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中,乐怡不知被谁扯了一把,一下跌坐一旁。
那辆车好像并不是一时失控,只见它调转车头再一次奔着她的方向而去。
这一次她没有那么幸运,没有人再伸手拉她一把!
乐怡惊魂未定,下意识连连后退。
眼见那辆车就要撞上她,慌‘乱’中后面传来警车鸣笛声音,由远及近。
车内的人许是怕了,调转车头扬长而去。
乐怡呆愣在原地,拍着欺负不定的‘胸’口。
有人要杀她?谁?傅雅?!
想到这个‘女’人她就恨的咬牙,自己做了下贱的事情,还敢对她下手!
起身她左右张望了一番,然后跟着人群穿过斑马线。
风一般跑进医院,直奔楼梯口。
从电梯出来,她掏出电话给傅雅拨过去:“你要是再敢给我耍‘阴’招,那些照片我一天给你爆一张,想要试试被口水淹死的滋味吗?!”
电话那端传来傅雅微醺的声音:“你敢的话就试试,我反正已经身败名裂,不介意带着你一起死!”
“傅雅,你最好别无视我的警告!”乐怡对着电话吼道。
傅雅沉了声道:“那些照片你最好尽快给我处理了,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在京都!今天这只是警告,你别以为我真的怕你了!我现在被你搞成这样,我算彻底的肆无忌惮了,可你不同,你还想着嫁给百里枫!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
顿了一下她继续道:“你现在害得我有家不能回,‘门’不敢出,你要是还不知收敛,我宁可和你‘玉’石俱焚!”
乐怡咬牙忍住了没再开口,气恼的挂断电话。
酒吧的包间里,昏暗的光线下,傅雅握着电话像是在哭又像在笑。
翻开各大网站关于她的新闻,下面一片‘激’烈的评论。更有甚者,还在揣测她的‘奸’夫到底是谁?
‘奸’夫?多么讽刺的一个词!
从万民敬仰的‘女’神,到今天人人唾弃的废渣,人生真的奇幻无比!
不管是齐言,百里枫,还是姚莫安,都不是她傅雅想要的,她以为她是聪明的。知道凌楚不可能爱她之后,第一时间为自己选好了下家,可她猜到了开头却没能猜到结局。
她以为就算百里枫不娶她也没关系,反正不爱,至少也可以全身而退。
可没想到这场游戏在一开局她便已经出局,因为一夜醉酒她成了姚莫安的一次‘性’玩物!这样的意外不仅让她彻底失去了抓住百里枫的机会,还被乐怡那个贱人钻了空子!
手里的手机忽然一阵震动,她看着上面的名字忽然不知道该不该接听。
犹豫半晌,她终究是接通了。
电话那端传来姚莫安有些歉意的声音:“傅小姐很抱歉,你的事情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原本他真的以为她是吓唬他,却没想到真的报道出来。看样子,似乎是有人故意针对她。
“还有事吗?”傅雅淡淡问了一句。
这些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她那么求他,他都视若无睹。现在事情变成了事实他假惺惺的打电话,有意义吗?
“对不起,那天我真的是喝太多了,没有想过会造成你的困扰。”
这是发生那件事之后,他第一次真诚的道歉,可这时候这种道歉真的显得无力至极。
傅雅抱着电话坐起,缩在角落里冷笑着问道:“姚莫安我们能别虚伪了吗,从开始你就没想要娶我,我傅雅也不屑去嫁你!可我现在被你害的身败名裂,你却依然孑然一身!我求你帮我拦下那些照片,你冷漠的拒绝,现在又来道歉,你到底道的哪‘门’子的歉?!比起道歉,我现在更希望你出面宣布我们是情侣关系,宣布你会娶我!”
这好像是目前最有效的能够阻止流言的方式,可她知道,他根本不会这么做。所以,这也是她出事之后一直没有打电话给他的原因。
“我说了除了这件事,其他的我都可以帮你!”事实果然如她所料,他再一次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帮我?!既然现在都可以帮我,那你当初为什么不想办法帮我把照片拦下来!说到底你还不是想要独善其身!姚莫安能别这么虚伪下去吗,你特么其实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被她这么骂了一句,姚莫安并没有回嘴。
傅雅似乎还不解气:“你现在打电话是什么意思?看我这么狼狈又落魄,是要来关心一下曾经和你一夜情的‘女’人?我不稀罕你廉价的关怀!”
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谁都会说!他说了她就要原谅吗?做梦!
挂了电话她缩在角落里,不敢出去,也不知道该去哪里。她一直以为酒是个好东西,可以解决一切烦恼,可现在似乎连酒‘精’都平复不了她此刻的情绪。
然而百里枫的公司‘门’口,此刻也已经被围个水泄不通,百里枫很显然已经成为众多媒体口中‘奸’夫的第一人选,并且关于他的揣测是最多的!
因为此前他和傅雅那端暧昧不明的关系,使他此刻轻松成为众矢之的!
从停车场出来的时候百里枫便看见‘门’口围着的人,转身他坐了贵宾通道避开了那些人的围追堵截。
从电梯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舒敏慌慌张张从办公室出来。
看见他,她脚下步子一顿,本来想问些什么,可最后终究没有开口,从他身旁擦肩而过。
可…他忽然一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
那一刻那一个举动,他自己都想不出原因,可潜意识里他就是想拦住她的去路。
她心头一跳,偏头,脸上一如既往的平静:“有事吗?”
他松了手,冷着脸说了句:“上班时间,为什么到处窜岗,这是要去哪?”
想说的明明不是这一句,可不知道为什么出口却变成这样的厉声指责。
“我请假了,有事。”她说完这句,微一低脑袋从他身侧走开。
百里枫眉头微蹙,请假?他的印象里,这‘女’人工作这么多年似乎从来没有因为‘私’事请假过。
她在他的印象里就像个工作的机器,好像无论他什么时候来公司,都会碰见她还在加班。
突然请假,让他心头莫名起了一丝担忧。
扭头他本来打算问问她请假的原因,可她却已经走进电梯。
叹息一声他终究放弃询问的想法,转身大步向办公室走去。
电梯的‘门’关上的那一秒,透过‘门’缝,舒敏好像看见他带着关心的目光朝着她看了一眼,只是那么一秒,似乎已经足以让她‘激’动…
出了电梯她的手机便响了,看着上面的名字她皱眉接通:“妈,怎么了?钱又不够‘花’了吗?”
印象里她这位母亲找她,似乎除了要钱便还是要钱。
电话那端传来她母亲有些责备的语气:“你这孩子瞧你说的什么话,我找你除了钱就不能说些其他的事情了?”
“所以是什么事情?你要是没事的话,我还要去医院一趟,我…”
不待她说完,那边传来她母亲欣喜的声音:“去医院?那正好!”
舒敏皱眉:“什么正好?”
“正好去相亲,隔壁邻居阿姨给你介绍了一个男朋友,他就在第一人民医院工作!既然你去医院,那就正好见一面!”
舒敏想也不想回道:“不想!”
电话那端传来她母亲有些不高兴的语气:“什么叫不想,你都二十七了!再不嫁可真的要嫁不不出去了!人家也是一片好意,你就算不看在我的面子,看在人家一片盛情的份上,见一面是无论如何要的!”
舒敏出了公司大‘门’,站在路边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了进去。
电话那端她母亲的疲劳的轰炸依旧没有停止:“先见一面,如果不满意,那就结束!我也不会强迫你,毕竟人家是医生配你还算合适,先见见再说。”
舒敏伸手‘揉’着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妈,我的事情以后能不能让我自己决定?”
“让你自己决定?你要决定到什么时候!上学那会跟我说还在上学不急,工作以后跟我说还不稳定不急,那你告诉我什么时候急?!不管,反正我已经答应了,这次无论如何得见一面!就今天!”
舒敏皱眉,无奈的语气再一次叫道:“妈…”
电话那端她母亲不耐烦的打断:“好了,别说了!你不想我被你气死,就去第一人民医院!电话我一会短信发给你!”
说完这句之后,那边径自挂了电话。
舒敏抱着电话叫了几声,那端已然没有了回应。
颓然的放下手机,没过几秒她母亲的短信真的发来了。姓名,电话号码,年龄。
叹息一声,她扭头望向窗外。
办公室内,百里枫烦躁的找着上次的招标文件,却怎么都找不到。
掏出电话他给舒敏拨了过去:“上次你给我送的招标文件,放哪了?”
电话那端传来她有气无力的声音:“在你办公桌左边第三个‘抽’屉。”
他低头‘抽’开,那份文件果然静静躺在里面。
本该直接挂了电话,可他还是问了句:“为什么请假?”
那时舒敏正握着电话靠着车窗,原本昏昏‘欲’睡的脑袋因为他这句看似无意的话,有些清醒。
沉默半晌,她深呼吸道:“相亲。”
百里枫握着电话的手一紧,眉头微微皱了下,不过很快恢复正常:“噢,自己留心些,现在骗子比较多。祝你幸福。”
她真的以为已经对他的感情淡忘,可是听见他这声平静的嘱咐,还是轻易让她平静的心房起了涟漪!
“除了这句你就没有其他想说的吗?!你为什么就不能对我说些其他的话?!你到底可以冷血到什么地步?!”
为什么不能说些其他的,比如,别去!比如,不许…
他明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她最不想听的就是他的祝福!他说的那么平静,那么轻描淡写!却再一次刺痛她的心!
“你想我说什么?”面对她的刁难,他这一次难得的并没有发火。
深呼吸她尽快调整了情绪,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谢谢你的祝福,我会的。”
有什么好闹的,‘女’人在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男人面前闹脾气,只会让他觉得她是一个疯子罢了。
她已经疯了够久了,是时候该停止了…
“舒敏。”
电话那端传来他的一声‘欲’言又止的轻呼,她没有说话,等着他说完接下来的话。
好半天他没再说话,电话两端的人都莫名沉默着。
她终于受不住这沉默,率先开口道:“没事我先挂了,再见。”
一狠心她摁了那个红‘色’按钮,彻底断绝他声音的唯一来源。
爱情,明明让人如此心累,真的不懂,为什么她竟然还是不想停止去爱一个人…
车子在医院大‘门’外停下,付了钱她去取了预约号。
一路往医生办公室去的时候,她的心一直忐忑不安的,无法形容当时的心情。
害怕,紧张,竟然还带着隐隐期待?!这么矛盾的心理,让她一贯平静的表情有些纠结。
在那个医生对面坐下的时候,她依然紧张的不能自己。
对面坐着的是一个年青男医生,架着一副眼镜,斯文无比,她握着病历本的手忽然更加紧张了。
“小姐,请问你想看哪方面?不用紧张。”
她颤巍巍递出手里的病历:“我…”
支支吾吾半天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那医生倒是好耐心的等着她说完。
中途她从那医生办公室出来了一次,之后又进去了。
最后,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她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眉头一直深锁。
最后这沉默是被她兜里的电话铃声打断的,接通便传来她母亲有些‘激’动的声音;“敏啊,那个医生今天不上班,他说在干江路的蓝湾咖啡定了位置,你十一点以后过去就可以了!”
舒敏怔怔的盯着手里的报告,心不在焉的应了声:“知道了。”
挂了电话,她起身漫无目的向外走去。
耳边一遍又一遍回响着那个男医生的话:“舒小姐,请你尽早决定。”
她懂那个医生的意思,可…
深呼吸她想起她母亲刚刚的电话内容,蓝湾咖啡。
起步她往大‘门’外去,上车报了地址。
百里枫的办公室里,他的办公室大‘门’今天一直敞着。
以往他只要一抬头便可以看见那个‘女’人忙碌的背影,今天那个位置忽然空了,让他觉得很不习惯。
一整天的烦躁的情绪,因为那个空‘荡’的位置,似乎更加烦躁起来。
彻底失去了想要好好工作的想法,起身他拿起外套出去!
公司附近的一家酒吧内,他坐在吧台点了数杯烈酒!
半醉半醒间,他似乎接到了齐言的电话。
这个人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他了,他以为他已经放弃要和他合作,却没想到他又打来了,还说最近就会来京都和他好好谈谈合约细则。
而此时乐逸山的病房内。
乐姗正坐在‘床’头给他剥着橘子,乐逸山拿着合同给乐琦说着。
凌楚站在‘门’外给烨伟打着电话,嘱咐着公司的事情。
乐怡推‘门’进去的时候,一眼便看见坐在那里剥着橘子的乐姗。
看见乐姗,她心底的火气莫名走高!加上一大早被傅雅吓的惊魂未定,此刻暴躁的情绪有待爆发。
看见她,她似乎找到了发泄口。
她气势汹汹的几步走过去,一把挥了乐姗手里剥一半的橘子!
那橘子被她挥的滚去了乐逸山怀里,乐姗扭头不解的看着气势汹汹的乐怡。
皱眉问道:“怎么了?”
她这样的莫名其妙的举动,让她心头闪过一丝不快,语气也跟着有些不耐。
乐逸山拿起那橘子放在‘床’头柜,皱眉不悦的斥道:“一大早又怎么了?!要发疯回去发!”
他这么直接的维护乐姗,让乐怡心头的火更加旺盛。
她一把扯过站在‘床’头的乐姗,拖去了‘床’尾,抬手指着那扇‘门’道:“你出去,你给我滚出去!”
乐姗眼底闪过一丝愤怒,语气不由冷了冷:“二姐,你到底又怎么了?”
乐怡怒不可遏的叫道:“别叫我二姐,我不是你二姐!你根本就不该存在我们乐家,你害得父亲这幅样子,你竟然还有脸来看他,你为什么不去死!你和凌楚为什么还活着!”
“二姐你能不能冷静点,我和凌楚到底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让你对我们厌恶至此!”
乐怡不可理喻的愤怒,让乐姗不明所以!
“你做了什么!你把父亲送去…”乐逸脱口就想说出那个地名,却被乐逸山出声喝住!
“怡儿你越来越不像话了,再这么闹腾你以后就别出现在我面前!”
以往被他这么一叫乐怡是会收敛些,可今天她似乎铁了心不想让乐姗好过:“爸!你难道还没在埃塞俄比亚那个地方吃够苦头吗?要不是去了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你怎么可能忽然生病,怎么可能病的这么严重!怪她,都怪她!”
她伸手指着乐姗的脸,说的咬牙切齿!
“住嘴,你给我住嘴!”乐逸山举起‘床’头新买的杯子就‘欲’朝着她砸过去!
好在乐琦手快,一把拦住了他的动作。
埃塞俄比亚?那个非洲最穷的地方,这个地名让乐姗的脑袋有些懵懵的。
乐怡看着她那副不知所以然的样子,心中不由更加火大:“乐姗你别装出一副不知道的样子,要不是你让凌楚这么做,他怎么可能送我们全家去那个地方!要不是在那个地方呆了近一个月,父亲的身体怎么可能拖到这般田地!是你害的,是你和凌楚害了父亲!”
被她一下下搡着,她此刻的思绪真的很‘混’‘乱’。
抬手她一下挥开了乐怡的钳制,扭头看向乐逸山问道:“是真的吗?二姐说的是真的吗?!”
乐逸山目光一闪道:“你听她胡扯,四少怎么可能送我们去那个地方!”
抬眸他警告的眼神瞪向乐怡,示意她不要再多言!
乐怡对他警告的眼神置之不理,她抬手一指乐琦道:“父亲护着你不肯说实话,那你问大哥啊,问他在那个地方我们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你问啊!”
“乐怡!”乐逸山恼火的叫着她的名字。
一抬眸,乐怡的目光撞上乐逸山的:“凭什么他们都将我们害成这样,还不许我说!凭什么你都躺在这里了,我还不能说!”
乐姗一转身看向站着的乐琦,等着他给出答案。
被她的目光盯的有些不自然,低头他假装看着手上的资料。
他的沉默,似乎在变相默认乐怡的话。
乐姗眸光一暗,脑中思绪更加‘混’‘乱’,低着脑袋不说话。
见她不吭声,乐怡的架势更足了:“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了?无话可说了,你为什么不替你的凌楚辩解了,你不是一直很相信他?!你说话啊!”
乐姗忽的一转身道:“我要去问清楚!”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乐逸山急的大叫:“姗姗!”
可此时的乐姗哪里听他的,只一个劲在长廊里搜索着凌楚的身影。
乐逸山下‘床’追出去的时候,外面根本没有他们的身影,转身他扬手便是重重一巴掌拍在了乐怡的脸上!
“啪”的一声,在安静的病房内格外清晰。
乐怡下意识捂着被打的左颊,语气委屈:“爸,都这时候了你还护着她!”
乐逸山扬起另一只手便‘欲’再打,乐怡下意识的躲去一旁。他气的不行,抬脚追过去,再次扬起的手被乐琦拦住!
叹息一声他恨恨道:“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话,很有可能造成他们夫妻间的矛盾!那都多久前的事情了,你没事提它干嘛!姗姗根本不知道那件事,你干嘛非得把事情抖出来,是不是看着我被你气死,你这心里才舒坦!”
乐怡捂着脸颊不屑道:“就是要让他们闹矛盾,凭什么我们一家都被她害成这样了,她还过的那么心安理得!本来就是她的错,要不是她,我们也不至于去那个地方,你也不会病这么重了!”
“说了多少遍了,我生病不是因为去了非洲!非要究其原因的话,倒不如说是被你们气的!”
闻言乐怡气恼的一跺脚叫道:“爸!”
乐逸山真是被她吵得头昏,身上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
扶着‘床’边坐下,他摆手道:“你给我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乐怡这脾气完全是承袭了柳芸的,真担心她这样的脾气以后嫁人,能不能和人婆家人相处好。
他一偏头见她还站在那里,语气不由越发气恼:“出去啊!”
乐怡咬牙,恨恨一转身开‘门’出去。
医院大堂的缴费处,凌楚刚缴完费,便见急匆匆寻来的乐姗。
看着面前眉头深锁的小‘女’人,他浅笑着问道:“怎么了?”
乐姗二话不说拖着她去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抬头一脸严肃的问道:“除了父亲生病这件事,你还有没有其他事情瞒着我?”
她严肃的神情让他眸光微敛,并没有急着回答她的问题:“怎么了?”
伸手她一下抓住他的胳膊:“你到底有还没有其他事情瞒着我?”
凝眉沉思了一阵,他并没有开口。
他的沉默,让她的心忽然沉寂了下去。
“你果然有事情瞒着我…”她低着脑袋失落的说了句。
“我们那次订婚,你到底把父亲他们送去了哪里?”
他轻笑一声道:“怎么忽然想起这件事,你到底怎么了?”
“你到底送他们去哪了,你回答我!”
凌楚并不知道他此刻的样子,已经被她误解成心虚。
“我其实并不知道,我…”话说一半他忽然停住了,因为她眼底的心痛深深刺伤了他。
“你不知道埃塞俄比亚是个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地方,你为什么要送父亲去?!”
她放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不可置信的目光的看向他。
“凌楚,你到底为什么要送他们去埃塞俄比亚?他是我的父亲,是我的父亲!你到底知不知道?!”
尽管愤怒,尽管失望,可她还是希望听到他一句解释。
他眉头倏的皱起,伸手抓住她的手:“姗姗,我真的不太了解…”地点是烨伟选的,他做事向来稳重,他自然也就没有过问。
抬手,她将自己的手从他掌心‘抽’走,眼底是无限哀伤:“在新西兰的时候,我有没有说话,我不喜欢欺骗。你的记‘性’,是不是真的不太好了?”
这句话让他的目光一刺,心口猛的一窒。
转身,她向病房走去。
空落落的掌心,忽然让他一阵心慌。
起步他跟上她的步伐叫道:“姗姗。”
伸手,他‘欲’牵起她的手,却被她一闪避开了。
耳边传来她低低的声音:“我累了,想静一静。”
出来的时候明明一再提醒自己,即使二姐说的事实,也不要迁怒他,可当他在她面前哑口无言时,她终究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看着她推‘门’进去,他并没有急着跟上,而是掏出电话给烨伟拨了过去。
“上次给乐家选了旅游景点,到底是哪里?”他沉着声音问道。
提起这件事,烨伟不免有些心慌:“还,还能是哪里,法国,‘浪’漫之都啊!”
凌楚沉着脸再次问了变:“你确定?!”
烨伟沉默了一会,终究没敢再撒谎:“不是,非洲,埃塞俄比亚!”
凌楚极力隐忍着怒意问道:“为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擅自做主?!”
“我…我是看小夫人被他们一家欺负了这么久,心中替她不服,所以…”
“所以就擅自做主将人送去非洲,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你一向知道擅自做主的后果,自己看着办!”
“四少!我错了,原谅我这一次!”当初选择将人送去非洲体验生活的时候,完全没想到会有东窗事发的这一天。
他以为乐家肯定没人敢将这事往他们四少跟前说,可没想到他给失算了!
凌楚没有说话,径自挂了电话。
转身他透过那扇‘门’,看着里面坐在沙发上的小‘女’人。
这种风口‘浪’尖的时候,这一连窜的事情一件件爆发出来,他不知道是好是坏。
现在去向她解释,她会听吗?
病房内,乐逸山偏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外的凌楚。
心中一寻思,必然是乐姗已经问过他了。
扭头他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乐姗道:“姗姗,你帮我回去接一下你嫂子。她怀孕了一个人过来,我不放心。”
她收了思绪,起身应道:“好。”
开‘门’,一眼看见站在外面的人。
他抓住她的手腕问道:“去哪,我陪你?”
她暗暗挣开了他的手道:“还是不要了,大哥不在,你还是陪着父亲吧。”
他眸光一紧,终究只是道:“好,注意安全。”
她飞快从他身侧跑开,一溜烟消失在他眼前。
凌楚暗暗皱眉,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对不起,埃塞俄比亚的事情我当时并不知道,是我疏忽了。”
乐逸山轻笑着摇头道:“我不觉得那个地方有什么不好,你现在首要的事情不是和我道歉,而是向姗姗解释清楚。她看着温顺,其实是个拗脾气,越在乎越在意。不哭不闹的时候,往往是她最生气的时候。”
凌楚叹息一声道:“我知道。”
正因为了解,他才没有急着去解释。他深知乐逸山在她心里的分量,偏偏这件事在这个时候爆出来,他一时真的没想好该怎么向她解释清楚。
乐逸山从枕头下‘抽’出那本诗集递去他手里:“上次你没有看完,接着看吧。”
彼时乐家。
乐怡一回去便看见姚碧语坐在餐桌边吃着饭,她这幅气定神闲的样子让她火大无比。她在乐姗那没能发泄的火气,一下转移到了姚碧语身上。
她走过去径自拉开凳子在姚碧语身旁坐下:“姚小姐,看着我们家‘乱’成一锅粥,你心里是不是特别开心?你为什么不回去,你是想要留在这里继续看笑话?!”
姚碧语喝完碗里最后一口汤,优雅的放下筷子,拿着纸巾擦干净嘴巴。
扭头她看着乐怡道:“你果然和你哥是亲兄妹,你们不止‘性’格像,就连说话都很像!总是说一些很欠扁的话!”
“你!”乐怡气的咬牙。
“我还要去医院,没空陪你聊,你自己玩儿吧!”
说完这一句,姚碧语起身‘欲’离开。
乐怡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拦住她的去路,手下一使力将她甩至一旁。
这个动作正好被‘门’外进来的乐姗看见:“二姐,你小心些,嫂子怀孕了!”
乐怡一偏头看见跑过来的乐姗,冷笑道:“还不知道是谁家野种呢,反正也不会生出来,有什么好紧张的!”
乐姗扶起姚碧语问道:“嫂子你没事吧?”
姚碧语站稳脚步,一步走向乐怡抬手就是一巴掌!
反应过来乐怡‘欲’回打过去,挥过去的手一下被姚碧语截在半空。
“野种?骂的好在我看来,他父亲和野种没差!我虽然是没打算把他生出来,不过我们姚家的孩子还轮不到你来侮辱!不知道你是不是一向口无遮拦惯了,不过在我面前你最好收敛点!”
乐怡的左脸今天前后挨了两次巴掌,被她父亲打她也就认了,可居然被姚碧语这么打了,她怎么想怎么火大!
抬起另一只手她便‘欲’朝着姚碧语的脸挥过去,乐姗一下拦住她的手皱眉道:“二姐你别闹了,父亲还等着嫂子过去,我先带她过去。”
说着她拉上姚碧语的手,将人往外脱去。
乐怡心中不服,可一想万一她那巴掌真的下去,被她父亲看出来。乐姗再在他面前告一状,她又吃不了兜着走!想到这里,她到底是忍了一肚子火气!
让她嘚瑟,看她能嘚瑟几天!只要她还在她们乐家一天,她总有机会报仇!
乐姗领着人出了大‘门’,站在路边等车。
这个地方的出租车一向不是太多,等了好一会车还没来。
脑中莫名盘旋着姚碧语在家说的那句话,本来打算不去问。可此刻看见她站在身旁,她的余光总不由自主瞥向她小腹。
姚碧语实在受不住她这幅‘欲’言又止的样子,皱眉道;“想问什么?”
犹豫片刻,乐姗开口道:“为什么你说从来没打算生下这个孩子?是孩子健康有问题吗?”
顿了一下她继续道:“你和大哥这么着急结婚,不就是因为怀孕了么?现在为什么又说不打算生下他,你们…”
姚碧语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小腹:“不是孩子的问题,是人的问题。”
为一个不爱的,甚至让她有些恨的男人生孩子,她真的做不到。
乐姗并不太理解她话里的意思,打算再次开口的时候,车来了。
一伸手她拦了车,开了车‘门’扶着姚碧语坐了进去。
一路无言,谁都没有开口的打算。姚碧语在思索着要如何开口,说尽快拿掉这个孩子,毕竟对于她来说,拖的越久,危险就越大。
乐姗低着脑袋闷闷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等着他和她解释埃塞俄比亚的事情。可他似乎比她淡定,她出来这么久了,他居然一通电话一条短信都没有。
掏出手机看着空‘荡’‘荡’的屏幕,她不由气恼无比,他就那么笃定她一定会原谅他吗?谁给他的自信?!
到了目的地,乐姗开了车‘门’下车。
刚站定便看见柳芸从医院里面出来,乐姗叫了她一声。柳芸并没有应声,她的目光越过乐姗落在紧跟着出来的姚碧语身上。
姚碧语一抬头便看见对面那人有些厌恶的眼神,出于礼貌她还是叫了声:“妈。”
可谁知柳芸不屑的哼了声,从她身侧走开道:“到哪里都看见让人倒胃口的人,真是让人反感!”
这话不仅让姚碧语的面上僵了僵,乐姗的脸‘色’也没那么好看了。
转身她扶着姚碧语道:“嫂子,我们进去吧,爸还等着。”
此时病房内。
凌楚终于翻完那诗集的最后一页,合上书他并没有开口。
乐逸山接过他手里的东西问道:“懂了吗?”
凌楚点了点有并没有说话,其实也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
长廊外姚碧语去了洗手间,乐姗等了好一会她还没有出来。
寻思着已经到医院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转身她向病房的方向走去。
“我其实知道你一早知道姗姗不是我的亲生‘女’儿,选择在这个时候给你看这个东西。我…是担心有一天她知道,要是她问起的话就帮我把这个东西给她吧。如果她不问,那你就帮我收好。”
沉默中凌楚开口道:“如果可以,我希望她永远不要知道这件事。”
抬眸他一眼瞥见虚掩的‘门’外,熟悉的鞋子颜‘色’!
心下一沉,她回来了?!
再定睛看去的时候,那双鞋子已经不在。
放下那本诗集,他起身追出去。
出了病房‘门’,便见她向外跑去,墨发飞扬,仿佛他一不留心她就要从他眼前消失!
“姗姗!”
没有片刻犹豫,他起步追了出去。
听见他的声音,她的脚步似乎变得更快了。
可男‘女’体力上的悬殊,注定她还是要输给他。
医院的大‘门’外,他到底拦住了她,他抓着她的胳膊,紧紧的扣在手心。
她低着脑袋站在他面前,没有开口的意思。
他的手顺着她的胳膊往下,握上她紧握的小拳头,试着撑开她的手掌,可却怎么也掰不开她的拳头。
“姗姗。”他无奈的叫一声,语气带着不容忽视的心疼。
她忽的抬头,眼底平静无‘波’,带着一丝冷漠:“你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他眼底闪过一丝心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嘴角闪过一抹苦笑:“我是你妻子,我有权利知道的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如此平静的一声质问,却足以让他心口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