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朝先抬手一指道:“躲在那里,即可避免被御空飞过的人发觉;又可避免遭到山中野兽袭击。端木尊使,你看如何?”端木羞画点点头,拉着郭昊先一步走了过去,此时郭昊周身如遭火焚,已然神智渐失,浑浑噩噩的任由端木羞画摆布。
楚超群与郑朝先均知吞石兽内丹元气雄厚无比,虽然端木羞画修为精湛,但仅凭她一人之力恐怕难以解除郭昊身上危机,遂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迈步跟上前去。
楚超群与郑朝先既为男子,自然要多出力气,从附近搬来几块巨石堵在出口处,待从内部将最后一块巨石填塞入缺口,五毒老怪抹了把额头热汗,心中咒骂不绝:“居然要我五毒圣使做这等辛苦差事,等我取得了天脉经书,定要狠狠折磨凰羽门的混蛋小子一番。”转过身来,见端木羞画与楚超群俱已临近郭昊坐定。
郭昊端坐正中,脸色红如烈火,身子更是抖个不休,显然已是临近崩溃边缘,若非被端木羞画以奇异手法加以禁锢,早已跳起来大叫大嚷。郑朝先快步上前,在楚超群身旁坐了,然后三人相互看了一眼,同时点头示意,随即各出一掌抵在了郭昊肩背之上,绵绵灵力齐发而出,注入到了郭昊体内。
时至于此,相距内丹药力发作并未过去许久,但却是郭昊有生以来从未经历过的痛苦煎熬,宛如置身于地底岩浆之中,只觉皮为之开,肉为之绽。便在此时,三道灵力如清泉一般灌注入体,霎时间仿佛无边大海之中溺水之人见到了唯一的一根稻草,几乎本能一般,郭昊仅存的一丝灵智立刻催动全身天脉灵力朝背心处扑去。
冥教三大尊使同时感到体内灵力突然从掌心倾泻而出,不由得勃然变色。郑朝先反应最快,立时撤身缩臂,可是手掌却似乎长在郭昊背后一般,任他费了好大气力,竟是挣脱不得。五毒老怪心中大骇,怒视楚超群道:“你好卑鄙,居然意欲以狼牙枯须刀吞噬我与端木尊使法力修行!”狼牙枯须刀是楚超群本命法宝,即可夺取他人功力,亦可吞噬生灵生机,因此五毒老怪第一想到的就是楚超群暗里动了手脚。
眼见端木羞画也对自己嗔目而视,楚超群急忙分辨道:“端木尊使千万不要误会,我是绝计不会害你的。定是五毒老怪使的诡计,要暗害你我二人,独吞天脉九篇。”
感觉灵力如水飞逝,尽都流入了自己视为傀儡的郭昊体内,郑朝先更形惊慌,颤声道:“胡说八道,咱们三人之中只有你的狼牙枯须刀具有吞噬他人修为的异能,这种事除了你还有谁能做得出来?”楚超群也觉此事太过匪夷所思,蓦地想通一事,惊呼道:“是这个臭小子在捣鬼!”
三人都是聪明绝顶的人物,端木羞画与郑朝先瞬间想通了楚超群话中所指,不禁异口同声道:“御星脉引真诀!”
原来果然是郭昊身受烈焰焚体之痛,下意间催动了能够吞噬他人修为的“御星脉引真诀”,致使端木羞画三人灵力流入自己体内,所谓“机缘巧合”莫过于此。而御星脉引真诀乃是天脉九篇中有名的功法,世间仅此一家,别无分号,是以楚超群稍加思索便想到了此事。
冥教三使何等修为!那混沌石兽内丹虽然暴烈无比,但数息之间,便被三人庞然莫可与比的灵力洪流压制得渐趋平复,不再胡乱冲撞。郭昊神智亦起始回复清明,只觉胸口处满溢充盈,一片清凉,那是冥教三使输来的灵力灌注到了中丹田膻中穴之中;而下丹田关元穴周围则是截然相反,不仅又鼓又涨,且烫如火炭,仿佛随时都将破体而出,显然是混沌石兽内丹汇聚于彼所致。
郭昊自然知道当下该做些什么,继续运转御星脉引真诀,却已不再吞噬端木羞画三人的灵力,而是引导先后出现在体内两股灵力延周天运行,以御星脉引真诀之奇诡力道使之缓缓糅合相容,最终转化为天脉灵力。
郭昊所为,其实也是端木羞画三人最初的打算,只是三人谁也没想过要做如此大的牺牲。此时郑朝先又是头一个觉出吸力已消,当真是如获大赦一般,“噌”的一下跃到一旁,靠着石壁站定,望向郭昊的目光不无忌惮之意,咬牙切齿的说道:“这小子险些害老夫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如此恩将仇报,当真可恨至极!”真恨不得放出袖中五彩毒蝎蛰郭昊一下,叫他受尽五日五夜的痛苦折磨方死。
此时端木羞画与楚超群也已离开郭昊身边三尺之外,唯恐再遭无妄之灾。一听郑朝先语气凶狠,端木羞画顿时秀眉一凝,道:“天脉九篇乃本教圣典,绝不容有失。”言下之意是警告五毒老怪,有我端木羞画在此,你休想动郭昊一根汗毛。
五毒老怪嘿然冷笑道:“端木尊使,你如此维护这凰羽门的小子,究竟是所为何来?”端木羞画道:“我端木羞画所做一切自然是为了取回本教镇教神功,光大教门。难道在你以为,还有什么阴谋诡计不成?”五毒老怪扫了楚超群一眼,道:“端木尊使所作所为我与楚老弟均所共见,之前这小子虽然受伤极重,但若我等以深厚功力为其疗伤,当可助其拖延至少半月性命。在这期间,要从他口中逼问出天脉九篇经文原本绰绰有余,可是为何端木尊使恁的急不可耐,非要楚老弟立刻拿了混沌石兽内丹出来给他服用?如此天材地宝,却白白便宜了一个与圣教为敌的臭小子,此事实在令老夫费解,端木尊使最好给出解释,否则不单我郑朝先,就是楚老弟也是难以释怀吧?”
对于此事,楚超群确有不解之处。他虽然曾亲眼看到郭昊援手端木羞画解去混沌石兽幼崽之危,但压根未放在心上,更不会想到以端木羞画以往行事心狠手辣的做派,会对郭昊做出什么感恩图报之举。
见楚超群默然不语,郑朝先心下暗乐,又道:“老夫知道端木尊使正当韶华,年纪远比我等小上许多,或许是数日同行下来一直带着凰羽门的臭小子在身边,耳鬓厮磨,不免对其存了些许不舍之感,不愿看他就此丧命。然而老夫不得不提醒一句,凰羽门与我圣教势不两立,端木尊使还是莫要太过心软才好。”他隐隐指出端木羞画与楚超群年纪相差不少,更故意将她与郭昊两人干系说的暧昧,果然楚超群脸色阴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