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舱门,守在门外的黑衣人对着龙景翊抱拳行礼道:“王爷!”
龙景翊点点头,然后看向跪在面前的黑衣人问道:“那边怎么样了?”
黑衣人颔首回答道:“回王爷,据探子回报,端木璇已经上船追赶我们,属下估计不用多时就可以追赶上我们了。”黑衣人恭敬地回答道。
龙景翊看向怀中的少女,轻笑一声:“来就来吧,这扬州可是个好地呢!”随后他湮没倏地一沉,夜风吹起他宽大的衣摆,猎猎作响:“吩咐这一带的水鬼,做好准备,大鱼要上钩了!”
“是!”黑衣人们齐齐应声道。
“那王爷,公主她……”一个黑衣人看了眼他怀中的拂晓,问道。
“把人给本王运到京城,若有任何闪失惟你们是问!”龙景翊冷冷说道。
只要抢先一步将这个大筹码运到京城,到时候就算请到了似是又如何?有这个宣氏皇族的血脉再受,他就不信他们敢轻举妄动!
黑衣人颔首,斩钉截铁地说道:“是!属下顶部辱王爷所托!”
龙景翊将拂晓递给那个黑衣人,就在此时,不远处缓缓驶来一艘木船,船头站着个中年男子,锦袍云靴,一副生意人的打扮。
龙景翊朝那黑衣人点了点头,黑衣人会意地颔首,在那艘船与画舫想擦而过时抱着拂晓迈到了船上,而船头的男子似是丝毫没有察觉到,依旧定定地望着远方,只是在两船想擦而过的一瞬间与船头的龙景翊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看着那艘木船缓缓远去,龙景翊唇边的弧度越发大了……
黑暗是冷的空气,还微微透着一股子鱼腥味儿,拂晓睁大眼睛想看清周围的一切,却只能看到船舱里一闪被木板钉得几乎密不透风的窗户,淡淡的月光透过交错的木板在地上投射出斑驳的剪影。
拂晓挣扎着想站起,踩着虚浮的脚步,跌跌撞撞地来到窗前,费力地拉住窗沿,从木板的空隙往外探出去,却只能看到波纹荡漾的河面和两旁的青山雾影。
他们要把她带到哪儿?
拂晓感到头疼欲裂,顿时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和未知的绝望包围了她。
——
“还有多久可到扬州?”
这已经是端木逍第十次问君妈妈了,他一向自诩冷静,但是如今他不得不承认心根本无法静下来。
“大约还有半个时辰,公子放心,天亮之前我们定可以截住他们!”君妈妈肯定地说道。
虽然君妈妈再安慰他,但是端木逍心中总是充斥着一种不安,让他如坐针毡。
只能一动不动地眺望着远方,期盼着早些追上那些人。
半个时辰后,君妈妈隐隐看到远处驶来一艘船,不由得心中一紧。
端木逍看到君妈妈原本娴淑的划船动作猛地一顿,也眯了眯眼,紧盯着远处的船影。
“公子,应该不是这艘。”君妈妈低声说道。
端木逍则紧紧盯着那艘船缓缓驶近,就当两艘船正要错过时,他猛地长腿一迈,跨上了那艘船的假扮。
“你做什么?”船头的男子大惊失色,慌乱地看着端木逍。
“你不必惊慌,在下只是在寻一位同伴,希望这位兄台能告知是否看到有可疑的船只驶过?”拂晓带着一丝强硬说道。
而在甲板下的船舱中,拂晓突然听到了从上面传来的声音,不由得喜出望外,赶忙想呼救,但是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只能发出嘶哑的“呜呜”声音。情急之下,拂晓握紧拳头,用尽全力拍打着头顶的甲板。
“咚咚咚!”一声声闷响让站在假扮上的端木逍目光晦涩地一笑,问道:“不知兄台这船舱中藏着何物,怎么还会发出声音?”
男子呵呵一笑:“没什么,不过是一些新鲜的河鱼罢了,公子不知,这开春的河鱼是最会扑腾了。”
“是么……”端木逍凤眸一挑。
男子哈哈一笑,颇为爽朗:“这位公子若是劫财,在下只是一介渔商,没有什么钱财带在身上,若是公子不嫌弃,这舱里的活鱼也值几个钱,只求公子能放在下一条生路。”
端木逍细细盯着甲板,然后轻移步伐来到舱门前。
“阿富,还不为这位公子开舱门!”男人给站在一旁的船夫使了个眼色,船夫立即上前为他开了舱门,端木逍往下一探,只见底下黑漆漆的一片,根本无法看到任何东西。
拂晓看到舱门开了,激动地想上前,但是脚下一软,整个人跌倒在地上,无奈她想大叫,但是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一股绝望如潮水侵袭了她的大脑,她感觉整个人正被徐徐抽去力气,然后被这份绝望一点点填充。
端木逍看着黑暗的船舱,皱了皱修长的眉,正打算抬头时,突然一股剧风朝他射来,带着破竹之势,猝不及防,直取命门。
情急之下,端木逍快速地拽下腰间的玉佩,扔了出去,挡住了那束正朝他射来的银光。
玉佩与箭头相撞,只听见清脆的“咣当”一声,玉佩和那支箭便摔在了地上。
端木逍眼眸凌厉地看向箭射来的防线,也顾不得躲在一角瑟瑟发抖,看似极度恐惧的男人,卸下船尾的应急竹筏,足尖一点,如水鸟般轻盈地落在竹筏上,划动竹竿,竹筏便快速地朝那不远处的画舫飘移而去。
君妈妈见此也赶紧划动船桨,朝端木逍追去,打算在紧急情况可以帮上什么忙。
而就在与那艘船擦身而过的一瞬间,原本吓得面如土色的男人忽地露出一抹诡笑,然后看了眼船夫,船夫会意,立马站起身划动船桨,船就这么无声无息地驶了出去。
“呜呜呜……”
拂晓透过缝隙看到端木逍乘着竹筏渐行渐远的声音,慢慢感到心灰意冷,最后
几乎颓然地滑倒在地上,眼角滑落一行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