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098 可还满意(1 / 1)

幼帝惊慌,这张控棋局,相当于即使掌控天下,他本来为天子,本来就应当掌控这棋局、掌控这天下,可如今,魏弦为摄政王,他苏颖怎敢在他面前说什么掌控棋局?

“只是闲来无事玩玩,朕其实不懂。”幼帝低眸,眨了眨眼睛,随即他抬眸看向魏弦,“摄政王是有事要说?”

“雍城有强匪数千人,掳掠周边村庄,滋扰百姓,民不聊生,宜派人前往平定强匪,安抚百姓。”魏弦开口说道。

幼帝听闻之后,皱了皱紧眉头,魏弦从来不会告诉他百姓的事情,他只困顿在这皇宫当中,做那有名无实的皇帝。

今日魏弦来此说这事情给他听,有何用意?

“那摄政王认为应当派何人前去剿匪?”幼帝问道。

“燕王世子少年才俊,英武不凡,而且武功卓著,现如今为宗人府丞,却少有政绩,而今,正是个机会,可以让燕王世子前去剿匪。”

“好,就如摄政王所言,让燕王世子前去剿匪。”幼帝点点头,十分乖巧地认可,“朕即刻让人拟旨。”

魏弦嘴角上扬,“嗯。”

“那剿匪,可赐辎重?可需要派其他人一同前往?”幼帝当然知道魏弦对苏振有所忌惮,这次派苏振去剿匪,估计会设下难关,甚至埋下杀手整死苏振。

但是,他又不得不按照魏弦的意思去做……

“他府上有的是辎重和金银,国库现在并不富裕,应当开源节流。”魏弦冷哼。

“摄政王说得是。”幼帝应允。

魏弦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郭通,然后再次看向幼帝,“定国公府大少爷薛卓剑术高强,可以为副手,辅佐燕王世子剿匪。”

“好。”幼帝看向郭通,“郭通拟圣旨,封定国公府薛卓为……”

幼帝停顿了一下,看向魏弦,魏弦傲慢得鼻子都要朝天了,他冷哼一声,“光禄寺卿。”

幼帝点头,看向郭通,“封定国公府大少爷薛卓为光禄寺卿。”从三品的官职,比苏振的宗人府丞低一个等级。

“是。”郭通赶紧应了,然后行礼。

魏弦看着他们两人,轻声一哼,转身离开。

藏在屋檐下的苏振和章淑瑜两人心中各有想法,魏弦始终还是想出办法让苏振离开这龙城,强匪约摸有一千人马,而今五月初一,苏振都不知道能不能赶回来举办五月十八的成亲呢!

章淑瑜看着抱着自己的苏振,苏振也是皱紧眉头,但,下一瞬,他一把抱着章淑瑜飞到梁上,想想,又觉得不太好,催了十成功力,直接窜进了最靠近的假山当中藏起来。

魏弦听觉向来灵敏,他似乎听到一些声音,顿时跑出这宫殿,然后查看周围。

周围一切依旧。

魏弦眯了眯黑眸,摆了摆手,好些的禁军全都过来,然后跪下,“王爷,周围无异样。”

“嗯。”魏弦鼻子里发出个声音,那犀利的眼睛却依然盯着周围,他拂袖前往别处,但经过假山的时候,他却突然停了下来。

躲在假山里的章淑瑜神经紧绷,但随即又想到,如果被魏弦发现她和苏振的话,找什么借口好?

苏振却是一脸淡定,他看了章淑瑜一眼,示意章淑瑜不要说话。

“进去搜。”魏弦在假山外开口。

五名禁军在魏弦的命令下,进入到山洞当中,但是因为里面是密封的,光线不足,因此他们都点上了火把来照明。

章淑瑜惊了惊,看向苏振,苏振轻巧地将章淑瑜抱着又走进假山的山洞当中,明明那么多人来追踪他们,可是苏振却一点都不紧张,眉头都没皱一下。

这时候,他们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了,章淑瑜抓着苏振的袖子,低声开口,“临御。”

“无妨。”苏振将她抱得更紧,又转移到了假山山洞的最深处,并且两人贴身靠在那假山墙壁上。

章淑瑜因为靠他太近,而且也被他紧抱着,乃至于怀中藏着的东西都搁着他的胸口,这才让他皱了皱眉。

他低眸看向她的怀中,“能不能将那些东西先拿出来?”

章淑瑜猛摇头,她还藏着两罐鱼雷呢,如果都掏出来,岂不是被他知道了?但想想,难道他真的不知道她偷了他两罐鱼雷?

她想起当时在膳房那,苏振告诉她鱼雷不能靠近明火,而且还主动烧火,这么理由突然说鱼雷的事情,想必他应该察觉到了。

再想想,他只用了一罐鱼雷炸鱼,可却拿出一篮子的鱼雷出来,也就是说……章淑瑜忽而明白起来,这家伙,故意让她偷鱼雷的。

章淑瑜顿时白了他一眼,苏振看着她那眼神,不解,但这时候那些禁军已经进来搜寻。

苏振见她不肯将怀中的东西掏出来,只好一转身,直接翻过章淑瑜的身子,让她的后背贴上自己的胸膛,再一个转身,他将她压在山体上。

也就是他的身躯挡住了章淑瑜的身子,并且他很靠近地将章淑瑜压进那凹暗处中躲。

这情况是?

章淑瑜立即想着动一下,谁知道他大腿却上前一动,他低声警告,“不要动。”

她只好不动,但是这样的姿势,实在是太暧昧了,他的胸膛紧紧地贴着她的后背,手又紧紧地攥着她的腰……早知道这情况,她就将怀中的……慢着,什么情况?

章淑瑜疑问万分,为何大腿上有很热的东西地贴着她?她不禁伸手去碰。

“别动。”苏振低哑着嗓音在她耳边再次响起,他呼吸加重……章淑瑜瞬间缩回自己的手,脸红无比,这男人,怎么回事!怎么这会儿?

但是下一瞬,她明显感觉到苏振身上的杀意,也正因为杀意,她感觉到他浑身很热,尤其是……还起了变化。她能够听到苏振那重重的呼吸声,还有她能够感受到他紧绷的神经和凶猛的大腿肌肉力量。

章淑瑜一动不敢动,头皮都发麻,心惊胆战,一来害怕那些禁军发现他们,二来害怕苏振突然撑不住。

她知道他起了杀意,而且非常浓烈,她害怕他突然控制不住那杀意,然后杀掉那些禁军,再就是和魏弦直接面对。

但是两人都知道,这样的场合一旦暴露,魏弦肯定将他们都当成是刺杀幼帝的刺客,魏弦有着足够的理由将燕王府和鄂国公府全部覆灭。

禁军们快走到他们这边,只要再走前一步,就能够看到苏振将章淑瑜圈在墙壁上。

但是,他们没有再向前一步,而是直接扔了一支火把,将那洞深处照亮,当没看到什么之后,五名禁军离开了。

章淑瑜心砰砰直跳,想着忙推开一下苏振,苏振立即将她按回贴在墙上,黑暗当中,他的黑眸十分雪亮,低声道,“他们还没走远。”

她只好安静地等着,同时也感觉到苏振身上的杀气慢慢散去,那惊人的热度也慢慢降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人似乎已经散去,魏弦也似乎走了,可章淑瑜却还是不敢动一下,她在等苏振缓过来。

“没吓着你吧?”苏振低沉一声问,他一个翻身,自己的后背靠在墙上,然后握着章淑瑜的两只肩膀,保持距离地面对着他。

章淑瑜脸上有着几分微红,心依然砰砰直跳,她抬眸看着他的眼睛,发现他的眼睛似乎有些血红,“临御,你眼睛……”

“无碍。”苏振低沉一声,喘了喘气,然后牵起章淑瑜的手,“我们走。”

章淑瑜忍不住又看向他的脸。

苏振已经恢复,他侧头看她,章淑瑜忙将眼神收回。

突然他问,“还满意吗?”

“啊?”章淑瑜不解,“满意什么?”

“尺寸,热度。”苏振压低了声音。

章淑瑜听着这话,才惊觉他说的是他当时贴在她后背上、她所感受到他的情况。

“能不能正经点!”章淑瑜又恼又羞,他那会儿根本就不是因为她才会那样,而是因为杀意。

苏振轻声一笑,带着章淑瑜走出假山,趁着禁卫军不注意,立即潜入幼帝的坤乾宫。

幼帝在坤乾宫中,郭通已经被他打发去拟圣旨,而他坐在那美人榻上,万分颓废,无精打采。

他时不时地捧起手中的棋子,然后又往上空一抛,任由那些棋子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苏振和章淑瑜两人进去,一同朝着幼帝行礼,“拜见皇上。”

幼帝抬眸看了他们一眼,下一瞬,他惊了一跳,手中的棋子全都洒落在地。

他奔到苏振的面前,扶着苏振的手,“临御哥哥!你来了!”

幼帝看着苏振,眼泪盈眶,压在心中的所有恐惧似是突然找到了宣泄口,他扑在苏振的怀中大哭起来。

苏振轻抚着幼帝的后背,轻轻安抚,“莫怕,臣的人已经慢慢渗入到这后宫当中,他们都会保护皇上。”

幼帝听着他这样说,才稍稍缓了缓心绪,他抬眸看着苏振,“魏弦刚刚来过,可避开他了?”

“嗯。”苏振点头,“皇上万可放心,臣一定保护皇上周全。”幼帝担心的就是魏弦一旦知道他们和幼帝见面之后,魏弦立即鸩杀幼帝。

幼帝情绪已经慢慢稳定下来,他向后退了几步,看看苏振,然后又看着章淑瑜,“这位是?”

苏振看了章淑瑜一眼,章淑瑜上前行礼,“臣女淑瑜,家父是鄂国公,见过皇上万岁。”

“原来是临御哥哥的世子妃。”幼帝眸色清明,他看着章淑瑜,点头,再又看向苏振,“临御哥哥可有事情要禀?”

“一年前,雍城闹饥荒,皇上下令朝廷拨白银三亿两援助百姓,定国公与刘尚书负责押送,但,实际上百姓们却一分钱都没有收到,朝廷拨放的三亿两白银全都被定国公与刘尚书等人瓜分,此事臣已经查明,还望皇上裁定。”苏振说着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一张折子,恭敬递给幼帝。

幼帝那小眉头紧皱,他接过苏振的折子,然后打开来看。

看毕,幼帝怒不可遏,直接将折子合上,他紧紧地抓着手中的折子,问,“临御哥哥可有更多真凭实据?”

“有,人证物证俱在。”苏振回答,“当时定国公等人将银子贪污藏起之后,担心百姓们上门闹事,因此将百姓们当做暴民斩杀,臣恰巧路过,救下不少人,他们都是证人,都愿意指正。”

“可是,这事情……定国公他总有贪婪之心,也不敢伙同刘尚书贪了那三亿白银那么多。”幼帝皱眉。

他的意思很明白,定国公和刘尚书不敢贪那么多,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就是按照魏弦的意思,将那三亿两白银吞了给魏弦。

不然,如此大动作,魏弦怎么会不发难?

“但,事情若是爆出来,那,定是要有一些替罪羔羊,最直接的人是定国公和刘尚书,这,就足够。”苏振抬眸看向幼帝。

幼帝沉思了会,“此事交由你去办,临御哥哥见机行事。”

“是。”苏振行礼。

幼帝看了一眼章淑瑜,“还有其他事情?”

“暂时没有,臣告退。”苏振拱手一礼,章淑瑜也行礼。

幼帝看着他们两人,点了下头。

章淑瑜和苏振离开,躲过禁军的视察之后,迅速出了皇宫,往鄂国公府走去。

“幼帝……可不简单。”章淑瑜看着四下无人,转头看苏振。

“嗯。”苏振点头。

“我总算明白,为何当时你请圣旨退掉薛雨薇的亲事会失败。”章淑瑜抬眸看他,“那是因为,幼帝在等着你归附他,依靠他,然后让你跟魏弦斗,等到你们斗得两败俱伤,他就是最后的赢家。”

“这样的人,哪里是十岁孩子有的心性?”章淑瑜盯着苏振。

“确实如此,但,他是皇帝,他还真就只有十岁。他与我一同姓苏,就暂且被他当枪使一使吧!”苏振淡淡开口,“这龙城,这地方,是不能久待的。”

“那你……”

“待这天下稳定,和我一同游走江湖,肆意人生,如何?”苏振转身,面对着章淑瑜,盯着她问道。

章淑瑜根本想都没多想就点头,“待事情完毕,我跟你走。”

苏振听着龇牙笑了,他一低头,章淑瑜以为他要吻她,都准备别过脸去,谁知道他低头却是将自己的额头靠在章淑瑜的额头上。

他的眼睛盯着她,“记住你说过的话。”

章淑瑜点点头,但下一秒,她问,“那定国公和薛雨薇的事情……”

“既然皇上甩锅,那我们只能硬扛着上了。将雍城之事查明,将定国公和那刘尚书弄掉,亲事自然覆灭,而且魏弦也少了定国公和刘尚书这两条狗。”苏振牵着章淑瑜的手,加快了脚步。

“那圣旨的事情,你要与薛卓一同到雍城剿匪?”又是雍城。

“你陪我一起?”他转过头问道。

章淑瑜看着他的眼,点了点头。

苏振将章淑瑜送到鄂国公府附近,然后抱着她飞檐走壁,送进了鄂国公府她的淑院当中,然后苏振才离开。

章淑瑜换回女装,并且将偷来的两罐鱼雷藏好。

她走出内室,看到自己做的新嫁衣还没有完成,她坐在桌旁,拿起那新嫁衣来看。

若是跟着苏振一同去雍城,那就没有时间做这新嫁衣了。

一定要在五月十八日前办好雍城的事情,然后赶回来成亲。

章淑瑜打定主意,动手开始绣嫁衣。

门外山茶端着点心进来,当看到章淑瑜之后,赶紧上前一礼,“小姐回来了。”

“三少爷回来了没?”章淑瑜抬手,穿了一针线。

“已经回来了,在他院子里。”

章淑瑜放下手中的针线,起身,“我去看看爹。”

去到鄂国公屋里的时候,正听得鄂国公和吴氏两人相谈甚欢,章淑瑜想着抬脚进去,但,想想还是将脚收了回来。

她转身往自己的淑院走。

淑院和西苑是挨边的,章淑瑜经过西苑的时候,忍不住往里面瞧了一眼,她想知道章源在干什么。

现在还没到亥时,以往这个时候,章源可认真地在院子里练剑,她还记得当时看到章源挥汗如雨的情形,但现在,却没有看到。

章淑瑜略微思忖了一番,她放轻了脚步,然后靠近章源的屋子。

她的手一动,手心爬出一只蛊虫,直接跳到了那门上,给章淑瑜钻出一个洞来,章淑瑜凑前去看。

屋里。

章源正在认真地看着武功心法,右手还一边比划。

春桃从内院中走出来,手中捧着一杯茶,她看着章源,笑了笑,“三少爷,该休息喝口茶了。”

“无妨,你且先放着。”章源眸色没抬,依然看着那武功心法。

春桃也没有说什么,拿过一边的女红,然后坐在一边绣荷包。

章源看了会儿书之后,他放下书本,抬头看向春桃,“做什么?”

“荷包。”春桃抬头看章源,脸上有着几分羞涩,“给您做一只,给小姐做一只。”

章源听着笑了,拿起那还未成形的荷包来看,他看了春桃一眼,“这针线不错。”

春桃听着低眸,“谢谢三少爷夸奖。”

章源搬来椅子,坐在春桃的身旁,然后看着她绣荷包,“我也看过我姐绣嫁衣,哎,春桃,你会绣红嫁衣么?”

“会。”春桃点头,随即又低头,像她这种低贱地位的通房丫鬟,一生一世都没有机会穿红色的衣裳、更别说穿上红嫁衣。

章源见她神色似是低落,不禁拉了一下她的手,“别不开心。”

“是。”春桃点了点头。

章源看着她含羞的样子,想了想,将她手里的女红拿了放在一边,然后牵起她的手,“别做这些了,咱们歇下吧!”

“三少爷,这,这时辰还早呢?你平日里都是子时才歇的。”章源之前有练武习文习惯,都是深夜才休息的。

“我想弄。”章源说话不遮掩,年轻男人刚开始要,年轻气盛食髓知味,也是情理之中。

春桃顿时羞红了脸,半推半就地进了内室。

章淑瑜看到这里,垂下眸子,面无表情地转身。

到底是少年郎。

她刚想离开,却听得里面章源低沉声音问,“春桃,你后肩上……叶子又长出一片了。”

章淑瑜顿时惊愕,叶子?后肩上的叶子?

“奴婢不知道,爱长就……”春桃还没说完,话已经被章源吻没了。

章淑瑜脸色有着几分阴沉,春桃的后背肩上怎么会有叶子?她快速前往敬月堂。敬月堂里面放着的是下人们的人事档案,所有的下人怎么来,什么时候入府做事,做了什么重大事情,都会记录在册。

守在敬月堂的侍卫已经在打瞌睡,当看到章淑瑜来的时候,惊得忙行礼。

章淑瑜摆手,“守着。”

她进了屋里,然后翻找那些名册,找了一会儿之后,才找到一份名册上写着春桃两个字。

春桃,大胥十年入府,也就是在十五年前进的府,当时春桃三岁,被牙婆卖到鄂国公府。

上面的父母亲全都不详,至于那牙婆姓甚名谁,也没有记录。

章淑瑜将名册慢慢地合上。

她又赶到鄂国公府上的藏书楼,进去之后,翻找书本,总算找到。

“南疆蛊,夜血断。”

六个字。

关于南疆蛊毒,还有“夜血”,章淑瑜想起自己曾经为姜洵时候,她是巫女,也是族内的公主,有一次,她出行,看到一人用血将一南疆人刚炼制出的蛊虫化成了血水。

那人的血,似是非常特别。

随后,姜洵的父王好像杀了入侵者,那些入侵者的血能够化掉南疆蛊虫,族人们都十分畏惧。

这类人,就是夜族,夜里来,夜里去,有多少人,不知,他们受雇于何人,也不知。

只知道的是,他们是南疆蛊的敌人。

也就是说,她当初不应该将春桃给章源做通房丫鬟。

春桃……怕是不能留下,不然,有朝一日,恐怕会被人利用或者是春桃自己主动地与她作对。

春桃是一个极具威胁的隐患。

章淑瑜慢慢地将书合上,但是随即又翻开,然后将那页纸撕了下来,撕成碎片塞进自己的怀中。

她眸色低垂,重新将书本合上。

她走出藏书楼,往自己的淑院走去。

怎么办,若是真的杀了春桃,章源兴许会恨她,她不想章源恨她,她是真心想章源好,又看着春桃机灵,再加上春桃年纪大一点点,所以才撮合他们一起的。

现如今,该如何办?

不过好消息的是,春桃似是不知道自己身上流淌的是什么血,而且暂时也没有什么私心,对章源也是真心的。

章淑瑜回到院子里。

春杏和山茶看着章淑瑜回来,赶紧上前,“小姐。”

“我无妨。”章淑瑜伸展了一下手脚,“铺床吧,我累了。”

“是。”两个丫鬟赶紧给章淑瑜铺床。

章淑瑜躺在床榻上,久久盯着上空,怎么都睡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两声鸟叫,“咕咕,咕咕。”

章淑瑜立即从床榻上坐起来,转身看向窗口。

苏振蹑手蹑脚走到章淑瑜的床榻旁,笑着看她,“真巧,你也没睡呢?”

章淑瑜看着他的眼,笑了。

“走,看月亮去,今日初一,月色也挺美的。”苏振牵上她的手,“今夜,只谈风月,不谈其他。”

章淑瑜又是一笑,点点头,任由他带着她飞出这闺房,然后上了屋顶看月亮。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一轮弯月。

章淑瑜靠在他的身旁,安安静静地靠着,他也没有说什么,将自己身上的袍子披在她身上,拥着她,在这夜色中坐了半宿。

直到四更天,章淑瑜睡着,苏振有了困意,他才抱着她回了闺房,让她睡回到床榻上。

翌日清晨,章淑瑜醒来,然后去看鄂国公病情,又忙碌院子里的事情。

章源早起练功,并没有像第一天那般贪睡。

春桃也赶来给章淑瑜做事,章淑瑜见她与往常无异,暂时将杀春桃的心思压了压,貌似只有章源和章淑瑜两人知道春桃后肩背上有叶子,其他人并不知道,那,春桃应该不会引起什么事情的。

“春桃,帮我去看看,庭院扫干净了没。”章淑瑜吩咐。

“是。”春桃立即去看。

差不多同一时间,宣旨太监到了苏振的燕王府上,宣圣旨让苏振与薛卓前往雍城剿匪。

燕王爷和燕王妃都惊了惊,他们也听过雍城的悍匪,那都是一群不要命的人啊,而且集结成上千人马,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但是,圣旨下达,不得不从。

燕王府收了圣旨之后,燕王爷送走那宣旨太监,才转身看着已经一把眼泪的燕王妃。

“娘。”苏振只好赶紧安慰,“无妨,这是一个锻炼的机会,我会做好的。”

“你五月十八就要大婚,还有不到半个月时间,这半个月,你如何能够剿匪再赶回来?”燕王妃擦了眼泪,心碎不已。

“我自有良策,爹娘放心。”苏振拱手一礼。

“最凶悍的,不是强匪,而是……背后的人。”燕王爷语重心长,意有所指。

燕王妃听着不禁看着燕王爷,“那,那岂不是羊入虎穴?”

“临御,万事小心。”燕王爷眼神坚定。

“是。”苏振点头一礼。

燕王爷叹了一口气,“若是来不及剿匪,也赶紧回来,先将亲事成了再说。”

苏振微笑,“爹娘放心,我一定会在成亲之前做好这事。”

……

苏振派暗卫将书信送给章淑瑜,约定章淑瑜女扮男装与他一同出行,不能被薛卓知道,不然,薛卓定会在另外这边出题困扰鄂国公府,逼迫章淑瑜现身。

章淑瑜拿到书信,看到苏振所言的方法,她轻捏书信,薛卓迟早都会知道,也会向魏弦告密,除非,捏住薛卓一些把柄。

可是,又如何才捏住薛卓的把柄呢?

章淑瑜看到了自己桌子上吃剩的菜,其中一道菜就是红烧鲤鱼。

顿时,她眼前一亮,马上乔装打扮一番,然后独自一人偷偷出府了。

四五月正是鲤鱼肥美的时候,许多渔家都会在河岸边打鱼,然后直接拿到一些府邸后门贩卖,一些负责膳食的嬷嬷下人,如果看到后门有现成的,而且价格又中肯,通常都会买下。

很快,章淑瑜拎着一个竹瓮,到了定国公府的后门,果然在那也有不少卖鱼的。

等了会儿之后,置办饭菜的嬷嬷从后院中走出,一些卖菜卖鱼的赶紧叫喊,“新鲜的菜,便宜卖了!”“新鲜的鱼,刚打捞的!”

章淑瑜也赶紧喊起来,“一文钱一条鱼,一文钱一条鱼,赶紧卖完小的就回去了!”

那嬷嬷听着这叫喊声,心中大喜,这一文钱一条鱼,那就可以节省一些银子,然后填进自己的腰包里啊!

嬷嬷走到章淑瑜的面前,看着打扮成佝偻大妈的章淑瑜,“真的一文钱一条鱼?”

“是,是。”章淑瑜伸手熟练地将一条鱼给捞起来展示给嬷嬷看,“鱼儿肥美,无论是清蒸油炸还是怎么做,都好吃。”

嬷嬷看着那鱼确实肥美,心动了,“给三条。”薛卓大少爷喜欢吃鱼,要两条,雨薇二小姐胃口小,要一条。

章淑瑜马上将鱼给弄好,然后恭敬递给嬷嬷,嬷嬷付了三文钱之后,美滋滋地回了府上。

章淑瑜再三道谢,看着定国公府的后门给关上之后,收拾了鱼,看着四下无人注意,快速离开。

定国公府的嬷嬷赶紧将鱼送到膳房,让厨娘准备晚膳。

快戌时,薛卓从摄政王府中回来,他早上的时候在府上领了圣旨,然后又到了魏弦那边听令,现如今回府。

他进了屋里,丫鬟们赶紧伺候,另外一些丫鬟将晚膳端上来。

但薛卓一直都想着明日与苏振一同出行到雍城的事情,该怎么样在路途中安排最厉害的杀手,然后将苏振杀掉呢?

丫鬟们端上了饭菜,薛卓看到其中一道菜是红烧鲤鱼,烧得恰到好处,红红火火,甚是喜庆。

他原本因为想事情而没有什么胃口,但,现在他坐在桌旁,然后执起银筷,夹了一筷子的鱼肉来吃。

入口,鱼肉鲜美,着实好吃。

薛卓再次夹鱼肉,但,就在这时候,他却感觉到喉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爬。

他瞬间就扔掉了银筷,伸手往喉中抠,可是怎么都抠不出里面的东西!他感觉到那爬动的东西已经进入了他体内!

“来人,来人!”薛卓顿时大喊。

一院子的丫鬟下人们全都来了,一个个跪下,“大少爷。”

“这怎么回事?这鱼哪里来的?”薛卓怒问。

下人们赶紧喊来了买鱼的嬷嬷给喊来,嬷嬷当时还以为薛卓吃了她买的鱼非常开心,以为他要奖赏自己,欢欢喜喜地进屋里。

“大少爷,那鱼就是老奴买的。”嬷嬷朝着背对着她的薛卓行礼。

“是你买的?”薛卓一转身,身形快速,已经右手掐住了嬷嬷的脖颈,然后将她提到半空中!

嬷嬷大吃一惊,周围的下人全都惊愕,大气都不敢出。

“是,是老奴买的。”嬷嬷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薛卓赤红着眼睛,大手一收,“说,哪里买的,何人卖给你?!”

“是,是个老妪,就,就在后门那卖,老奴看着鱼肥美,就买了。”嬷嬷艰难地开口。

薛卓咬牙,“废物!”他愤恨得手一用力,顿时,闷哼咔擦一声嬷嬷的脖颈被他捏碎!

他眼眸都不抬,直接将那嬷嬷尸体扔到一边,他怒问跪着的下人,“还有谁吃了那些鱼?赶紧给我追回来!”

“还,还有二小姐吃了。”一个丫鬟颤抖着开口。

薛卓听着,立即踢开周围的下人,朝着薛雨薇的庭院走去,“薇儿!薇儿!”

他闯进薛雨薇的房间里的时候,薛雨薇正好将最后一块鱼肉吃完,她抬头看薛卓,“哥?发生了什么事?”

晚了。

薛卓眼神惊愕地看着薛雨薇,那爬动的小虫,应该是蛊虫,这下蛊之人,到底是谁?而且,目的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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