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沐乔知道,右边那个肯定是不对的,那么另外一边,应该就是楚凛所说的生日惊喜……在他冷峻的目光注视下,徐沐乔伸手拉开了左边抽屉第二格。
里面却是空无一物。
徐沐乔浑身拔凉,如坠冰窖。后退了两步,喃喃道,“这不可能……我打开的时候,明明是有东西的……阿凛你拿走了是不是?”
楚凛冷哼,大手抚上她出了冷汗的脸,“我是拿走了。想证明自己没做不该做的事,你就告诉我,生日礼物是什么。”
徐沐乔看了他一眼,缓缓笑了,“阿凛,相互间这么怀疑,还要一纸婚约干什么?你想问,我就告诉你。生日礼物是把以前的徐家别墅买下来,建了一座孤儿院。够了吗。地太凉了,我先回卧室了。”
小时候,徐沐乔在大门外看到一个男孩和他重病的母亲在徐家大宅外恳求进去,被爷爷拒绝了。后来听保姆私下议论,那个阿姨淋了雨,又身患重病,很快便去世了。而男孩被送去了孤儿院。
徐沐乔当时对楚凛说,二十岁的时候,我要建一座孤儿院。
现在正是她的二十岁,楚凛若想给她生日惊喜,只会是这个。
楚凛伸手拿出文件摔在她身上,“你倒是了解我。徐沐乔,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所以会给你一种错觉。觉得我还是当年那个阿凛?觉得我遇见你什么事都没了底线?”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徐沐乔转身要走,心下更加冰凉惊惧。这样的楚凛太过危险,她根本没有能力平息他的怒气。
‘啪嗒’一声,书房的门被锁上。楚凛长臂一伸,从两边挡住了徐沐乔的退路。
徐沐乔被禁锢在门板上,楚凛钳住她的下颚,微微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暗中散布不实传闻,让楚氏大亏一笔?徐家别墅的产过户书你连拆开都没拆开,那是你猜的吧。”
“阿凛……”徐沐乔又惊又怕,眼泪簌簌落下,梨花带雨的模样像森林里走失的小鹿。然而这并没有激起楚凛的同情。
“那件事我不同你计较。本以为你能够收敛一点,结果你让我很失望啊徐沐乔。”楚凛指着地上散落的文件,说道,“你复印了吧。复印机上的开关没有关掉,还有,文件里多了一页一模一样的,同时少了另外一张。”
他看向徐沐乔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进了死胡同的傻姑娘。
徐沐乔咬住下唇不说话,楚凛钳住她下颚的手加了力度,“你倒是出一声,否认也好求饶也罢,现在这副鬼样子是想做什么!”
徐沐乔使劲掰他的手,“别这样,我们好好谈一谈,阿凛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想的,我也告诉你——”
“啪!”一记耳光让徐沐乔懵住了。
左脸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她知道楚凛天生断掌,而且是后天矫正的左撇子,左手的力气更大一些。
现在楚凛用左手打了她,徐沐乔心里倒是比脸上还要痛,嘴角似乎都裂了。
“看起来没必要谈了,对,我是偷文件了,结果你提前回来,文件并没有带走,复印件还在卧室里,我枕头下面。”
说出这些话时,仍然牵扯着脸部痛楚的神经,徐沐乔伸手擦去唇角的血丝,笑容疯狂又绝望,“你若是想,我们随时可以离婚。”
这是她第二次提离婚了。楚凛揪着她的衣领把她从地上带起来,“你就这么想跟我离婚?啊?我对你不够好吗?我最讨厌的老头,我都替你出了手术费,你在这段感情里付出了什么?”
徐沐乔苍白着脸看着他,一句一顿,眼神带着恨意,“我付出的你永远难以想象。你对我不够好,就别来对我好。楚凛我告诉你,我看不上。”
“你现在只是不够清醒。”楚凛把徐沐乔扯到浴室,打开水龙头,凉水从她的头顶浇下去,徐沐乔打了一个哆嗦,闭上眼睛,喃喃自语,“你不是阿凛了,你疯了,要不就是我疯了……”
“不,我们谁都没疯。”冰冷的水也有不少溅到楚凛的衬衫上,他仔细地看着徐沐乔长大了的眉眼,明明没有变化多少,以前那个乖巧又富含同情心的小姑娘,怎么就长成了这么个说话总往他软肋捅的不乖的老婆呢。
对她好她不理会,对她不好她又觉得委屈。楚凛本来就因为公司股票和声誉的影响心情不好,这下更加愤怒。
徐沐乔开始哭,呜呜咽咽的声音传到楚凛耳中,她说,“我都看到了,你把给我的项链,订做了一条一模一样的给了上官芸。”
“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只听说有男人带你去医院,那孩子是他的?还是真的是我的孩子,你不问我的意见就把他做掉了?”楚凛隔着水声质问,徐沐乔挥拳捶打了他几下,“我不想跟你说话,你滚,滚啊!”
楚凛关了莲蓬头和浴室的门,把湿漉漉的徐沐乔按在浴缸里,迅速脱下了自己也已经湿透的衣服。
“要我滚?惩罚还没结束,哪有那么容易。”
强壮的身躯覆上去,那晚在浴室里传来的痛苦嘶喊声,成了楚宅挥之不去的噩梦。徐沐乔再也不想在这里一分一秒,可是她逃不掉。
李嫂听到楼上的声音,跑到书房外敲门,只是书房的门已经被楚凛锁上,钥匙也只有楚凛有。
“先生,你会后悔的……不能这么对乔乔,她还是个孩子啊!”李嫂在门外不停拍门,站立难安,她是真的把徐沐乔当成了自己的女儿看待。
“呵呵,孩子?她说你是个孩子。”楚凛停下狂暴的动作,拍拍徐沐乔的脸,“一个杀了自己孩子的孩子……我还真看走了眼。”
徐沐乔的嗓子像被大块浸透了水的海绵堵住那般无法呼吸。楚凛今晚太反常了,这反常还是拜自己所赐,让她觉得哀莫大于心死。
当初让她怀孕的那晚,楚凛并没真正进入她,她的第一次,说来还是流掉孩子那天。
那层膜破了,应该就算是第一次吧。
今晚楚凛明摆着不想让她好过,而他自己也未必舒坦,徐沐乔在他脸上看到一种欢愉的痛苦,心想,你痛苦个什么?我疼得快要死掉了,也没像你这样,摆出脸色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