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依依声调扬起来:“哈——结果埃吉尔弯腰抱起锡予,那小子顺势搂紧埃吉尔的脖子,瞄准他的脸就啃上去,口水涂了他半张脸,啃完之后狼崽子本色尽显,眼睛都笑眯成一条缝了,口齿不清地念叨‘漂亮姐姐,锡予亲亲,将来当老婆’,当时埃吉尔那张脸,我敢保证绝对是难得一见的——整个都红了,特别是耳朵,红得好像要滴血似的……”
一直给人一种清淡素雅的感觉,像一幅水墨画一样的花倬云,竟爽朗地笑出声来,笑够之后,附和再依依地说辞:“实话实说,我第一次见到埃吉尔,也认为他是个走时下流行的中性风的漂亮小姑娘。”
再依依挑眉:“哦?”
花倬云用肯定地语调说:“怎么说呢,当今的流行趋势,感觉有点像魏晋南北朝时期,男孩们涂脂抹粉,把自己的脸蛋尽可能往精致里修饰;而女孩子们,开始朝着俊朗帅气发展——”点头,“虽说埃吉尔的确很高,但高个子女孩也很常见啊,就像之前我带的科研小组里的菲利克斯,他很喜欢的创作型女歌手泰勒斯威夫特,身高就是一米八;我国的张梓琳,身高足有一八二;还有瑞典的那个女模特弗丽达,身高不是一八四就是一八五。”
再依依噗嗤一笑:“在我印象里,你精通海里的生物,对陆地上的人物却不太了解,没想到你知道的比我还多呢!”
花倬云坦诚道:“和年轻人一起到海上工作,不了解点他们的喜好可怎么行?”
再依依以为然:“的确呃,业余时间也不能一直谈工作,没有共同话题,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感觉有点尴尬。”
花倬云对再依依的理解表示开心,话题接回到初见埃吉尔上头:“想想看,连我都把埃吉尔当成女孩儿,我们的小锡予社会阅历那么少,单纯根据外貌判断,搞错也是正常的嘛!”
听到自己亲娘把自己小时候的糗事搬出来,锡予嘟起小嘴,看看身边的一众旁听者,他的小脸也红了,但还是好风度地保持沉默,直到花倬云来了这么一句,锡予感觉这一桩暂时告一段落,才快步上前,走到花倬云面前站定,抬头仰视花倬云,小手拢在嘴边小声说:“外公我偷偷跟你讲哦。”
花倬云配合着把耳朵凑过去:“讲什么?”
锡予小脸对着花倬云,眼角余光却瞄着再依依,煞有介事地说:“外公也说,我小时候不懂事搞错很正常,可我妈妈呢——都是当妈的大人了,起初还一直不肯相信埃吉尔叔叔是男生,有一次甚至和格尔达阿姨咬耳朵说,想要扒开埃吉尔叔叔的外套瞧瞧,里面是不是缠着布条。”不知什么时候,把对埃吉尔的称呼由“爸爸”改回到“叔叔”。
场面暂时有点尴尬,大家都没留心这个小细节,但杵在一旁充当木头桩子的谢南城发现了,刚刚因为听到再依依和埃吉尔相处细节绷起来的脸舒展开来,嘴角也翘上去,背在身后的手忍不住比出一个“胜利v”——看吧,他还没集中火力,猛烈进攻,他儿子就展露投降迹象,回头他认真起来,就不信拿不下他们母子二人……
俏脸微红的再依依,跳起来佯装抽打锡予:“哎呀,你这臭小鬼好大胆子,居然当众红口白牙诬我清白,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扒人衣服那么不要脸的话了?”
再依依稍微回忆一下,她还真不敢保证自己在被格尔达“带歪”之后,有没有说过类似的话,不小心被锡予听到,毕竟当年还不够活泼的时候,就当着米妮的面质疑过埃吉尔的性别。
但当着儿子和老爸的面,就算说过也要否认到底——多难为情啊!
遭到否定的锡予,拿捏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一脸高深地说:“我最亲爱的妈妈,您老说没说过这样的话,不但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耸肩摊手,“还有我亲爱的格尔达阿姨也知道呢!”
都已经否认过了,半道又服输,那她多没面子,再依依梗着脖子坚持到底:“你个油腔滑调地臭小子,连你妈都敢拽出来戏耍,胆子肥到爆,本来就不服管教,近来更是无法无天,说,是不是跟安泽宇那混球学坏了!”倒霉的安泽宇,被她硬生生拖出来当垫被。
锡予气定神闲:“妈妈我跟你讲,你这样凶悍,不讲道理可不太好,虽然你长得还不错,暂时不愁嫁,可安叔叔不行呀,他近来可是超级‘恨嫁’的,要是给他知道你当众对他人身攻击,搞不好会揪着你不放,说被你毁掉名誉,连瞎了眼的老阿姨都不肯要他,然后要求你补偿他的精神损失,再然后赖在我们家不走,最后挑明要给外公做上门女婿,就算外公不介意有个傻女婿,可我不想要个蠢爸爸,说出去多丢人啊!”
一番话怼的再依依不知该笑还是该怒,面部肌肉一阵扭曲后,最后无可奈何叹口气,一手摁揉太阳穴,另一手像轰苍蝇一样挥了挥:“罢了罢了,看你小子最近的行为风格,越来越像安泽宇了,不可否认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威力,回头还是要拉开你和他的距离才好,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
锡予据理力争:“我最亲爱的老妈大人,你这样专制独裁可不好,你的宝贝儿子已经长大,你应该允许你的宝贝儿子进行正常的社交活动,假如小鸟一直躲到鸟妈妈的羽翼下面,不经历风雨,什么时候才能长硬翅膀,去广阔的天空中翱翔呢?”
再依依伸手揉捏锡予漂亮的小脸蛋:“我看你现在翅膀就硬了,你妈我说一句,你有十句在那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