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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伤了父皇的心(1 / 1)

花错走到她身边,摸摸她的脑袋,低声道:“这两幅画我用了两年才完成,上面都附有我的法力,你不是怕冷又怕热么,夏天你打开右边那副,比空调还管用,冬天打开左边那幅就不会冷了……想你应该会喜欢,前天就想带你来看,可惜被你放了鸽子。”

朵朵慢慢转过头,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他笑了笑,又问:“喜不喜欢?”

朵朵被动地点头,吸了吸鼻子,低头勉强笑道:“很漂亮……我很喜欢。”

朵朵看着那两幅画发了老长时间的呆,有些忐忑不安,有些后怕,有些快要解脱的痛快,然而更多的却是自己也搞不清楚的乱七八糟的心事。

试着接受他,或许……也没那么难?

只是……霍然转头看着他,花错迎上她的视线,脸上是温柔的笑:“怎么了?”

犹豫了半天,她终于开口:“我跟你去青丘,不过去之前,我还是要回天凤宫交代一声,你若是不放心,可以跟我一起去。”

花错摸着下巴,叹了一口气:“你都向我表白忠贞不二了,这都不相信你,岂不是显得小家子气了,天凤宫我就不去了,我在宫门外等你。”

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宽容地放任她的小小任性。

她默然怔了良久,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垫着脚尖,蜻蜓点水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谢谢。”

这次不会放你鸽子,我会跟你去青丘,可我想回去看看他,我知道他是我父皇,只是看一眼,跟他说几句话没关系吧?

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我就是想见他,还没离开,就开始想念……花错,对不起,对不起,我需要时间,我真的需要时间,脑子好乱。

迷迷糊糊地跟着花错出了万宝阁,心里好似笼罩着一层厚厚的雾,无论她怎么想突破,也不能看清分毫。

花错言而有信,果真在宫门外等着。

朵朵茫然的走在宫道上,想到她即将离开这里一年,顿时无力感袭遍全身,哎……为什么要一年呢,几个月不可以吗?

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由得在心里苦笑,消失一天一夜,就带了这么多伤回来。

手背、手指是她自己咬伤的,花错暴怒之下把她丢床上的时候手腕和两根手指好像也折断了。

花爷啊,为了不让你自责内疚,本公主忍得好辛苦,你可不能再这么暴力下去了,我这小身板禁不起什么折腾的。

不过,我召唤雪儿咬你在先,这下算是扯平了。

我也该佩服一下自己,居然能忍着没哼一声。

算了算了,都是小伤,回房搽点药就没事了。

“哎呦……”低着头走路的后果就是撞墙,虽然是人墙,某朵扶着额头闷闷道:“对不起!”

这么宽的路,她不看路别人也不看路么?

“走路都不看前面的么?”淡淡的声音,凤帝冷冷地看着身前低着脑袋的小女人。

听到熟悉的声音,某朵呼吸一窒,瞬间抬起来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父皇,你怎么在这里?”

这时候他应该在书房批阅山一般的奏折才是。

“很累么?”凤帝没有回答她,径自换到自己的问题,见她一脸疲惫眸中闪过疼惜之色:“你这孩子越来越没规矩,跟老太君玩什么呢,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跑出去,还夜不归宿。”

其实他是从宫门口一直跟着她走过来的,本以为她会直接回天凤宫,结果却看到她漫无目的四处乱走;游魂似的一直茫然地走着,这才出来拦住了她。

“父皇教训得是。”某朵深深地叹了口气,重重地点了两下头:“打猎果真是个体力活,我都累得快与世长辞了!”

“不许胡说!”凤帝微皱了眉头斥道:“打猎?你把父皇当三岁小孩哄骗?貔貅呢?”

某朵撅着嘴,缄默。

凤帝摇了摇头,拉起她的手向前走去:“回去给我老实交代,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啊……”手被他用力一握,倒吸一口冷气,忍不住痛呼出声。

凤帝见她脸都白了,眉头蹙了起来,轻轻将她抱起,眨眼间就回到了天凤宫。

某朵的房间。

见她没有开口解释的打算,凤帝面无表情地看了她半响,发现她眸光有些闪烁,无奈一叹:“朵朵,你受伤了?”

“我没事。”心虚地将头转向一边,不敢看他,只觉得一颗心突然开始狂跳。

凤帝抿了抿唇,不理会她的话直接向她走去:“让父皇看看你伤哪了。”

“都说没事了,打猎的时候摔了一跤而已。”

看到他走过来立刻惊跳起身:“喂,父皇你别过来……”

还敢说打猎,信你的话就有鬼了!

凤帝皱了皱眉,如水的眸中也有了冷意,这个不听话的小东西,真想把她绑起来让她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身边。

“自己过来,还是我过去?”

不等她挪第二步,白影晃过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某朵惊愕地挣扎着:“父皇放开我……我真的没事!”

制止她的挣扎,凤帝威胁道:“你的嘴巴是自己闭上,还是父皇帮你?”

某朵一个趔趄,脑袋瞬间当机的忘了下面要说什么,眼尾瞄到那张结冰的冷脸,老老实实不敢动了。

怀里的小女人安静了,凤帝这才淡淡瞥了她一眼,拿过她的右手一看,顿时愣住了,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和手指,心疼得跟什么似的。

默然片刻,突然问:“除了手,还有什么地方受伤了?”

某朵低着小脑袋,没有回话。

凤帝皱了皱眉,手中一紧将她带向自己:“我再问你一次。”

被施压在腰上的力道唬得小心肝一颤,立刻怯怯地抬头看着他:“是父皇你不让我说话的。”

凤帝闻言先是一怔,看着她那可怜巴巴的小样,又是无奈一叹:“乖乖告诉父皇,还有什么地方受伤了?”

“没有了。”

“真的?”

“嗯!”重重地点头。

“那好,说说你是怎么受伤的吧。”他不笑的时候,神态里隐隐有种冷漠,跑去出一天一夜,回来还是这幅样子,笑得出来才怪。

某朵脑子飞快地转动着,父皇是很不待见花错的,要怎么说才能不刺激他呢?

怯生生地小声回道:“真的是去打猎了,就是老太君家那片法术会被禁制的林子……”

“打猎好玩吗?”凤帝脸色一沉,打断她的话,小混蛋,还不说实话!

某朵老老实实点头:“好玩!”

他突然一笑,无比温和地看着她:“好玩就说来听听,为什么招呼都不打就出宫,怎么受伤的,这一天一夜都干嘛了,还有貔貅在哪儿?什么也别隐瞒。”

某朵两只眼骨碌碌乱转,赔笑:“父皇可否容儿臣先去一下洗手间?”

他笑眯眯地摇头:“不行,说完了再去。你如果忍不住,父皇就陪你去。”

某朵毫无办法,只得低头沉思半晌,才轻声道:“……祝黎他们去将军府玩,说想去打猎,老太君昨天过来随口一提,我也想去……那时候父皇正在上朝,所以我……”

凤帝的下颌摩挲她的发顶,语气极淡:“继续说。”

“……本来我是想让貔貅给父皇说一声的……可我在将军府不下心喝了点酒,把这事儿给忘了……实在是情非得已,父皇你大人有大量,别往心里去。受伤是因为打猎的时候碰到一个大家伙,法术被禁制了,我不是它的对手,然后就受伤了。昨晚我本想回来的,可祝黎他们拉着不让走,没办法,所以我就在将军府别院住了一晚。”

凤帝凝视她片刻,忽然又问:“现在貔貅在哪里?”

猛然一呆,立即答道:“呃,我把貔貅借给祝黎了……他对神兽很感兴趣,想仔细研究一番,过几天就还我。”

凤帝面无表情的默了片刻,慢条斯理道:“好,父皇知道了。你把刚才的话,倒过来再说一遍。”

父皇真是满肚子坏水,根本一点都不相信她,如果是临时撒谎,突然让倒过来说一遍,只怕就要露出破绽了。

幸好某朵早先就打好腹稿,以便应对一切突发情况,当下倒背如流又说一遍,毫无凝滞。

“很好。”凤帝手一拍,状似不经意地说:“你那男朋友花错呢,他就没跟你一起?伤成这样他没看到?”

某朵的脸一下红了,又是害羞又是尴尬:“呃……就算是男女朋友,也不用天天黏在一起啊,过几天他要去青丘,忙着给他师傅准备礼物,没时间陪我……”

“原来是这样。”凤帝亦是恍然大悟,对她温和一笑:“好了,父皇清楚了。你现在给我乖乖到床上去。”

什么什么?!

某朵如遭雷劈,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上……上床?!”

“嗯……”他握住她一绺长发,缓缓梳理,姿势暧昧之极:“立刻上床,把衣服脱了。”

朵朵,你撒了那么大一个谎,也怪不容易的,怎能不好好犒赏一番?

脱衣服是什么意思?某朵胸膛里那颗可怜的小心脏七上八下,掉来掉去,就没一刻安生的,这样下去,迟早被折腾出毛病来。

奈何人家说了这话就没别的举动了,放开她,半倚在窗台,用小米逗架子上的八哥,教它说话:“小骗子,小坏蛋,自作聪明。”

某朵越发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凤帝将一把小米喂完,这才懒洋洋看着她,开口道:“发什么呆?还不快上床,父皇要验伤。”

某朵赶紧点头:“是……哦,不是!那个,父皇,验伤没问题,能不能不脱衣服?”

凤帝的脸瞬间黑得好似别人欠了他几百万金币,某朵便也不敢再多话,乖乖地趴到床上去了。

当然,衣服她是肯定不会脱的。

她的两只手,又是咬伤,又是骨折,手指也断了两根。

凤帝待要急着看伤势,却又怕动作大了弄得她更痛苦,斟酌了半天,才极轻柔地托起她的手腕,查看受损的手指。

窗外依稀有人影晃动,像是有个人在偷偷朝里面张望,凤帝心中恼怒,长袖一挥,数道寒光便疾射出去,厉声道:“鬼头鬼脑的做什么?!”

好好一面墙被他打碎一半,那人被碎石波及疼得大叫,听声音居然是邱析。

他好容易爬起来,抱怨道:“谁招惹陛下了,这么大火气?我只是来看朵朵一晚没回来,过来看看嘛……”

凤帝却不说话,走过去将他直接一提,丢进屋内:“你先照看朵朵一下,注意不要碰到伤口。”

“呃,好。”

凤帝一离开,邱析跑到床前急忙问道:“朵朵,你怎么样?你都不知道陛下这两天有多可怕,你再不回来,我跟风音可能就挂了。”

某朵微微一笑:“我没事,打猎的时候受了点小伤。口渴得很,你帮我倒杯茶。”

邱析赶忙倒了一杯温热茶水,仔细送到她唇边,一点点喂她喝下。

某朵笑吟吟地看了他半晌,低声道:“邱析,麻烦你一件事好不好?你也看到了,父皇正在火头上,花错还在宫门口等我,你去帮我跟他说一声,我过两天再去找他。”

邱析不敢搭话,又劝她喝了半杯水,替她把头发理顺放在枕头上。

因见她一直看着自己,邱析又不好走开,只好说:“放心,你现在只管好好养伤,保证帮你把话带到。朵朵,你也别到处乱跑了,陛下这两天气得不轻,水都没喝一口,昨天去宫门守到半夜,今天一下朝又去守着,那样子看得我都心酸,陛下这么疼你,别给他添堵啊!”

朵朵缓缓闭上眼,喃喃道:“邱析,我累得很,想睡一会儿。可是手上疼得厉害,你帮我揉揉。”

看到她脸上不正常的嫣红,邱析吓了一跳,伸手一摸,额头滚汤:“我……我不敢揉……朵朵你先别睡!陛下马上回来了!”

话音刚落,便听凤帝在外面问道:“朵朵睡着了?”

邱析得了救星似的赶紧跑过去:“陛下!朵朵她……”

凤帝早已闪身入内,见朵朵晕睡了过去,他摸了摸她的脸,只觉烫手,立即将无数个纸包丢给邱析:“去厨房,每样取五钱来熬药。”

邱析一阵风似的跑去厨房了。

凤帝坐在床头,又将她的伤势仔细查看一遍,这才从袖里取出一只扁平的玉盒子,里面厚厚铺了一层鲜血般腥红的药膏,盖子一打开,便散发出一股极刺鼻的味道。

他洗干净手,挑了一些药膏在掌心,用力握住了她断掉的手指。

这一下的剧痛可想而知,朵朵从昏睡中又给痛醒,猛然跳起来,又因为后继无力摔了回去。

“忍着。”凤帝只有这两个字,又挑了药膏去掌心,继续按摩她断裂的指骨。

某朵疼得满脸冷汗下雨般落下,这时神智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两眼瞪了老大看着他,过了很久,才颤声道:“父皇……我的手指都快废了,你何必让它们再废一次呢?”

“嗯,父皇我看它们就不顺眼,非要折磨折磨才舒服。”凤帝对她冷笑一下,见她疼得嘴唇都青了,到底还是稍稍将手劲放柔和些。

“疼就叫,怕什么?”看她忍得万般辛苦,他皱了皱眉头。

某朵勉强笑了一下:“是、是你让我忍着……”

他神色莫名地瞥她一眼:“你个死丫头,平时不听话,这会儿倒听话得很了?”

“啊!”某朵突然惨叫起来,她觉得自己的手指肯定会被他搓碎揉烂,疼得恨不得晕过去,偏偏又晕不了。

“啊!呀!哎!嘿!噢!吱!”她乱叫一气,喉咙都喊哑了。

凤帝对她鼓励地一笑,沾满药膏的手在她额上摸了摸:“就这样叫,叫得很好听,父皇很喜欢。”

那天下午,没有人敢靠近天凤宫,很有那么一段时间,传闻满天飞,陛下凌虐自家女儿的谣言已有了几百个版本,为宁静祥和的天凤宫带来一丝恐怖血腥的气氛。

等喝了药,某朵奄奄一息只剩一点点小命,终于再次沉沉昏睡过去。

凤帝倚在床头,拿着一本书在看,时不时沾点茶水涂在她干涸的唇上。

月上中天,他熄了灯,就着雪亮的月亮继续看书。

他用珍贵仙药接好折断的手腕和手指,更兼熬制秘药内服,不出意外,一天内她的手就可以恢复如初,不过……速成的副作用就是这个晚上她会疼得比骨折还厉害。

心里有一把邪火在熊熊燃烧,那些伤是怎么来的,她虽然始终不肯说,可他也能猜到几分。

肯定跟花错那小子脱不了干系,拐走他的宝贝,不好好爱惜,还让她受这么重的伤,这男朋友怎么当的?!

臭小子,别让我看到你,不然非把你发配去晴海!

月光缓慢地顺着窗棂滑动,渐渐攀上她苍白的脸。

她睡着的模样十分乖巧,包扎好的双手蜷在胸前,像是怕被人欺负了似的,整个人只占了大床的一个小角。

不知在做什么梦,她的眉尖不停跳动,最后变作了疼痛难耐的隐忍。

时候到了,凤帝丢下书,小心握住她的手腕,防止她因为乱动把正要长好的指骨弄歪。

可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动一下,只是睫毛乱颤,突然从里面滚出许多颗眼泪来,凤帝从没见过她掉那么多颗大眼泪,一下子就把枕头打湿了。

以为她会说什么,却也什么都没说,更没有醒过来,就是不停的掉眼泪,好像永远都哭不完一般。

他犹豫了一下,小心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她发烫的脸颊,拇指缓缓擦去那些大颗眼泪,又像是怕被灼伤,急忙缩了手,卷起袖子给她擦脸。

手忙脚乱擦了半天,她好像不哭了,只低低说了一句梦话:“父皇?你在不在?”

“父皇在呢。”凤帝轻轻地答应一句,她又没下文了,不见呼痛,更不见叫委屈。

谁能想象,这么个娇生惯养被众人捧在手心呵护的女孩,平时摔一跤都眼泪汪汪,而这时候居然有着比顽石还坚硬的意志,男人也未必能承受的痛楚,她忍了下来。

凤帝摩挲着她的脸颊,伏在床头一根根数她在月光下剪影一般的睫毛,像是看痴了。

某朵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阳光刺着眼皮,很不舒服,她呻吟一声,想翻个身,谁知身体一动,却碰到了一个人。

她大吃一惊,这才突然发觉自己身后躺着个人,而且还伸着胳膊从后面抱住她。

她急忙撑着床要起身,冷不防那人的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凤帝的声音在头顶有些疲倦地响起:“你的指骨还没长好,别乱碰。”

某朵只觉全身的血都在往脑子里冲,结结巴巴说道:“父、父皇!你怎么……睡在我房间?”

凤帝打了个呵欠,放开她坐起来,声音懒洋洋:“好了,既然醒了就自己注意吧。只要你别乱动,或磕着碰着,明天你的手就和以前一样了。”

某朵惊疑不定地看着他跨过自己,下床穿了鞋,浑身衣服倒是很整齐,头发也是一丝不乱。

“喝茶?”他端着茶壶问了一句,某朵反应不过来,呆呆地点头,然后就看着他端了一杯茶水送到自己唇边。

“啊!”某朵猛然反应过来,连连摆手:“让父皇服侍我,罪过了,我自己来……自己来!”

某帅懒得理她,托着她的后颈,小心喂了一杯水,这才带着淡淡的不爽说道:“你个死小孩,该客气的时候不客气,不该客气瞎客气,这会儿还跟父皇演上了,告诉你朵朵,你的演技超烂。”

某朵见他眼底隐有血丝,满面难掩的疲惫,还要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鄙视她,刚刚那些到了嘴边的生疏客气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眼里有些发热,她故作自然地别过脑袋,极低地小声嘀咕,只怕蚊子也未必能听清她说些什么。

“说什么呢?大方点说!”某帅一夜没睡,又窝着一肚子火,天亮的时候见她不疼了,好容易睡了一小会儿,又被她弄醒,脾气便不大好。

某朵涨红了脸,咳两声,一本正经地说:“我……我是说,虽然你是我父皇,可我是女孩,男女授受不亲,父皇你……以后还是睡自己的床比较好,我习惯一个人睡,身边多一个人睡不踏实。”

某帅斜斜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在心里鄙夷地冷哼了一声,脸上却笑得云淡风轻:“不习惯?那你还睡得像头猪一样,还趴在我身上来,差点没把你父皇我压死。”

某朵的手第二天就完全好了,脱下纱布把手洗干净,怎么看都比以前好用,连被她咬的牙印都没留下。

她去到某帅的书房,满脸堆笑地献媚:“父皇,想喝什么茶,我去给你泡!”

某帅正忙着批阅奏折,随口道:“朵朵,以后在父皇面前,最好把你的假笑收起来,想说什么就直说,别跟我在这儿绕圈子。泡茶就免了,只要你别再到处乱跑,尽快把貔貅给我收回来,父皇我就谢天谢地了。”

某朵偷偷瞄他一眼,那张俊脸冷得像结了冰似的,知道他还在生气,心头不由一阵狂跳,不在意地说了一句:“那……既然父皇没什么事要我做,我想出去一会儿,就一小会儿,可以吗?”

某帅的目光终于从奏折里移出来,看了她一眼:“你又想去哪儿?给你的三本书背完了?之前答应过父皇什么,还记得么?”

某朵一脸委屈:“父皇说的一个月背下来,这不还早着嘛!我真的有事,你就放我一天假嘛!”

“朵朵,明白告诉你,你不说实话,就别想出天凤宫一步。你肩膀上的伤是谁咬的?你要敢说是什么猎物咬的,我让你一辈子也出不了天凤宫!”

某帅冷笑一声,低头继续批阅他的奏折:“我看你装傻充愣的本事也不小,连父皇都敢糊弄。去!自己一边呆着,别烦我。”

某朵蹑手蹑脚往门外走,步子才跨出去,他的声音又响起来:“要去哪里?”

“不是父皇让我的一边呆着……”某朵无辜地看着他,突然眼睛一亮:“我打水把这书房的窗户擦干净点吧?邱析他们做事马马虎虎,没擦干净。”

某帅立马抬头:“等着!不用你做,上次这书房被你搞了一地的水,越擦越脏!”

“呃……那,请父皇批准,我想去御史馆找阳阳,让他给祝黎带话把貔貅要回来。”

某帅想了想,点头道:“好,不许乱跑,早点回来。”

某朵慢吞吞出了书房,再慢吞吞出了天凤宫,往御史馆走了一段,突然停下脚步,四处看看,确定没人跟着自己,这才换了个方向,朝皇宫的西门跑去。

花错,这次真的不是放你鸽子,如果你还在等,我就立马跟你去青丘。

到了西门,她伸长了脖子四处打量,鬼影都没一个,甚好!

心里窃喜,正要溜出去,冷不防头顶被人敲了个爆栗,某帅略带调侃的声音响起:“朵朵,你是不是糊涂了,御史馆的路都不认识?”

某朵强咽下即将喷出来的满腔热血,端着明媚的笑脸转身,一口否定:“说什么呀父皇?御史馆的路我怎么会不认得呢?在天凤宫窝了两天,难得出来一次,随便走走散散步嘛!”

“散步是没关系,可你这顺便走走,是不是也走得太远了?”

某帅笑眯眯地问她:“散步都散到西宫门了,你不是还想散出宫吧?”

某朵差点被呛死,急忙辩白:“父皇你别冤枉我,我真的只是随便走走,西宫门不也是在皇宫嘛,我怎么就不可以来这儿散步了!”

某帅摸着下巴,叹了一口气:“果然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被抓包了,还能振振有词。朵朵,你那一肚子坏水是哪儿来的?我看你那肚子比墨还黑。”

你还不是一样?!某朵在肚子里破口大骂,我能有你黑吗?!

放我出来,又偷偷在后面跟着,就算我黑又怎么了,还不是跟你这个父皇学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听过没听过没?!

某帅握住她单薄的双肩,语重心长:“朵朵,父皇我喜欢诚实的孩子,你伤了父皇的心,今天罚你不许吃午饭,不许靠近父皇一丈内。”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某朵嘟囔个是,毕恭毕敬倒退着走到他一丈外的距离。

某帅继续捣鼓他那永远也批不完的奏折去了,某朵只能孤零零地站在书房门口,与他保持一丈的距离。

虽然是不许靠近他一丈内,可后来他又补充了一句,同时也不许离开他一丈外。

所以霉催的某朵,只能悲催地站在一丈的标准距离无语问苍天。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一回房,召唤出一只小灵兽,打开窗户,四处看看,确定没人,拍了拍灵兽的头,小声吩咐道:“去找花错,跟他说明天我一定去找他!”

刚把灵兽放出去,邱析就在外面敲门:“朵朵,陛下在馨暖阁,让你过去。”

某朵内心惶惶,赶紧奉诏。

馨暖阁。

某帅优雅地翘着二郎腿,正斜倚在软榻上剥橘子。

他不说话,某朵也死死闭着嘴,怔怔看着他把橘皮慢条斯理剥下。

他手指修长有力,偏偏把橘皮剥得如此暧昧,拇指抵在橘腹下,食指在橘皮上轻轻破个口,将薄软的皮小小撕下一条来,仿佛在为心爱的女子宽衣解带。

一整张橘皮光溜顺滑地被剥下,放在矮几上,他又开始专心致志撕橘肉上的白色筋络。

见他一直不说话,某朵暗暗忐忑,不知他的沉默到底什么意思,只得笑嘻嘻地道:“父皇,那个……天色不早了,父皇找我来,莫非有什么要紧事?”

某帅没有回答,径自将橘子剥得干干净净,只剩橙色柔软的果肉,这才放在掌心掂了掂,含笑道:“橘子这种水果真是招人恨,外面圆滚滚金灿灿,看着怪喜气,谁想暗藏坏心,橘皮酸涩辛辣,不能入口,兴许里头还包着一团烂肉。眼下,这只橘子被我剥光了,朵朵,你说说,是甜还是酸?”

某朵低眉顺眼,一本正经地回答:“这个……父皇如果怕酸,我愿意先为父皇效劳尝味。”

凤帝委实没想到,她回答得这么油滑,直接回避了一切敏感的发展。

他笑了笑,把橘肉丢在她怀里,某朵赶紧接住,却见他起身朝自己走过来,伸出一只手。

她本能地把眼睛一闭,那只手却只是在她头上摸了摸,他声音很温柔:“父皇呢,对你没别的要求,只想你能乖一点,你想见花错为什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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