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海湾大酒店。白天。
唐小刚在酒店里摆了两桌庆功筵,凡曾参资入股的人都在宴请之列,大约二十几人。
华姿妍、华姿语和王子炫自然也在邀请之列,他们三人被众人奉为上宾,席间感谢恭维赞美之词不绝于耳,好不热闹。
喝到酒酣耳热之时,唐小刚突然当众宣布出一条消息。
唐小刚说:“诸位,诸位,我有一个决定要告诉大家,……”他清了清嗓音,“我决定,在国庆节与赵丽正式举行婚礼。婚筵就摆在这座富丽堂皇的金海湾。”
众人叫好,鼓掌。
唐小刚继续说:“我之所以现在宣布这个决定,是因为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我想邀请华姿语小姐和王子炫先生分别做为我们婚礼的伴娘和伴郎,出席我们的婚礼。希望华姿语小姐当着众人的面,能够赏我一个薄面。”
华姿语闻言,立刻拒绝道:“不行,不行,我没有时间,不是我不肯给你面子。”
众人齐看她。
华姿语显得有些紧张,说:“我,我真的没有时间。”
唐小刚说:“没有时间?哪的话,国庆长假怎么会没有时间?”
华姿语面露难色,似有无尽的难言之隐。
王子炫急忙替她解围说:“她当然没有时间了,因为我们早就商量好了,十一长假我们要到泰国的普吉岛去旅游,你干嘛非和我们抢一个时间啊!”
华姿语不言语,华姿妍瞪圆了眼睛看着她。
唐小刚说:“咳,不就是去旅行吗,参加完我们的婚礼,再去也不迟啊。”
王子炫看看华姿语,姿语依旧是面露难色,他就说:“那可不行,你结你的婚,我去我们的旅行,咱们最好谁也别耽误了谁的计划。”
唐小刚想了一下,说:“那这样,你们先去旅行,我把婚期往后延一下,等你们从普吉岛回来,我们再结婚,这样你看总行吧。”
王子炫摇头说:“那可不行,婚姻大事怎么可以随便改来改去的。再说我们要是去了不回来了,你这辈子还不结婚了呀!啊?哈哈……”
永兴典当行。白天。
王子炫履约前来归还贷款。
他把一张活期存单交给典当行的张总经理,张总接过存单,阴沉着脸看着,不说话。
王子炫说:“这是五百万本金,外加十天的利息十五万,总共是五百一十五万元,请您核对一下,您可以打一个电话,向银行查证一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如果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请您收好存单,我们的合作也就到此圆满地结束了。”
张总经理阴着脸,摆摆手。
王子炫见他面色难看的样子,关心地问:“您是不是生病了?脸色这么难看。生病了可得上医院找大夫看一看,不然……”子炫看到总经理在用充血的目光看他,样子很不友好,他虽然有些感到莫名其妙,但他还是把想要说的关心话咽了回去,他站起来,告辞说:“您要没事,那我就告辞了,希望我们有机会再合作。再见。”
子炫告辞走了。张总经理盯着子炫走出去的背影,狠狠地猛力将那张存单攥在手里,攥得存单咔咔做响。
街道。白天。
从典当行出来不久,子炫接到一个电话,是肖燕打过来的。他边走路边和肖燕说着话。
王子炫说:“……肖燕啊,我们好几天没打电话联系了,你好吗?最近我一直在忙,也没顾得上关心你的事。……啊?你已经开始上班教学生了,哦,那太好了,祝贺你呀,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我很好啊,而且最近刚刚做完一笔大生意。……”
他只顾和肖燕说话,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路上已有三个人鬼鬼祟祟一直尾随跟踪着他。在一条街的拐角,那三个人突然加快脚步,将他围在了中间。
王子炫惊愕地看着手拿木棒围住他的那三个凶神恶煞般的男人,他问:“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其中的一个人恶狠狠地说:“干什么,老子今天就要废了你!”说着,抡起木棒就打,另两个人也抡着棒子一齐扑了上来。王子炫叫着,想逃,却无处可逃,只能被动地躲闪,手机被打在地上摔碎了,肩膀后背臀部大腿都先后挨了棍子,眼看大难临头,一场大难躲也躲不过了,岂料福人吉象,赵敏有如神兵天降一般,开着车突然出现在现场,只见她从车上跳下来,大喝一声,箭步冲向前,几下拳脚功夫,就将那三个人悉数打倒在地。那三个人从地上爬起来,充硬汉地还要往上冲,赵敏亮出警官证件大声断喝:“我是警察!你们谁敢动!”
那三个人一愣,相互瞧了一眼,拔腿就跑,四散逃散。
赵敏踢了一脚碎在地上的手机,看着蹲在地上挨了打的王子炫。
子炫咬牙站起来,看着赵敏,说:“谢谢你……及时赶来。……”
赵敏端出一副高傲的架子,说:“甭客气,我是人民警察,只是碰巧打此路过,维护社会安定是我们人民警察的职责!”
王子炫明白赵敏还在生气,便随她坐上了吉普车。
赵敏问子炫,口气象是在审问罪犯似的,她问:“刚才打你的那些人,都是些什么人?”
王子炫回答:“不知道。”
赵敏审问:“他们为什么打你?”
王子炫回答:“不知道。……大概认错人了吧。”
赵敏嗤之以鼻地说:“嗤,认错人!哄小孩子哪?告诉你,这种事认错人的概率极小。……你该不会是又撬了谁的女朋友了吧,所以才会挨打。”
王子炫哭笑不得地叫道:“哎哟!赵敏,赵敏,你现在怎么把我想象的那么坏呀!我,我有那么坏嘛!我在你心目中怎么就是这种印象啊!我的天哪!我哪是那种人啊!……我知道你对我一直有误会,你能不能听我给你解释,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解释,其实我和肖燕的那件事,你真的是误会我了,我们什么都不是,我……”
赵敏冷言道:“我是警察,警察只相信事实!”
王子炫委屈地看着她,说:“事实?你以为你眼睛看到的就一定是事实呀?不见得吧。”
赵敏冷问:“证据呢?”
王子炫叫:“什么证据?没有。这还要什么证据?就是有,有些证据我也不方便拿给你看呀!”
赵敏斥责说:“哼!没有就说没有,何必假惺惺地伪装自己,把自己打扮成正人君子有什么用。”
王子炫生气了,立起眉毛叫道:“谁伪装自己啦!爱信不信,不信拉倒!我和你说不着!”
他倔强地摔开车门,下车自己走。
赵敏在车里气得直敲方向盘。看着子炫瘸瘸拐拐走出好远,她又不忍心,开车追了过去。
赵敏喊他上车,他犯了倔劲,不理不睬地继续朝前走。
王子炫家。白天。
王子炫一个人在家,用药酒涂抹揉搓棒伤。有人来按门铃,他一瘸一拐地去开了门。来者是肖燕。
王子炫略觉惊讶,问:“肖燕,你怎么来了?你不给学生上课了?”
肖燕进门,说:“我是下午的课。我在电话里听见你好象在和谁争吵,还有打架的声音,接着就什么也听不见了,我很担心,所以特意跑过来看看你。”她打量着子炫身上的淤伤,“……子炫哥哥,你和人打架了?你怎么被打成这样?要不要紧?”
王子炫急忙掩饰说:“不要紧,只是挨了几棍子,搽点药酒就没事了。你来的正好,帮我在后背搽点药酒,我自己够不着。”
他趴到沙发上,肖燕在他后背上涂抹药酒。
肖燕说:“子炫哥哥,象你这么好的人,也有仇家吗?”
王子炫说:“我一向与人为善,怎么可能有仇家嘛!”
肖燕说:“那你怎么会挨打呢?”
王子炫一面忍痛唏嘘,一面说:“我也在琢磨这件事呢,太没道理了,我又没得罪谁,我和这些人压根就不认识,远无怨近无仇的,他们凭什么打我呀?我想……一定是他们认错人了,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唉,我只能认倒霉了!你说这些人,也不讲个道理,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动手,野蛮,没有教养,野蛮至极!”
肖燕也说:“我想也是,象你这么善良,你能和谁结仇啊。”
一句话引得王子炫伤心起来,他叹口气,说:“唉!要是人人都能象你这么想就好了。”
肖燕问:“怎么了?听你这口气,八层是有谁误解你了吧?”
王子炫又叹气说:“咳!还能有谁,就是上回你见过的那个小警花。”
肖燕说:“她?赵敏,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王子炫说:“唉,这次还多亏了她呢,要不是她赶巧从那条街路过,我非被他们白白打死了不可。她解了我的围,救了我的命,唉,本来我挺感谢她的,……可是,她非一口咬定我有仇家,非说我撬了别人的女朋友,所以才会遭人家打。你说气死人不?把我堂堂的王子炫当成沾花惹草的人了,真受不了她这种莫名其妙的冤枉。”
肖燕咯咯笑了,说:“她那是说的气话吧。”
新风景别墅。白天。
华姿语领着一对要购买别墅的男女观看别墅。那对男女看完,表示过几天如果要有意购买再来商谈具体事宜。
华姿语到楼外送那两个人走,他们的车子刚启动,华姿妍开着车回来了。两辆车错身而过,华姿妍看到了那两个人。
华姿妍一进门就问:“刚才那两个人是谁?干什么的?”
华姿语无精打采地说:“是来看别墅的。”
华姿妍问:“你真要卖别墅?”
华姿语说:“是。”
华姿妍看着她,惊喜地问:“你终于决定了?”
华姿语点头,说:“定了。”
华姿妍自以为是地笑着说:“你早就应该决定了,我要是你,也会和他远走高飞的。先去普吉岛玩个痛快,然后就神秘消失,找一个理想之地,过逍遥自在的神仙日子。”
华姿语摇摇头说:“我没你那么叛逆,做人一定要遵守承诺,我不想让整个家族都因为我而背负忘恩负义的骂名。”
华姿妍一愣,尖声惊叫道:“什么?小语,我没听错吧?你这是准备回湖南啊!你,你怎么变主意了呢?你要知道,你这一回去,恐怕就再也回不来了呀!”
华姿语幽然地说:“我仔细考虑过了,也许这是最稳妥的选择。我本来就该回湖南老家。”
华姿妍着急又无奈地寻思了半天,低沉地问:“离开王子炫,你真的能舍得吗?”
华姿语面无表情地说:“什么舍得舍不得,离开了,也就舍得了。”
华姿妍皱眉反问:“你舍得他,他舍得你吗?”
华姿语带着一丝无奈地轻微叹着气说:“这事就由不得他说了算了。”
华姿妍说:“你这叫什么话?”
华姿语苦笑了一下,说:“现在他有钱了,天底下好女孩多得是,依他现在的条件,找什么样的女孩都能找得到,他应该有他自己的幸福。”
华姿妍随即骂了句:“屁话!他以前就不穷,你以为让他拥有更多的金钱他就幸福了吗?你牺牲了自己的幸福,他还能有什么幸福可言?”她说着,便拿手机去拨王子炫的号码,拨了半天,就是不通,她边拨边骂:“这死小子!关键时刻怎么还联系不上了呢!该死!该死!真该死!”
华姿语幽然地说:“你别费劲了,他的手机早打不通了。”
华姿妍问:“怎么回事?”
华姿语说:“我怎么知道,也许是故意在躲我们吧。”
华姿妍说:“瞎说!他可不是那种人,别那么敏感好不好。他家的电话是多少?唐小刚的手机是多少?我给你找他。”
华姿语摇头说:“不用你管,在离开前,我会找他谈的,……”
华姿妍皱眉、叹气、摇头,说:“哎!弄不明白你们。哎!真弄不明白你们!”
王子炫家。白天。
王子炫光着膀子坐在书房,埋头忙着写作。书桌上乱七八糟堆放着吃剩下的面包、香肠和几个空易拉罐。这几天他一直在忙着向前赶进度,他想在去普吉岛之前就把小说写完。
有人按门铃。他光着膀子去开门。来人是华姿语。子炫急忙捂着伤痕去穿t恤衫。
华姿语发现了,追过去查问:“子炫,你这是怎么了?这身上怎么会有伤痕?”
王子炫躲躲闪闪地边穿边说:“哦哦,没,没什么。你,你怎么来了,来之前也不先打个电话。……哦,对了,我忘了,我手机坏了,你打了也白打。”
华姿语从他背后掀起t恤衫,看见背上的条条棒伤,吃惊地埋怨说:“还说没事,这么多的伤痕,怎么回事?……”
王子炫挪开姿语的手,笑嘻嘻遮掩说:“没事,没事。是我不小心让……让自行车给撞倒了。”
华姿语皱起眉头说:“说谎都不会说,这怎么是自行车撞的,这明明是被棍棒之类的什么东西打出的伤痕,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快告诉我。”
王子炫又勉强挤出一个笑纹,承认说:“是被人打的。”
华姿语皱紧眉头追问:“谁?为什么打你?”
王子炫摇摇头说:“不知道。昨天我从典当行还完钱出来,刚走出不远就被三个莫名其妙的家伙给拦住了,那三个人凶巴巴的,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对我大打出手。”
华姿语脱口而出,问:“是不是典当行的人干的?”
王子炫很感意外,说:“啊!典当行?不不,不可能,我刚去给他们还完钱,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打我?没道理。我看就是一场误会,认错人把我给打了。”他看着她,问:“……哎,你怎么会怀疑是典当行的人干的呢?”
华姿语一惊,说:“啊,我,没有,没有,我也是随口说说。”
王子炫说:“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根据呢。”
华姿语心虚地不作声了。王子炫见她不吱声了,就笑着说:“别担心,什么事也没有,哪儿也没打坏,只是一点儿皮肉伤,不碍事,你要是再晚看见我几天呀,就什么也瞧不出来了。”
华姿语心思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所以你就躲在家里,不和我见面,也不和我联系?”
王子炫陪着笑,说:“哟!生气啦?我就是不想让你为我担心,所以才瞒着你的呀!还有,我想趁这段时间忙着把小说写完,赶在十一之前写完,我也就能静心地和你去普吉岛玩个痛快了。”
华姿语沉吟了片刻,说:“子炫,我来是想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王子炫问:“什么事?坐下来说吧。”
华姿语没有坐,她看着子炫,犹豫着说:“……子炫,我……我想告诉你,我……,子炫,我……”
王子炫奇怪地看着她,说:“姿语你今天怎么了?说话怎么吞吞吐吐的?”
华姿语顿了顿,象是下了一次决心,说:“子炫,我很抱歉,不能陪你去普吉岛玩了。”
王子炫闻听一惊,问:“啊?怎么了?我都提前把机票定好了呀!你怎么突然变卦了呢?”
华姿语沉吟了片刻,低沉地说:“我要回湖南。你早点把机票退掉吧。”
王子炫先愣着,之后又笑了,他说:“你是想家了呀!”
华姿语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是。”
王子炫想着说:“回湖南也好,我陪你一起回去吧!正好见见你的父母家人。”
一句话吓得华姿语脸色突变,她惊叫:“啊!不不,不行!不行!你可不能去!”
王子炫疑惑了,问:“我为什么不能去?”
华姿语一脸的为难相和担心相,重复说:“你不能去!”
王子炫不悦,追问:“我怎么不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
华姿语变颜变色地说:“你,你去不方便。”
王子炫噘起嘴问:“不方便?为什么?我怎么不方便了?你说,我哪儿不方便了?有什么不方便的?”
华姿语摇头说:“子炫,别叫我为难好不好!你也知道,我家里人根本就不知道咱俩的事情,你叫我如何带你回去?”
王子炫说:“你让我和你一起回去,他们不就知道了吗?”
华姿语拒绝说:“子炫,真的不行。要是行的话,我能不让你去嘛。”
王子炫苦着脸看着她那张紧张俏丽的脸,闷闷不乐地问:“你不是想甩掉我吧?”
华姿语身子一抖,但立刻就笑嘻嘻地笑着说:“是,你算说对了,股票已经炒完了,我们也完事了,到时候了,我是该甩掉你了!怎么样?”
王子炫说了句:“哼!休想!”便一把将她拥抱住了。
半天,他依然不肯放手。
偎在他怀里的姿语柔声说:“放手吧!”
王子炫说:“我不放。”
华姿语说:“你能就这样抱我一辈子吗?”
王子炫说:“对,我就抱你一辈子,一直把你抱成一棵化石,看你还甩不甩得掉我!”
华姿语说:“子炫,我就那么值得你爱吗?以你现在的实力,找比我更好的女孩也找得到,天涯处处皆芳草。”
王子炫说:“虽说天涯处处皆芳草,但我心中却只能有你这一个人,你才是我一生中的期待,你到底还要考验我多久,才能相信我对你的爱有多真诚?”
华姿语没再说什么,她把头深埋在子炫肩头,静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她象变了一个人似的,张开嘴在子炫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坚硬的牙齿深深嵌进他的肉里,痛得子炫拧紧眉毛紧咬牙关。
松开口,看着留在子炫肩膀上的那个深深牙印,华姿语疯言疯语地说:“就让时间来考验我们一下吧,这个牙印是我留给你的纪念。”
王子炫表情痛苦样子古怪地看着她。
某电影院。晚上。
电影院里正在上演张柏芝主演的《星语心愿》。当剧情进入**,男主人公在人间完成心愿,灵魂回归天堂的时候,正是女主人公伤心欲绝的时刻。
王子炫注意到,从那首《星语心愿》的歌声响起时,姿语就一直不住地抹眼泪。
“……心痛得无法呼吸,……眼睁睁地看着你,消失在天际……”
街道。车里。晚上。
王子炫开着车,华姿语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华姿语低着头,一言不发,情绪似乎仍沉浸在伤心的剧情氛围当中无力自拔。想到自己即将要与子炫分手,从此有情人天各一方,再无见面的日子,她的心和剧中女主人公的心一样,都痛得无法呼吸。
王子炫并不知晓姿语的心事和打算,他只注意到,这几天姿语的情绪总是处于极不稳定状态,极易激动。
车开到了新风景别墅,停下,华姿语低头坐着不动。王子炫看了看她,等了等,想了想,又把车开动起来,离开了别墅。
车慢慢开到和平嘉园小区子炫的家门口时,已是后半夜1点,外面下起了霏霏细雨,透过模糊的车玻璃,子炫看到自己的家中竟亮着微弱的灯光,他以为是家中来了人,用手机往楼上挂电话,没有人接,他收起手机,看着姿语,意思是在问她应该何去何从?
华姿语缓慢幽然地说:“你下车吧,明天七点我来接你。”
王子炫又担心地看了看她,有几分不放心地说:“自己开车回去要小心点儿,注意安全,别走神。记着到家给我回个电话。”
华姿语说了句:“知道。”,他才下了车,把车交给姿语。
他顶雨跑到楼门口,转身朝雨中挥手,看着车子在蒙蒙细雨中走远。
王子炫家中。晚上。
家中大卧室里的台灯亮着。
子炫一进门就有一种家中曾经来过人的感觉,平时他是不会去开大卧室里的那盏台灯的,更何况自己走了一个白天,更不可能去开那盏台灯。
他惶惑地挨个屋看了看,总莫名其妙地觉得家中有种被人翻动过的感觉,但又看不出到底什么地方被翻动过。
客厅的窗户开着,窗台上积了一些雨水。他过去关了窗户。
他给肖燕打电话,前几天肖燕曾来给他涂过药酒,他给过肖燕一把钥匙。但被吵醒的肖燕在电话中告诉他,并没有来过。
新风景别墅附近。马路上。晚上。
华姿语把车坚持开到住处附近的时候,那股憋在心中压抑良久的悲伤情绪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她流着泪停下车子,从车里出来,在雨中趴在车棚上,呜呜地放声痛哭起来……
王子炫家。晚上。
手机静静地躺在茶几上。
子炫坐在客厅沙发里等着姿语到家后给他打来的电话。
等了良久,预计时间姿语已经到了家,可是电话却没有打过来。又过了五分钟,子炫变着急了,他开始给姿语打电话。
马路上。晚上。
华姿语依旧在雨中哭泣,放在车里的手机一遍遍地在响,彩灯不住地闪着炫彩。
终于,她浑身**钻进车里,拿起了手机。
华姿语努力压制住发抖的声音,回话说:“喂,子炫,是我。……对,我已经到家了。你可以放心了,再见。”
她关掉手机,在车里稳定了一下情绪,然后开车朝家中而去。
王子炫家。早晨。
王子炫在家等着华姿语来车接他。他们商量好了今天要买很多物品到观音庙去感谢菩萨,还要到蝴蝶谷快乐地玩上一天。
大约六点四十五分的时候,有人按了门铃。
王子炫高兴地前去开门,门刚刚嵌开一条缝,便被人从外面猛力推开了,呼啦啦冲进一群全副武装的警察,还未等王子炫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他已被人反剪了双手,他挣扎反抗喊叫,但无济于事,冰凉的手铐戴在了他的手腕上。吵吵嚷嚷声中他看到很多警察象抄家似的在他家中到处乱翻,象是在翻找什么东西。突然,有人在大卧室里喊了一句:“找到了。”其他各屋的人都停止了翻动。
一名警察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两包装着不同颜色彩色药片的塑料包,给一个队长模样的人看,那人拿在手里确认地看了看,说:“没错。”,又举起来,让摄象机摄录。
王子炫这才注意到,在这群人中竟然还跟有摄像的,更让他吃惊的是,在这帮警察当中,他还看到了赵敏的影子。
赵敏此时此刻正手拿话筒,傻呆呆地站在一个角落里看着王子炫。
摄像师傅录完那两包彩色药片,把镜头对向发呆的赵敏。
队长质问了一句:“怎么回事?”,赵敏才清醒过来,举起话筒进入角色,说:“这里是警事追踪节目的直击现场,我是赵敏。……今晨,警方接到一名神秘群众的举报,称在一居民家中藏匿有大量毒品摇头丸,警方接到线报立即布置警力,迅速出击,一举端掉了这个藏毒窝点,当场查获摇头丸两包,抓获犯罪嫌疑人一名,……”
听到赵敏如此的解说,王子炫才如梦方醒,天哪!警察居然在他家里搜查出了毒品?那两包带颜色的药片竟然就是毒品!他激动地大喊大叫:“什么?什么?你们说什么?我藏毒?哎,你们警察是不是搞错了!我可是守法公民,怎么可能会藏毒呢!赵敏,你说话可不能乱讲啊,我什么时候藏毒了?我怎么就成了犯罪嫌疑人了?你们不能这么栽赃诬陷我啊!……”
队长见他大吵大叫,挥手命令属下把他押了下去。
楼外。早晨。
警车上的警灯不停闪烁,警笛长鸣。
楼下已围满了看热闹的群众。警察押着王子炫从楼里走出来。围观的群众并不知内情,猜三猜四地说着闲话。
警察拨开围观的人群,准备把王子炫押上警车。这时候正赶上华姿语开车过来,看到子炫被警察押着,她跳下车,不顾一切地冲过人群,警察阻拦着她不许靠前。
华姿语边冲边喊:“子炫,子炫,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他们为什么抓你?……”
王子炫扭头看见了边冲边叫的华姿语。
“……你别担心,我没事。他们诬陷我藏毒,我是被冤枉的。”王子炫如是说着,被警察强行推上了一辆警车。
华姿语看到了赵敏,她喊着赵敏的名字,要上前问话,却被警察拽住不能靠前,眼睁睁看着赵敏上了另一辆警车,所有的警察也都上了车,两辆警车鸣笛而去。
留下邻里群众在那里议论纷纷。
审讯室。白天。
王子炫坐在地中间那把专供犯罪嫌疑人来坐的铁椅上,正在接受审讯。审讯他的人在对面坐了一排,有负责问话的,有负责记录的,赵敏也在其中,她是负责追踪报道案件的全部过程。
警察甲问:“……老实交代,你的上线是谁?下线又是谁?”
王子炫愤愤地答:“我没有上线,更没有下线。”
警察乙问:“这么说你是单独行动了,是不是?”
王子炫说:“你甭往里绕我,我一没贩毒,二没藏毒,我什么都没干。”
警察乙拍桌子助威,呵斥道:“放老实点!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以为死不承认我们就不能制你的罪?告诉你,让你交代是给你一次立功赎罪的机会,如果你认识不上去,你别后悔。”
王子炫说:“我没犯罪,我也不需要什么立功赎罪的机会。我很清白,我希望你们还我一个清白。”
警察们面面相觑。
警察乙提着从王子炫家中搜出来的那两袋摇头丸,说:“你说你没犯罪?难道这是给人吃的钙片吗?”
王子炫说:“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警察乙说:“王子炫,你听好了,这个,就是从你家中搜出来的毒品,摇头丸,听明白了吗?这就是你的罪证!”
王子炫反驳说:“我家里没有那种东西。”
警察乙敲桌子,呵斥:“混蛋!你家里没有,难道是我们栽赃陷害你的吗?”
王子炫说:“这是你说的。……反正我是清白的。你们也不动脑筋想一想,我又不缺钱,我干嘛要碰那种伤天害理的东西?我犯得着去藏毒贩毒吗?”
看样子比较沉稳的警察丙开口说:“王子炫,我们已经对你做了初步了解,你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拥资千万了,你是不缺钱,不过,对于你的巨额资金来源,我们很快就会做出详细的调查。”
王子炫说:“你们尽管调查好了,我的资金都很阳光,没有一点儿是见不得人的。”
警察丙说:“阳光不阳光,那要看我们的最后调查结果才能下结论。王子炫,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清白的,那好,你既然那么清白,没有贩毒藏毒,那你怎么来解释我们在你家中搜查出毒品这件事?”
王子炫说:“我还是那句话,我家根本就没有那种东西。至于你们翻到的毒品,我表示怀疑,你们突然闯进我家,进门就一阵乱翻,然后就说在我家查到了毒品,我要保留申述的权利,我要见律师。”
警察丙说:“等到了上法庭走法律程序的时候,我们会让你请律师的。现在不行,现在是你老实交代问题的时候。告诉你,我们是接到了群众的举报,才对你采取行动的,你不要抱着幻想抵赖,抵赖是没有用的。立功赎罪,积极配合才是你的明智之举。”
王子炫口气依然很坚决,他说:“我没罪,何来将功赎罪?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说我在藏毒,你们可以拿那两包证据去做指纹鉴定,看看那上面到底有没有我王子炫的指纹?”
警察丙说:“这步工作我们当然要做,不用你来教我们。现在是要你交代你的问题。”
王子炫说:“那就等鉴定结果出来再说吧。”
警察丙说:“你就不打算给自己多留一点退路?”
王子炫说:“我自己做没做过什么,我自己清楚,我不需要什么退路。”
警察丙皱着眉说:“看来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几名警察互相看看,象有要撤的意思。
王子炫急忙开口要求说:“我能和赵敏谈谈吗?”
几名警察又互相瞧了瞧,头头模样的说:“好吧,你们可以谈。”
几名警察走了,赵敏留下。
赵敏端了杯茶递给王子炫,并把手铐卸了去。
赵敏看他喝了口茶水,才缓缓地问:“说吧,你想跟我说什么?”
王子炫看着她,问:“你也相信我在干那种事吗?”
赵敏叹气道:“人赃并获,你叫我如何不相信?”
王子炫强调说:“可是我真的没有干。别人不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帮我洗刷冤屈。”
赵敏摇头说:“只怕你没说实话。”
王子炫说:“我说的是实话。”
赵敏强调说:“包括你上次挨打,你也没有跟我说实话,你有仇家。”
王子炫摇头说:“没有。”
赵敏说:“你也不想一想,不与人结怨,平白无故会有人打你吗?不与人结怨,谁又能知道内情来举报你?……告诉我,你们是不是起了内讧?”
王子炫叫道:“你还是认为我在贩毒?赵敏,为什么连你也不肯相信我?”
赵敏伤心地说:“我倒希望你没有贩毒,可这现实吗?你知道人脏并获是什么意思吗?你知道人脏并获意味着什么吗?”
王子炫说:“我当然知道。可我真的是冤枉的。”
赵敏说:“光喊冤有什么用,如果你真是被冤枉的,那你拿出证据来,证明你是被冤枉的。”
王子炫说:“我没有证据,我连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都不知道。到底是谁要害我,为什么要和我过不去,我都一概不知道。你叫我怎么拿证据。我只能告诉你,我真没干那种事,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只能求你帮忙,看看用什么办法能帮我洗刷冤情。”
赵敏沉吟着说:“连你自己都说不清楚,恐怕我也找不出什么办法来。”
王子炫看着她,说:“你是不是因为我没有选择你,所以就对我有成见,就不愿意帮忙?甚至在幸灾乐祸。”
赵敏神情很严肃,很认真地说:“王子炫,你也太小瞧我了,我赵敏绝不是那种卑鄙龌龊的小人。王子炫,你听好了,如果你真是冤枉的,我一定为你洗刷冤屈,如果你是有罪的,我一样送你上法庭。这和爱情是两码事!”
刑警队。白天。
王子炫的父亲、张阿姨、华姿语、华姿妍都到了刑警队,他们想见子炫的想法遭到了拒绝。
子炫父亲说:“警察同志,我儿子很老实,我保证他绝对不会藏毒,更不会贩毒。他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不会干违法的事。”
张阿姨也说:“子炫可是个好孩子,非常懂事,他也不缺钱,没理由靠贩卖毒品来赚钱的。你们一定是误会了他。”
华姿语则向警察建议说:“你们应该查一查是否有人栽赃陷害王子炫,他肯定是被什么人下了圈套。”
负责接待的人问她:“你有什么线索吗?”
华姿语犹豫地摇了摇头。
那人便说:“你们都回去吧,你们说的话我会替你们向有关方面反映的,如果你们有什么线索想起来要提供,再来找我。现在你们都回去吧。”
子炫父亲问:“我们什么时候能见我儿子?”
那人说:“等通知吧,等到能见的时候,我们会通知你们的。”
留香茶楼。白天。
华姿语把赵敏约到了她和子炫常去的那间茶楼谈话。
华姿语恳求赵敏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救子炫出来。赵敏摇摇头说:“恐怕很难。要想子炫无罪释放,除非你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子炫与那两包毒品毫无瓜葛,毒品可是从他家中搜出来的,你有证据能证明他无罪吗?”
华姿语沉默了,半天才说:“这么说子炫是要被判刑了。”
赵敏说:“是。毒品是从他家中搜出来的,他怎么能不接受法律的制裁。”
华姿语说:“可是,他跟我说他是冤枉的,我也相信他不会干那种事。”
赵敏说:“即便象子炫说的,他是冤枉的,但只要拿不出证据来证明自己是冤枉的,那他就一样要被判刑。法律只讲证据。现在的证据让他有口难辩。”
华姿语说:“他一定是被什么人栽了赃。”
赵敏问:“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华姿语犹豫了一下,说:“女人的直觉。子炫不会去贩毒,他也不需要去贩毒。你想想,他活的那么自由自在,有滋有味的,怎么可能去碰毒品那种可怕的东西!”
赵敏说:“我听说他最近赚了很多钱?”
华姿语说:“是,是赚了很多,但那都是在股票上赚的,和毒品根本扯不上关系,这个你们可以去调查,我就可以为他做证明,还有唐小刚,你姐姐等等,有很多人,还有证券公司,都可以为他做证明。”
赵敏说:“警方已经冻结了他所有的资产,正在认真的进行逐项调查。这里面无论牵涉到谁,警方都会找他调查核实的。”
华姿语说:“你能带我见见子炫吗?”
赵敏说:“不能。在调查取证结束以前,所有与他有关联的人都不能和他见面。”
华姿语问:“那你能见到子炫吗?”
赵敏说:“我能,我负责全程追踪报道这件案子。你有什么话想说,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我可以为你捎个话。”
华姿语说:“你见到子炫就告诉他,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全力营救他,叫他不要丧失信心,清者自清,我们都相信他是清白的。”
赵敏点头说:“其实我也愿意相信他是清白的,可是,法律面前只讲证据,不讲直觉,不讲感情。”
华姿语说:“可是我们都是有感情的,无可否认,我们两个人都在爱着他。”
赵敏张开嘴想说些反驳的话,却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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