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清真人思索许久,开口道:“它是烈焰兽与金背蟒结合所生,继承其父母恶性,脾性极为暴烈,桀骜难驯,且实力不可估量,若是无人能驾驭它,于人间而言,它便是一场灾难。当然,任何事物都有其双面性,若是它甘愿屈服,无论谁能驾驭它,对那人而言,实乃三生之幸,它对他的帮组,同样不可估量,哪怕是在危机四伏的茫茫修仙大道中,有了它的帮助,不说如虎添翼,至少也可算是如鱼得水。”
三妖灵虎忙坚定地道:“真人,我能驾驭它。”
上清真人摇摇头,道:“你是否能驾驭它,此时断言为时尚早,我需经过一场简单测试,方能决定你是否能驾驭它,若我等无人有幸可驾驭之,那便趁它尚未成气候,为人间了却一场灾难吧。”
三妖灵虎迫不及待地道:“我愿意参加测试。”
上清真人微微一笑,看向其余三人,三人点点头表示愿意参加,上清真人道:“如此甚好。”
五人来到竹屋外一处空地上,上清真人道:“这个测试其实很简单,我们五人一字排开,将它放在三丈外,不准使用法力,也不许出声,它走到谁的脚下,便证明谁能驾驭它。”
三妖灵虎道:“真人,此方法的确简单,但它只有数日大,尚未睁眼,也不能走路,如何跨越三丈距离选择它认可之人?”
凌玄也在担心这个问题,如果因那小马驹不能走路而断定测试失败,因此否定它,对它未免太不公平,上清真人一句话排除了几人的担忧,道:“此等逆天之物,自然有其独特之处,你们无需担心。来吧,将它放在三丈之外。”
四人一字排开,站定,三妖灵虎走到三丈外,将火红小马驹放在铺洒一地柔软的竹叶上,拍拍它火红的小脑袋,依依不舍的走了回来,站在凌玄身边,五人有些期待,有些紧张的望着小家伙。
自三妖灵虎温暖的怀中忽然之间睡到冰冷的落叶上,小家伙显得有些慌乱,小脑袋摇摇晃晃,发出呜呜低沉的声音,宛如突然离开母亲怀抱的孩童,忽然之间着急起来,四肢在落叶上胡乱扒拉起来,那低沉的呜呜声也变得几分尖厉,三妖灵虎望着它,眼中的不忍之色越加浓烈。
小家伙胡乱扒拉几下,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却因脚下无力,又摔倒了下去,三妖灵虎见状,暗自心疼,着急的欲冲过去将小家伙抱在怀中,凌玄拉住了他,摇了摇头。三妖灵虎犹豫再三,终究忍住了。
那小家伙又发出一阵呜呜的尖厉之声,再次坚强的站了起来,虽然依旧是摇摇晃晃随时有倒下去的可能,不过,它终于艰难的迈出了第一步,几人紧张的望着它,见此险些欢呼出声。迈出了第一步,小家伙似乎习惯了点,第二步迈出时要平稳许多,紧接着第三步、第四步……它一步一晃,万分艰辛的走过三丈距离,来到站在正中间的紫儿脚下。紫儿对这小家伙也是极为喜欢,它径直走到自己脚下,心中大喜,正要弯腰去抱起它,却见小家伙在她脚上嗅了嗅,又摇摇晃晃的走向凌玄,紫儿立即失望的嘟起嘴,小家伙选择的显然不是她。
凌玄望着它摇摇晃晃、却坚定的一步步走向自己,心中也是十分紧张,虽然凌玄并没有收留它的打算,不过,他如果能认可自己,便可免去一劫,倒也不错。可惜,小家伙同样只是在凌玄脚上嗅了嗅,便又摇摇晃晃的走向右侧的三妖灵虎。三妖灵虎紧张而又担忧的望着它,下一刻,将是决定他能否拥有小家伙的最后时刻。
几人离得很近,小家伙摇摇晃晃的走过几步便来到三妖灵虎脚下,它同样在三妖灵虎脚上嗅了嗅,似乎闻出了味道,发出一阵欢喜的呜呜声,旋即躺了下去,小脑袋舒服的在三妖灵虎脚上蹭了蹭,竟然便此般睡着了。
三妖灵虎心中大喜,却也不敢去抱它,他征询似地望向上清真人,低声道:“真人,我,我可以抱它了吗?”
上清真人神色轻松许多,笑道:“既然它选择了你,你便是它终身的伙伴,只要你心向善,它便是你最好的助手。”
三妖灵虎欢呼一声,弯腰将小家伙抱在怀中,怜爱的抚触着它火红色的毛发,笑道:“真人放心,我一定用心教导它向善。”
无情仙子酸溜溜的道:“你又不是他父亲,如何教导它?”
几人装作未听见她的话,上清真人道:“如此甚好,今日我便赐它一名,如何?”
三妖灵虎大喜,道:“真人赐名,求之不得,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它的名字一定要威风,要配得上我这了不得的大妖怪。”
四人愕然,上清真人道:“它既是魔星,便算你能驾驭它,将来也一定会为人间带来一场灾难,只希望你能本着慈悲之心,尽量将那未知的灾难减小。如此,我便为之命名,曰莫为,意在莫要为非作歹,善恶不分,如何?”
三妖灵虎显然不满,不过见几人一脸赞许之情,便也作罢,道:“莫为便莫为吧,反正是真人所赐之名,已经是威风八面。”
上清真人道:“我还需为它打一道禁制,如果将来它魔性大发,胡乱伤人,此禁制便会自动运转,平时对它,不会有任何伤害。”
虽然三妖灵虎还是不放心,不过长远考虑,此方法显然是最有效的,虽然莫为选择了他,不过将来毕竟存在太多变数,无人敢保证它不会突然有一天魔性大发,危害人间。
当下,上清真人便在莫为身上下了一道禁制,便如他所言,此道禁制对莫为无任何伤害,上清真人只是打出一道浅浅的光芒,那光芒没入莫为体内,宛如石沉大海,无任何反应,莫为甚至还在沉睡,三妖灵虎此才放下心来。
至此,小家伙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字,魔星之事,也暂且尘埃落定,将来魔星带来的那场众人无法阻止的灾难,也是在今日埋下了深深的一笔。
是夜,几许凉风徐徐而来,明月高悬天空,皎洁的月光将这片竹海照耀得如梦似幻,低沉的虫鸣声宛如秋夜弹奏而出的悲伤旋律,此起彼伏,连成一片。
众人皆已各自睡去,凌玄却是无论如何无法入眠,他倚窗而立,望着窗外如梦似幻的景色,皎洁的月光肆无忌惮的洒在脸上,看上去有几分伤情,左脸颊上那道剑横,在月光的照耀下,依旧显得如此黯然。
他郑重其事的捧着一只花哨之盒子,自语道:“师父,徒儿不知该不该找上清真人,若他也无法让你……徒儿不知该怎么做。”
多年的期盼,多年的心愿,即将实现之时,凌玄却退缩了,他多想求上清真人给他师父一个机会,但他又万分害怕,如果上清真人给他的是一个否定的答案,他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便是此般下去,至少他还有一丝希望,希望有朝一日上清真人能救曾念钰。
上清真人便在隔壁,只要走过去,凌玄肯定上清真人会竭尽全力帮他,但是他知道让一个只剩一缕残魂之人复活,何其困难,此等逆天而行之事,怕不是比修道成仙之事还要难上千万倍?虽然上清真人仙法奥妙,神通广大,但面对此逆天而为之事,也不一定有方法,凌玄怕,怕那个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