她在他王府后院的院墙上敲敲打打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你不赶紧逃命,在这里鼓捣什么?若是他们追来了,我可舍下你不管了。反正带着你是个累赘,我一个人定能逃得脱的。”
古若雅被他在耳根子边儿上叨叨地烦了,火气冲天地回了一句:“你想跑自己跑去,没人拦着你。装什么好人啊?”
一边说着,手上的动作不停,过不多时,那边就有人回应了。
接着,就听稀稀拉拉的响声,露出一个仅能容一个瘦小人的洞口来。
上官玉成顿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什么时候,他的王府后院竟然有一个洞?
这个女人怎么好像在扒拉自家的院墙一样?她怎么对这里那么熟悉?
“你,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个洞口的?”他指着那个洞口,结结巴巴地问道。
老天爷,他自己的府邸,他都不知道这里有一个洞口,这小丫头怎么这么熟门熟路的?
“废话,我自然是走过才知道的。”古若雅扒拉开堵住洞口的干草木棍,先把那个布口袋塞了过去,听到对面一声欢呼:“王妃娘娘又带来好吃的了。”
王妃娘娘?
上官玉成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王妃?住在他的王府里的王妃是谁的?
怎么他从来没见过?
听见耳边的喊叫声渐渐逼近,古若雅不再迟疑,连忙缩了缩身子就往洞里钻,见外头还愣在那儿的上官玉成,气得喊道:“你这人想留在那里被人杀还是怎么着啊?还不进来吗?”
扯着他的胳膊就拼命地往里拽,毕竟这人救过她两次,不管他是不是登徒子,反正先拉进来再说吧。
这个洞口比较小,像古若雅那样身量细条的人钻进去不怎么费事儿,可是上官玉成人高马大的就颇费了一番力气。
眼看着那些人拐过巷口就要发现这个洞口了,里头的主仆三人拼了老命地往里拽,上官玉成的身上、膝盖上愣是被磨蹭掉了几块皮,才被这三个女人给拽进去了。
晚晴和春意两个匆匆地把干草木棒往里塞,又用破桌子破凳子给堵上了,这才放心转身往回走。
屋里,上官玉成正龇牙咧嘴地坐在那张黑漆嵌蚌的凳子上,古若雅手里拿着白纱蘸了盐水给他轻拭。
晚晴和春意才刚到门口,就听到“哎呀妈呀”的叫唤连天,进去一看,才知道原来是自家王妃正给一个陌生的男人擦伤口。
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下,各自想道:这样行吗?
古若雅实在是受不了眼前这男人的鬼叫了,不就擦破了点皮吗?至于叫成这样?
于是没好气地吼道:“闭嘴!再敢叫一声,信不信给你划两刀子!”
“我信,当然信!”上官玉成乖乖地闭上了嘴,似乎无限委屈一样,“你划十刀子我都信!”
他不再鬼叫,而是静静地坐在那儿由着古若雅给他清洗伤口。
心里的喜悦不可抑制地慢慢从脚底往头上钻,这就是他的王妃吗?似乎十分有意思啊。
可爱的小女人!
也就一刻钟的功夫,他身上几块擦伤的皮就被处理好了。大热的天,古若雅也没有给他包扎,这点儿皮外伤,三两天就结疤了。
晚晴和春意两个一直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等古若雅收拾妥当了,两个人才后知后觉地上前问道:“娘娘,晚饭该怎么做?”
反正她们也没有隔夜粮,这几天都是靠着古若雅上次从大街上买来的东西度日的。
古若雅自然明白,就对着布口袋努努嘴:“这里头有些吃食,你们拿去收拾了就摆饭吧。”
都是现成的吃食,白天两个丫头又从杂草丛里找了一些能吃的野菜,一顿晚饭也算是富富余余的了。
上官玉成见两个丫头拎着布口袋就要往外走,忙“哎”了一声叫住她们:“多做些,我也饿了。”
什么?他也饿了?
两个丫头回头瞪大眼睛看着他,听这人的意思还要留在这儿吃晚饭?
本就不多的饭食,再多出一个人来分,她们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到底够不够。
当然,要是主子乐意,她们也没有二话。于是两个丫头不由自主都望向古若雅。
古若雅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成,这些东西我们三个人要吃四天,你留下来吃饭,我们这些天就得挨饿了。”
上官玉成顿时就惊得下巴快要掉下来了,“你不是王妃吗?怎么连一顿饭都吃不饱?”
“王妃怎么了?我不过是挂了个空名而已,连王爷长得是胖是瘦都不知道,还谈什么王妃不王妃的!”古若雅虽然不在乎这个夫君,可一想起这王爷任凭小妾横行霸道来,就觉得窝着一肚子的火。
什么小气男人!
这下子轮到上官玉成说不出话来了,半天,才勉强争辩:“就算是王爷不来见你,那这吃食也不该克扣你的啊?”
“那谁知道啊?反正这府里是小妾当家,没有规矩的地方。”她起身拍拍手,把自己的手术器械包儿收拾起来,无所谓地笑了笑,“不过我也不在乎,我有手有脚的没的和她们争风吃醋的,有这个空儿还出去治几个病人了呢。”
“这话说得是,你和她们很不一样!”上官玉成由衷地赞道。
古若雅就有些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在一个男人面前,她还头一次把这些破事儿说出来。看样子这个男人还蛮有正义感的。
只不过还是不能留他吃饭,这男人身高马大的,一顿饭怕不要把她好不容易背回来的东西给吃光啊。
她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来,有些尴尬地笑道:“天色不早了,这里又都是女人,就不虚留你了。而且这地方是王府,你还是赶快走吧。”
这是要赶他走了?
上官玉成不觉有些失落,头一次,他为自己当初没有在这里留下来过洞房之夜感到懊恼,多好的王妃啊,多么神奇的女子啊。
明明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明明是他的地盘儿,可是她却要赶他走!
不行,他不能也不想更不愿离开!
这么美好的女子,他哪里舍得啊?
他脸皮反正够厚,不怕挨骂,索性装了起来,“哎呀,我这肋巴条子疼死了,许是方才在外头被人给打了吧?”
一听他叫唤,古若雅就皱了皱眉头,心内不屑地想着:这还叫男人吗?比女人还麻烦。
可及至听到那几句话,她的脸就绿了,看样子今晚被这男人给赖上了,他说肋巴条子疼,这儿又没有先进的仪器设备,怎么能检测出来不疼呢?
没法反驳他的谎话,她就不能赶他走,人家可是救过自己两次的啊。
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为自己买的吃食感到惋惜。
见晚晴和春意还在等她的示下,她只好吩咐两个人,“把买来的馒头热一热,再烧些米粥。按我叫你们的法子调一盘野菜来,再把刚买的牛肉切一盘。”
本来这些东西够她们三个人吃一顿了,可因为有了这个男人,她不得不忍痛多加一些分量。
说不得,她们三个只好少吃些了。
“你们还吃野菜?”上官玉成像是听到了什么稀奇古怪好笑的事儿一样。
“当然,总不能坐以待毙不是吗?”古若雅斜睨了这个男人一眼,心里厌烦地要命,这男人怎么是个大嘴巴,什么都要问一问啊。
上官玉成默默地点了点头,却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饭菜端上来,两个丫头见有男人在,不敢像往常那样和古若雅坐在一起吃饭。
古若雅就让她们摆了一张小几,单独给上官玉成一个人用,她们三个则挤在那张掉漆的桌子上。把饭菜也一分为二,看在他救了她两次的份上,分给了他一半。
上官玉成拿了一个白面馒头,轻轻地咬了一口,又加了一块子凉拌的野菜吃了,觉得也不是难以下咽。
就着米粥,他越吃越香,竟觉得自己日常吃的山珍海味还不如这些家常小菜合口。
他一面吃着一面赞不绝口:“难为你们怎么想来,这野菜竟也能吃出这个味道?”
一语未完,古若雅就凉凉地接道:“老兄,你这是偶尔为之,自然觉得可口,若是让你日日吃这些,你能吃得下吗?”
一句话,打哑了上官玉成。满肚子的话再也无法说出一句。
这个小丫头说得太对了,谁有好的吃愿意天天吃这些野菜根子啊?
他暗暗记着,等会儿回去的话,一定要好好地收拾柳侧妃一顿,谁给了她这么大的胆子,敢刁难克扣王妃?
不把王妃放在眼里,就是不把他这个王爷放在眼里。夫妻本是一体,就要一致对外,管她是太子还是谁的人呢?
见这个男人埋着头一言不发地吃着,古若雅只觉得好笑,这男人好似一辈子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一样。
她这里不过是些简陋粗糙的饭菜,他竟然也吃得这么香,倒是挺好养的。
她为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他好不好养的关她什么事儿,难道她想养他一辈子啊?
用过晚饭,这男人没有要走的意思。
晚晴和春意两个丫头不由急了。她们两个也是刚来王府没有多久,没见过王爷长什么样,可听人说不是个好相与的,若是他知道王妃这里有了男人,纵算他从不踏进这碧云轩一步,恐怕也容不下这样的事儿吧?
两个人只好频频朝古若雅使着眼色,谁知就让上官玉成给瞧见了。
他故意装作迷糊的样子问道:“两位姐姐这是怎么了?眼睛抽筋儿了吗?正好,你家主子可是个神医呢,让她给你们瞧瞧!”
晚晴和春意被他挤兑得无话可说,只好勉强笑道:“公子这么说可是折煞奴婢们了,奴婢们可算是个什么牌名儿上的人,敢劳动主子大驾?”
古若雅心里却是清清楚楚的,听他们这一问一答,不由乐翻了天,不知道这男人是真傻还是充愣,竟能说出这么好玩的话来。
只是天确实不早,这男人绝不能留在这儿过夜。
救命之恩和过夜可是两码事儿,她没觉得自己有以身相许的必要。
于是,她吩咐两个丫头收拾桌碗,自己却坐在床上翻开了账本,认真地记着什么,不再搭理这男人一句。
直到她把这几天的盈利以及自己要配制什么药丸的事宜都写完了,抬起头来,那男人依然端坐在那儿。
你丫的,这是挟恩图报吗?
难道非要让她说出赶他的话来吗?
冷着一张脸,古若雅把账本子一摔,高声喊着春意:“给我打水,我要洗漱。”
上官玉成哪里看不出来人家的冷脸来,听她如此说,只好恋恋不舍地起身,说道:“打扰姑娘了,请姑娘早些安歇吧。”迈步就出了门。
古若雅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做法有些过激,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忙追了出来去看,却见那男人大摇大摆地朝院门走去。
她心里大急,暗骂了一声:这男人是疯了吗?这可是王府啊,看他那样子倒像是他家呢。
顾不得许多,古若雅上前一把扯了他的袖子,指着后墙上的那个洞,急道:“你不知道这是王府啊,出了这个院子去送死啊?还不快从这儿钻出去?”
上官玉成无辜地眨眨眼,才想起自己的身份来。
他现在在这小丫头眼里可什么都不是啊,若真的就这么走了出去,她可不得吓死?
可是这么小的狗洞,他着实不想钻,见她急得快要跳脚,他索性使出自己的杀手锏,“不嘛,我怕疼,不敢钻狗洞,就要从前门走!”
要命啊!古若雅双手一拍脑门,身子几乎没瘫软下去。
怎么就招来一个祸害?这人要是这么大摇大摆地从她院子里走出去,让别人看了会怎么说?难道王爷不来这里,她耐不住寂寞偷养汉子了吗?
无论如何,她是不能让他跨出这个大门的。
不行的话,她就把他弄晕,主仆三个大不了再把这人从狗洞里给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