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泽这一席话如同晴天霹雳,听的颐王简直要炸裂,他一直以来觉得儿子们都很懂事,兄友弟恭。
“是谁?!”颐王愤然起身,怒瞪向其他几个儿子。
战火忽然蔓延过来,几位王子惶恐不安跪下,齐齐喊道:“父王息怒,儿臣没有!”
“没有?没有谁害的太子?!啊?”颐王怒道。
王子们纷纷跪伏在地上,看不清表情,只能听见仓惶的声音:“儿臣没有!”
“最好没有!”颐王冷哼一声,指着刘忠安怒声道:“带去司刑狱,对他用刑!看看到底是谁要害太子!”
听到这里,宁涛一直沉着的一口气缓缓吐出来。
然而宁玉又横空杀出。
“啊啊,你这个丑东西竟然害我的美人哥哥!”宁玉跟头小牛似的冲过来,一把将刘忠安掐着脖子提起来。
“咳咳……”
刘忠安被扼住喉咙,呼吸不畅,憋的胖脸通红,干咳不已。他拼命挣扎,可宁玉那只小手似有千钧之力,他根本挣脱不开。
既然哥哥都出来了,那这仇就当场报了吧。
“姣姣,快快放下他!他还有用处呢!”
“姣姣等他审过之后,你再泄愤不迟啊!”
“姣姣……”
“王姬……”
宁玉趁着这一片乱喊声,低声道:“进了司刑狱,你觉得宁涛会让你有开口的机会吗?就算有幸不死,可那刑具一遍遍落在你身上,只怕你到时候求死都难。”
看刘忠安瞪大眼睛,满脸惶恐,宁玉又道:“倘若你现在指出幕后主使,本宫或可设法保你一命。”
宁玉说完一把甩下刘忠安。宁玉手劲儿大,刘忠安直接被甩到了几米远的地方,砸在了几位王子跪伏的地方,吓得几人轰然四散退开。
甚至七王子发出一声尖叫。
宁玉说的话,刘忠安听进去了。可他犹豫,他不知道宁玉可不可信。
“不要乱说话,先进司刑狱,到时候吾会想办法捞你。”宁涛趁着七王子尖叫,与刘忠安错身而过时,飞快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宁涛这一句话说完,刘忠安心哇凉哇凉。司刑狱是什么地方,他们都知道,那里面从来就没出来过活人。
他又想起来宁玉说的那段话。
他一个太监,是没根的浮萍,这一世就活他一个。他才不在意别人呢,若攀出四殿下,安和王姬真能如言救他,那是他赚了!若不救他,那他死前拉一个垫背的也不亏!
就是因为他搭上了他,才害他到了如此地步。
“四殿下救救奴才啊……”刘忠安一把扯住后退的宁涛衣摆,大声喊道。
“四殿下奴才都是听您的吩咐办事啊,您可不能不管奴才啊!”刘忠安低着头抱住宁涛的腿哭喊道。
宁涛:“……!!!”
“你胡说什么?!”宁涛一脚踢开刘忠安,看向颐王跪地哭喊道:“父王,这贼人害儿臣啊!”
“我没有奴才没有!是是四殿下他要奴才找人陷害太子殿下的,奴才本来不敢的,是四殿下说,说这次事成之后,给奴才的酬金是一千金!还能提拔提拔奴才,奴才才动心的……”
刘忠安扬着声哭喊道,“奴才和……和四殿下搭上也不是第一次了……奴才常帮四殿下在宫里做,做些四殿下不方便伸手的事儿,每每次事成之后四殿下都会给奴才一笔颇丰的报酬……”
“闭嘴!”宁涛一巴掌抽倒刘忠安,正要诉冤,却被宁泽截胡,“原来是四哥要害我啊……这太子之位,四哥想要直说,本宫给你便是!可你为何要使这等下三滥的招数?累害本宫倒也无妨,大不了背负一生骂名而已!可你却,却还害姣姣无辜受累!”
宁泽原本温润和煦的声音悲切苍然,表情更是凄苦,他闭一下眼睛睁开,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名声对女孩子何其重要啊……”
宁玉:“……”
厉害。
一个比一个演技好,她毫无用武之地啊。
算了,她看戏好了。
宁泽只是有些天真,并不笨,前后结合便猜出个七七八八。他把他们当兄弟,他们却想着怎么害他,而姣姣却不惜毁掉自己的名声,也要保住他的名声。
宁泽也了解颐王的性格,他虽然也重视嫡庶尊卑,但他们都是他的儿女,手心手背都是肉,他罚是会罚,但肯定不会罚的太重。干脆以退为进,逼迫颐王重罚宁涛。
他跪地拱手,沉声道:“求父王废除儿臣储君身份!”
颐王急了,大踏步上前两步,“泽儿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储君事关国运根本,怎可轻易动摇!”
“儿臣胡说了么?当初宜城遇刺,若不是安和替儿臣挡箭,此时今日,怕已是儿臣忌日,当初之事,了便了了,如今又下狠手……”
颐王只听清一句,惊喊道:“什么,姣姣还替你挡箭了?你还差点……”
因为急切,声音都有些变了调。
他转头看向装醉的宁玉,“姣姣你疼不疼?是不是疼坏了……”
宁玉正准备说不碍事,想了想,忙“嗯嗯”着重重点两下头,嘤嘤哭道:“可疼可疼了,儿臣和哥哥怕父王母后担心,才没告诉父王母后的。”
颐王握拳,那个王伯瀚,死不足惜!回去立即派人鞭尸!
宁泽看透了颐王的想法,“父王,王伯瀚一个外戚,为何要刺杀儿臣?”
“他是想……”颐王说着停下,看一眼宁涛。
宁涛冷汗淋淋。
“儿臣若是太子,像这种事,难保不会再发生!谁知道那时儿臣还会不会有命活着,到时候父王还是要再立太子的,倒不如如今一废一立,儿臣至少还有命活着。”宁泽伏地叩首,“求父王留儿臣一命!”
“泽儿!”颐王大喊一声,愤然道:“父王会还你一个公道!”
“来人,将这二人拖下去严审!还有四王子,禁足家中,事情查清楚之前,不得离家半步!”。
“停、不许抓他!”宁玉拦在陈琢渡面前,双手叉腰,不满道:“他都已经说清楚了,为什么还要抓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