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想想也是。
的确,大姜没有任何律法表明女子不得参政,可是……这是自古就有的暗例啊,不成文的规定。
莫不是这安和王姬想效仿三百年前的明承女君?
这,大逆不道!
官员们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惧意。
若真是如此,这个安和王姬……不简单。
可太子是她亲哥哥啊。
她莫不是也要学明承女君,杀兄杀父,取而代之?
冯阿莲站在许念韵身旁,拽着她的衣袖,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懵懂地看大人们你来我往。
赵平一手撑着剑,一手支着腮,懒洋洋地看热闹。
衙前围满了人。
打听到是马有才又犯事了,先是一怔,随后高兴的手舞足蹈。
“这马有才,早该死了!”
“这次有太子殿下与安和王姬在,肯定能让他伏法!”
“对!这个腌臜玩意儿!呸!”
人群中闹哄哄的,一阵阵声音此起彼伏,都是对马有才的唾骂。
偶尔也夹杂着不一样的声音。
“小王姬竟然要亲审此案欸!”衣着破烂的年轻人捅捅身旁戴着斗笠的男子,“哎,你说她最后能不能亲审此案。”
“马上就出结果了,你瞧着就是,问那么多话做什么。”男人道,一个眼神也未分给年轻人。
年轻人噘嘴,“无趣。”
旁边有人搭腔:“我觉得肯定能,那可是安和王姬呢!”
年轻人:“……”
你们都把小王姬当神,谜之信仰,我不和你们说话。
年轻人不说话,朝那人礼貌地笑了笑,继续看向大衙内,被人推推搡搡的,身子却始终保持着平稳。
……
……
“即便知府大人该避嫌,那也有太子殿下在,此案该由移交太子殿下审理。”有官员思衬着开口。
“太子忙着呢。”少年懒散却好听的声音传来,“太子殿下日理万机,这么点小事还要劳烦太子殿下,你们想累死太子殿下?”
官员:“……”
官员们纷纷道:“不敢不敢。”
“王姬厉害着呢,可别小看了咱们安和王姬。”赵平又开口,“再说了,还有本将军看着呢。”
宁玉:“……”
“可王姬到底是女子,又年纪轻轻,何时审过案子?”官员道,“要是审出什么错案冤案,那岂不是要滑天下之大稽。”
“对啊,为了王姬的名声……”
“本将军用人头担保,王姬审理,绝不会出现错案冤案。”赵平道,收敛笑意看向官员,眼中似藏了冷锋,“再说了,不是还有诸位看着吗?”
官员:“……”
宁玉有些意外地看向赵平,没想到他竟会帮她说话。
赵平看宁玉看过来,眼中冷锋消散,蕴出笑意,朝她眨下眼睛。
宁玉:“……”
宁玉看向徐执礼:“知府大人?”
徐执礼见此,只好让开,这样也好,审成怎样也与他无关,只是那蠢货可千万别乱攀扯些什么。
徐执礼让开主位,就有士兵请他回后衙,不要妨碍王姬执行公务。
徐执礼:“……”
徐执礼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
他攥攥拳头,大步往后衙走去,他活这么大,还没有这么丢过人呢。
宁安和,可真不是个东西!
乡野村姑,飞扬跋扈!
宁玉坐下,看向堂下的许念韵冯阿莲,道:“所告何人?”
许念韵道:“宜城之东,马家马有才。”
宁玉一拍惊堂木,“带马有才上堂!”
“得令!”还不等衙役应声,士兵们已经走到堂下应了声,然后按着佩剑大步往外走。
衙役:“……”
衙役们一脸懵逼地看着士兵们三两步跨出府衙。
不用他们出手吗?
……
……
早上有马家奴仆听到信儿,赶紧回家告诉马有才,马有才正在吃饭,用指甲剔了剔牙,往地上吐一口,道:“怕什么?我姐夫是知府,在宜城谁能奈我何?”
“新上的春光图呢,赶紧给我!”马有才撕下一只鸡腿,边啃边说,声音有点含糊。
奴仆:“忘……忘了。”
“滚滚滚,赶紧去给我买!屁大点事儿着急惶惶的,赶着给你老娘上坟?”马有才踹一**仆,骂道。
奴仆也不敢反驳,一溜嘴儿的应是,趁着他踢来的力道,赶紧往出跑。
还不等奴仆跑到门口,士兵就冲进来了,奴仆小厮忙拦,“你们干什么的,竟敢闯马府!”
到底是普通人,哪里是士兵的对手,一把就被士兵掀翻在地,士兵扼住一个奴仆的喉咙,问道:“马有才在哪儿?”
士兵都是浴过血的,身上有着浓重的杀气,马家奴仆虽然常常跟着马有才为非作歹,那也只是欺负欺负平头百姓而已,对上士兵,不吓得屁滚尿流都算好的了,对于士兵问话,自是有问必答。
“在……在房间吃……吃饭……”
“带我们去。”士兵道,踢一**仆。
奴仆一被松开,爬起来就要跑,却被士兵剑鞘打的再次趴下,“还想跑?再跑杀了你!”
士兵吓唬他,奴仆真的被吓唬到,哪里还敢想其他,乖乖带路。
见士兵们离开,余下几个奴仆对视几眼,等他们走远,赶紧爬起来往外面跑,去找知府大人,找大姑娘!
宜城可没人能够在马家撒野!
奴仆们刚跑出大门,门前大树上就跳下几个人拦住他们,“干什么去?回家待着吧,乱跑打断腿!”
士兵们凶神恶煞地吓唬奴仆一番,奴仆瞧着他们手里与方才打进去的那些匪徒是一伙的。
他们怂,哆嗦着双腿又退回门内。
“马家被包围了么?”奴仆满面忧虑,“公子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吗?”
没人回答他,因为没人知道。
每次马有才出去强占美人,他们都会跟上,趁机还能收敛些钱财什么的,他们每次挑的都是没有任何背景的普通百姓啊……
……
……
马有才刚吃完饭,肉夹了一牙缝,他正呲着牙,用指甲剔牙,突然冲进来几个带刀的人,吓得他手一抖,指甲刺进了牙龈,疼得他嗷嗷叫,“你们是谁!我允许你们进来了吗?”。
士兵并不理睬他,上前一把将他抓起来反扭着双手,圧着往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