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军,恒瑞着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他其实第一时间就要冲进去救人,但一名袁军军侯拉住了恒瑞,不同意就这样进谷,士卒们也不愿意。
恒瑞很想一刀杀死那军侯,但这毕竟不是办法。恒瑞命人打起了火把,心里祈祷着张俊他们能从谷中突围出来。
只一会儿功夫,恒瑞便看到不少溃军往谷外奔来,恒瑞大喜,急忙上前拉住一名士兵问道:“我家公子在何处?”
士兵摇了摇头,沮丧的说道:“小人不知,谷中尽是箭矢,中军已散。”说着,挣扎着就要逃跑。
“啊”一声,那名士兵瞪着眼睛看着恒瑞,只见恒瑞手中大刀在握,刀上献血淋漓,冷冷说道:“汝弃主而逃,有何颜面生存。”恒瑞看了看随机举起大刀使劲喊道:“尔等听命,于阵前列队,再四散奔走,皆杀之。”说着,恒瑞看了看那名军侯,军侯会意,立刻让士兵们列阵,若有人再逃亡,便格杀勿论。
这样的决定,一是可以收拢士兵,另一方面,防止他们把后军给冲乱,包括阵型和军心。
恒瑞稍微舒缓了一口气,正想着该如何进去救公子时,便听到后军大喊:“敌军杀来了,敌军从后面杀来了。”
恒瑞大惊,赶紧过来大喊道:“所有人稳住,列成方阵,刀盾手在外,大戟士在内。”
那名军侯也赶紧指挥着列出阵型,这时便听到喊杀声从后方响起,还有惨叫声,想必是偷偷逃走的士兵被敌军所杀。
恒瑞握着大刀站在阵中,片刻功夫,便看到后军一队人马向他们冲来,恒瑞奇怪了,这队伍是怎么绕到他们身后的,看来今日的一切都被敌将算计在内。
于禁带着五百名士卒打着火把走到恒瑞阵前十米处,看了看恒瑞的阵型,皱了皱眉头,一招手,一名士兵上前,于禁说道:“前去招降,以乱其军心。”
“诺”士兵疾奔而去。
“尔等听着,今已被围。啊!”那士兵看着胸前的箭矢,瞪着眼睛带着没说完的话便倒在了地上。
恒瑞放下弓箭,冷冷地看着敌军。这时的恒瑞确实已经很冷了——心灰意冷。公子在谷中不知生死,外面又被敌军截断退路,自己只能拼命,假如公子不幸离去,那么自己也就一死以报公子。
于禁冷眼看着敌军,长枪向前一指喊道:“杀。”
说着,便提枪向前冲了过去。
张俊醒了,被一片湿热的东西给刺激醒的,是鲜血。张俊醒来,便看到自己被恒阳搀扶着往前走去,而恒瑞的背上插着一直箭矢,右臂也插着一支,但他还是坚强的举着盾牌。
“恒阳,恒阳。”这么近,便是夜色很黑,但张俊仍能看到那两支冰冷的箭矢。
“公子,你醒了。”恒阳笑着说道。
张俊顿时觉得羞愧难当,自己当时以为必死,因为电视上不都是这么吗?军队走入谷中,被敌军伏击,两侧弓箭乱射,士卒们纷纷中箭而亡,而后敌军从山谷两头杀入谷中。。因为看不到的敌人更为可怕的缘故,张俊心里一阵悲鸣,再加上士卒们的惨叫声和有些疲劳的身体,这么三重打击之下,便晕了过去。
可自己这么一晕,便让士卒们失去了主心骨,四散着逃跑,武器都扔了,但雪厚难行,这样的逃跑无异于自杀,因此伤亡便不断增加。毕竟敌军占据了两个山坡,不断的往谷中射箭,六十命箭法好的士兵,根据抛入谷中的火把射杀敌人,也彻底击溃了他们的军心。
自己到底只是个凡人啊!
“公子,再往前行不远,便可冲出敌军的弓箭。”恒阳有些虚弱的说道。
张俊立即扶住恒阳,看着恒阳说道:“恒阳,你的伤势怎样,要不要停下休息?”
恒阳摇了摇头,突然举盾向左,“当”的一声,一支射向张俊的长箭被磕飞,张俊这才明白了,原来恒阳就是这么保护自己的。
这时山顶上飞来两支火把,张俊一愣,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躲。这时恒阳一把将张俊扑倒在地,而后趴在张俊身上并举起了盾牌。
“当”的一声,紧跟着,张俊听到一声闷哼,一股热流流进了自己脖子中,“恒阳、恒阳”张俊赶紧一使劲,翻身将恒阳从自己背上卸下,便看到恒阳的右臂上又被射中了一箭,惨笑着看着张俊说道:“公子,没事,快往前走。”
张俊扶起恒阳,恒阳换成了左首拿盾,两人踉跄着往前走去。刚走了几步,恒阳开口断断续续的说道:“公子,此种情况,可背一盾,趴在地上前行。咳咳。”
“恒阳,别再说了,我们尽快离开。”
“公子,他日咳。若再遇伏击,公子定要稳定军心,而后率军向前。咳咳。,或向后突围,军心大乱,必然致全军覆灭。”恒阳一边咳嗽一边说道。
“嗯,我记下了,以后便不会如此了。”张俊狠狠说道。
“那便好,那便好。公子,一定要好好活着。噗”
一股热流喷到了张俊的脸上,那味道让张俊觉得熟悉。没错,那是鲜血的味道,张俊从两次伏击中已经渐渐熟悉了的鲜血的味道。张俊猛地转头,便看到恒阳的身体缓缓倒下,张俊赶紧用力扶住:“恒阳,恒阳,你醒醒。”
恒阳倒下了,一张稚嫩的脸上似乎还戴着微笑。像是厌倦了这一路的颠簸和风尘,躺在地上睡着了——带着美丽的梦!张俊摸着恒阳的脸,心里痛得要命,这算是第一个和自己关系亲密的人在自己眼前死去,这泪、这痛——很殇!
一支弓箭“嗖”的从张俊跟前脸边飞过,张俊竟没有眨眼,只是盯着恒阳的脸,片刻之后张俊笑着说道:“恒阳,张俊对不起你,甚至都没有告诉你我来自哪里,你便这么离开了,放心吧恒阳,我要为你报仇。”
说完,张俊又抚摸了一下恒阳的脸,而后便将盾牌绑在了自己的后背上,又摸索到一具士兵的尸体,将他的衣服剥下,绑在了恒阳的尸体上,张俊便趴在地上,一点点拉着恒阳的尸体前行。
前军,朱永在大声骂着:“冯建小儿,有胆你便杀了我。你有何本事,像只乌龟。”
冯建站在军队前面,士卒们已经列出了防御阵型。他望着谷中,不时的来回走动,偶尔能遇到一个溃兵,但大部分溃兵都往后军跑了。他的心里也着急,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他退回谷中也无济于事,只能加大伤亡,而且他担心自己一旦退入谷中,敌人便会从南面杀来,前后包夹,封死谷口。
而朱永却没这耐心,第一时间便要带人冲回去救人,可冯建死活不同意,怎么可能让他带着士兵回去找死,就拒绝了他,谁知道朱永一把举起大刀要找冯建拼命,被冯建和士兵们制服给绑了起来。
后军。
“杀啊”在喊杀声和惨叫声中,恒瑞指挥军队和敌军狠狠地撞击在了一起。这是一场谁也输不起的战斗,自己若败,则只能像是群羔羊一样被敌军追赶着杀死,顺便还能挟裹着不少士兵往中军和前军逃跑,若敌军败,则自己的后路便有了,自己甚至能带着士兵上山将山上该死的弓箭手干掉。
因此,两军的冲撞便是最猛烈的,就像是洪水冲击堤坝一样。恒阳指挥着阵型,阻挡着敌人的进攻,像是在隆虑山被伏击一样,仍然是刀盾手举盾防守,大戟士则在里面挥舞着长戟刺杀。
于禁率军两波攻击都被挡了下来,还死伤了五六十人,对方只有二百士兵,但训练有素,被四百士兵围困,仍然镇定自若,阵型没有一丝混乱。
于禁有些恼怒,他提起大枪向一面盾牌猛地刺去,盾牌瞬时便向后倒去,两支大戟刺来,于禁左右拨挡,而后杀入缺口长枪挥舞,便有几名士兵惨叫而亡,而身后亲兵也迅速冲了进去。
惨叫声不断响起,恒瑞补上了一个缺口,刚扭头便看到了于禁冲入阵中,便举刀杀了过去,于禁则挽了三朵枪花刺向恒瑞,恒瑞急忙收刀格挡,刚要再次举刀砍杀,便看到于禁长枪枪势不减,又是三朵枪花刺来,恒瑞暗暗叫苦,知道面前这位乃是一名高手,武艺在自己之上,但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左右格挡,很是狼狈。
这时,阵型终于垮了,两军变成了混战,双方士兵在这飞舞的雪花中缠斗在一起,而张颌麾下的大戟士此时也露出了锋芒,十五人一起组成了一个小小的三角阵型,长戟的威力也发挥出来,一名士兵格挡住敌军的长枪,另外一名士兵或是从下面刺杀,或用长戟勾住敌人的武器或衣服往前拉扯,而另外的士兵则对着敌人猛刺。
原来刘询部的刀盾手已经崩溃,各自为战,而三个这样的三角阵型竟起到了作用,不断的杀伤敌军。
这是一场没有后路的战斗,不是你死,便是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