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狗子牵着羊，还未走出村子，后面一个声音喊到：“四狗子，等下老子，老子和你一起去。”
四狗子知道喊自己的是栓娃，回过头说道：“狗热的，你给老子赶紧的，今天去河边，我们去抓鱼。”
两个小孩结伴走出了村子。
四狗子所在的村子，蜀国大别山，属于绵阳郡成县，村子在大别山深山里，村名猫儿沟，有一百多户人家，六七百口人，有两个姓，柳姓与王姓。
离猫儿沟十多里地远，还有个村子陈家庄，人口大致和猫儿沟一样多，这两个村子是方圆十多里唯一的两个村子。
四狗子本性柳，叫柳如风，这名字还是进山登记户籍人口的官人给起的，四狗子家里四个孩子，四狗子排行老四，上面两个哥哥，一个姐姐。
听四狗子母亲讲，四狗子生下来，好小的一个人儿，只有母亲的脚那么长，怕是养不活，就起了个贱名，说是贱名好养，后来登录户籍的官人，才起了如风的名字，写在了官家户籍上。
柳如风这个名字，从出生没有人叫过，都是叫四狗子。
四狗子和栓娃同岁，今年都是十一岁，两个孩子穿的布满布丁的衣服，袖子上满是黑黑的鼻涕泽，太阳一照，还发出莹莹的光芒，穿的鞋子都是露出了脚趾头，脚大拇指露出在外面。
四狗子吸了一下鼻涕，又用袖子一擦鼻子，拍打了一下栓娃，两个孩子讨论着母神的故事，隐隐听见四狗子好像再说：“为啥子母神是蛇的尾巴。”
两个孩子很快来到了河边，四狗子找了一片草多，只有一棵树的地方，迫不及待地把羊栓树上，跑去岸边。
初春的河水，还是很冰冷的，脱了鞋，挽起裤腿下去，倒吸一口凉气，栓娃‘哇哇’怪叫两声，又跑上岸来。
四狗子站在岸边，笑道：“冻死你个狗热的。”
伸手试了试水温，说道：“等中午在下去抓吧，先找柴火，把火烧起来。”
两个孩子很快找了一些干草干柴，栓娃在河边找了两个白色的石头，捣鼓了好一阵子，干草才冒起烟来。
四狗子又去看了看羊，生怕小羊羔跑远了，被狼叼走，看到几只羊都是乖乖的么有走远，才放下心来。
裤子一脱，四狗子要撒尿了。
爬下还在吹火的栓娃，看到要撒尿的四狗子，急忙爬起来喊道：“狗热的四狗子，等下老子，这次老子一定比你撒的远。”
太阳晒到头顶了，火也生起来了，一大堆木炭，上面飘着悠悠的红火。
两个玩伴站在河里，手上拿根削尖的木棍，隔一会往河里插一下。
火堆上的几条鱼，发出一阵阵的香味，坐在火堆旁边的两个孩子，一阵阵吞咽着口水。
栓娃说道：“四狗子，我们这里冒了半天烟了，陈大柱不会找来吧，你前年偷了他家的鸡蛋，他一直找机会要揍你哩。”
四狗子吞咽了一口口水，说道：“胆小鬼，你怕什么，我们两个还怕他吗？他敢来我们两个打死他。”
突然，四狗子后脑勺狠狠挨了一巴掌，一巴掌打闷了四狗子，还不及反映，一只胳膊从脖子传过来，抱着四狗子的头，将四狗子按倒在地，之后骑在四狗子身上，说道：“狗热的，要打死老子哩，老子先打死你。”又是一阵拳头打在四狗子脑袋上后背上。
栓娃也被另外两个孩子按倒，一阵痛打，打的栓娃一阵大叫，哭了起来。
陈大柱要比四狗子大两岁，被按倒在地的四狗子用力爬不起来，狠狠用尽力气，才翻过身，将面朝上，两只手握拳，狠狠打向坐在肚子上的陈大柱。
四狗子一拳拳打在陈大柱腰上，把陈大柱彻底打火了，巴掌一次次扇在四狗子脸上，直到四狗子忍不住护起脸来，胳膊牢牢地抱在脸上，已是脸肿的不像样子，鼻子都流血了。
陈大柱气喘吁吁地骂到：“狗热的，你不是要打死老子吗？你怎么不打了？”又是两拳打在四狗子腰上。
又骂道：“前年偷了我家鸡下在晒谷场的鸡蛋，拿去烧了吃，去年又把我家黄狗的腿打跛了，这回让我逮到你个狗热的了。”
说完又是几拳打在四狗子腰上。
抬起头看了看被打的哭的栓娃，栓娃也是被陈大柱同伴坐在身上，压在了地下，‘哇哇’哭的声音不小，看样子已经失去反抗了。
陈大柱对站着的另外一个同伴说道：“你去把四狗子家的羊嘴绑起来，不让他家的羊吃草。”
那同伴应了一声，走向栓羊的地方。
陈大柱与同伴吃着烤鱼，看着用羊缰绳反绑双手的四狗子二人，听着俩人吞咽口水的声音。
陈大柱问道：“狗热的，想吃鱼吗？”
看着不啃声的两个人，一口鱼骨头吐出来，喷在俩人臃肿的脸上。
陈大柱走了，临走抱走了四狗子一只小羊羔，说是四狗子偷了鸡蛋，打了他家狗，这是陪给他的。
四狗子二人背对背，废了好大劲才把绑着自己的绳子解开。
挨了一顿胖揍，肚子饿的‘咕咕’响的二人，嘴里骂着陈大柱，说着以后要报仇之内的话，到河边把脸洗了，牵着羊向村里走去。
四狗子丢了一只羊羔，没有瞒过母亲的眼睛，待母亲问起，说是狼叼走了。
母亲看着四狗子臃肿的脸，骂到：“天杀的谁把我儿子打成这样了，狗热的，别被老子找到，老子杀了你个天杀的。”
又骂四狗子道：“狼把羊娃叼走了，怎么没把你叼走吃了。”
母亲狠狠在四狗子屁股上打了两巴掌，又一脸心痛地拉着四狗子进屋去抹药去了。
转眼过了三年，四狗子长成少年了，除了柳字不会写，如风两个字也学会了。
经常讲故事和教孩子们认字的王爷爷，今年去世了，村里再也没有人讲故事了。
四狗子大哥娶了陈大柱的姐姐，两家成了亲家了，这两个人见面也不在打架了。
这一天，四狗子背着弓箭，拿着猎刀，要进山打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