寥寥数语,讲出一个女人悲惨的半辈子,只是在苏爽脸上找不到同情,只看到嘲讽,到最后,她撇嘴总结:“看吧,这就是丑陋的人心。”
站在门口的埃吉尔转头看向再依依,挑眉:“编的?”
再依依蹙眉点头:“真的。”凑近埃吉尔,压低声音接续,“我曾经和三姨一起去雪糕厂批发雪糕。”
旁边议论纷纷,声音有点嘈杂,所以没人听到再依依和埃吉尔说了什么,只是目睹到他们的“亲昵互动”。
平静听完后的知焉,声音低沉:“那又怎么样?”
苏爽又炸毛:“什么怎么样?”缓了两口气:“哈——听你说话一板一眼,我就给忘了,你毕竟是个只有五岁的孩子,哪能理解这里面的弯弯绕!”
“那可是八几年,当时的二千块和现在的二千块完全不是一个概念,那会儿‘万元户’可是非常牛逼的存在,工人一个月才几十块的工资。”
“整整两千块呢,把三姨送进去,她婆婆的大儿子就不用还钱了;何况三姨还不能生孩子,正好再找个能生的……”
“三姨的判决一下来,她老公随后就和她离婚了。”
“看吧,这就是人性,为了满足他们的一己之私,把个倒霉女人送进监狱,毁了她一辈子,那一万块,三姨一分钱没往自己兜里揣,可她没有证据,口说无凭,只能硬吞哑巴亏。”苏爽说到这里,挣出一只手拍自己胸口,“知焉啊,你可长点心吧,再继续助纣为虐,我就要被陷害成第二个三姨了!”
知焉笑脸扭曲:“你和人家怎么能一样,人家或许无辜,但你可一点都不清白呢!”
因为谢南城放松,苏爽才挣脱出一只手,她以为可以蹿到知焉面前,没想到又被谢南城拖住,只能原地又蹦又跳:“知焉,你是真被他们教坏了,哪个正常小孩会这么评价自己的妈?”
知焉晃了晃脑袋,开启反击模式:“我不是谢南城的亲生骨肉,这点再而三的亲子鉴定都可以证明。”知焉回头朝向门口,喊出来,“外面应该有记者朋友,要是对我的身世感兴趣,可以索取一份《亲子鉴定书》,一看究竟。”
苏爽紧张起来:“知焉,你疯了?”
知焉撇撇嘴:“对了,你们想要鉴定书,千万别找苏爽要,她在这方面下了不少工夫,假鉴定书做得很完美,当初连谢南城他奶奶都给蒙骗过去了。”
病房外响起嗡嗡议论声。
知焉转回头去斜眼睥睨苏爽:“至于我的真实身世,别说我自己,就连你这个当妈的都说不清楚呢!毕竟为了‘碰瓷’谢南城,你混迹酒吧夜店,不知和多少野男人搞过,搞到最后,连让你珠胎暗结的具体时间、地点和人物都搞不清楚了。”
苏爽蹦跳得更厉害:“小小年纪,这都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鬼话?”
知焉挑高自己的小脸:“苏爽,正因为做贼心虚,你才不想看到我这张脸吧!喏,现在这里这么多人,真相没有大白前,你暂时不用担心‘冤死鬼’找你报仇,所以好好看看我这张脸。”
苏爽鼻孔吭气:“果然脑子不清楚了。”
知焉又把脸朝向门口:“混迹在臭鱼烂虾出没的地方怀上的孩子,怀孕初期就有问题要保胎,可苏爽却不肯老老实实遵照医嘱,背后偷偷抽烟喝酒,趁人不注意浓妆艳抹溜去夜店嗨,做胎儿性别鉴定,查出肚子里是个女胎,为了要男孩就偷偷跑网上买‘转胎丸’,还买了不止一种,到货后都统统服下去,说什么‘双保险’,哈,最后果然生出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怪胎!”
苏爽嘴唇动了动:“你胡说……”
后面的内容被知焉直接打断:“我就是在这个医院出生的,当时的主治医师还在,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去求证一下,我这副模样,是不是‘转胎丸’造成的,这点记者朋友可以大大方方写出来,给脑子像苏爽一样不清楚的后来者一个警醒。”
外面又响起新一波讨论声。
知焉等势头过去后,才又开口:“至于苏爽先前口中的被逼着堕了两次胎,更是扯淡,她很小的时候就和男人胡搞,有过多次流产记录,所以当年怀上身孕的时候,就出现过多次流产征兆——我是谢家花大价钱保下来的。”
苏爽又跳起脚:“大家都过来给评评理,如果不是有人在背后挑唆,一个五岁的孩子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知焉也提高嗓音:“可苏爽在明知有问题的情况下,还各种作妖,以至差点搞成一尸两命,最后大人孩子都保住,她却伤了子宫,几乎没有自然受孕的可能性,堕得是鬼胎?”
病房外人群爆出一阵大笑,有人高声起哄:“心怀鬼胎,阴谋败露,胎死腹中,说是‘堕胎’也说得过去哈——”
知焉还在说:“后来你和谢南城,一年半载都难得见上一面,私下更是没有任何交集,却一直把怀孕挂嘴边,你倒是说说看,除了‘鬼胎’之外,你还能怀什么?”抬手点点自己额角,“当然,话不能说太满,只要不是百分之百的不可能,你都有可能再次怀上‘野种’。”
苏爽真要气炸了,她手指知焉,歇斯底里:“死丫头,别忘了你可是我亲生的,这样抹黑你亲妈对你有什么好处?”
知焉歪歪头,没吱声,只是咧嘴笑起来。
激动的苏爽飙出太监音:“你以为你按照他们教你的去说,就能让他们对你好一点,别做梦了,你把我埋汰死了,你自己也赚不到什么好名声,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过河拆桥的人,回头我被警察带走去蹲大牢,你这个自称不是你爸亲生的死丫头,肯定会被他们送去福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