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无聊过。”女娲坐在山顶上,两手捧着头,远远看着山脚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盘古正躺在一旁打盹,听到女娲叹息,就坐起来伸了个懒腰,道:“做人应该很充实啊,怎么会觉得无聊呢?你看下面多热闹,生机勃勃的。女娲儿,幸好有你,世界才这样美丽多彩。”
“你还是多休息吧。”女娲柔声说,“帮我造人让你耗损了血肉,虽然只是一点点,但我知道,你的血很原始,要补回来很不容易。”
“我无所谓的。可是你怎样才能觉得不无聊呢?”盘古道,“造人这么有意义的活动都不能让你满足。”
女娲将目光投向遥远的天空,眸子里风云变幻:“我隐约觉得我还有更重要的使命,似乎和天有关……”
“因为你是华胥国人,能力突出而绝不安于平淡。”一个声音从虚空中传来。
“是谁?”盘古徒地竖起上身,斧柄在手,如握标枪,指向声音来源处。
“且慢!”女娲伸手按了按盘古手肘,“是帅哥哥吗?”
“妹子,好久不见。”空间一阵扭曲,一个白衣飘飘的年轻男子挤了出来,凭空而立,微笑着望向女娲,“妹子出落得好水灵!”
女娲眼神一亮,双颊泛起微红:“真的是你?你是真的?原来不是梦……我照你的模样造了许多人,却模拟不了那洒脱飘逸的神韵。”
那人身高不过八尺,皮肤白嫩,筋骨松弛,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盘古却如临大敌,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厉声问道:“你是谁?”
“我叫陆压,是个来自天外天的小道士。”白衣男子手持一把雪白拂尘,笑容灿烂充满自信。
“天外天?”盘古沉吟,“好熟悉的感觉。”
“当然。”白衣男子微微笑道,“自我来到这里,就一直在给你们胎教,传播一些知识,开启你们的心智。可惜时间有限,基本上只影响到了头脸……幸好教会了你们说一样的语言,彼此交流才无障碍。”
“帅哥哥,你刚才说我是华胥国人,是怎么回事呢?”女娲问。
“是这样,我个人非常喜欢星际旅行,也喜欢收集一些生物样本。”陆压说,“很久以前,我穿越到三十三天外白速龙星系的太古龙界,从那里的华胥国得到了几十枚冰冻卵子。那时候,白速龙星系的环境已经很差了,资源枯竭,太古龙界一片荒芜,仅有几处上古遗迹依稀可辨。华胥国地处太古龙界极北,其国人虽然智慧超群、力大无穷,也很努力,然而大气候如此,生存环境恶化使他们的后代出生越来越少,发展下去终会是穷途末路,无力回天。华胥国人将他们多年来未曾孵化的卵交给我,希望我能够在他世界将他们的血脉延续下去。那些都是充满生机的卵,然而我找过了很多地方,都没能将他们孵化出来,直到借助穿行神器昆仑来到这里。混沌力场,新生世界,一切皆有可能。”
“我也是华胥国人?”盘古问。
“你不是。你是原生物,是这个世界孕育的最强者。你是这里的主人翁。地数用六,利永贞。正是你这个主人的出色发挥,让这个世界成为了我所见过的最完美的地势,最适宜发展成为永居之地。”
“还有其他华胥国人吗?”女娲问。
“羲皇就是。你们离开昆仑后,又出世了两个,叫做共工和相柳。”
“共工?相柳?他们在哪里?”就在这个时候,羲皇带领着一帮弟兄赶了过来,听到关于华胥国人的消息,立刻开口询问。
“他们离开了昆仑。”陆压说,“我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找到他们的踪迹。要知道,华胥国人要是存心躲起来的话,我也是不容易发现的。对了,共工和相柳还从昆仑带走了部分活力旺盛、已经蠢蠢欲动的卵。”
“有什么问题吗?”盘古注意到羲皇脸色有变。
“没什么。”羲皇摇头说,“我在华胥国时就有了一些意识,知道那些长期不能孵化的卵中并非全是华胥国人的后代,其中还有异端,杀戮心重,在华胥国的大环境里不敢造次,但到了新世界会怎么样还不好预料。不过这也没什么,有盘古大哥在,还有我和女娲手上都有这个世界诞生的最厉害的神兵,料他们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有大哥们神通,谁敢乱来!”天虞附和道。
“有对手存在也不是什么坏事,最起码可以激发你们的潜能。”陆压说。
“地球是我家,宜居靠大家。”盘古对一帮小弟说。
“帅哥哥,你从华胥国只带走了未孵化的卵么?没有人和你一起走吗?”女娲问。
陆压脸上的笑容凝固,眼神中掩饰不住一缕悲伤:“那时候我的道术有限,带人走生存不了多久,只有冷冻卵子才能度过漫长的星际旅行。”
“你没有再去过华胥国么?”女娲又问。
陆压一愣,道:“我有再去过,然而找不到了。宇宙中失去了白速龙星系的位置,那个世界消失了,也可能是坍塌了,气息全无,仿佛从来没存在过。我凭借着一点点心灵感应,以道门最尖端的穿行神器昆仑穿越虚空,几经周折,就来到了这个世界。”
“女娲,你也有华胥国的记忆吗?”羲皇问。
“原来是没有的,但是看到了陆大哥后,忽然就感觉到和他应该很熟,不止今生,不在胚卵期……”女娲半闭着眼睛尽力回想,但话没说完就被盘古干笑两声打断了。
“小女生就是爱做梦。我想那些不过是在你那些奇怪的梦中。我说陆压道人,你是把这里当作太古龙界的延续吗?”
“有点吧。”陆压说,“我是循着心灵感应来的,再说我纵横天际,从来没有遇到过吸力如此之大的黑洞,除了白速龙星系坍塌聚合,我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够产生如此之巨的能量。”
“陆压,你来这里是想重建太古龙界吗?”盘古语气有点不善。
“重建太古龙界?我没有这种想法。”陆压平静地说,“说来惭愧,当我穿越空间发现黑洞,一开始我只想远离,因为黑洞是太空中最恐怖的存在,它有最具破坏性的力量,连光线都可以扭曲。本来凭借穿行神器昆仑是可以跳跃过一般黑洞的,但这个引力超强,所以我被吸了进来。
“道教金仙遨游三十三天外,破碎虚空,然而黑洞始终是禁区,连掌教师尊都不敢涉猎。被吸进黑洞,我一度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其内部有稳定的轨道,这才得以生存。黑洞内部世界颠覆了我对空间的认识,让我对‘天地之道’有了更深层次的理解,并且其中磅礴纯粹的能量也令我受益匪浅,可谓是是因祸得福。当黑洞反喷形成新世界,我如获新生,成为了一个全新的我。经历黑洞,只有让我对黑洞更加敬畏,越深入越觉得不能了解。此番际遇完全不可复制,如果再遇到黑洞,我必不敢靠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