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嫀以为是苏远图谋不轨而来,手下便没留余地。擅闯闺房,她便是不将他打死,也要打个半死,好叫他以后见着自己就心惊胆战,退避三舍。
哪料到,“苏远”功夫竟然好的极,她非但没将他打个半死,还被他捂住口。心生不妙之际,一股若隐若无的青竹冷香钻入了鼻腔。她顿时放松开来,向后一靠,将黑衣人挤了墙上。
她挤的十分用力,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挂了上去。不多时,便听黑衣人低声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秦嫀将捂在口上的那只手扒开,装作惊慌失措道:“殿下?竟然是您?臣女还以为是不忿被拒亲事,所以前来报复的苏远。吓死臣女了。”
楚铮将她袖口处露出的匕首藏了回去,道:“果然是将你吓到了,这凶器都露了出来。下一刻你是不是准备,在“惊慌失措”中,将来敌捅几个窟窿,然后开始大哭?”
秦嫀听出了他微讽的之意,讪讪摸了摸鼻尖,道:“殿下讽我倒是无事,可您于这月黑风高之夜,潜入臣女房中,怕是不妥当吧?”
楚铮将她放开,而后理了理微皱的夜行服,顺手将遮面取了下来。他本就白皙,在黑色夜行服的衬托下,更显得肤如凝脂,晶莹剔透。
他颇为悠闲的操着手,依墙壁而立,道:“听说秦、苏两家的亲事黄了。我来瞧瞧,你若是血溅五步了,我便将醉红颜的凭据取回去,以免浪费了。”
秦嫀郁结,一肘袭向他胸口。
许是距离太近,亦或他没防备。正正好被她打了个结实。他捂着胸口,靠在墙上,低低的咳了出声。
秦嫀笑着递了杯水给他,心中琢磨,他莫不是真的以为自己血溅五步,才来探望的吧?或者,他是想拿回醉红颜?
她去书架上取了醉红颜的匣子,搁在桌上,边开边道:“殿下今日是如何脱身的?杨姝看的黑影是殿下吗?”
楚铮走到桌前,看着匣中之物,道:“我一早就脱身了,什么黑影?”
秦嫀随口道了句,许是杨姝看错了。便将东西摊了开来,道:“醉红颜日进斗金,殿下弃掉着实可惜。现在拿去也不晚,这是秘方、地契以及众人的卖身契。”
楚铮扫了一眼桌上之物,复又将其装了起来,塞给秦嫀,道:“送出去的东西,又怎么好要回,你收着吧。”
秦嫀见他不收,心中忽的生出个念头。他莫不是缺银钱了,今日才会做此状?他在后宫无人护佑,花银子的地方必然要多一些。
想到这里,她拿出随身的印鉴,道:“殿下,臣女稍有积蓄,若是殿下需要”
楚铮听的一怔,而后强忍着笑意将印鉴推了回去,道:“不必,不必。若是他日我有需要,再问你来讨也不迟。”
她见他这般模样,才察觉自己是多想了。
今夜天气骤变,乌云密布,无月无星,风也有些冷。秦嫀搓了搓手,便想起了自己藏起的那三坛秋露白。她盛了一壶酒,又悄悄去厨房端了两碟小菜,回来之时,楚铮竟还没有走。
她敲了敲手中酒壶,道:“殿下怎么还不回宫?莫不是要与臣女抢盅美酒喝一喝?”
楚铮侧头望她,眸光灼灼,似漫天繁星。他柔声道了句:“也好。”于是两人便真的对坐于榻上,饮起酒来。
风冷时候,温热的美酒最是醉人,秦嫀不知是醉了还是倦了,不多时,竟倚在软靠上睡了过去。楚铮扯了薄被将她裹好,便自顾自的饮起酒来。
待美酒饮尽,夜已是深沉了。他将榻上收拾妥当,便想着离开。离开之际,默默回望,恰看到秦嫀翻了个身,将被子踹在地上。
他半似宠溺半似无奈的笑了笑,回身将窗户关了个严实,而后走到榻前,捡了被子为她盖好。她的印鉴不知何时,落在了床榻的一角。他拿了放在手中看了看,又将它妥善的放在了她枕侧。
她睡得踏实,眉间却还似有解不开的忧愁。苏家提亲之事已了,她烦恼的是什么?苏远吗?无知稚子多作怪,背后定然也少不了苏君璧与楚娆的推波助澜。有些事是该解决一下了。
狂风忽至,骤雨来袭。沈从安轻轻敲了敲窗户,小声道:“殿下,再耽搁下去,天色就要亮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楚铮低低摁了一声,为秦嫀掖了掖被角,便悄然离开了。
大雨倾盆之时,天色已是亮了起来。敛秋进来伺候秦嫀,闻到了一丝酒味,道:“大小姐,您是不是又偷喝酒了?”
秦嫀行到窗前,打开了一丝窗缝,忽然涌入的风雨之气,将最后一丝酒气吹散了个干净。她自然道:“敛秋,你又疑神疑鬼了。”
敛秋不信的四处翻查。秦嫀鞠了捧水往脸上拍了拍,醒了醒神,想起了昨日之事。楚铮这关切来的着实奇怪了些,行为也奇怪了些。莫不是怕自己真的有事,还不了他屡次相救的恩情?想到此处,她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叹道,自己昨日醉的太快了,都没来得及问一问。
秦嫀收拾好自己,立在廊下看了看天色。这雨,越发的急切了。需得快些入宫,否则以今日的雨势,怕是会误了楚娅读书的时辰。她刚唤了敛冬,叫她速去备马车。前门便来了信儿,说是宫里的马车已然在门外候着了。
今日上午读书,下午园中作画。因着有雨,下午便改成了学棋。秦嫀捏着光溜溜的棋子,只觉这物打人十分合适,随手可得,光滑适手。至于下棋,她着实是半分头脑也摸不到。
幸而,先生教的耐心,不多时她竟也入了门。弈之有趣,在于棋者双方战术的博弈。初时,她输的厉害,而后慢慢平局,直至课业结束时,她居然侥幸赢了楚娅一回。
今日的天气,糟糕的厉害,半分转晴的意思也没有。秦嫀立在廊下望天。杨姝自她身旁经过,她那杨柳儿一般的腰身,被风一吹,微微一斜,便撞了上来。
秦嫀本该是被撞个正着,跌落在地。然而,她见有人撞来,下意识的一躲。回神之时,杨姝已然是满身泥水了。
杨姝在雨中哭啼,秦嫀忙遣了宫人带她去换衣。她离去没多久,弘文馆中便传来了一声刺耳的尖叫声。
尖叫声传来的方向,正是杨姝去往之地。秦嫀不急多想,忙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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