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数今年再过几天也该到了自己十五岁成人的时候,如今的瑶雪夜人如其名长成了一个绝色倾城的女子,当这只是形容她的身影。
她一直清楚十四岁的自己第一次拿起镜子时的失望,她也是个女子,虽然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得可怕,可自己亲眼看到的又是一回事。
在王府生活了近十五年,除了瑶青和她的丫环秋儿,就算是当初生下她的娘亲也忘记了她的存在。
不过所幸这十五年她过得很快乐,借着那点母爱和学习着一切对自己有益的东西,她乐观地活着。
对于当初她并没有太强烈的报复心里,她知道自己一向是个容易满足而很少计较的人。
白天的柴房外一向很安静,可今天却吵得不行,她在屋内都能听到有女子在低声抽咽的声音,还杂夹着嚣张的女子声音,以及一道很卑微的声音,还有一道急燥的声音,不过听脚步声却远不及只有四人。
“王爷,瑶雪夜她还小,你就可怜她不要将她送去吧!”“云姨娘不是我说你,你自己生不了孩子可也别巴巴得眼馋别人的孩子啊,何况那孩子还是个妖怪呢。”媚姨娘立马讽刺道,瑶青听到她的话,整张脸白了半张。
“再说不将那个妖怪送去,难道要送我的孩子啊!我的孩子一个个倾国倾城,将来可都是要嫁好人家的。”蓝云汐卑微地附和着,“妹妹说得对,就将那妖怪送去最合适了。”媚姨娘不屑道,“你叫谁妹妹呢,也不拿镜子照照,你还以为自己是当年得宠的蓝王妃啊!”被羞辱成这样也不见蓝云汐有半分不悦,想想十五年前的她,可想而知环境是如何改变了一个人的。
令天立厌烦地甩开三个女人,吩咐管家将门打开。打开的门将光线引了进去,可那光线只是照亮了门前一小块的地方。瑶雪夜静静地看着那光亮的地方,他们又想要做什么?
屋内太过安静,又加之深不可见的黑暗,令天立竟没敢跨进去,“你过来,”一把将蓝云汐拉了过来,令天立指着柴房恼怒道,“你去叫那个妖怪出来。”
蓝云汐抖了一下,或许是想起十五年前的事她没敢走进去。
令天立气恼地放开她,又伸手去拉媚姨娘,媚姨娘一看到令天立手伸过来下意识地躲开了。她的举动彻底激怒令天立,手指气得发抖地指着她们,“来时一个个说得多好听,说只要将那个妖怪送去,不仅王府没事而且还是大功一件。现在呢,一个个都不敢进去,难道要我亲自进去吗?”
“王爷,让我进去吧!”瑶青跨前一步柔声道,令天立的气立马消了下去,殷勤地主动去拉她的手,被瑶青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看着那间柴房她心里痛得有些发麻,一步步沉重地走了进去。
瑶雪夜抬起头并不意外进来的会是她,她在屋内听得一清二楚,虽然不知道他们口中送她去是去哪里,但也猜到她是要离开王府了。
还好,最好来送别自己的不是别人。
“雪儿,王爷说要将你作为俘虏送给龙吟国的皇上。”俘虏,两个字像一根刺深深刺进瑶雪夜的心,她以为自己的心早就在十五年前便已经麻木了,可现在才知道它只是暂时愈合了。
现在被这根刺伤得体无完肤,她的心又需要多久才会再次愈合,可能永远不会了。
“为什么?”她紧紧抓住瑶青的衣摆,十五年前那次哭过后她再没哭过,因为她告诉自己,哭没有用。后来,五岁那年练习轻功时第一次从屋顶般高的地方掉下来摔得满身是伤时她没有哭,六岁那年第一次走出柴房被发现打了三十大板,屁股被打得全是烂肉,她没有哭,十二岁那年被下人调戏气愤地她直接将那个下人一刀毙命,事后被人发现打了一百大板还罚她三天不能吃饭,她也没有哭。
可今天,她哭了,为自己见不到亮光的未来,为连自己最后一份安静都要被那个叫娘亲的人夺走而哭。
“王爷,你别担心,云姨娘不是进去了吗?”媚姨娘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惹恼了令天立,扭着细腰走到令天立身边,柔若无骨的手一下下地拂着令天立的胸口。
令天立抓住她的手,心情好了些道,“希望如你所说。”媚姨娘得意地望向卑微的蓝心汐嘲讽道,“王妃,那妖怪是你生出来的,你说我将她送去当俘虏这个主意怎么样?”蓝心汐卑微道,“你想得怎么不好,她长成这么可怕没人敢对她怎么样。”是没有人敢对她怎么样吗?扶着瑶青出来,瑶雪夜的心在滴着血。
太阳太过刺眼的光线照着她刚哭过的眼睛让她又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竟然你都听到了,就早点做准备吧!虽然送去龙呤国是当俘虏但这个地方也不能住了,管家给她找个丫环房吧!”
令天立说完就拉着媚姨娘离开,媚姨娘得竟地看了一眼瑶青后不屑地看了一眼蓝云汐。
在这个王府里只有她生了孩子,虽然是两个女儿可都好过蓝云汐生了个妖怪和瑶青根本就不能生好,她是做定令王府的女主人了,这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说是丫环房也只是比柴房好一些而已,看着空荡荡的四面墙她的心里越加难受起来,俘虏两个字一直刺痛着她每一根神经,在王府这十五年她不就是个俘虏吗?
这个事实让自己刻意忽略了十五年,若是没有今天的事她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再忽略下去。
屋内唯一一张床上只铺了床破棉絮,瑶雪夜静静地躺了进去,冬天冷风吹割下来只要有一点温暖她也能拾起活下去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