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灵,东华国人氏,现为拉维尔学院第791届学生。
“看看,那这就是那个不自量力挑战南宫学长的小鬼。”
“喝,一年级不知天高地厚的新生而已,不用跟他计较。”
“听说他被血虐了是真的吗?”
“那天决斗你没看呐?这是当然的啦~”
“看是看了,但总感觉忘了些什么…”
走廊上到处都是冷嘲热讽,夜灵抱着书自顾走着,他早就料到这种情况——对弱者的同情只存在于教科书里,这点东方西方都一样。
“课还听得懂吗?”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一改往日的阴沉,迎面走来一名五十左右的男人——坎特罗姆巴,他是夜灵所在班的班主任,主讲灵术历史与发展。
夜灵露出微笑:“勉强跟得上。”当初还以为是个顽固的古董,但事实上却比任何人都关爱学生。
坎特罗姆巴点了点头:“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来问我。”接着给了夜灵几本书,“帮我把教案放进办公室。”坎特罗姆巴瞥了眼周围呆立的学生,其他人顿时埋下头走开。
“快点,要上课了。”甩下这句话男人离去。
拉维尔的课一样挺无聊,只不过比起东方的经书来更加注重实体。
圣佩诺是个联合王国,劳伦萨斯作为其政治中心对其他公国发出领导…圣灵教派是王国国教,具有唯一的合法性,对其他异端进行裁决…伊图亚壁王室、圣灵教会、拉维尔学院在暗地里相互制衡——第一节历史课依旧无趣,几千年来的西方大陆无非也就是打打杀杀。
“我到底为什么会坐在这里啊…”课间,夜灵趴在桌子上郁闷着,班级里的人都排斥自己,除了那个菲廉(虽然没什么用)。更想不通的是苏幼余居然进了幻灵进修班成为那个若水的学生。“等我学成归来就带你离开,等着我哦夜灵同学~”这是苏幼余的原话,真是气死人。
“喂,东方的小个子。”
想都不用想,又有人来挑衅了。一个长相帅气的男生坐在夜灵旁边的桌上。
“听说你们东方国家都是小眼睛黄皮肤的矮子对吗?”
夜灵没有回应,拿出下节课的教材。
“哎你别生气,我并没有嘲笑的意思,只是在阐述事实。”
“哈哈哈…”教室里的人大笑。
夜灵叹口气:“迪塔,听说你们皇室贵族都是趾高气扬欺善怕恶,是真的吗?”
“好小子敢侮辱我们皇室,找死吗!”迪塔把夜灵从凳子上抓起来。
“别激动别激动嘛,”夜灵举手投降,“我只是验证下是不是而已。”
“哈哈哈。那个迪塔被怼回去了,厉害了侠客先生。”周围的人起哄。
迪塔气的脸都绿了,但他不能出手。“哼,到任务执行检测的时候我再来收拾你!”
看着迪塔的背影,夜灵只有无奈,这样的日子不知何时到头,找个机会跟离耀谈谈吧,或许像弗兰卡那样挂名在离耀名下出去执行任务才是最好的选择,等实力上升了再离开学校。想到这里他更不解为何学院要安排自己从一年级的学生做起。
塔楼顶层,裴莎丽塔手握酒杯看向窗外,谋长莫律安站在一旁。“校长,把夜灵交给那个人真的合适吗?”
“没什么合不合适的,也只有坎特那老家伙能教好夜灵了。”
“但那个人可是…”
“别说了!”裴莎丽塔打断谋长的话,“我只是在赌,说实话我并没有信心,你可别再让我动摇了…”后面的语气变弱。
“您是在担心夜灵能不能坚持下来?”
校长摇摇头:“我是在担心坎特能不能越过那到坎。”
教学楼一年级教师办公室里,坎特交给夜灵一个水晶球:“试着往里面输入灵值。”夜灵愣了一下,“放心吧,不会爆炸的。”
夜灵放下心来,按老师的话去做,但注入的灵值像石沉大海般毫无反馈,水晶球也没有变化。
“果然,一般的测灵石是无法测出的。”坎特的脸严肃起来:“夜灵,让我来告诉你吧,你非常合适当一名暗灵术师。”
“什…暗灵?”一个从未听说过的名词。
“你的灵值属性是暗,是世界上少有的属性,拥有这属性的人都成为了暗灵术师。他们有的能操作尸体,有的能吸取他人的生命精华,并且这跟他们的意愿无关——总之这些人所在的地方不会有生命存在。”
“这就是‘灾厄之子’的意思?”夜灵不知道说什么好,原来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带给他人不幸的根源?
“那我就不习用暗灵术,用‘气’也是可以的吧?”夜灵心中还存在着幻想。
“我说过了,没有一个暗灵术者能控制这力量,而你用的紫气系的灵术只不过是基础术式而已,你想用这个去对抗圣灵教派?”
看到夜灵没有说话,坎特继续说:“两个选择,成为暗灵术师,或者普通人。”
“不用选了,我要成为暗术师。”回答如此干脆。
“这就是你的回答?”坎特有些气愤,为了变强居然能无视他人的死活。
“但是,如果我伤及到无辜的话…”夜灵抽出黑渊,“就请老师用它杀了我。”夜灵跪在坎特面前。
坎特看着眼前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但也转瞬即逝。“黑渊暴走的那件事…你听说了?”
夜灵默认,那天与南宫辞对决完后,离耀就把当时的情况说了,虽然被苏幼余反对,但离耀还是觉得让夜灵知道比较好,至少会有心理准备。
“也罢,你也好,你父亲也罢,黑渊的持有者都逃不出这个宿命。”坎特起身:“再过两天就是实地任务测评了,在任务执行的同时我要你掌握黑渊的基本用法,是时候做准备了。”
坎特出门,留下夜灵一人独自思考。
两天后,任务执行检测地:旧日森林。拉维尔学院为了从低年级学生中挑选出具有任务执行天赋的学生而开展的测试。同时也能训练学生们在特殊环境下追踪、侦查、诱敌、埋伏等能力,毕竟灵术师之间的战斗并不只是灵术的对拼,有时利用好环境、心理等因素也能在绝境中逆转。
“现在,我班学员按发好的号码牌三人一组,完成各小组指定的任务,而教师测评团也会根据你们的完成情况和所用时间进行打分。实地测评没有补考,不及格者直接重修…”
夜灵拿到的号码是17,正张望着找自己的组员。“哟~17号,亲爱的伙伴。”这轻浮的声音…难道是?夜灵转过身,酷酷的男子正轻蔑地看着自己,旁边还站着名乖巧的女生。
“迪塔…真是有缘呢。”夜灵也只有打着招呼。
“看来天神都想着我在今天击败你呢,给了我们一样的号数,我一定要…”
“你好,雪轻。”夜灵微笑着向旁边的女子伸出手:“祝愿我们能顺利过关。”“谢谢…”没有多余的话,雪轻羞涩地握住了夜灵的手。
“喂,看着我啊!”迪塔生气地吼到。
“时间到!”坎特止住了嘈杂的学生,“老师们会隐藏在你们周围保护大家的安全,但如果让老师频繁干预也证明了你们的无能,视坐不及格。听明白了吗!”
“明白!”学生们斗志激昂,都想在这里证明自己有做执行官的能力,并且都是实力不凡,相反像夜灵这种灵术单一的人来说想及格都困难。
“还好是三人组队,掩盖了自己的缺点…”夜灵松口气。
“放心吧,本大爷会带你们走向胜利的,抱着我的大腿好好巴结我吧~”迪塔冲着夜灵嘲讽。
“真的?那太好了!”夜灵干脆回答让迪塔的嘲讽落空,“切”了一声走开。
“那么,计时七十二小时,各组准备——开始!”坎特一声令下,众人飞奔进森林。
随着森林的深入,小组之间也相继散开,夜灵小组突然停下来。“怎么了?”雪轻发问。
“这个森林虽然被学院清理多次,但仍有大量前届学员留下的陷阱,还有灵兽毒虫。贸然前进只会徒生事端,我们先针对任务拟定出大概计划再决定怎么走。”迪塔骄傲地给两个队友讲解。
“主考教师故意强调时间是为了让大家提高速度而忽视了森林潜在的危险,有些人知道其中道理但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所以大家都在一开始加快速度相互误导,等周围无人再停下脚步商讨具体计划——这种做法能让自己加分不少。”夜灵点点头看着迪塔,这个贵族公子哥原来真有几分实力。
“开完笑,你以为伊图亚壁的人跟你们这些庶民一样,插班生?”迪塔清楚夜灵的心思,果然,夜灵还比迪塔少上了半年的课程,这点是自己无法比的。
“我们的任务是一株名为风决草的植物,因为其特有的灵性周围常有灵兽守护。”雪轻读着卡牌上的任务。
“地理位置?”
“…失觉沼泽”雪轻有些不情愿地说出这个地方。的确,沼泽地肯定会有意想不到的危险。
“小小沼泽而已,我担心的反而是那些未知的灵兽。而且还不能叫教师帮忙。”的确,每出动一次教师分值就会减少。
“那么就一次不叫,凭自己完成如何,贵族大人?”夜灵看着迪塔,迪塔有些吃惊:“那当然,我们走。”迪塔三人起身。
“另外,藏在树后面的同学能露个面吗?”迪塔转身望向后面的丛林。
夜灵十指紫气迸射打在树上,几个人影从中窜出。
“不愧是贵族啊,这都能发现我们。”为首的男子笑着,从时空宝具中掏出一柄大刀。
“你也知道,我们的任务都没有具体地点,在偌大的森林里找个小东西无疑是大海捞针…”
“于是最好的及格办法就是消灭竞争对手吧?”夜灵笑着说。
“你们知道又怎样,乖乖受死!”带头男子十分生气,跟两个队员扑向夜灵三人。
“我可不想跟你们这些蛮族打。”迪塔灵值运转,“狡藤!”地下突然窜出数根藤蔓将对手围住。
“雕虫小技!”带头男子将藤蔓劈断并向迪塔砍来。
“都说了是蛮族了!”迪塔结印,带头男子的刀悬在空中砍不下来——他的刀上长满了各种植物,“哐当”一声刀身尽碎。另外两名同伴也是如此。
“你不是想消灭我们坐享其成吗?”迪塔走向那三人,他们已经被藤蔓紧紧绑在一起。
“对不起,对不起,请放了我们吧。”带头男子求饶。
“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再埋伏我们?”雪轻愤愤地说,她最讨厌有人用卑鄙手段。
“这样好了,”夜灵从包里拿出一瓶药水打开撒在三人面前,“这是摄魂水,会把方圆十里的灵兽吸引过来。我们不忍杀人,就让动物们决定你们的生死好啦~”
“不要,不要,求求你们了…”三人哀嚎起来。
“想要活命就拜托老师吧。”
夜灵三人继续出发。
“喂,你不会真的想害死他们吧。”三人走远,雪轻不安地问夜灵。
“不会的,只是普通的药水而已,我并不想杀他们。”
“我就知道,果然是夜灵的话会这么做呢。”雪轻松了口气。
“切,自命清高。”迪塔不服气地扭过头去,他真以为那是什么“摄魂水”…
而黑暗中,一双阴冷的眼睛正盯着他们,盯着属于自己的猎物…