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动过头的郁采根本睡不着,抱着电脑改了一夜稿子,直到天亮时才朦朦胧胧睡去,于是睡了重生后第一个懒觉,直到快十一点时才迷迷糊糊爬了起来。
等洗漱好下楼时,何其立即开口恭喜她,又说等她的书出版了一定会第一时间去买,然后再让自己的朋友亲戚,何母的同事朋友都去买。
郁采第一次发现小白脸竟然这么可爱,冲着他第一次笑的真心而灿烂。
祈书凡开口道,“今天中午我们好好吃一顿,庆祝庆祝,小采想吃什么?”
郁采爽快的说要吃烧烤,要请客。
祈书凡笑着答应了,带着几个高中生去吃烧烤。
感谢高科技带来的舒适和便利,虽然是大热天,可饭店里空调吹的彷如深秋,郁采抽空给爸妈打了个电话后,吃的欢畅无比。
接下来的几天,郁采埋头改稿子,一直到核实无误后才将终稿发了过去,出版社很快回信说会尽快出版,估计要不到国庆就可以上市。
之后郁采很是美了几天,将以前没时间看的动漫电影全部拖出来看了一遍,此时暑假已经过去大半,祈释之他们的软件设计也接近尾声,等他们完成时已经是八月二十号了,郁采很荣幸的成为第一个使用者。
当然,他们做的很稚嫩,很多功能都没能设计出来,但基本上将一种新的检索方式的思想体现出来了,比之ABC已经进步不少。
在祈书凡帮忙联系商家时,郁采想起搜狗各种漂亮的“皮肤”,便建议他们也装上皮肤,省得像ABC的一片灰,看着就让人不舒服。
何其一听大感兴趣,拉着两人设计了N多种图案装了上去,等他们装好时,祈书凡那边也有了回应,一家公司愿以一万元购买他们的软件。
何其有点不满意,在祈书凡给他分析了一通厉害后又高兴起来,想着该怎么花这笔钱。
郁采很是羡慕祈释之他们有了一大笔收入,自己的书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只有卖的好才会挣钱,卖的不好说不定还要贴钱。
这时候,何其提出这笔钱他们三个均分,郁采急忙拒绝,开玩笑,她不过是开始说了几句话,结束后又说了几句话,整个过程她可是半分力都没出。
何其立即展开三寸不烂之舌,说本来创意就是郁采的,软件是有价的,创意是无价的,不然他们也想不起来做那个,严格说起来是他们沾了郁采的光,而且郁采一直对他们进行精神上的支持和行动上的帮助,换“皮肤”是一个,那平时给他们倒水添茶的也是功劳啊……
祈书凡和何母也在一边帮腔,郁采最终不敌,败下阵来。
何母注重的自然不是儿子挣的那么一点小钱,她也觉得儿子能在暑假做出点东西来,郁采居功至伟,在郁采接受那笔钱后,又开始盘算该送点什么给郁采表示下感激才好。
就在何母盘算的时候,夏母打电话过来说,要开学了,准备去市里给夏韵韵添置点东西,要到她家叨扰两天。
何母一想正好,自家儿子也得添置东西啊,索性专门请了两天假陪同夏家母女。
夏家母女到时,祈释之和郁采自然也被邀请到了何家。由于郁采强烈要求自己出书的事不要声张,所以夏家母女只知道祈释之和何其做了个软件,卖了一万块钱,一见面就将二人大大夸奖了一番,何家母子连连谦逊。
夏韵韵一个暑假没见,似乎又拔高了点,见了他们很是羡慕他们暑假能在一起,还做出了成绩,不像她只能一个人闷在家里看书。
等夏母何母带着几人去商场时,郁采才终于明白什么叫大家风范,夏母不说了,何母每次给何其买一份就必然给祈释之买一份同样的,见夏韵韵买了什么也必然给郁采买一份差不多的,郁采坚决拒绝,可何母根本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一天下来,众人腰酸背痛的提着一大堆东西回去了,郁采欲哭无泪,自己这个祈书凡侄女的身份算是坐实了,这样算下来自己又欠了祈书凡一个大人情。
祈书凡晚上回来时还没有到十一点,郁采和祈释之都不在客厅,只开了一盏灯光柔和的彩灯,桌子上放着一杯牛奶,下面压着一张纸条,写着:亲爱的表叔,为了您被酒精荼毒至深的胃,请喝了这杯牛奶再睡觉,晚安,最后画了个鬼脸。
祈书凡只觉得自己疲惫的心瞬时轻快起来,几口喝光牛奶,冲了个澡上楼睡觉。
到郁采门前,却发现里面有灯光透了出来,便敲了敲门,等了一会没人回答,祈书凡轻轻推了推,门无声开了。
郁采仍如上次般规规矩矩的平躺着,半边脸埋进枕头里,薄薄的毛巾被搭在肚子上,整个人似乎被一层安静的柔光紧紧包围着。
祈书凡看着她泛着红晕的脸,不禁轻叹,若释之真的有这么一位姐姐该多好……
捡起郁采睡前掉落地面的书放到桌上,将空调温度调高两度,祈书凡正准备关台灯时,郁采突然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祈书凡?”
“我进来帮你关灯”。
“哦,对了,牛奶喝了没有?”
祈书凡点头,“快睡吧”。
郁采噢了一声,却挣扎着坐了起来,“您去睡吧,我喝口水”。
祈书凡将桌上的水杯递给她,“小采,我想问你件事”。
郁采喝着水唔了一声。
祈书凡想了一会,开口道,“那天你跟释之他们去买碟片,看见了什么?”
郁采眯了眯清明的双眸,做未睡醒状,“看见什么?很多人很多店还有很多衣服什么的”。
祈书凡仔细打量着她的脸色,“小采,我希望你说实话”。
郁采垂下头,“其实您完全不用担心,我那天的确是看见您和一个女人走在一起,于是装作崴脚拖住了祈释之的注意力,我相信他什么也没有看见”。
“小采——”
郁采急切道,“祈书凡,其实真的没有什么的,祈释之可能很难接受,但我却觉得再正常不过,您是个成功的男人,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免不了会有这样的事,如果没有,我反而要为您的心情和身体担心”。
祈书凡哭笑不得,这丫头真的知道她自己在说什么?
那边郁采开始总结陈词,“所以,您不必担心这件事影响您在我心中的形象,甚至进而影响到祈释之对您的看法,我完全能理解,也绝不会到处乱说”。
祈书凡揉揉太阳穴,郁采同学,话都被你说了,我还说什么?
“小采,那天不过是我应酬上的一个伙伴,你不要多想”。
郁采急切点头,“我没有多想,您也不必跟我解释”。
祈书凡无奈的看着郁采明显多想了的小脸,他要怎么说,越描越黑啊!所以他只好点头道,“那就好,早点睡吧”。
郁采极为乖巧的点头,目送着祈书凡出了房带上房门,话说,那种情况自己不想多想也不行啊,特别是某人又特地来追问……
在郁采邪恶心思不断时,祈书凡突然住了步子,快速朝她走来,伸手去扯她胸口衣领,郁采大惊,下意识一把捂住胸口,然后狠狠一脚踹了过去,同时尖声叫了起来——
祈书凡反应还算灵敏,躲过郁采的无敌飞腿,“小采?你怎么了?”
郁采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噎的差点断气,几乎同时,出现在门口的祈释之猛地一推祈书凡,祈书凡踉跄几步,扶着桌子才稳住身形,有些呆怔的看向自家儿子。
祈释之冷着脸将郁采搭在腰间的小毯子提到她肩膀,又是警惕又是厌恶的看向祈书凡,“你在干什么?”
祈书凡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家儿子,他这是——
祈书凡眼中明显的受伤与绝望刺激的郁采浑身一颤,忙握住祈释之的手,“阿释,我没事”。
祈释之没动,“出去!”
祈书凡也没动,眼中的绝望慢慢沉淀,化作一张细密的网,将那双明眸中的光彩一网打尽,仿如暗夜,不见一丝光彩。
“阿释!祈书凡是见我屋里灯亮着,进来帮我关灯,不是你想的那样!”
祈释之依旧又是警惕又是厌恶的用他那双漂亮的眼睛紧紧盯着祈书凡,郁采忽地恼怒起来,伸手狠狠一推,“祈释之,你够了啊!大晚上的发什么疯!就算在你心中祈书凡不是什么好人,你也称称我的斤两,够不够姿色让人家打坏主意!”
祈释之转头略带迷茫的看着她,郁采心头一软,柔和下脸色,低头看向两人交握的手,小心翼翼将另一只手覆了上去,“阿释,你担心我,我很开心,但,不要用这样的恶意去揣测祈书凡好不好?”
祈释之垂下眼眸,郁采无从揣测他的心思,拍拍他的手,又摸摸他的头发,“不早了,去睡吧”。
祈释之抬起头,眼中是明显的迷茫与挣扎,郁采身子微倾,额头轻轻蹭了蹭他的肩膀,“走吧,我陪你一起”。
郁采回来时,祈书凡依旧保持着她出去时的姿势,看着半空发呆,郁采深吸一口气,“祈书凡——”
祈书凡回神,“释之睡了?”
“嗯,祈书凡——”
“那个沉香木观音呢?”
“呃——”
“怎么没随身戴着?”
“你就是看那个?”
祈书凡默然,郁采尴尬一笑,“不好意思,我反应大了点”。
祈书凡轻吐了口气,又变成了平日笑嘻嘻的模样,“是我不好,忘了我们小采也长成个大姑娘了”。
“早跟你说了我这里面住的是个二十五岁的灵魂了,”郁采指指自己的脑袋,俏皮一笑,“刚刚没给你来个断子绝孙脚已经是对得起你了!”
祈书凡笑笑,“小采,所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那个沉香木观音还是戴着的好”。
郁采点头,祈书凡走到门口,又顿住步子,不放心道,“小采,按那块沉香木的香味来看,至少也有八百年了,那个坠子拿到市面上卖至少一万块钱,好生戴着”。
郁采下意识又要尖叫,又死命捂住自己的嘴,不敢置信的看着祈书凡,祈书凡摇头笑笑,郁采暴走了,“你竟然不跟我说清楚了?我戴烦了,就摘了随手往那一放,丢了你赔!”
祈书凡好脾气的笑,“好,我赔”。
“不过说起来,那个什么大师说我福厚命轻,福厚我知道,命轻是什么意思?”
“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坎坷的意思吧”。
郁采一阵膈应,“这么咒我,送个值钱的给我,我也不会原谅他——对了,你那次塞了五千,后来又塞了没有?”
祈书凡依旧好脾气的笑,“我怎好占出家人的便宜,第二年去又塞了点”。
郁采默,“其实,那个老头早就认识你吧?”
“从释之十岁起,我年年都去,年年都能见到他,应该是认识吧”。
郁采默默躺下,用毛毯捂住脸,“好了,你已经成功的消灭了我对于神仙高人的最后一丝幻想,可以功成身退了,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