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嘛,你来找我就肯定没好事。”赵老头听了二叔爷的话,笑了一下,但是还是和二叔爷携手进屋去了,情状很亲密。
两个老头子进去之后,院子里就只剩下我和那个小女孩两个人了,这么一来,气氛就有些尴尬了。
我们的年岁都不大,我才十岁,那小女孩也才六七岁大,都不太会交流,当时我们就各自捏着手指在那儿站着,也不去看对方,仿佛在憋气一样。
这个当口,我看了看院子里的情况,发现靠近门前的地方有一棵大杏树,上面结满了杏子,黄黄的,很多都已经熟了。
我比较喜欢吃杏子,当时就走到树下,想要摘些杏子吃,结果那个小女孩就跑过来,对我道:“这是我们家的杏子,你不许摘!”
真是小气啊!
我看了看她,皱眉道:“我拿钱买行不行?”
我口袋里的确有点零钱。
结果听到我的话,她就有点懵住了,似乎是不知道这杏子要怎么卖,好半天时间,她憋着憋着,就指着我道:“你走开,你爷爷是坏人,你也是坏人!”
当时被她这么一说,我就有点生气了,但是却还是忍住了,毕竟这是在她家里,所以我就走到靠近大门的地方,找了个石台子坐了下来,等着二叔爷出来。
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小女孩,名字应该叫赵小杏了,自己在那杏树底下站着,突然就“唉哟”一声叫唤,随即摸着头往上看,似乎是被什么砸中了脑袋。
我看了看她,发现她脚边落着一个杏子,知道是杏子砸的,不由幸灾乐祸。
但是,接下来,让我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棵杏树突然一阵剧烈的晃动,然后上面的很多杏子都“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大多数都准确地砸在了赵小杏的身上。
顿时,小丫头吓得一阵哭喊,一边哆嗦着,一边朝屋里跑去了。
当时见到这个状况,我禁不住一阵的愕然,心里禁不住一阵的发毛,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
这个时候,天气可是很好的,也没什么风,那杏树怎么突然就这么自己晃动了起来呢?难道说,它已经成精了?
就在我正好奇的时候,赵小杏的爷爷,也就是那个赵老头率先从屋子里跑了出来,眯眼看了一下那杏树,随即却是紧皱着眉头,满脸狐疑的神情,好半天的时间,才怔怔地向我看了过来,然后却是对他身后慢慢晃悠出来的二叔爷道:“老徐啊,没想到你捡了个宝贝啊,这了不是普通的根骨啊。”
“嘿嘿,您过奖啦,”二叔爷微笑一下,看了看赵老头道:“怎么样,我和你说的事情——”
“这个你放心,容我收拾一下,马上就跟你出发,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头,我不一定能够帮上忙,”赵老头看了看二叔爷,有点不自信地说道。
“没事,只要你愿意去,就是帮忙了,”二叔爷点点头道。
“那你等一下,”赵老头说完话,进屋去了,不多时则是挎着一个长条形的小箱子走了出来,那行头跟二叔爷平时的打扮很相似。
与此同时,赵老头手里还牵着那个小女孩,只是那小女孩这会子似乎有点被吓到了,出来之后,还一直下意识地往那杏树上看过去,似乎那树上有什么东西一样。
“小杏儿,别怕了,没事的,有爷爷在呢,”赵老头拍拍小女孩的脑袋,安慰她说道。
“可是爷爷,我刚才真的看到有个人蹲在树上拼命拿果子砸我。”小女孩满心惊恐地说道。
“胡说,大白天的,哪有人?”结果赵老头一口否决了小女孩的话,随即领着她往外走,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却是看了看我道:“大驴啊,你是个男孩子,比小杏儿岁数也大一点,可要像个男子汉,得好好爱护杏儿,不能欺负她啊,知道吗?”
“我没欺负她,”我连忙站起身辩解。
“嗯,我知道,我的意思是你心里不能讨厌她,明白吗?”赵老头看着我说道。
赵老头的话让我有点疑惑了,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结果,就在这个时候,赵老头又拉过那个赵小杏,把她推到我面前道:“你们两个以后要做好朋友,不能吵架打架,知道吗?来,握握手,都笑一下。”
见到赵老头的举动,我也不好太拿捏,于是朝那个小女孩伸伸手,她一开始还憋气呢,但是经不住她爷爷一再劝说,最后也伸手和我握了一下,然后我们对视一眼,都是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这个赵小杏其实长得很好看,她脸蛋儿圆圆的,白白的,瓷娃娃一样,特别是她的眼睛,真的杏子一样,又大又长,随便眨一下眼睛,都是忽闪忽闪的。
孩子的脾性就是这样,只要打破了僵局,立刻就玩成一团,所以握手之后,我们都感觉心里非常畅快,下意识地拉着手,一边互相说着话,一边带头往前走去了。
二叔爷和赵老头跟在我们后面,都是微微含笑,隐约之间就听到他们各自感叹了一声道:“时间还是快啊,这一晃眼,快五十年过去了吧?”
不多时,我们来到村口,那儿有岔路,于是我和小杏儿就回头问二叔爷和赵老头我们往哪里走,结果赵老头就告诉我们,说是站在原地等,然后他转身对二叔爷道:“刚才给钢蛋打了个电话,估计一会儿车子就到。”
“钢蛋子?”听到赵老头的话,二叔爷皱皱眉头道:“就是你那大孙子吧?今年得十八岁了吧?”
“二十了,他大名叫启明,现在跟着他爹在征服里面瞎混,就在镇上干点杂活,没什么出息,”赵老头说道,听语气似乎不太待见他这个大孙子,但是话里话外却都是幸福的感觉。
对于他的话,二叔爷是一边听一边感叹,然后捋着胡须看着远处的山峦道:“还是你的命好啊。”
“你就扯吧,当年如果不是你自己不好好把握,把红云气走了,估计你的孙子得比我钢蛋还大几岁吧?”赵老头说道。
听到这话,二叔爷不觉是面上一阵尴尬,咳嗽一声,岔开了话题,开始谈论赵庄的风水。
赵老头似乎知道二叔爷不乐意提当年的事情,也就顺着他的话头,随便聊了起来。
两个老头子聊天的当口,我和赵小杏站在路口,没什么事情做,就去路边摘狗尾草做花环,我在前,赵小杏在后,然后刚走进草地之中,身后的赵小杏就突然就有些惊声地说道:“姐姐,我,我知道错了,你别打我了行吗?”
嗯?有人要打小杏儿?谁啊?
当时我听到这话,不觉是回身往赵小杏看过去,却才发现她竟是一个人站在草地里,两眼怔怔地看着旁边的一条水沟发呆,她身边压根就没别人。
见到这个状况,我连忙跑过去,拍了她一下,问她怎么了。
结果她就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显得满心惊恐,然后四下看了看,有些疑惑地挠挠头道:“不对呀,刚才还在呢?怎么就不见了?”
“到底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见到赵小杏的举动,我就有些好奇地问她。
结果,听到我的话,赵小杏就对我道:“就是之前爬到杏树上拿杏子打我的那个姐姐啊,刚才又出现了,还好凶的样子瞪我呢,我以为她又要打我。”
这下,听到赵小杏的话,我也有点毛了,连忙拉着她回到二叔爷和赵老头身边,有些惊慌地把事情跟两位老人家说了。
结果,听到我的话,二叔爷却是一脸的不以为然,倒是那个赵老头,有些担忧地对二叔爷道:“我说老徐啊,你这么把孩子散着放养可不是好办法。平时还好,一旦遇到有点灵性的,比如我这孙女,那就能看到了,可不是吓着他们了?”
“有啥好怕的?不都是孩子嘛,”二叔爷说到这里,拉过那小杏儿,对她道:“小杏儿,你听徐爷爷的,不要怕那个姐姐,她不会伤害你的,放心吧。她要是打你啊,你就找大驴哥哥救你,肯定就没事的。”
听到二叔爷的话,小杏儿怔怔地点点头,似乎并不是很明白他的话,我就更加疑惑了。
当下,我和小杏儿不敢走远了,就一直呆在两个老人家身边等着,不多时,一辆小轿车从山路上驶过来,在我们面前停了下来,然后就从上面下来了一个黑瘦的小伙子,穿着白衬衫和西装裤,剃着平头,显得很精神。
那小伙子下来之后,先跟赵老头点点头,叫了声爷爷,然后就很恭敬地对二叔爷道:“徐爷爷,您怎么来了?欢迎欢迎哈,好多年没见到您老啦。”
说话当口,那小伙子走到二叔爷身前,给二叔爷递了烟,帮老人家点上了。
“哈哈,你小子,嘴甜,孝顺,以后肯定有出息啊,”二叔爷对那小伙子很是赞许,看着他点了点头。
小伙子谦虚了一下,随即扭头朝我看了过来,结果一看之下,他手里夹着的烟就直接掉在地上了,然后就见到他满脸愕然地扭头看着赵老头和二叔爷道:“我说你们二老是真没看到还是假没看到?这小朋友都快给阴气抬阎王爷那儿去了,怎么你们也不紧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